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而且这些看起来还是龙背上靠近翅膀根部的鳞片,是龙身上体积最大,也是保护性最强的鳞片。一条龙拢共也不过有百十片,拔下来的这堆可是足足有十片了,就为了造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盒子,简直是……简直是暴殄天物,
  龙可不会像蛇一样蜕皮,这些鳞片肯定是温彻斯特亲手拔下来的。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还有没有痛觉,要是还能保持思维和痛觉……叶迟肩胛骨那块地方都跟着疼了起来,捧着龙鳞的力道不自觉放轻了许多,心疼地说道,“就为了那么一小块神格,拔这么多鳞片下来干什么,多浪费啊!”
  温彻斯特指尖拈着龙鳞,毫不费力地举在半空,风轻云淡地答道:“不拔下来也只能跟着身体封在地下,不如拿来做材料,也能做出些有用的东西。对了,我记着你的主人在学骑士课程,应该需要铠甲吧?用龙鳞造的铠甲可是这世界上最坚固的,再掺上些秘银,足够做一副了。”
  拔了温彻斯特的鳞片,加工一下就给小埃文当礼物,那他还是人……是熊猫吗?
  叶迟一拍大腿,狠狠地把因为炼器盘坐多日,完全麻木的腿脚揉了一遍。到后来气血化开时,又麻又疼得他简直要落泪了。温彻斯特忧心地看着他闪亮的双眼,安慰道:“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早已经被神力浸染,没有任何感觉了。”
  这话简直越说越苦逼了。叶迟忍不住想起自己死去活来的经验,再跟这只不知能不能算活着的龙对比一下,简直分不出谁的人生更励志一点。
  他抽了抽鼻子,找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写了封短信,交到温彻斯特手里:“我这就正式开炉炼器,大概得花上五十天吧。你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埃文,让他通知矮人大师他们离开,自己也不用来找我。”
  这种盒子他也是头一回炼。因为妖学基础知识里没讲过异世大陆的神体怎么用,只能按着一般炼化修士元灵作器灵的路子来走。光明神的神体既然有神力、又能生出灵智来,当成修道士的元婴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与其因为没干过后悔,不如先干了再说!叶迟横下一条心,左手拿起鼎盖,右手把一块龙鳞扔了进去,那堆黄金、秘银、魔晶只当作调料随意撒上。反正封印神格的关键是神体,盒体坚固靠的是龙鳞,剩下的只是负责把盒子弄得好看一点罢了,弄一点意思意思就行了。
  他的神识透过鼎盖穿进炼器炉里,时不时用妖力拨弄里面的材料,掌握其受热面积,引导不同材料交融,最后用光明能量包裹融合,一点点捏出自己想要的大小形状。温彻斯特之前大包大揽下了控火的重任,现在也是一样被困在炉子旁边,按着叶迟的指挥随时增减火力,有时还要吐出龙息以风助火,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银龙的这具身体是魔力构成,根本不需要饮食休息,他真正担心的是炼器的主力叶迟。
  一只出生没两年的小魔兽,就算有吞噬天赋和异世界的特殊血脉,这么一天到头守在炉子边上,只偶尔吃两根竹子,身体怎么受么了呢?银龙只好去烤了一些高油高糖的蛋糕和饼干,掰成小块一口口给他塞进去,再灌两口泉水,就当是吃饭了。
  但是炼器耗得不只是体力,更是体内的妖力,叶迟虽然已经结了妖丹,妖力练到三十几天之后就已经将近枯竭了。他体内经脉枯干、妖丹也不像平常那么明亮,马马虎虎啃了两口点心,就直接拉住温彻斯特的长发,长身迎了上去,含住那双因意外而张开的薄唇。
  只要稍稍伸出舌头,就能品尝到最纯正浓郁的光明之力。叶迟的心念集中在炉鼎那边,单凭着身体本能压制住温彻斯特,舌尖在他口腔内扫荡,纠缠着他灵活的舌头,索需无度地吸取对方体内的精华能量。
  好习惯养成不易,但是这种用起来十分舒服又没有副作用的恶习,只要用一回就能上瘾。直到后来法宝炼成,叶迟还是习惯性地先拉过温彻斯特亲了半天,亲完了才忽然醒悟过来,又想起自己这几天拿银龙当点心,时不时就来一口的事,羞愧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是只熊猫精,又不是狐狸精,怎么能把吸食人家的精气当成主业?他的节操和下限……唉,他现在哪还有下限这种东西,恐怕拿着竹竿捞都捞不着底了!
  叶迟感叹着自己这坐滑梯一样的堕落速度,掐着时间一分不差地揭开了鼎盖。
  炼器炉中放出无量光华和半天云气,待这些光华散进,便可看到那个盒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鼎底,大体也是个圆桶状,通体剔透晶莹、宝光灿灿,表面上还装饰着水钻似的散碎魔晶。出于一点对前世科技化生活的怀念,这盒子外形有点像他以前用的小熊垃圾筒。当然,使用时也一样方便,只需要掀开熊脸把神格塞进去就完了。
  “这东西上半部分竟然是圆圆,顶上还有两个半圆的小耳朵,感觉和你很像呢,真是很可爱。”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要是不拿神格当不可回收垃圾,非要炼出个垃圾筒来,也不会让人觉着他长得就像个垃圾桶了。
  叶迟郁闷地“呵呵”了一声,拉着温彻斯特的衣摆爬了起来:“走吧,咱们现在就去试试这垃……这封印盒能不能用。”
  虽然外表搞笑了点,材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效果应该可以保证吧?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他们希望能做到的事。温彻斯特的神色中也多了几分明亮的希冀光彩,一手托着他的大腿抱起人来,另一只手拿着那只垃圾筒,身后两翼展开,向埋葬自己的身体的山峰飞去。
  他们依旧是从那道裂隙下去,用魔力注入那个存放戒指的石盆,然后穿过看不出丝毫异常的洞壁,进入宽大得足以容纳龙身的墓穴。
  温彻斯特放下叶迟,缓缓走近毫无生息的巨龙,抬手按上龙吻,神色平和而坚定,就像是面对着一块普通的石块:“神格就在我的胃里,可是我这副虚伪的身体无法拿出来……”
  “我们不用把它拿出来,这垃……盒子还没试用过,万一拿出来之后那块神格再来个爆发,让光明神盯上就全完了。”叶迟从他手里接过小垃圾筒,到巨大的龙头前面一摇身子,重新化成了幼儿大小的熊猫,拍了拍银龙下唇:“你张开嘴,我跳进去试试,反正只在食管里应该不会有消化液,神格气息也透不出来。”
  他也不等温彻斯特动手,自己强行把尖吻伸了进去,然后挤进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已经挤成这样了,温彻斯特又不能眼看着他被夹死,只好抬起自己的上唇,露出一条半人高的通道,自己也跟进了龙嘴里。
  叶迟却比他行动更快,只差这么一点工夫,就已经借着垃圾筒上的光辉“蹬蹬蹬”跑过了过街地道一样宽敞的龙颈,穿到跟食道一样干涸,布满了巨大褶皱和绒毛的胃里。
  那枚神格正浮在巨胃中央,看起来倒像是钻石一样熠熠生辉,其中的力量却有种变幻莫测、似乎能化生天地的大恐怖,越是靠近越是令人心生畏惧。
  那是修行中人心中自然生成的,对于天地的大敬畏。他的后腿自然弯曲,上半身挺直,前爪搭在一起向那块神格拜了三拜。然后他拨开垃圾筒上盖对准神格,两爪捧了起来,用妖力透入其中,默念了一个“吸”字诀。
  高悬在胃里的神格晶体随着他的口诀动了一动,却还原地不动。叶迟担心这是因为自己妖力不足,又找不到温彻斯特现场补魔,终于把主意打到脚下这片黏膜上,用爪上附上妖气划了一下,趴在渗出的巨大血珠上喝了几口。
  神圣巨龙的血脉力量远比魔力凝出的那具身体强大,只喝了两三口,他那身短毛就像超级赛亚人一样竖了起来,魔力直透毛梢。那些魔力在经脉中流转数周,转化为一身妖力,透入手上的小垃圾筒里,顿时有一道宝光从桶口透出,照耀在神格身上。
  空中宝石般明亮耀眼、令人敬畏的神格消失在光芒中,随着那道光柱一寸寸缩回桶里。叶迟按着桶盖往下一拉,圆盖就严丝盒缝地盖在了桶身上,一道妖力在桶身上流动封固。
  妖力渐渐也被吸收,只留下一个装饰华美的普通垃圾桶。神格那股苍茫如天地洪荒般的气息完全消失,只能在被神格侵染了数千年的龙躯中感受到其余韵。
  叶迟抱着法宝当拐杖,仍旧大步如风地跳出龙嘴,却没在外头找着本该等着他的人。
  难道是他收取神格时出了问题,银龙那副魔力凝出的身体无法维持,就此消失了?要是没有了化身,这副龙躯再恢复不了生机,他不就成了害死温彻斯特的罪人了吗?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封印这个破神格,起码他是还能走能跑,能在这座山里好好活着的一条好龙……叶迟从没这么悔恨自己的莽撞自大,把垃圾筒往脚下一扔,化出人形跪在地上,张开双臂抱住银龙的尖吻,脸贴在龙唇上,眼角无声地渗出了一行清泪。
  “温彻斯特,我真的错了……”他的脸紧贴在坚硬的龙皮外,挤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却不知道该怎么赎自己的罪。然而哭着哭着,脸上忽然有种湿热的感觉,又有点痒,好像是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拂过。
  他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直起上身,望向对面的巨龙。
  那头龙已经睁开了眼,正和他见过多次,甚至自己也变成过许多次的银眸一模一样。只是这双眸子不像以前所见那样充满玄奥气息,而是明亮清澈,一眼即可望见其中蕴含的自在和喜悦。
  银龙红润的巨舌从唇缝里伸出,软软地从他头上一直舔到膝盖,温暖又有些湿润,舔去他脸上的湿渍,像是人的肢体一样灵活而温柔地安抚着他。
  叶迟的心也像是被这温度感染了一样渐渐回暖,双手抱着肥厚的龙舌,脸上堆起纯然惊喜,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妖气的笑容。
  37、恢复 ...
  四千年的禁锢和神力侵蚀,也对巨龙的身体造成了无法逆转的伤害。最初回归身体时,温彻斯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能动动眼皮和舌尖已经是极限。但就是无法再活动,也是真正拥有了身体,能感受到洞中的温度、坚实的地面,和温暖真实的触摸拥抱……
  仅仅是这样简单的感觉,已经让巨龙十分满足。他再也不用那具魔力化身出游,把全副精力都投入到躯逐入侵的神力,重新控制肉丨体上。山洞间的通道被温彻斯特打开之后就没重新封印住,叶迟平常就都呆在这山洞里清静修行,有魔兽饲养课时再回饲养中心等小饲主来接他上课。
  倒是许给埃文的那柄宝剑始终没能开炉。神圣巨龙的身体还不能动,他自己学的妖法才刚到够点烟的程度,只好等以后再有机缘了。
  叶迟盘坐在巨龙身边,吞吐着蕴含光明神和创丨世神两重神力的空气,转化为自身妖力。他的妖丹越发光润,运转时就浮在自己头顶上方,也散发着幽幽光芒。这种力量与大陆生物见惯的魔力不同,更接近自然气息,只是主人在战斗中沾过血,表面上隐隐泛着一点微红。
  温彻斯特调理身体之余,也喜欢看他修行,即便看不出门道来,那种舒展安宁的姿态气息也足令人赏心悦目。于是巨龙也恬然伏在地面,用将将能移动的前爪抚摸他背后迤逦拖地的长发,或是伸出全身上下最灵活的舌头舔遍他全身。
  过不多久就是学校的春假,今年拉乌尔公爵府没再举行试炼,只是公爵的生日舞会办得更隆重了几分。皇帝利奥三世亲自来参加了舞会,还抱着小熊猫褒扬了公爵几句“忠诚、无畏、虔诚”之类无关痛痒的话。
  不过背着人给的封赏就不是无关痛痒的了。格温死后到教廷做出反应之前,利奥三世也趁机收回了不少土地和财物。还有那位和格温勾结的火系法师也被他找了个借口全家流放,土地收归皇室,珠宝、宅邸则暗地分给了几位浴血奋战的功臣。
  除此之外,拉乌尔公爵也把叶迟的功绩上报给了年轻的皇帝,因此培养出这样一只优秀魔宠的埃文也在嘉奖之列。皇帝提前准备了一个勋爵爵位,只等着找个机会让他镀镀金,就把爵位颁下去。
  这件事还压在拉乌尔公爵手上,埃文的日子倒是平淡如昔,春假之后就回了学校,先把魔宠送到了饲养中心。
  等埃文离开,叶迟就毫不停留地回了那片山洞。
  洞中的巨龙似乎又恢复了不少,鳞片的光彩更加灿烂,在不透光的山洞里也像一捧晶莹的白雪。龙头两侧的眼睑紧紧合着,遮住下面秘银般明亮的双眼,身体一动不动,像是正陷入沉睡中。
  叶迟在洞里事先准备了一套人类衣服,到了这儿就先化成人形,换上银光灿灿、缀满宝石的长袍,盘坐地面练习吞吐之功。
  练着练着,他忽然觉着身体异常温暖,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裹住,在全身上下挨挨蹭蹭。甚至连拈着诀的双手都被那种温软宜人的力量推开,掌心酥酥丨麻麻的,像是正被什么东西搔动似的。
  被人这么骚扰着,就是一口真气息进来,等不到化入己身也要散了。他用力握了握手,感觉到掌心一片湿润,心神也退出宁定清修的状态,睁开眼便见到身旁的巨龙睁开了眼睛,而那条灵活的长舌正围着他,舌尖透过结印的双手舔上了长袍。
  “温彻斯特,你醒了……”招呼没打完,叶迟就遭到了热情的洗礼,脸被舔得湿哒哒,身上的袍子更是煞巴巴几乎湿透了。巨龙的前爪竟已经能自如地伸出来勾住他的后背,而最柔软、毫无保护的胸腹都露在龙舌下,被装饰用的宝石和衣料揉磋得微觉痛痒。
  胸前装饰的宝石和银丝格外多,被翻弄得皱堆在一起,简真像是有人拿刮痧板在胸前反复刮一样销丨魂。胸口突出的两点更是被磨擦得又痛又痒,一股奇异的烦燥或说渴求从胸口钻进心头,磨得他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欢迎回来,叶迟。”洞穴里响彻了洪亮的声音,和他平常听到的完全不同,可仔细听来似乎又能感受到那种温柔平和的气息。
  温彻斯特醒了,应该打个招呼。
  叶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巨龙湿润温软的舌头还缠在他胸腹间,最灵活的舌尖则在他脸颊和颈上游走,丰厚柔软的舌面贴在他嘴唇上,微一开口就能从唇缝间挤进去一小块。而且耳根和颈后这些地方被温热柔软的东西摩弄着,只怕能开口时说出的也不是寒暄的话。
  被温柔包裹着的地方越是舒服,小腹下方越是绷紧得难受,原本舒适松快的长裤几乎绷到了肉里。好在他的双手在腿间结着莲花印,下面变化再大也能遮掩得住,不至于叫温彻斯特发现。
  和动物在一起真是麻烦,温彻斯特做人的时候看着挺正常的,怎么才当了这么几天龙,就养成了个舔人的坏毛病呢?叶迟暗骂了他几声不争气,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身体下方的异常反应影响到全身,进而让对面的银龙看到。
  发情期被人帮一次就够了,可千万别来第二回,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可以随便丢随便踩啊!
  他极力压制着身体变化,却不知道自己的脸颊耳根都已经红透了,身体像抽了脊骨一样,软绵绵地倚在龙爪上,全靠温彻斯特支撑。甚至在他压抑呼吸的同时,他的嘴也无意识地张开,既像是要呼吸更多空气,又像是要品尝压在唇上的湿润柔软之物。
  “唔……”灵活的舌尖扫过纤巧的喉结,他的胸腔都跟着紧张了一下,从喉头挤出一声低吟。
  这个招呼未免打得时间太长了,再这么搞下去,他不用撸就要那啥了……叶迟的目光渐渐散乱,想要集中精神也始终无法做到,双手忍不住往下沉了沉,按在了自己伟岸骄人的雄风上。
  好吧……他该长的地方长得都挺快,至少现在已经不会拉低中国男性的平均水平,过不了多久肯定就能伟岸骄人了!
  他的呼吸声又重了几分,柔软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身上灵活地摸索起来,双眼即便不看着,也能清晰感到那里每一分每一寸的变化。然而缠在他身周的温软肉片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承托背后的巨大龙爪也变成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
  “果然是春天了,又到了魔兽们发情的季节了吗?”温柔低沉的声音像水银一样钻进叶迟耳朵里,然后沉入心底,唤起他最后一丝理智。
  “温、温彻斯特?”叶迟的心差点跳出来,手指一滑,一股令人战栗的感觉从脐下三寸顶到喉头,差点呜咽出声。能化出人形来的确是让人惊喜,可是这样在别人正要撸的时候突然来吓人,真的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