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他是一个人来的?
  陆祁邀请她一块参加柳卿卿忌日之后,他便离开了这里,再也没回来过。
  池念不知道他这两天去了哪里,她没问,他也不说。
  而自从怀疑自己十有八九可能是怀孕后,尽管还不能确切肯定,但池念整个人依旧还是说不上来的雀跃震惊,久久难以平复。
  她手上的伤流了不少血,怀疑自己怀孕的池念不敢再有其他的举动,不吵不闹也没再想着逃跑,每天都吃好喝好睡好,养足了精神。
  闲暇无聊时,还跟下人找来几本书看看打发时间,安心等着柳卿卿的忌日过去,再去医院检查是否真的怀孕。
  相比起逃出去,是否真的怀孕这件事,更牵动她的神经令她在意。
  何况陆祁说,倘若她真的怀孕了,他会考虑放她走……会考虑,不代表着一定。
  但仅是这样,会考虑的陆祁,至少是没那么再让她讨厌了。
  虽然,她不清楚那么偏执的陆祁,为何在听到她可能是怀孕后,会说出这种话。
  柳卿卿忌日的这天,转眼就到。
  陆祁依旧没有露面,是让一个手下开车来接的她。
  手下打开后座的车门,池念上了车,随口问道,“陆祁呢?”
  “三少已经从其他地方先去墓园了。”
  已经先过去了么。
  池念点了下头,没再多言,靠着车座等手下将车子开走出这个庭院。
  为什么会答应陆祁,一起去祭拜柳卿卿,其实是一件很鬼使神差的事。
  理论上来说,她之所以在这里,是陆祁个人性格偏执把她强行带来的,她跟陆祁以及柳卿卿,并无实际意义上的干系。
  柳卿卿的忌日,跟她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毕竟她连柳卿卿的面都没见过。
  然……
  逝者为大。
  她对陆祁把她绑来不满,对阿哲不快,但对柳卿卿这个已经逝去的人,却没有任何不敬之意。
  池念想,就因为她那么点像柳卿卿的地方,都被陆祁从云城绑到宁城来了,祭拜这种事……既然陆祁开口了,她不去看一看,都有点儿对不起她来这一遭。
  ……
  今天的宁城,没有下雨,难得的竟然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微风拂面,阳光和煦。
  一排排的黑色轿车,在墓园外的马路边停靠。
  阿哲率先下车,放下滑板,接着再把坐在轮椅中的陆祁,慢慢推下来。
  下了车,陆祁淡淡的道,“阿哲陪我进去,其他人留在这里。”
  “是。”
  阿哲从一个手下的手中接过祭拜用的东西,接着便推着陆祁的轮椅,朝着这片偌大森然的墓地而去。
  墓园内,地面平坦,经过一排排一座座墓碑,阿哲推着陆祁,不久后来到一处墓碑前。
  但,他们还未靠近心目中的那座墓碑,远远便望见他们欲去的墓碑前,半蹲着一个黑色手工西装的男人。
  男人一头碎短的墨发,只见他的面前,摆了一束百合花,香的烟雾袅袅升起,纸钱还在燃烧着星火。
  “傅庭谦——”
  阿哲神色大变,立马上前挡在陆祁的面前,一脸虎视眈眈的防备着。
  然而,半蹲在柳卿卿墓碑前的傅庭谦不以为然,仅仅只是拿了个眼角的余光扫视他们,便把目光又重新敛了回去。
  陆祁出声道,“阿哲,让开,别大惊小怪。”
  阿哲看了看他,又警惕地盯了盯傅庭谦,逐渐也意识到了自己紧张过了头,不得已的退到一旁,“是。”
  陆祁一向不允许,有人在柳卿卿的墓碑前失了分寸,惊扰了亡魂,所以自从柳卿卿去世后,每年来祭拜时,尽管每次出行他们都带了很多人,但从来不会让其他手下跟进这里来。
  可是,傅庭谦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哲四下扫视而去,发觉整个墓园的周围,除了傅庭谦一人在这里,并无其他什么人。
  他是一个人来的?
  阿哲不太相信傅庭谦会只身一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所以纵然没有发觉异常,默不作声着依然不敢松懈防备。
  微风徐徐而过。
  陆祁自己推着轮椅,缓缓移动到墓碑前,淡声道,“知道你在宁城这两天,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但你能找到这里来,真是我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了。”
  “宁城是你们陆家的地盘,你想藏起来不露面,短时间内我没那么容易把你揪出来。”傅庭谦一动不动,曲着一条长腿,半蹲着慢条斯理的烧着纸钱,“所以与其费心费神的去找你,找到柳卿卿的墓碑就简单又轻松得多。”
  陆祁再怎么藏,到了柳卿卿忌日的这天,他必然会出现在这里,守株待兔……傅庭谦自是在他一定会出现的地方守着。
  虽然,这个地方他是第一次来,费了一点功夫才找到柳卿卿的墓园跟墓碑所在。
  陆祁轻轻淡笑,“一个人来的么?”
  傅庭谦面无异色,平静又淡漠着,“算是,也不算是。”
  他是一个人来的墓园,却不是一个人来的宁城。
  “真巧。”陆祁笑了笑,平缓的语调道,“我也是。”
  他话里意味绵长,早已经没什么耐性的傅庭谦懒得去深思,手中的纸钱总算烧完,星火也伴随着吹佛过来的风逐渐熄灭,他倏地起身——
  傅庭谦来者何意,谁都能看得出来,已经埋下恩怨纠葛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像老友一样相安无事着。
  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骤然张开的危险感,令未曾对他放低松懈的阿哲,生怕傅庭谦会对陆祁出手,当下顾不得是不是失了分寸,忙掏出手枪,“别动!”
  他举着枪的手抬起的刹那间,却被一股力道敏捷的控制住了手腕,紧接着猝不及防地一阵天旋地转,一个过肩摔,阿哲背部的整个身体,狠狠砸在地面上。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只穿着铮亮皮鞋的脚,用力的碾压在他的脸上,“别动。”
  同样的两个字,阿哲说得冷酷,而傅庭谦却显得漫不经心。
  踩住他的男人碾了碾他的脸,道,“不想他脑门上开个洞,你最好安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