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康熙白月光的妹妹(清穿) 第6节
  殊不知还没到翌日一早,皇上留在钟粹宫西偏殿的消息就已叫不少人知道。
  可就在众人揣测皇上要宠幸映微时,皇上却抬脚走了?
  走了?
  这就走了!
  后宫里头的女人都是人精,想着多情似皇上,怎么会在钟粹宫吃一顿锅子就走了?
  还是说那赫舍里氏木头似的蠢笨,惹恼了皇上?
  等着映微第二日前去坤宁宫请安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话里话外皆是打听之意。
  映微实话实说,昨晚之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就算她有心隐瞒,也会叫有心人打听出来。
  昨晚上等了皇上半夜的宜嫔并不相信,幸灾乐祸道:“……本宫入宫时间虽不久,可从未听说皇上夜里冒着大雪从哪宫离开的,可别是你昨晚上说错了话自己不知道?你啊,刚入宫不久,摸不准皇上的性子,说错了话也是常事。”
  昨晚上皇上接二连三吃瘪,她算着皇上今晚上怎么着也该去她那儿了。
  映微还未开口,钮祜禄皇后就解围道:“宜嫔这话是什么意思?知道的清楚你了解皇上的性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钟粹宫安插了眼线。”
  宜嫔自不肯背下这个罪名,连声否认。
  钮祜禄皇后有些心不在焉。
  昨晚皇上离开后,她是彻夜未眠,听说皇上大晚上从钟粹宫离开后,悬着的心稍微踏实了些,如今再看到映微也是眼睑下一片青紫,估摸着是朝堂上的事儿惹得皇上不痛快,更是放心了些。
  当下见宜嫔面色讪讪,钮祜禄皇后也懒得与她多言,转而看向映微道:“你先前病了几个月,初次伺候皇上难免会紧张,不要害怕,以后就好了!兴许昨夜你与皇上之间有什么误会,放心,本宫会与你向皇上解释的。”
  她是明晃晃的像众人表明映微是她的人,不少人心底嗤笑,觉得映微是扶不上墙的阿斗,更觉得钮祜禄皇后此举是东施效颦。
  大家都清楚,钮祜禄皇后虽贵为六宫之主,但佟贵妃对她并不服气,抬举了身边一个小宫女,那姓乌雅氏的小宫女模样清秀出挑,皇上离宫之前对她很是照拂,说还亲自教她写字,只怕被抬为主子是早晚的事儿。
  用安嫔的话说,这皇上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想要尝尝清粥小菜,瞧中那乌雅氏也是人之常情,但皇后见佟贵妃此举奏效,有一学一,没得叫人笑话。
  安嫔嘴上向来没个把门的,这话传到钟粹宫去后,映微只是笑笑,她知道钮祜禄皇后想推自己出去当出头鸟,好保护钮祜禄皇后的妹妹,可也得看她愿不愿意当这出头鸟。
  第8章
  可怜宜嫔盼啊盼,原以为皇上今晚无论如何会去翊坤宫看看她,谁知道当晚皇上却去了承乾宫。
  按照道理,皇上昨晚去看钮祜禄皇后,今夜的确也该轮到佟贵妃,可佟贵妃并不聪明,下午时分效仿钮祜禄皇后送了吃食去乾清宫,惹得皇上更是不快。
  这让皇上觉得阖宫女人都盯着自己,宛如刀俎上的鱼肉一般,更知道佟贵妃这是变着法子提醒自己了。
  所以等着皇上去了承乾宫,不过略与佟贵妃说了几句话,问道:“……怎么没见到你身边那个叫绣禾的宫女?”
  佟贵妃嘴角的笑容一滞。
  绣禾正是乌雅氏的闺名。
  当初皇上下令封钮祜禄氏为后,可谓是伤心欲绝,乳娘彭嬷嬷劝她不要硬碰硬,更说钮祜禄皇后身子不好,只要抓住皇上的心,这后位迟早是她的。
  在彭嬷嬷软磨硬泡之下,她这才松口选了个样貌姣好的宫女来,剩下一切事儿都交给了彭嬷嬷打点,一切更在彭嬷嬷掌控之中,如今皇上心里倒是有那个叫绣禾的宫女,但她心里却像针扎般难受。
  她从小就喜欢皇上,一心想要嫁给皇上,但额娘与彭嬷嬷总劝她目光要放长远些。
  脸上的笑意褪去了些,佟贵妃道:“回皇上的话,这几日天气冷了起来,绣禾染上了风寒,所以臣妾就叫她好生在屋子里歇着。”
  皇上点点头,转身则吩咐道:“顾太监,你找个太医给她瞧瞧。”
  顾问行正色应是,转身就下去安排。
  佟贵妃心里好似吃了黄连一样。
  皇上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对于她一开始抬举绣禾,也是心知肚明,不过那宫女的确是乖觉懂事,招人怜惜,索性他就顺坡下驴:“如今天气冷了,贵妃也要注意身子,若是冻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顿了顿,他似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以后你不必差人送东西来乾清宫,吃食和衣裳朕总不至于缺,你啊,安心养好自己的身子,若闲来无事可以去慈宁宫陪着老祖宗说说话。”
  佟贵妃更觉委屈,强撑道:“是,臣妾记下了,臣妾……臣妾知道皇上什么都不缺,却只想尽一尽自己的心思而已,昨日送给皇上的护膝是臣妾亲手缝制的,怕皇上在外冻上了膝盖……”
  她年纪尚小,如今不过十八,这话还未说完就已哽咽起来。
  皇上对这个表妹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当然,也仅限于兄妹之情,当即就拍拍她的手道:“朕知道你关心朕,可这些琐事,交给下头的人去做就是了。”
  当夜,皇上如她所愿歇在了承乾宫。
  谁知翌日一早皇上起身时,伺候皇上穿戴的竟有绣禾。
  一瞧见绣禾,佟贵妃下意识就瞧了眼彭嬷嬷,那眼神要多不高兴就有多不高兴。
  皇上并未注意到她的不快,等绣禾给他穿衣时只道:“朕听贵妃说你病了?既然病着,怎么就一早过来伺候了?”
  绣禾哪里是病了?不过是彭嬷嬷想抬举她,但佟贵妃却舍不得将皇上让出去,所以才想出这样一个借口来。
  可既然主子说她病了,那她没病也得病,昨晚上是打开窗户吹了半宿冷风,一早说话声音哑哑的:“多谢皇上记挂,昨晚太医来瞧过,喝了药,奴才的病已好的差不多了,因先前都是奴才伺候您起身,怕旁的宫女笨手笨脚的……”
  皇上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只叮她好生养着。
  等送走皇上,外头的天仍旧黑蒙蒙的,隐约可见外头大雪纷飞,放眼望去是一片雪白。
  绣禾正欲上前替佟贵妃梳洗,谁知佟贵妃却狠狠抡过来一巴掌,厉声道:“谁叫你出来的!”
  绣禾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见彭嬷嬷跪下后,才后知后觉跪了下来,却不知该如何答话,只默默掉眼泪。
  她长得本就清秀动人,这一哭更是梨花带雨,叫佟贵妃心烦。
  彭嬷嬷知道佟贵妃是对自己的擅自做主不满意,若非自己是佟贵妃乳娘,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这一巴掌就该落在自己身上:“还请贵妃娘娘降罪,是奴才叫绣禾出来的。”
  佟贵妃居高临下看着彭嬷嬷,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明明昨夜旖旎得很,可皇上一看到绣禾,就把她抛之脑后。
  彭嬷嬷先叫屋内人都退出去,这才道:“奴才此举都是为了贵妃娘娘,昨晚皇上问起绣禾,可见是对绣禾上了心,奴才私以为该趁热打铁。”
  说着,她更是道:“奴才知道贵妃娘娘委屈,现下却不是委屈的时候。”
  “皇后娘娘一门心思想要抬举自家妹妹和赫舍里氏,若真叫她们钻了空子,到时候贵妃娘娘是后悔莫及,别说一个绣禾无用,只怕十个绣禾都入不了皇上的眼。”
  该说的该劝的,从前佟夫人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甚至搬出钮祜禄皇后来当例子。
  当初钮祜禄皇后是个笑话,可她潜伏多年,这才坐上后位,她知道自己不得皇上喜欢,便抬举妹妹与旁人,那是因为她知道唯有权势与位份才是永恒,只要她不出错,她一辈子都是大清皇后。
  佟贵妃也知晓这个道理,可就是过不了心里这关,当下扶起彭嬷嬷道:“嬷嬷一心为本宫,本宫心里清楚。”
  她虽贵为贵妃,但她的父亲佟国维依旧视她为棋子,更是放出话来,若她没本事左右皇上,佟家多的是女儿。
  所以,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额娘争一争,她那些庶妹一个个都等着进宫伺候皇上。
  彭嬷嬷见她总算有了长进,甚是安慰,更是趁热打铁教她如何将绣禾往皇上跟前推。
  佟贵妃虽不愿意,却也只能应下。
  随着皇上的回宫,难得平静的后宫再起波澜,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钮祜禄皇后与佟贵妃之争。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钮祜禄·锦芳似真的来进宫给钮祜禄皇后作伴的,钮祜禄皇后压根没将她往皇上面前推,她进宫至今甚至连皇上都没见过,钮祜禄皇后却一个劲推映微出来。
  众人等着看皇后与贵妃打擂台,可叫人失望的是,这映微还没上场就认输了,压根不给众人看戏的机会。
  承乾宫这下是风光无限。
  佟贵妃温柔大方,每每皇上前去承乾宫总召绣禾出来伺候,更是给足了皇上与绣禾空间,还没进腊月,皇上则下令封她为常在。
  虽说身份不高,但从此之后乌雅氏也成了主子。
  第9章
  映微原以为钮祜禄皇后会有些不高兴,多少会迁怒于她,却没想到钮祜禄皇后对她还是老样子。
  更叫映微没想到的是,乌雅常在第一次前去坤宁宫请安时钮祜禄皇后还笑脸相迎,叮嘱她要好生伺候皇上,早日替皇上开枝散叶。
  坐在下首的映微这是第一次见乌雅常在,瞧她双颊通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想她要是个男人也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不过映微更佩服钮祜禄皇后了。
  她有些明白太皇太后为何执意立钮祜禄皇后为后,此等肚量和眼界……那是佟贵妃拍马都及不上的。
  佟贵妃面上虽带着笑,但那笑容并未触及到眼底,只道:“臣妾想替乌雅常在求个恩典,她啊从前在承乾宫住惯了的,如今承乾宫偏殿也空着,不如继续叫她住在承乾宫?”
  这是彭嬷嬷的主意,想着如此好拿捏乌雅常在。
  但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想着皇上来瞧乌雅常在时,也能多看看她。
  钮祜禄皇后一口答应,面上瞧不出半分端倪,最后众人散去时,她却将映微留了下来:“今日是初一,太子待会儿要来给本宫请安,如今本宫事多,倒忘了你进宫至今还没见过太子了。”
  众人:???
  她们觉得钮祜禄皇后真是“贤良”过了头。
  映微知道自己进宫的目的是什么,替赫舍里一族固宠,照看太子,稳固太子的位,等太子位置坐稳后,再生几个胖娃娃。
  争宠这种事她倒好对索额图交代,毕竟粥多僧少就一个,她不得宠索额图也不好怪罪于她,但太子那边……她若是半点都不上心,就说不过去。
  映微不是没想过与太子套套近乎,可皇上向来看重太子,太子饮食起居皆在乾清宫,她实在没这个机会,当即是连声道谢:“嫔妾谢过皇后娘娘。”
  等着众妃嫔散去,钮祜禄皇后则有一搭没一搭与映微说着话,原先她多是说皇上的喜好,如今皇上已许久没来坤宁宫,她自己都琢磨不出皇上的心思,话头便落在太子身上:“……时间可真快啊,一转眼太子都四岁了,若你孝诚仁皇后还活着,瞧见太子这般懂事聪明,不知道有多高兴。”
  映微并未见过太子,一来是皇上将太子看的娇贵,二来是太子作为储君,怕他与外戚来往过密,当下也有几分期待起来。
  很快就有人牵着太子走了进来。
  虚岁只有四岁的太子长得是虎头虎脑,长得并不太像皇上,更像故去的孝诚仁皇后,眼睛扑闪扑闪的,一身明黄,脖子上带着鸽子蛋宝石大小的长命锁,身后鱼贯跟着十多号伺候的人。
  他虽说年纪尚小,可一进来却小大人似的给钮祜禄皇后请安:“儿臣见过皇额娘,给皇额娘请安了。”
  钮祜禄皇后笑着道:“太子起来吧。”
  她对太子算不上热络,因为她知道皇上等人希望她与太子保持距离,若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她嫌疑最大。
  甚至太子来坤宁宫,她并不安排人上茶水与糕点,就这样不远不近说几句话算是全了太子的一片孝心:“太子,这是赫舍里氏,是你故去皇额娘的亲妹妹。”
  “皇额娘”这三个字对小小年纪的太子来说意味着钮祜禄皇后,除去她身边的完颜嬷嬷是故去皇额娘留下的人,周身再无皇额娘的影子,甚至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故去皇额娘。
  太子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映微,瞧见眼前笑眯眯的人,半晌才道:“那你是我的姨母吗?”
  “你见过我皇额娘吗?”
  “为什么我之前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