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谢依云停下话,转头看杜宇飞,他似乎从谢依云迟迟没有回答的反应中,得知了她的回答,原本精神抖擞的竖耳此刻显得怏怏的,更不要说摇晃得快出虚影的尾巴,此刻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地,诚实的表达着主人的失落。
  偏生他脸上还要做出没什么的风轻云淡表情,见谢依云将目光投向他,尾巴摇摆的频率立刻变快,露出个笑,替谢依云解释道:“大爷,我是她的……”他偷摸看了眼谢依云,见她紧张的盯着他,尾巴委屈巴巴的垂了下去,语气却毫无变化:“同调意愿对象。”
  “哦,结对子嘛。”陈大爷露出过来人的语气,朝谢依云挤眉弄眼:“我听你妈说了,你和他同调度挺高的,怎么还是意愿对象啊?”
  他对一脸迷茫的谢依云谆谆教导:“赶紧结成对子,不然到时候你进度该跟不上同学了,现在的年轻人精的很,老早就开始接触了,等开学了,默契度都高的不得了,你别到时候成倒数了,就说你家隔壁那小刘吧,也是引导者,第一年,嚯,差点就考第一了。”
  “这要放到过去,那可出够风头了。”陈大爷习以为常的动用了隔壁小刘这个大杀器,见谢依云一脸迷茫,又催了她一声:“听见没,大爷是为你好,这么纯的犬系拟兽,错过可就没了。”
  谢依云捕捉到了关键字“纯”,这应该不是指性格,虽然他确实看上去很纯——谢依云看了眼一旁随着大爷的话表情愈发局促的杜宇飞,他耷拉着耳朵,垂首看着地面,脸上通红,纯情得一塌糊涂,搭配上身后慢吞吞摇动的尾巴,像是被主人拒绝的中型犬,脸上写满了“快跟我出去玩”“真的不跟我出去玩嘛”的邀请,又萌又可爱。
  谢依云察觉到自己的思想正在朝着危险的边缘滑去,忙拉回思绪,继续分析着张大爷话里的信息:所以,这可能是指他的血统很纯?
  谢依云艰难维持着自己的表情,生无可恋的想着:这难道还是个兽人世界?不然为什么能长出狗耳朵和狗尾巴就算血统纯?思维习惯性发散开去的谢依云,脑海里瞬间冒出了个满大街的人都顶着各种动物的耳朵走来走去的画面。
  张大爷没收到谢依云赞同的回答,本来想走的脚步生生又停顿了下来:“你这孩子这么越来越呆了?听见大爷的话了没?”
  “大爷看这小子不错,你妈准喜欢,当个男朋友也挺好的……”他话一顿,恨铁不成钢:“你说呢?”
  “张大爷,我知道了,你快去跑步吧,等会天该热起来了。”谢依云接过话茬,敷衍的看了眼天空,张大爷倒是被提醒了,念叨着:“现在的年轻人啊,每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又继续朝小道前方跑去。
  可算是送走张大爷了,谢依云松了口气,准备面对另一个难题。
  杜宇飞忍不住小小声的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回去吧?”他有些为难的晃着尾巴道:“我现在这样出去逛街,会违反校规……”他瞪着圆圆的眼睛看谢依云,有些深藏着的委屈意味:“到时候会被罚的。”
  这个委屈的小眼神,泛着淡淡的水光,好似带着个小钩子,随着他的视线,在谢依云的心头轻划,一把勾住了谢依云不为人知的偏好。
  久违的想养一条狗的愿望再次浮现在她心头,因为谢杨玉女士不喜欢宠物,而被残忍搁置,但现在,这家伙看上去既没有危险感,又该死的像极了忠诚的中型犬……
  等等,这个想法是不是已经在犯罪边缘徘徊了?谢依云警惕了起来,她知晓自己骨子里的恶趣味,也知晓自己偶尔泛起的“不正确”的念头,但所幸平凡的二十五年人生,从未给她展示自己深藏的那一面的机会,让她得以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毫无存在感的生活下去。
  但似乎,世界线变动之后,她已经变得足够不普通了。
  “那我们先回去吧。”谢依云转身朝来时的那条路走去。
  杜宇飞急忙跟上,身后的尾巴小心翼翼的晃了几下,有些不确定方才是不是看错了,但以他的眼力似乎不该出现这种问题?所以,软绵绵到毫无杀伤力的少女确实是露出了一个兴致勃勃的笑?
  他疑惑了一瞬,又将它抛到脑后,只顾着盯着眼前少女的背影,真好看,不管怎么样都好看!
  他盯着眼前人,察觉到自己躁动的情绪再度缓慢升高,脑海里的知识告诉他,在这样下去,他可能要因为兽化度过高被逮捕了——这传出去绝对会被笑死的,在和自己的引导者第一次见面时,就因为同调度过高,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安抚而被逮捕。
  他身后摇晃的尾巴停顿了下,委屈巴巴的垂了下来。她可能不喜欢我,这个念头飘过,他继而想到,她可能不想当我的引导者。
  这对少年来说,绝对是人生中最难以接受的拒绝。
  谢依云摸了摸口袋,没找到钥匙,便干脆伸手敲了敲门:“妈,我们回来了。”
  “来了来了。”门内响起谢杨玉女士的回应声和脚步声,似乎是正在朝着门口走来。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即将见到最信任的母亲,让谢依云放下莫名沉重的负担,她笑着转头想对少年说些什么,在目睹他的表情后,笑容僵硬在脸上,蓦然生出了一种熟悉的不详感。
  等等,你的表情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委屈?谢依云的目光在他垂下的眼,耷拉的尾巴,还有微微弯下的嘴角上依次停顿,有种对方下一秒就要哭给她看的错觉。
  “嘎吱嘎吱”,刺耳又艰涩的大门打开声传来,谢依云表情微变,知晓了自己不详预感的来源,她后退几步,就差紧贴着对门的墙了,但还是没有躲过谢杨玉女士的怒吼。
  “餐巾纸买回来……哎呦,怎么了?牧宇飞?”含笑的话突然停顿,谢杨玉女士上前撸了把杜宇飞的头发,流露出由衷的心疼:“怎么要哭了似的?出去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说道这里,她的话语突然停顿,将锐利的目光投向了笔直站立,一脸讨好的谢依云:“是不是你又对人家做什么了?”
  “我怎么跟你说的?”谢杨玉女士宝刀未老,上前三两步提拉起谢依云,怒气值积攒中:“不要对客人不礼貌,你对人家干什么了?是不是又偷偷摸人家了?拽毛了没?有没有做其他更过分的事情?”
  ???
  被提到半空的谢依云脚尖点着地,艰难维持着成熟大人的自尊,但仍为谢杨玉女士嘴里所说的那些猜测陷入了沉思:我干过这些事吗?为什么被她这么一说,我这么像个熊孩子呢?
  不对啊,我从没干过这些事啊!谢依云为自己莫名背上的黑锅疑惑不解,并准备理直气壮的跟谢杨玉女士进行battle。
  她扬起头,还没开口,就见一旁的杜宇飞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试图为她解释:“没有,阿姨,她没做什么。你先放她下来……”
  他有些忧心忡忡的盯着谢依云被提在半空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扶住谢依云的胳膊。
  才方触碰,他脸上就浮起了一层红,因为被提起的高度,谢依云能清晰的看到他竖起的毛茸茸的耳朵飞快轻颤,小小的绒毛清晰可见,甚至能窥探到犬耳内壁那层薄薄的薄红色。
  这个画面……谢依云把battle忘到了脑后,满脑子都是:他怎么能纯情的这么可爱?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是他先动的手!
  她垂下的手指微动,好似有了自我意志般,轻轻抬起,飞快掠过,蜻蜓点水般在他耳朵上摸了下,一如她之前看到时的猜测,手感超棒,货真价实的毛绒绒!
  “谢依云!”谢依云女士在停顿半晌后,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可以对客人不礼貌!不可以随便摸犬系拟兽,更不可以拽他们的毛!”她神情十分严肃,像是在说一个讨论过无数次的话题,郑重的警告谢依云。
  谢依云飞快的收回手,将手中那撮毛藏到身后,试图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的手不听我使唤了……”
  “你这个借口用过多少次了?你的手次次都不听你使唤?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生了个残疾?啊?”谢杨玉说到这里,看了眼僻静的楼道,压低了声音:“你给我进来,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不可。”
  她拎着谢依云朝门内走去。
  谢依云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也没让我走路啊,这不你拎着吗?”
  “谢依云!”
  “好好好,我错了,妈!我自己进的门,您没提着我!”
  少女熟稔的和老妈笑闹着,她的声音传入杜宇飞耳中,就好似方才那股触感仍停留在他耳尖一般,让他全身不住颤栗,那些积蓄的焦躁和躁动,在柔软的手主动碰触,轻轻揉搓时,被舒缓到了安全范围内。
  这就是被引导者安抚的感觉吗?杜宇飞心脏跳的飞快,有种灵魂深处空缺的部分被小心翼翼填补上的满足感。
  能与你相遇,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 ̄︶ ̄)
  第4章 试试?
  “坐坐坐,杜宇飞,你先坐下。”谢杨玉招呼着牧飞宇坐到沙发上,随手将手上的闺女放到一旁,拿起果盘往他面前推了推:“别跟阿姨客气,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吃点水果。”
  她说着就又瞪了眼谢依云,收获一个无辜的小表情,转头看向杜宇飞时,飞快的露出和蔼的表情:“云云稍微有些贪玩,要是她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杜宇飞飞快的摇着手道:“她没做什么。”
  “我知道你们同调度很高,你肯定偏向她,但你不用骗我,我养了这家伙十几年,还不了解她?”谢杨玉女士往浑身上下写满乖巧二字的谢依云看了眼:“打小就手欠,光摸就算了,还拽毛……”
  她一本正经的数落着谢依云,让谢依云都有些自我怀疑,难道在这个世界线变动的世界,我真的是个熊孩子?
  她回忆着方才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撸毛的下意识反应,忍不住摩挲了下手上紧捏着的那撮毛,其实还是一大堆毛摸起来舒服,一小簇根本没感觉啊……
  谢依云的想法再度在危险的边缘徘徊,其实养条狗真的挺不错的,既能舒缓压力,还能培养责任心,甚至还能锻炼身体,要不是谢杨玉女士死活不同意……
  “你果然扯人家毛了。”谢杨玉阴森森的声音突兀的在她耳边响起,吓了她一跳,条件反射的辩解道:“我没扯,他掉毛!”
  杜宇飞坐得笔挺的身体瞬间紧绷,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没摸到掉落的毛发,才松了口气,将隐晦的担忧埋藏在心底,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你能不能让你老娘省点心?”谢杨玉恨铁不成钢的道:“说说,你做什么了?好端端的人跟你一块出去,回来就半兽化了。”
  谢依云看了眼杜宇飞,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沙发上,身后的尾巴被可怜兮兮的压在屁股下,一小截尾巴尖在他腿边小幅度晃动,有气无力的模样,诚实的反应了主人此刻低落的情绪。
  他敏锐察觉了谢依云的目光,立刻打起精神,大声道:“是我太唐突了!请你原谅我!”
  说完就是一个猛鞠躬,恨不得折成九十度,纤细的腰线随着他的动作,在紧绷的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竖立的耳朵则打起了精神,密切关注着接下来的回答。
  “只是稍微有些突然,我没做好准备。”对方太过诚恳,而谢杨玉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以她轻松提溜起她的英勇身姿,想必老妈揍人的功力丝毫没有退步——谢依云忙不迭的顺着对方的梯子往下爬,恨不得用肢体和语言表示出自己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绝对不是打算彻底拒绝的意思。
  竖立的耳朵微抖了抖,杜宇飞偷摸着拿余光看她,似乎不敢确定她话里的意思就是他想的那样。
  生怕自己猜错主人想法的小狗……呸,少年也好可爱啊,谢依云内心感叹了声,好感度疯狂上涨,已然将探索这个奇妙世界真相的好奇心抛到了脑后,转而思考起怎么样才能养一只可爱的中型犬……呸,是和可爱的少年来一场唯美的恋爱——不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
  思想已然走入危险区域的谢依云,被正直的谢杨玉女士及时悬崖勒马。
  她横插进了他们对视的目光中:“听起来发生了些什么……”在两人分别紧张起来的表情中,她又慢悠悠的道:“所以你们谈的怎么样?”她将目光落在谢依云身上:“之前的通知书上说是同调意愿对象,你要是没意见的话……”她转头看向杜宇飞,语气蓦然温和了下来:“当然,你觉得她还可以的话,我这边就将同意的回信寄出去喽?”
  杜宇飞挺直了背,没急着开口,先看向谢依云:“我尊重她的意见。”他脸上的红已然褪去,表情认真,靠谱极了:“要是她有对象了,我没关系的。”
  他幅度极小的朝谢杨玉点了点头,看不出一丝不情愿——但是他露出的尾巴尖已经丧气到耷拉成一根直线了,恨不得把心不甘情不愿这六个大字写到他脸上去。
  谢杨玉当做没看到的模样,转头看向谢依云,开口就是警告:“你别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引导者的职责可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谢依云来了精神,虚心求教:“那么,我将面对什么呢?”
  谢杨玉冷笑一声:“就知道你压根没看那本引导手册!光知道引导者能招猫惹狗了是不是?”
  杜宇飞被谢杨玉的气势所震慑,不愧是她的母亲啊,感觉好厉害。他的尾巴摇晃频率悄无声息的变高了几分。
  “作为引导者,你不止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还要对另一个人的人生负责,哪怕这只局限在学校。但这意味着,你要和他一起面对拟兽在成年后频繁发生的兽化反应,保证他不会违反校规——别以为特殊人才培养高级技术学校的校规和你上的高中一样,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长达数千条,包含方方面面的校规。”
  谢杨玉娓娓道来:“作为引导者,你有责任来处理你的另一半惹出的任何麻烦——别看他现在这样,等他完全兽化的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拟兽必须和引导者结对了。”
  “你需要在一次次课程中提高你们的同调度、默契值,来确保能通过每一次考试,一直到结业考试合格,才能完成你和他的大学生涯,这是一段长达四年甚至一生的关系。”谢杨玉警告她:“大部分的引导者和同调对象,都会在毕业后变成夫妻关系。你们会无比了解对方,无比熟悉对方,甚至远胜过对方对自己的了解。所以你不要想着招猫逗狗这种不切实际的出轨念头!”
  这都能扯到出轨……谢依云有心想吐槽,在谢杨玉女士严肃的表情下,没敢说出口。
  “你会学到很多东西,但这些你的老师会教给你,而我只负责告诉你,你将面对同调对象完全的信任和爱,尤其是犬系,他们甚至会做到伤害自己,来寻求引导者对他们的满意,所以,你必须知晓,这不是一段控制与驯服的关系。”谢杨玉危险的眯起眼:“抱着这种想法的人渣,都去监狱悔改了。我想我的女儿应该不至于变成这种人吧。”
  看起来这个走偏了的世界线对引导者和这些能长出耳朵的……人的关系已经演变得足够成熟,压根不存在什么不能描述的东西,谢依云一边熟练的连连点头,一边从危险的思想边缘退了回来。
  “学校每周会安排心理检查的课程,每个月进行一次身体健康检查,还有不定期的随机抽查,”谢杨玉女士语气缓和了些:“就是为了防止某些引导者越线。”
  “云云,你要知道,这是一段平等、信任的关系,引导者的义务和责任从来不是将同调对象作为自己的所有物,而是和对方一起度过成年期易兽化的危险时期,让彼此都成为更好的人,懂了吗?”
  “我懂了。”谢依云羞愧的点头,深深的反省起了自己之前不正确的念头。
  “所以,趁现在还有的选……”谢杨玉女士口风一转,压低了些语气:“你也不一定要当引导者,咱们上个普通大学,也挺好的。”
  听见她最后一句话,杜宇飞从方才听见她有理有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长篇大论中升起的景仰,又默默缩了回去。
  虽然他知晓她的做法没有错:引导者的身份看着牛逼,但实际上仍无法否认这个身份上覆盖的层层枷锁和压力——一部分来自于社会,因为引导者跟同调对象的特殊性,导致早年前出现了多起引导者恶意控制同调对象的恶性社会事件,以至于到了如今,引导者仍是天然的被警惕对象,以至于前些年引导者在公共场合举止稍不注意,就会引来社会的批判。
  另一部分压力则是来自同调对象,承担起另一个人类的无条件信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你还对他负有责任的时候,这意味着她需要花费远超常人的精力,承受大部分的压力,来引导着同调对象一点点控制住自己的兽化反应。
  引导者的身份从最初的人人羡艳,到如今的再三斟酌,以至于某些人避之不及,也不过是迈入新世纪的百来年时间。
  谢依云有些不解:“既然还能选其他的,那我们现在是……”在干嘛?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是双向选择前的接触,我跟人家约好见面时间的时候,不是还问过你了吗?”谢杨玉女不满的捏了捏她的脸:“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今天之前的我可能认真听了,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而是……走错了世界线的我!
  谢杨玉手上稍稍用力,谢依云手忙脚乱的拍着她妈的手:“手手手……疼疼疼……”
  杜宇飞有些蠢蠢欲动想帮她挪开捏着脸的那只手,身体稍稍前倾,又想起对面人的身份,饶是他仍处于半兽化状态,也知晓这不是他该插手的事情,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将丧气耷拉的尾巴压得死死的。
  “现在听清楚我说的话了没?”谢杨玉将余光从杜宇飞身上收回,算是确认了对方无害的属性,又转头去怼亲闺女:“别祸害人家小伙子了,怪好看的,别到时候被你拖累得毕不了业。”
  谢依云揉着自己的脸,深觉自己脸上肯定红了一块,她有些不平,小声嘟囔了句:“怎么就毕不了业?我到底是不是你亲闺女?”
  “你要不是我亲闺女,我养你这么大干嘛?”谢杨玉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小声嘀咕:“别岔开话题,趁着人家也在,说吧,你想成为他的引导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