第20节
  “你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糟糕。”杰斯下巴微抬,左右扫视一圈客厅,说道。
  艾丽斯瞥了他一眼,道:“某人不请自来,别瞎逼逼。”随即艾丽斯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小家碧玉地轻声对季安说:“厨师刚刚给我打电话,菜已经都做好了,我们现在就去餐桌那边吧,季安。”
  装,继续装,杰斯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给艾丽斯看。
  艾丽斯才不管杰斯,她直接拉着季安去房子里面。
  季安穿过一个门就看到一桌子丰盛的食物,色泽鲜艳,令人味觉大开,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桌子正中央的那只螃蟹,居然有脸盆那么大。
  螃蟹已经事先被解体,在季安视线停留在那只螃蟹上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拿走了一根螃蟹腿。
  “这只螃蟹是变异种,味道很不错,季安你快尝尝。”杰斯一边慢条斯理地将蟹肉从壳里面拨出来,一边招呼季安。
  艾丽斯:“……”想发作,但是往旁边瞄了一眼,顾及自己的形象,艾丽斯扯出一抹笑容对季安说:“季安,赶紧过来坐下,免得都被那家伙吃了。”
  季安坐到椅子上,虽然说他不想跟艾丽斯扯上关系,但是这一桌菜真的很让他动心,贫穷使他屈服于美食。
  艾丽斯小口吃东西,偶尔笑眯眯地看着季安,然后视线转到杰斯时换了一副表情,满脸嫌弃。
  一顿午餐吃完,三个人各有各的满足。
  “中午在这里待着吧,下午我让司机送你去学校。”艾丽斯说。
  “不好意思,我有车有司机。”杰斯露出一口白牙,幸灾乐祸地说。
  艾丽斯眼角抽了抽,深呼了一口气。
  “那我们走了,不送。”杰斯拉着季安迅速出了门,“好心”地给艾丽斯关上。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艾丽斯一掌打在门上,红色的火焰包裹在她的手掌周围,将门融出了一个手印。
  “杰斯,老娘跟你没完!”艾丽斯气呼呼地说。
  杰斯带着季安出来后,打了个电话给他的司机,两人站在小区门口等。
  “季安,你对艾丽斯的感觉怎么样?”杰斯忽然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季安道,“感觉……没感觉,不过艾丽斯确实很漂亮。”
  “如果,”杰斯开玩笑地说,“如果我说她可能是我未来的未婚妻,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你逗我的吧。”季安惊愕地说。
  “我也希望不是,”杰斯摊手,“我父亲前几日跟我说,要让我娶那三个大家族嫡系范围内的人,”
  “那……”
  “你想说是艾丽斯的可能不会很大?”杰斯自嘲地说,“那三个大家族嫡系的人,只有艾丽斯跟我一样,异能天赋很差。”
  “她……还是挺漂亮的,”季安干巴巴地说,“比明星还漂亮。”
  “车来了,我们走吧。”杰斯说。
  “嗯。”季安心道:富二代的世界也不容易。
  车子经过一区的外租店铺,季安发现那里新开了一家抓娃娃机店,侧头对杰斯说:“我们去那边玩玩?新开了一家抓娃娃机店。”
  杰斯兴趣不大,见季安兴趣很大,跟司机说:“停车,到这里就可以了。”
  司机停下车,季安跟杰斯下了车后,朝新开的店铺走了过去。
  星际时代的抓娃娃机似乎只是更好看而已,季安走了一圈,看中一个穿着哥特裙的兔子,如果能抓起来,晚上可以把它给那个女孩,这段时间平白喝了人家好几杯饮品。
  “你抓得起来?”杰斯不报期待,这种抓娃娃机一般都设置了数额,一般只有数额达到一定程度,才能抓起一只娃娃……
  “卧槽?”杰斯很惊讶,“你居然抓起来了?”
  季安自己也很意外,那个钩子非常稳,稳得那个娃娃都没有掉的趋势。
  “你还真走运,上一个动这台机器的还真是倒霉。”杰斯随即笑道。
  季安从机器下面拿出新到手的娃娃,浅笑道:“嗯,我挺幸运。”
  “这娃娃你送人的吧?”
  “嗯,送给一个小朋友,”季安道,“我们回去吧。”
  到了晚上十点,季安从宿舍出去,打算去那家店,把今天到手的兔子娃娃给那个小女孩,出校门的时候右眼皮一直在跳,季安食指按在右眼皮上,心里有点慌,左跳财,右跳灾,不会那么坑爹吧,只是都已经来到校门口了,季安低头看着手里的礼物袋,算了,应该不会怎么样。
  蹭着车到了店铺所在的街道,季安看到前面围着一条黄色的封锁线,这种封锁线的出现,一般都代表里面有妖种出现。
  季安蹭的车转头绕路,他自己从影子里面越过封锁线,一路向店铺过去。
  右眼皮跳得越来越厉害,季安握紧手里的袋子,那个橘发青年跟他妹妹应该没事吧,这边人这么多,他们被妖种攻击的概率不大。
  终于来到店铺前面,季安发现这里正有一场对峙,是一群负责抓捕妖种的异能者跟……季安瞳孔骤缩,店铺门口,橘发青年站在那里,安小黛缩在他的背后。
  怎么回事?
  “前面的人听着,上级下达最后通牒,再不让开,我们就一起攻击了!”站在前面的一个异能者手持喇叭喊道。
  季安在异能者们的影子里面,想无声息地从这里到橘发青年那边,需要绕点路,直线上没有影子,季安正在绕路,猛然听见一声枪响。
  !
  季安还处于搞不清楚情况的状态,但是这不妨碍他听到枪声后侧头看到橘发青年胸口溢出的红。
  上次杀妖种,这次连人类都杀?季安被勾起了上次在仓库看到那三个妖种死亡的负面情绪。
  缩在橘发青年后面的安小黛看到眼前的人中弹,身体都在颤抖,瞪大的眼睛似乎在表达主人的不可思议,手中的透明圆球在几秒内被血红色覆盖。
  “……哥?”安小黛颤抖地说,眼泪从眼睛里面溢出。
  季安见旁边的异能者已经包围了他们两个,观察了下周围,心中快速算好路线后,便从路灯的影子里面跃出来,以非常快的速度到达橘发青年和安小黛身边,一手捞一个人,而后跳到前面建筑物的影子里面去,季安用最快的速度在跑,几个呼吸间,季安就跳转了好几个东西的影子。
  “他们有同伙!”
  “有看清样子吗?”
  “速度太快没认出来。”
  “追!”
  季安带他们到那天晚上的仓库,带人他走不了太久,季安跑得气喘吁吁,附近他能想到的地方只有这里了。
  将橘发青年小心地平放到地板上,季安想动手帮他取出子弹,橘发青年吃力地抬起手按住季安的手。
  “没用,那个位置接近心脏。”橘发青年虚弱地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季安用另一只手挪开橘发青年的手,要给他取子弹。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每次都半夜来的那个人。”
  “什么意思?”季安的手停住。
  第24章 死亡
  “我的异能是分辨妖种跟人类,你第一次来店里……我就知道你不是人类了,是妖种……咳咳……咳……”
  “哥。”安小黛扔掉手里的球,双手虚虚地放在橘发青年胸口的伤口上,想要止血,又怕按下去会不好,焦虑得不知道怎么办,平常没有表情的脸此时都是慌张,平时不变声调的声音现在颤抖着。
  这个人的生命力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流失,妖种能判断这一点,但是现在别说是妖种,普通人都能用肉眼看出这个人快嗝屁了。
  季安目光复杂,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妖种?为什么你不跟那些人说?”
  “小黛……小黛她也是妖种。”橘发青年说出了让季安惊讶的话。
  “我刚刚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有妖力。”季安为了确认,再次去感知安小黛身上的能量,仍旧没有感知到任何的妖气。
  “小黛是我父母捡回来的,她这些年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咳咳,是因为她本身的能力,隔绝咳咳……”橘发青年嘴角溢出更多的血。
  季安皱眉:“别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院好了。”手术或许还可以救他一命。
  “别!”橘发青年急道,“你带上小黛会有很多帮助,她有两个能力咳咳……”说得太急,他又剧烈咳嗽起来,这次看起来真的要断气了。
  “哥,你,你别丢下我啊。”安小黛慌张地说,白裙子沾染到血,被染红。
  “她另一个能力……是……是制造幻境咳咳咳,能,能帮你很多……”
  “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我收留她?”
  “对。”
  季安没有立刻回复,他自己在道恩星没有房子,怎么去收留安小黛?
  “求,求你了……小黛她很乖,就是咳咳,就是没有自己去狩猎过,都是我给她准备的,我怕她饿死或者咳咳,饿得受不了随便袭击人。”
  “我拥有这个异能,暗地里发现过无数的妖种,然后发现妖种跟人一样,有善有恶,我觉得你应该属于善的哪一种……咳咳,只是没想到最后我居然死在人手里……我很抱歉一开始对你亲近就是为了给小黛找一个后路咳咳……”
  “死在人手里?”季安听到橘发青年这句话,有点恍惚,多日困扰他的问题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
  “哥?”安小黛察觉到橘发青年的生命力彻底消失后,整个人散发着沉郁的气息。
  人类不是妖种,没有妖种那种顽强的生命力,这一刻,真的显示了人类有多脆弱,一颗子弹就可以杀死。
  “你去哪里?”季安看安小黛沉默地站起来朝外面走。
  “我要他们血债血偿。”安小黛平静地说,这平静的声音下面,是无尽的悲伤和愤怒。
  她说完,继续往外走。
  季安低头看着橘发青年的尸体,即便不是妖种,也被那些人杀死么。如果橘发青年有很强大的力量,或者他让安小黛自己出去猎食提升自己的力量,或许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所以……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坚持不去吸食人血?季安这时候对自己的坚持持怀疑态度。昨天晚上黑猫的嘲讽在这时候想起来,显得坚持的他好像真的是个傻子。
  如果总是要有人死,那为什么死的人——不能是别人?
  季安将橘发青年的尸体收进影子里面,抬起头,对快走到仓库门口的安小黛说:“等等,我跟你一起。”
  “哥哥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安小黛说,语气坚持。
  “你哥哥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季安快步走到安小黛旁边,“所以这算是我给他的报酬,你的妖种等级是多少?”
  安小黛有“隔绝”这个能力,季安没办法知道她的等级。
  “等级?”安小黛茫然,“我不知道,我没有接触过妖种的世界。”
  季安:“……”得了,这也是一个跟他一样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你把你的能力先撤了,然后外放妖力,我帮你看。”季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