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不故纵 第40节
  “萌萌,你最近有点不一样了,有什么喜事吗?”
  林萌脸色涨得通红,像是很惊慌,握着手机拼命摇头,林默忍不住在心里叹气,明明比她大四岁,却几乎没怎么谈过恋爱,像是在校的学生,真让人操心。
  晚间——
  林默坐在桌前,捏着笔在纸上写下孙伟兴三个字,一阵心烦。邵言端了杯牛奶进来,看到纸上的名字,随口问道:“这人怎么了?”
  ss那么大,他还不至于记得每一个员工,对孙伟兴这个人他甚至没有什么印象。林默靠在椅子上没说话,这是林萌的私事,她并不想说出来当八卦。
  “一个很讨厌的人,好像在追我朋友。”
  “想调查他的黑历史让你朋友回头?”
  邵言一语道破,林默点头,他笑起来,“这不简单么,把他的信息给我,我让朋友查一查。”
  这件事在林默看来还挺严重的,她没有拒绝,邵言直接用她的电脑把孙伟兴的信息传真给朋友。
  林默觉得心底的大石被推开一样,一身轻松,邵言这人总能让人觉得安心,她郑重地道谢,邵言笑笑,心底却怅然,她都没有问宋晴心的事……
  邵言回到卧室,床头手机响起来,他看到名字眉头拧了下,是邵曾波的电话。
  “晴心回来了。”
  “你想说什么?”
  邵曾波顿了顿,柔声说:“阿言,晴心更适合你,那个林默可以当女朋友,但不适合当妻子,你宋叔叔还是很属意你。”
  “所以呢?”
  邵言目光冷下来,邵曾波说不出话来,对这个儿子他总是愧责到胆怯的地步,邵言淡淡说道:“我的事从来都是自己做主,我选择了,就是最适合我的,不合适就分那是你。”
  “阿言——”
  “你打电话来就是问我这事?”
  “……”
  邵曾波沉默了一下,苦涩着笑开,“你很久没回来了,我打电话想听听你的声音,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家里过几天吧。”
  邵言回头看到玻璃门外,良久没有说话,邵曾波怕惹他厌烦很快挂了电话。邵言盯着手机看了很久,拿了一瓶啤酒到阳台上,凉寒的风吹来,他仰头阖上眼睛。
  他不是不知道邵曾波想挽回,不是不知道他在讨好自己,可是他就是不能去原谅。邵曾波的讨好就好像捆在他心上的一道枷锁,怎么样都让他觉得难过,有时候人很难管住自己的心,所以他总是控制不住去厌恶排斥。
  “邵言。”
  林默推门进来,看到他的模样楞了下,邵言总温暖的模样,她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悲伤的感觉,她突然自责起来,人怎么可能没有悲伤,只是她关心他太少,所以很少发觉罢了。
  “有心事?”
  林默探询地问,邵言抬了抬下巴指向阳台上的啤酒,柔声问:“喝吗?”
  林默到口的不喝二字很快咽下,笑着说道:“那我舍命陪君子了,你的伤心指数是多少,要我陪你醉了一场吗?”
  “……”
  邵言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就醉一场吧,明天是周六,我很想看看你的酒量。”
  他到冰箱里拿了八瓶啤酒,分了四瓶给林默,林默心想还真是不客气。
  “我爸刚才打电话给我。”
  “嗯?”
  邵言靠在椅背上,喝了口酒淡淡地说:“他想我和晴心复合,他说我和宋晴心适合。”
  “……”
  林默沉默了一会,轻声问:“那你呢?你觉得呢?你和宋晴心为什么分手?”
  “如果合适我不会提出分手,我和她认识很多年了,她并不适合我,我和她的生活观念不同,她生活在城堡样的世界里。”
  邵言顿了下比了手势,又喝了口酒说道:“她从小就是公主样的人,反感城堡外的人,可是我喜欢的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普普通通就好,我试着改变过自己结果失败了,于是我提出了分手。”
  “日子是自己过的,合不合适还是要自己体验的,别人再了解都不会有自己了解。”
  邵言笑笑,转着瓶子轻声叹气,“你听说过我和我爸的事吧?”
  “嗯,你们关系不好。”
  “是不好,上次在孤儿院我和你说了我妈的事,我只说了一半。”
  “我妈放了太多心思在孤儿院身上,我爸不能理解,于是他出轨了,二年后我妈才知道,她提出了离婚,我爸却不同意。他带着周艳清住进家里,各种秀恩爱给我妈看,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不甘,可是无论是什么原因做出这种举动都是伤人的。”
  “我妈带我离开家住进孤儿院,明明是我爸的错,出轨难道有理由就是可以原谅的吗?可是所有人都责备我妈,我爸强行把我从她身边带走,所有人都不许她见我,然后她真的没有再见到过我。孤儿院大火,她为了救了一个孩子被烧毁的房梁砸下来,砸死了。”
  邵言猛地捏紧手,他再看到她的时候,她躺太平间里,腰都被砸碎了,血肉模糊的,脸上都是灼烧的痕迹,可是那是他母亲,他一眼就认出,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
  林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收紧,邵言回过神来,笑笑说道:“很多年的事了,那时候我十岁,特别恨我爸,所以我离家出走了,在外面流浪了两年。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早就不恨了,可是要接爱又忍不住排斥,很矛盾。”
  “做错了事原本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听这一席话林默对邵曾波的印象就不好,或许是因为她是孤儿的缘故,她对邵言的母亲说不出的尊重喜爱,因此对她的不幸也跟着介怀起来。
  “所以后来我知道你为安心孤儿院做的那么多事后,我特别震动。”
  邵言抬手抚摸她的头发,眼神温柔。
  一个像她母亲一样善良的人,他怎么能够不去关注?他多年所求,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