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备胎,在线改命! 第165节
  那些经历过的故事,连同故事里的人,都在逐渐面目全非。
  上车后没多久,他便阖眼养神。
  林津渡没有独自欣赏风景,体贴地换了首轻音乐,继续讲着从前有座山的故事。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传来清脆的鸟叫,虞熠之缓缓睁开双目。
  深山空谷,远处泉水叮咚作响。
  虞熠之忽然坐直身体,眼睛睁大,确定没看错。
  前方,好大一座庙!
  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山里有座庙的回音,这简直是……
  “梦境照进现实。”林津渡忽然开口:“喜欢吗?”
  红墙绿瓦,天嵩寺三个大字几乎要烙印在眼底。
  虞熠之彻底清醒了。
  “又上香?”
  才上过,也不见有多灵验。
  林津渡摆摆手:“香哪能镇得住我们。”
  “……”
  “临时抱佛脚,我们要离佛祖脚下更近点。”
  想起了出门前带的行李,虞熠之忽然意识到什么。
  压根不是什么旅游,虞讳的别墅只是一个驿站,真正的目的地,其实是这间庙。
  林津渡说:“我们已经联系好,你可以在这里做一段时间的义工。”
  虞熠之眼皮剧烈一跳,下意识先看向虞讳,期望从他口中听到只是个玩笑。
  结果注定要失望。
  虞讳停好车,直到快要进入庙中,也没有否认。
  公司还有一堆繁忙的业务,虞熠之只能自己来拒绝。
  然而在他开口前,林津渡忽然轻声道:“同志,你最近的思想很危险啊。”
  自卫反杀都想到了。
  看似开玩笑的一句话,虞熠之提着行李的手指倏地一紧。
  林津渡点到即止。
  三人进寺。上午打过电话,早有僧人在等着。
  “各位施主,请随我来。”
  僧人领他们先去放行李,接下来很耐心地介绍了寺庙布局,最后给每人一张作息时间表。
  这会儿虞熠之彻底冷静下来:“到底过来是做什么?”
  他不认为林津渡来庙里是为了磨平自己的戾气。
  冤有头债有主,债主还没出事,戾气自然不可能因为换个地方便烟消云散。
  林津渡:“稍后说。”
  放下行李后,三人找了处静地小坐。
  清风悠悠,林津渡今天穿着很素的一身套装,背后翠竹映衬下,肤色更加白皙。
  “知道为什么挑这间寺院吗?”
  每次对方一开口,下一句就会让人咯噔一声。
  虞熠之选择不回答。
  林津渡自问自答:“因为方圆八百里,属他家信号最好。”
  “……”
  “可以确保你不会漏接一通电话,尤其是警察局和陆医生的。”
  虞熠之专门等他说完,才拿起杯子喝水。
  林津渡接着说下去:“陆医生应该也听说了,不知道他现在正做什么。”
  进庙后再没怎么说过话的虞讳开口:“大概忙着做新学期计划吧。”
  计划着怎么化劣势为优势害人。
  这下虞熠之都忍不住笑了下。
  林津渡正色道:“天时地利人和,这次我们占全了。”
  “时间紧迫,陆医生没办法再假借他人之手,只能自己来庙里搞事,这叫请君入瓮。”
  “以往他在暗,这次我们提前有所准备,可以反将一军,主动权在我们。”
  “最重要的是……一个成功者,最不能缺少的是什么?”
  虞熠之闭口不言,但林津渡一连问了两遍,他没法装听不到:“什么?”
  “运气啊!”
  林津渡:“跋山涉水来庙里害人,这佛祖能忍?”
  系统40:【人收不易,让天收!】
  林津渡:“……”
  好一个驰名双标,自己命不由天,这时候想起靠天吃饭了。
  虞讳:“咳……”
  虞熠之一副早就料到会这样的表情,说了多少遍,和林津渡说话,不要喝水!
  多大了,就是不听劝。
  林津渡以茶代酒,起身举杯:“诸位,这一次,天命在我们。”
  后拿起杯子的虞熠之,险些手一抖,杯子都掉在地上。
  诚如虞讳所料,陆医生此刻正在做计划的路上,从白天做到黑夜。
  关于江舟出事,陆医生知道的时间甚至比他们预测的还要早。
  江舟出院后一直没再打过电话,陆医生立刻预感到不妙。不过他总是会‘因地制宜’,亲自去警局确认江舟被抓后,准备以此作为突破口。
  “人算不如天算。”
  多年部署,如今每一步都透着行差就错之危。
  陆医生叹了口气,很快恢复日常的理智,措辞考虑要如何引虞熠之来自己这里。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今日头条上媒体放出的虞熠之照片。
  高挺的鼻梁受伤,尽管画质模糊,也能感觉到虞熠之的烦闷。
  江舟出事,和家里关系疑似变恶劣,这两大变故下,是最破心理防线的最好时机。
  不过陆医生比冉元青多疑,对于虞氏最近的新闻,他仍旧抱有一丝警惕。
  按理此刻虞熠之最需要心理咨询,一旦稍后他推三阻四不愿意过来,或是来了后和往日不同……比如拒绝自己递过去的水,借口带着其他人等,就证明事情已经是最坏的情形:这一切都是个局。
  倘若是那样,陆医生心下一狠,那就是这场“养成游戏”该结束的时候。
  他会送虞熠之和亲生父母团聚。
  ·
  林津渡等人的作息没有完全按照庙里的来。
  夜晚,他们又跑去白天找到的静地闲坐,翠竹环绕,仰头又能得见明月,堪称绝佳的观景地。
  陆医生的电话便是在这时候打来的。
  虞熠之望着来电显示,紧皱的眉头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厌恶。
  林津渡早有准备,打开旁边的双肩包,取出两个小瓶子。
  在兄弟俩同时投来视线时,他解释说:“是醪糟。我问过这里的主持,庙里不限制义工禁素酒之类的吃食。”
  虞熠之还是不明白,这和吃醪糟有什么干系。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林津渡解释:“一会儿你边吃边和陆医生对着演,有buff加成。”
  “……”
  林津渡模仿陆医生的语气,开始预测话术:“熠之啊,叔心里难过,枉我是个心理医生,竟然让小舟误入歧途。你能来陪我喝一杯吗。”
  已经震动超过三十秒,虞熠之摇了摇头。伸手把醪糟推到一边,然后接通电话。
  “喂。”
  “小熠之,现在有事吗?”
  陆医生略带苦涩的声音传来:“陪陆叔喝一杯吧,我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多失败,就连小舟误入歧途都不知道。”
  那悔之晚矣的语调,还没林津渡来得深刻。
  虞讳和虞熠之同时沉默了一下。
  虞熠之回过神,满脸写着:你怎么知道他要说什么?
  林津渡用口型回:因为我是个男人啊,男人不都这么演?
  虞熠之:“……”难道我不是?
  虞熠之深吸一口气,专心应付陆医生。
  “抱歉,我不能喝酒。”
  “在开车吗?”
  “在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