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节
  过得一会儿身穿礼服的阿史那卓来了,她跨过门槛就微微屈膝,和汉人贵妇一般的姿态作礼唤了一声:“陛下。”兴许是这里的礼仪影响,阿史那卓入乡随俗也渐渐变得端庄雍容,却少了几分在草原上的野性活力。她身上的打扮和唐朝时没有什么区别,大明宫中的妇人们也一样没有因为国号换成了晋就有什么生活习惯的改变,薛崇训有时候觉得自己仍然活在唐朝。毕竟新的王朝是在唐朝完好社会的基础上建立起来,并非在乱世打破一切新建起来的皇朝,一如武则天称帝建立了周,其礼仪风俗和唐朝有什么区别。
  薛崇训指着太液池回头说道:“这里的景色漂亮么?”阿史那卓终于暴露了本性,在装模作样的举止下,表情却出卖了她,她无意间就露出不怎么沉稳庄重的神情来:“我刚进宫看到这里的一切时就像做梦一样!人间怎么能有这样的地方,这么多人在这里都是怎么生活的,每天就梳妆打扮去参加宴会去下棋游玩吗,中原真是富庶……”
  “我大晋朝有人口数千万、治下十六道三百余州,还不算关外的许多都护府、羁州,大明宫这点地方只是管中窥豹。”薛崇训不禁自豪地说了一句,又说道,“所以这里才是文明的中心、人们梦想之地,只有我们能给天下以昌盛富庶。没有中原的道德仁义典章律法,此时的人们只能像蝼蚁一般卑贱麻木地活着。我们远远超越了西方的大食,如果让他们涉足西域等地,就没有任何道义可言,人们会毫无道理地被烧|死,就算是默啜可汗统治时的突厥也充满了野蛮残暴,怎么和大晋相比?归顺朝廷才是明光大道。”
  阿史那卓崇拜地看着他,一时间没顾得上多想,脑子里浮现出了人间天堂的世界,就像眼前的大明宫。或许如此宏伟的奇观给她的感官冲击太大,初到此地简直能让人放弃以前的现实阅历,重拾起了遥远的梦想。但就算是在京城长安在大明宫,凡事都有道义么……
  第十三章 奇想
  美仑美奂的楼台上,宫人远远地侍立着,薛崇训和阿史那卓说了一阵话,然后有片刻的沉默,他便面对太液池习惯性地闭目想问题,这时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句话来:闭上眼睛你看到了什么?薛崇训的记忆中回答者说什么也没看见,然后一个声音说这就是你的生活一无所有。人大约是需要梦想的,就算是骄奢淫|逸的统治者也有人拥有“大同”的梦想,有平治天下的抱负。
  在这一刻,不仅阿史那卓相信了薛崇训说的一切,连他自己都仿佛信了。
  “突骑施部落同属突厥人,有人在黑沙城与你来往过,我想让你给他们写一份书信去劝降。突骑施和大食勾结毫无益处,朝廷才是他们的归属。”薛崇训将正事说了出来。
  阿史那卓毫不犹豫地点头欣然应许,没有半点被迫的意愿。她被薛崇训口述的梦想感动了。
  ……西域的事薛崇训就听从了杜暹的谏言,实际上这一套策略出自张孝贞之手。大食太远,薛崇训此时没有想无节制地扩张,他预感到自己还将面临其他威胁,正如以前面对过许多次的挑战。
  不过太平公主那边却在承香殿麟德殿日日欢宴歌舞升平,大约她认为王朝之始应表现出天下承平的样子,正月初天气放晴,她还打算在麟德殿的广场上看马球赛,让薛崇训也去参加,她薛崇训的马球技术也不错。
  薛崇训年少时是个活泼好动的少年,不喜读书只喜运动,舞棍弄枪骑马打球什么的最爱好了,不过如今他好像变了个人,恰恰相反不好动反倒好静,虽然马球本来打得不错,却实在没多少兴趣。只不过太平公主专门派人来请,盛情难却他便答应下来,心道到了时候上场随便跑跑就行了。心思自然是没放上面,只想着其他事。
  要想坐稳宝座的位置,要想的事还真多。除了看奏章和批复,薛崇训觉得自己吃饭睡觉都在琢磨事儿,很多时候怕思考出来的想法忘记了便让三娘随时跟在身边将点点滴滴记下来。
  为了这事儿白七妹有一次还表现得很不痛快,大概她觉得自己才是薛崇训的“书童”,偏偏她的事儿被三娘给抢了,还不让她看。薛崇训也懒得管她,依旧让三娘干这事,因为他的有些灵感想法事关大局,也有的只是出于构思阶段没有成熟,不想让别人看到,相比之下薛崇训觉得三娘为人要靠谱点,她的交际也不宽说漏嘴的机会都很少。大部分时候薛崇训都不觉得三娘是个活人,就像一台打字机,因为她很少说什么,更不对内容发表见解。
  薛崇训不是个有才华的人,但他常常有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大约是前世记忆的影响。比如现在他正在干的事是“造炮”。
  一开始想到这事儿的原因很简单,他认为此后还可能会遇到军事挑战,想要更大地保持自己的军备优势,造枪造炮是最容易产生的灵感,其实他早几年就在想这个了。不过薛崇训前世既非军械专家又非爱好者,连冶金材料方面也是门外汉,有那想法没那水准。
  杨思勖在西南战争中对火药的应用以及杜暹学样炸开了突厥黑沙城的城门,又激起了薛崇训对这方面的希望。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陆续考虑,他觉得造枪短时间难以成功,就算是火枪也弄不出来枪管技术,难以实用在他看来就是白忙活;而造炮可能性会大得多,而且就算造得不怎么好,拿来轰城门什么的肯定有奇效,这个时代的城池就没有防御实心铁弹冲击的功用考虑,只要有了新武器攻城拔寨不得非常犀利?
  于是他便派宦官杨思勖到武功县,以明光军为大本营,在那里修了几座作坊开始研究大炮。他们一开始捣鼓的东西无非两样:提纯黑火药、铸造打磨炮身。
  之前使用的所谓火药,其实是在道家炼金术的经验上配制的,有很多不必要的杂质,弄一大桶量多还有威力,但要用那种东西填炮就很不合格了。薛崇训在这方面的知识不多,却也记得“一硫二硝三木炭”,直接传旨给杨思勖让他试验。杨思勖将此法作为军机密事,这让薛崇训十分满意。
  就在太平公主让他准备参加马球赛的时候,杨思勖也发来密报,火药很快就造成功了,同样剂量比以前的威力大几倍。薛崇训听到这个消息,心思哪里还在什么马球赛上,干脆觉得赶着先去武功县亲眼看看再说。
  他也没想在出宫时体验天子威仪,连御辇也不用,简单地下旨驻扎在玄武门的飞虎团亲兵随从,然后坐了一驾旧马车急匆匆地就出城了。这辆车真是有点年头了,还是好几年前薛崇训从鄯州那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松木车厢打造得非常结实,使用这么久了仍然堪用。
  当然他最中意的还是坐在这驾里的那股子松木自然的清香,比上漆的华丽马车让人舒坦多了。还有车厢壁上木料本身的流畅纹理,让爽心悦目。
  三娘照样跟着他出行,正在路上时薛崇训作恍然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便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东西来递过去,三娘默然接到手里一看,原来是一条金闪闪的项链,她疑惑道:“郎君去武功带这东西何用?”
  薛崇训道:“送你的。”
  三娘顿时怔了怔,她心道今天是我的生辰,难道是因为这个?她很希望是这个原因,不过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事儿基本没人知道,连她自己都不关心,薛崇训哪里知道?再说这些日子见他忙上忙下怎会记得如此小事?她便不动声色地说:“怎么突然想起送我东西了?”
  薛崇训笑道:“不是你生辰么?我上回从白七妹那儿问的,日子没错罢?”
  三娘听罢心下顿时一热,将手里的项链紧紧握住,一时间连自己在哪里都恍惚了,可是这时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将脸转向别处,仍然毫无表情地“哦”了一声道:“没错,不过这日子是宇文孝以前定的,没什么意思。”
  薛崇训这才想起她是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孤儿出身,心下泛出一些同情来,也就不再和她说这事儿,埋头看杨思勖写的东西了。
  三娘心里波涛汹涌,却表现得非常淡然,让薛崇训也信以为真觉得她不看重这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小娘不都希望被人关怀,在特别的日子里收点小意思……”
  显然他想得并没有错,而且三娘基本没得到过关心,这反而不只是小意思。她冷着脸道:“白无常真是什么都和你说。”
  今天几句对话好像很简单平常,其实已经算说得很多了,平常俩人常在一起却很少说两句话。薛崇训听她今日难得搭腔,便继续开玩笑的口吻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起来,她能在我面前说你,没在你面前说过我么?”
  “说……说什么?”
  薛崇训听她声音有些异样,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竟然发现三娘那张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奇异的浅红,这样的表情如果出现在别的女人脸上当然是非常正常普通的事儿,但在三娘却很少见,她害羞了?薛崇训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和白七妹之间的那几次“奖励游戏”,这女鬼不会把这样私人的事儿真和三娘讲了吧?薛崇训不禁愕然,她不是性|冷淡么?
  他便诈道:“白七妹不和你说了么,你说是什么?”
  不料三娘这时竟然发火了:“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白七妹是长得漂亮,你让她在身边就行了,她的身手不比我差,还要我做什么!”
  她几句话像连珠一样冒出来,薛崇训真没听她说话这么快这么顺畅过。她说罢便敲了敲车厢喊道:“停车。”
  薛崇训一看这小娘是真动气了,不过他现今贵为天子,谁能在他面前动气?三娘能这样他不气反倒感觉有些异样,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她的手腕依然冷凉似雪。
  这时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发生了何事,赶紧停下来。”薛崇训挑开帘子说道:“没事,继续赶路,天黑前到明光军军营。”
  “是。”一个声音应道。
  三娘低头看着薛崇训紧紧抓住的手道:“我还有什么用,你还留我作甚?”
  薛崇训心下觉得有点好笑,面上当然不敢嬉笑出来,否则三娘更要认真,她倒是很少这么耍过性子,特别在自己面前。薛崇训还是挺会琢磨女人的心思的,略一思索便对症下药道:“谁说你不漂亮?这么久我没有对你无礼,那是真心看重你,你以前不是说不想做玩|物么?”
  三娘心里说:只要你留我,做你的玩|物也可以。
  薛崇训仍然没琢磨透三娘的心,也许是交流太少了。他便试探性地把手慢慢伸到她的脸庞上准备看她的反应见机行事,这时三娘抬起头来正视薛崇训,她的眼睛里不再像平常那样冷漠毫无情绪,薛崇训感到了一种哀求一种自卑一种难以描述的感受,他心下忽然微微一疼。
  第十四章 旅途
  在摇晃的木板厢中听一路上滴答的马蹄声,这样的旅途三娘和薛崇训有过无数次,平常人出行不易,但薛崇训的身边有众多随从照料一切旅行也不是件艰难的事,只不过马车总有些颠簸罢了。三娘以前替宇文孝跑江湖,走过很多路,自然明白跟随薛崇训出行算是非常轻松的。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在薛崇训的身边充当的是侍卫一类的角色为了保卫他的安全,但想起来真正保障安危的是他的身份,诸如有众多精锐骑兵带兵器的家丁;而自己也因此被保护在一个安全的壳中,分享他所拥有的东西。
  三娘看着薛崇训从当初一个默默无闻的卫国公变成天下之主,她知道他除了出身贵州,还想过很多东西、做过很多事、与很多人来往争斗,才能拥有现在的一切,并且让他身边的很多人分享带来的安全与富贵。所以三娘认为他有许多美女簇拥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三娘过得很简单甚至不愿意与不相干的人来往,因此她要求的也很简单,更不想要太多的东西,只要能追随一个人就好了。以前是宇文孝,但宇文孝只当她们是工具,其实以前她觉得做一个工具也没什么不好,她是个无法太操|心的人,或许是成长的环境太幽闭,使她连普通人的生活技能都没有。但作为工具的悲哀便是宇文孝改行了,她这种人不仅没用还是隐患,就像作案的凶|器需要被毁掉,而她不仅仅是工具还是一个人就有求生的本能。
  然后她遇到了薛崇训,被作为工具利用完后却被他想尽办法地保护,这时她就意识到薛崇训不是宇文孝那样的人,他会做一些毫无原因的事。之后长久的日子,她不只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关怀,渐渐沉迷其中……或许是贵族门下的生活太安逸了,才会让她有心思看重这样的东西。
  刚才薛崇训说不想把她玩|物,三娘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道我早就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如同以前把自己当工具结果呢?她根本不怕这个,只恨自己生得没白七妹那般的姿色,想做玩|物而在其他娇|娘面前自惭形秽,只怕不能合他的心意。
  当薛崇训的手触碰到她的脸庞时,三娘没有反抗,神色也冷冷的,但她这样并不是因为反感,实际上她现在脑子里想的是非烟送的那几个漂亮的胭脂水粉小盒子,如果像其他女子一样抹了那东西会不会漂亮点?
  薛崇训毕竟只会猜,不能直接看到别人心里的想法,他见三娘这么一副表现感到有些困惑,特别是起先她抬起头的眼神真叫他有些于心不忍,和三娘都认识这么久了他实在不忍心伤害她。他甚至怀疑或许三娘压根对那方面没兴趣,她们那圈子的几个女人都有异于常人,像那个太平公主身边的女道士甚至喜欢女的,作为有着现代人记忆的薛崇训对这个倒是不陌生,亲自遇到却很少。
  他本身是个好|色之徒,但并不缺这个,宫里一大群女人巴不得被临幸呢,如果三娘不愿意,他真不想强迫她什么,虽然他很喜欢这个女人。要问自己喜欢三娘什么?薛崇训心里也说不上来,或许是这种眼里只有一个人的忠心和常人不同,也就没有尘世中人的势利俗气……还有他莫名地被三娘身上那股子幽冷的气息吸引。
  薛崇训正想打退堂鼓,想缩手时,不料三娘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将脸靠了过来在他耳边颤|声道:“想要什么……就不要犹豫。”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勇气,另一只手里还握着薛崇训送她的项链,此时被紧紧握着手心都被搁得发疼了。
  薛崇训听罢释然,随即便毫不纠结地解她的衣服。他脱过很多次女人的衣裳,对于这活已是十分娴熟,脱三娘的衣服也不例外。只不过她看起来十分紧张身上绷|紧双臂生硬,多少给薛崇训增加了一点难度。
  不过仍然没一会儿她便赤身面对薛崇训了,由于天气冷车厢里也好不了太多她的肌肤忽然暴露在空气中顿时起了一层鸡皮。薛崇训只觉得面前一片白,虽是白天车厢是封闭的光线其实有点暗,更显得她的皮肤白得毫无血色……其他女人的肌肤也有养得白的,但东方人本身是黄皮肤总是黄|色的,三娘的皮肤却没有一丝其他颜色,甚至让薛崇训怀疑她的血统,不过从面相等特征看她显然是汉人。她的身子其实有点瘦弱,平时不觉得,此时才更显出来。唯有隆起的胸脯才让薛崇训感受到了一些柔美,只是仍不能那些娇|娘那般如水波一般的柔|嫩相比,三娘的乳|房生得不够丰满,不过形状仍然不错,毕竟她的年纪不大。
  “还好吗?”三娘轻轻问了一句,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应该很冷但她是个经历过艰难的人并未表现出来。
  马车仍然在枯燥单调地行进摇晃,车上的人也随之微微摇晃着。薛崇训没有说话,语言那是在穿着衣服时说的,而现在不需要说太多。他拉开绶带,敞开了长袍和白绸亵衣,将自己的胸膛也袒露了出来,然后把三娘赤|裸的上身抱进来,让她贴在自己身上。顿时薛崇训像是抱住一块冰或是其他没有生命的东西,被激得打了个冷颤,或许是她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身子变得太冷了。“不冷了吧?”他问了一句。
  三娘几乎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离得这么近也许听见了的但她已无法想哪怕是最简单的问题,只“嗯”了一声。她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只觉得忽然掉进了温暖的云雾之中,感受只有一片热气。薛崇训的身体无疑是热血的,结实的前胸不仅有胸肌还有腹肌,得益以前的习武锻炼,这在他自己的前世也是难以想象的。他的手臂环抱住三娘的腰,一只手从她的背上抚摸而过,流畅的曲线,果然苗条有苗条的好。贴在他胸膛上的乳|房也渐渐被他的体温温|热了,就更加柔软美好起来。
  至少在薛崇训的感觉里气温已不断攀升,情|欲进入他的心里。见三娘头上仍然带着幞头,他便伸手摘掉,然后拉掉头发上的木簪,顿时一头青丝就滑将下来……薛崇训认为这样更有感觉了。他把口鼻贴在三娘的耳朵、脖子上亲|吻,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味,或许并非香而是女人身上的激|素味儿,很淡,不过在他产生冲|动时这种气味无疑是最好闻的。
  三娘僵硬的身子渐渐变得柔软。一旦开始就无法收手了,薛崇训放弃了一切束缚尽|情地品尝她的特有寒冷,含|住她的乳|房舌|头刮|过她的乳|尖,感受到它充|血变硬让他有种很受用的快|感。他甚至亲吻她敏|感的腋|窝。
  三娘第一次与人这么近的接触,而且第一回就是这么“放肆”的体验,平常难以想象人与人之间能粘得那么紧。腋|窝下也感受到薛崇训的舌尖,一股子奇|痒让她几乎要笑出来,不过三娘是一个极尽自律的人,她无非让自己随意表现出什么,饶是痒得受不了,仍然一声不吭。
  她任凭薛崇训为所欲为,哪怕他是十分重口的作为,她也不表示任何反对,只是在他的嘴和手忙活着掠夺她的全身的时候,她悄悄伸手摸了薛崇训温暖的胸膛。她明白自己除非是迷恋得无法自已才会这样做,此时此刻她喜爱薛崇训的一切,哪怕是常人难以接受的阴暗残|忍面,她都觉得理所当然,三娘本就是一个黑白不明的人成长所致非装出来的。
  粘乎了一会儿,薛崇训就撩起她的下袍脱她的亵裤,三娘听凭他所为,她已明白将要发生了什么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此时妇人们很看重的贞洁她也不在意,在她眼里如同人的性命一般不重要,性命受到威胁时还会有本能地抗争,这种东西她什么感觉也没有,不过若非她愿意他人实在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薛崇训对于房事实在和吃饭一般多,他都当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无非就是脱掉女人的衣物然后抚摸磨|蹭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搞,这时女人多半也动|情想要了。不过此时他见三娘毫无反应,虽然知道三娘是个不多表现的人,但这种事有时候是无意识间反应出来的,见状多少觉得有些异样,心道难道是我的手段不到位在她身上不管用?
  显然三娘是个处|女,对于这个薛崇训都不用想,这几年瞧她的生活习性就清楚得很。亲了她这么久都没什么反应,这要是直接上还能让她有什么乐趣可言?于是他打算先用舌头,在充满情|欲的时候他对这种事毫不纠结,或许平时还因为环境的影响顾点礼仪廉耻,可缠绵起来他没任何压力。他便抓住三娘的下袍往腰间推去,埋头将嘴凑了过去。
  第十五章 苦楚
  她没想到两个毫不相干的地方能联系到一起,这无疑在挑战她以往的认知。况且薛崇训出身贵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比较严肃知书达礼的人,穿着讲究言行合乎礼仪,本身也生得算是仪表堂堂,不过他干起猥|亵之事来竟也毫不含糊。
  三娘干过很多坏事,主要是谋害他人性命,但日子久了她对这些坏事已经没什么直观的感觉。而此时此刻却明显地感到是在做一件决不能见光无法让人原谅的大坏事。她对这样突然发生的事一开始是有点抵触的,下意识抬起手想抗拒,但最后她仍然什么也没有做,只能认了。她也不好意思表现出什么来。不过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薛崇训那有些粗糙的舌苔,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片刻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了身体,一种奇妙的让人忘乎所以的欢乐在羞愧之中徘徊。她的脸已经不再苍白,却呈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如同火焰一般的红,虽然薛崇训埋着头看不到她,她仍然紧闭着双眼不能面对一切。
  很快三娘就愉快起来,两人的一些羞于见人的经历,让她觉得仿佛彼此之间有了更多的秘密。她原本就是一个背叛了大流道义的人,经过了一会儿下意识的抗拒,便开始接受。那处身体上几乎让她遗忘的地方,此时让她觉得竟是连接彼此的要冲之地,薛崇训卷起舌头探入时,三娘仿佛觉得他触碰到了自己的心底。
  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仿佛不是在喧嚣尘世,没有了身份的差别,没有了周围的一切,他们到达了一个世外桃源般虚幻的二人世界。
  三娘无措地被动接受着,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自己,就算是有些本能的冲动也忍着。她就是这样的人,平时的喜怒哀乐并非出自本心,而是在她的认知里觉得在那种时候应该喜应该忧,她几乎都忘记了感受,而此时清晰的体验让她的感官都一下子活了起来。
  薛崇训没听见什么特别的声音,便使出满身的解数忙活了好一阵,虽然三娘仍然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但他总算从蛛丝马迹中明白了她的感受,因为她的双|腿甚至都微微发|颤,皮肤的红也出卖了她的内心。
  在撩|拨别人的同时也在撩|拨自己,薛崇训也同样愉悦,他总是觉得生活在演戏,平日里高贵得体的仪表、考虑周全的措辞、各种礼仪,都是在人前标榜和表现着自己好的一面,当然他也明白这才是文明的表现,但这些都不让他觉得纯粹,好像只有干不被世人接受的坏事才能满足本身的一面。这种想法让他在某些时候肆无忌惮,想方设法做偏执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不敢干的。
  (此处修改删除一部分。)
  从小到大她的世界是封闭的,但有些事儿到了年纪可能真可以无师自通,而且市井中总不缺开粗鄙玩笑把这种事儿挂到嘴上的人,也让三娘被动地增加了见识。不过今日的见识更甚,薛崇训平日很少说粗话,但真干起来更放得开,实际上和晋王府来往的那些贵族大臣也是和薛崇训一样知书达礼一本正经,但皇室士族的荒|淫三娘是清楚的。
  “不要……你要做什么?”三娘总算是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薛崇训道:“你不愿意?”
  三娘红着脸道:“你不要骗我,不是那里罢……”
  薛崇训很少自居君子,但常常自居文明人不使用暴力的,当然这要除开更暴力的战争。在此之前他一般要和女人说说自己的歪理,对三娘就更简单了,他俯身抱住三娘的裸|背,在她耳边充满柔情地说:“你以前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么,这样的事你愿意陪我?”
  本来薛崇训认为三娘会辩解,人之常情。不料三娘沉默了片刻竟然“嗯”了一声。
  这让薛崇训反而意外而疑惑,他跪坐在那里怔了好一会儿。
  三娘无力地侧躺了下来,感到薛崇训半天没动静便翻过身来,忽然主动地将自己娇小的乳|房贴到薛崇训的胸膛上,脸上笑了一下。
  霎那间薛崇训瞪圆了眼睛,记忆里很少见三娘笑过,她总是板着脸面无表情,而一个笑容却能如此生动叫人遐思,虽然不怎么自然好像是冷笑。
  三娘把红唇凑了上来轻轻说道:“不是要我做你的玩物么?我心甘情愿的。”
  于是薛崇训就真实施了,没有什么让他觉得不该做的。
  初时难以描述苦楚与难受让三娘几乎无法忍受,仿佛堕入了十八层深渊,那不只是痛。她走过江湖路,总有吃亏受伤的时候,但只是筋骨皮肉的疼痛并不是不能忍耐,她是一个有忍耐心的人,可是这时她几乎不能忍受了。她觉得自己整个都被撕碎了受了致命伤很快就要死掉,又觉得被困在仅仅容身的狭小笼子里憋闷异常,自尊心脸面等玩意早已荡然无存,她已经完全迷失了自己。
  但是过了许久她又从苦楚中感到了别样的快意,如同喜欢喝苦涩的茶,她渐渐地能从苦中体味到其他东西。只是这样的快意和先前薛崇训俯身亲吻她的时候完全不同。
  当这一切都结束时,她只能蜷缩在车上任凭身体不遮掩地暴露着,寒冷与羞臊在此刻已算不得什么。薛崇训倒是拉了大衣轻轻给她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