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苏哲是我师傅!
  衙门门口,几大缸的粥食和馒头,散发出的香味儿堪比十里飘香。
  灾民们手里拿着碗,饿的发慌也不敢插队或者哄抢。那位朝廷命官可是说了,谁若是不遵守规矩,就别想吃饭。
  原本还有人不信,做了这出头鸟的后果便是关在了木笼子里,看着别人吃。这简直是莫大的煎熬。
  “苏大人,按照这样布施粥食,能维持多久。”林濮阳见百姓都喝上粥食,虽高兴,但一看到望不到头的队伍,心底就发憷。
  苏哲坐在正中央:“不着急,总是会有法子的。”
  林濮阳忍不住朝他看去,还是那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模样,他心底既是佩服又是着急。
  这食一发就是十日,灾民们都能吃上饭,饿死和人吃人的情况都无一桩。
  衙门上下都喜庆不已,他们吃肉也没了罪恶感。
  苏哲喜好吃,衙门的厨子不行,他便自个亲自动手。除了邴中和他的九个侍卫外,其他人开始都惶恐不安。
  居然让朝廷命官煮食,这官帽子还要不要了?他们的小命真是活得够长的。最终还是臣服在苏哲的锅铲下,实在是好吃的让他们想舔盘子!
  贫瘠之地始终贫瘠,混乱又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陇西,其实并未多少好转之色。这一切都跟京城无关, 达官显贵们照样吃喝玩乐。
  苏府便迎来了一位贵客——周班。
  “周公子。”刘老头将周班迎进府上,他始终将苏哲的话记在心中的。笑不打脸,只要保持微笑,不管是敌是友都能成为好朋友。
  周班一踏入苏府便左看右看, 上下打量,嘴里还咬着一根狗尾巴草:“苏大人呢?”
  刘老头诧异的看他眼,随即道:“我家大人奉皇命前去陇西,赈灾。”
  “原来如此。”周班大大咧咧的往地下一坐,“你是苏府的管家吧,顺便告诉你一声,苏大人是我师傅。”
  “师傅?”刘老头惊讶,不过也是一瞬,他迅速收好情绪,“周公子里边请。”
  “你应当不认识我,那为何知道我是周公子。”周班纳闷的问。
  刘老头笑:“来苏府当管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京城所有达官显贵的脸都认一遍。周公子你为周尚书之子,名为周班,对吧。”
  周班竖起大拇指:“不错,不愧是我师傅的贵府,就连个管家也是深藏不露。”
  他眼珠子转动,突然顿住,目光直直的朝兵戎看去。
  刘老头带着他去正厅:“不知周公子来府上,有何贵干?”
  “他是谁?”周班指着兵戎,“不会是我师傅新收的徒弟吧?!”
  这么一想,他浑身都气的在颤抖。
  “这,应当不是。”刘老头掰扯着自己的手指,“兵戎小兄弟是府上的贵客。”
  周班走到兵戎旁边走了圈儿:“贵客?有多贵。”
  “你买不起的贵。”兵戎笑了声,腾飞至半空中,不欲跟他交谈。
  周班只会猫拳功夫,并不能上屋檐,他只好放弃。
  当夜便有信鸽飞往陇西,在窗子停下,邴中取了书信递呈苏哲。草草将书信看完,他将信烧毁。
  “大人,这周班是何人,当真是您徒儿?”邴中也看了信,不免好奇。
  苏哲摇头:“此人为尚书之子,本官与他并不相识。不过倒是听说过他游学四方,生性不羁纨绔,此次回京恐是要打着本官的号子去惹事。”
  邴中皱眉:“如此,要不?”
  “不用,静观其变。”苏哲浅笑。
  果然,周班一回京,各路纨绔子弟和公子哥都聚拢。
  武宗也是心性年轻,干脆都召集起参加比赛,他高坐龙椅,神色却是慵懒。
  “陛下,您想如何制定规矩?”钱宁出班问道。
  武宗将目光放在周班身上:“周班以为如何?”
  “臣觉着不如来玩猜星星,谁猜的准,谁便赢。”周班笑道。
  在场之人可有不少才子,如杜家军之子杜子腾,林炳忠之子林西等。
  三场定局,杜子腾纷纷抢答,好不热闹。
  “一千多颗!”
  “一千万颗!”
  数字越往后累计,轮到周班,他咳嗽声笑:“数不清。”
  话音刚落,一派寂静,这是答案吗?
  武宗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此局,周班胜。”
  第二关,玩骰子。
  碗开始摇晃,猜里边的点数,杜子腾便是其中的高手,他故意激周班:“来赌钱如何?”
  “赌!”周班扯嘴角,“跟小爷我比银两,我家多的很。”
  这话引起众怒,此人当真太狂!
  “五个点。”杜子腾勾出抹势在必得的笑容,碗开,果然是五个点。
  “杜公子太厉害了。”旁人都称赞附和。
  朝臣在旁侧看着,觉着赌博放到台面上,有失公允,尤其是在朝廷上。
  不过看武宗都未发话,谁也不敢露出不喜神色。钱宁不动声色的去看武宗神色, 果然在他脸上见到了高兴。
  看来,周班这小子,有二下子。
  周班摇晃碗,骰子在里边咚咚作响,他斩钉截铁道:“六个。”
  打开,五个!
  杜子腾呵了声:“周班你输了。”
  “再来!”周班露出不羁的笑,“小爷我输得起,押三万两。”
  又是一片哗然,不少人已经同情的看向周尚书。令他们失望的是,周尚书脸色无异,还隐约带着欣慰。
  最后,周班输了二十万两,当真是连裤衩都给输掉了。
  武宗乐不开支,觉着此真是他此生最愉快的时刻,还真是希望能去外边玩。不过此也只能想想,前后左右都是虎视眈眈的狼,走不脱。
  钱宁上前给他斟茶:“陛下喜欢玩骰子?”
  “不。”武宗摇头,“只是喜欢他们身上的那股朝气罢了,输得起也玩得起。”
  钱宁笑了下:“论天下,谁能比陛下您更富,您更玩得起。”
  “苏大人去陇西多久了。”武宗突然问,他低头啜茶。
  钱宁神色顿住:“已有一月半,陛下为何问此。”
  武宗怪异的看他眼:“朕关切苏大人安危,你准备明日比赛场地便可。”
  “是,臣告退。”钱宁藏在衣袖里的手攥了攥,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