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祷告
  第一百一十九章 祷告
  “没错,进宫还记得给小姐带月饼,三爷真是好人.”素菊笑着,把点心一一摆了出来。
  除了几样小点,还有一块大大的龙凤戏珠饼,样式精致,光看着就让人不舍得下口。
  芸香立刻摆到了外面的供桌上供月。
  吃过饭,丫环婆子把宴席撤下,顾锦珠带着一众下人拜月。
  夜凉如水,庭院正中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摆放着各色瓜果蜜饯,还有月饼点心。
  秋日的夜空格外深远,夜幕如质地最佳的藏青色天鹅绒,一寸一寸披满了苍穹,无数的星子点缀其中,闪着微光。
  顾锦珠看着天空正中的那轮皎洁银盘,心情突然静了下来。
  她极虔诚的伏下,将自己的心念暗暗祷告上天。
  “一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家家得乐,万事如意。”
  “二愿自己所求顺遂,不再为姚氏甄氏所制,身边人不再受连累,能顺利拿回母亲一切。”
  “三愿.”
  她犹豫了一下,想起心底深处的那道身影,咬唇深深磕下头去,“愿月神保佑三叔万事如意,身体康泰,所求皆能得偿。”
  她默默的念完自己的祝祷,直起身来。
  身后丫头都拜完了,嘻嘻哈哈笑闹着,顾锦珠吩咐把瓜果和月饼都分下去,让众人同吃。
  别的倒没有什么,只是宫中的月饼她也分了下去,素菊惊讶道,“小姐,这可是宫里的呢,分给她们太可惜了吧?”
  顾锦珠笑道,“无妨,你和芸香先挑些喜欢的,难得过节,大家都高兴高兴。”
  素菊无奈,只得把点心都分了下去。
  碧竹苑整个都沸腾了,平日主子赏吃的很平常,可宫里出来的吃食,她们是想都不敢想。
  没想到顾锦珠这么大方,连宫中的东西都毫不犹豫赏赐下来,这可是多大的荣誉,在别的主子处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众人领了月饼都过来磕头谢赏,难得对顾锦珠真心了许多,连七巧都过来说了好些感激的话。
  顾锦珠摆摆手,让她们自己去赏月玩乐。
  她没有收买人心的意思,只是这些下人跟着她,月钱用度都不如别的院子,还因为她的关系,在府中处处受人白眼,她想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她们好一点,这样她会心安些。
  让素菊和芸香也自去赏月,顾锦珠进了书房。
  外间人声笑语热闹,她的心底却说不出的寂廖。
  这样万家团园的日子,她却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虽然回到了顾府,这里名义上是她的家,她却没有一点归属感,仍然像当初一样寄人篱下。
  每逢佳节倍思亲,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样子,平日也并不觉得什么,可现在,竟有一种形单影只的孤冷意味。
  皎洁的月光从窗口洒下,她想了想,慢慢展开纸笔。
  而此时,大夏朝明轩殿内正无比热闹。
  宫灯高悬,笙歌燕舞,宫伎柔美的腰肢如同摆动的柳枝,水袖飘飞,衬出佳人柔美的身姿。
  觥筹交错,高高在上的明宣帝穿着一身纯黑色帝王常服,已年过半旬,却因酒色过度,颇显老态。他高鼻深颧,眼角细长,嘴角边两道深刻纹路,让他有种刻薄寡恩的气势。
  他身边坐着数位妃子,打扮得花团锦簇,而距离明宣帝最近的那位年纪已不甚轻,保养的却甚好,一头如云的绣发高高梳在头顶,头上戴着九金凤尾攒珠金簪,肤色白皙,一袭绣着紫色鸢尾的水缎长裙逶迤落地,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正是长久来盛宠不衰的淑妃。
  皇后十多年来悉心礼佛,已久长不问世事,宫中事宜皆是淑妃掌管,已形同皇后。
  一众大臣在下面欢饮,左边的一侧却是数位皇子。
  大皇子萧澈已年过四十,面容敦厚平凡,隐在人群中不甚出彩,明宣帝对这懦弱温厚的儿子向来不喜,因他实在平庸无能,在他快三十岁时才例行封王,只被赐了一个“孝”字,被称为孝亲王。
  二皇子因病早逝,三皇子萧祈是德妃所出,年轻英俊,手中拿着一柄扇子,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总在舞伎身上流连,给人一种拈花惹草的风流之状,颇让明宣帝不喜,被封端亲王。
  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身白色锦服的五皇子萧齐,不过二十出头,却身姿挺拔,神彩熠熠,修眉俊目颇像淑妃,也是明宣帝最宠爱的儿子,破例被封为晋王,称号犹在诸皇子之上。
  而其他七皇子九皇子,十一皇子,和年仅十岁的十二皇子因不受帝宠,只能坐在角落里。
  而在宴席的最前面,却空出一大片地方,只有一人在那里自斟自饮,眼睛都没往那千娇百媚的舞伎上扫一眼。
  明宣帝看着他温言道,“怎么,璟儿不喜欢这歌舞吗?
  萧璟站了起来,他身材高俊挺拔,一身紧身黑衣衬出他修长利落的线条,然而面上紧紧扣了半片银色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真容。
  他恭谨道,“陛下特意为微臣准备宴席,臣下不胜感激,又哪里会不喜。”
  他声音如冰泉溅玉,说不出的好听,引得不少宫娥都偷偷看来,然而看到那片泛着冷光的面具,眼中又掠过一丝失望。
  而与宫娥相反的却是大臣的态度,尤其是几个坐在萧璟身边的人,战战兢兢,几乎连头都不敢抬。
  锐王萧璟凶残的名声在外,又深得皇宠,被封为当朝唯一的一品王,连几个皇子见了他都得弯身行礼,口称“皇兄。”
  外间只要谁传出锐王一句坏话,第二天便被屠戮满门,这样的杀神,他们可唯恐避之不及。
  明宣帝摆摆手,哈哈笑道,“行了,这是家宴,璟儿又何必见外,叫我皇叔便是!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对这些靡靡歌舞最不耐烦,所以特地命人排了一出新舞,你可要好好瞧瞧!”
  他挥了挥手,青衣水袖的舞伎退下,末几,突然“咚”的一声,一道鼓声从大殿外传来,众人都探头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