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正文012
  上午十二点,靠着前队友盛见的后门,同样享用了午饭的秦晋,挂着营业一样的阳光灿烂的笑容,混在了霍乘星的打工队伍。
  第一天的下午,节目组分配了两个任务,一个在集市卖草鱼、另一个在鱼塘里钓鱼。
  三人一组,霍乘星、宗一行、秦晋三人被分到了一组,而后作为组长,猜拳胜出的秦晋挑了卖鱼的工作。
  钓鱼的话,钓上来一条,节目组五元一条收购;卖鱼的话,一斤售卖价统一三元,一条鱼大概3-4斤,能赚多少看你能卖出去多少,当然,想带鱼去集市,必须先花50元从节目组租借车子和小推车。
  不待霍乘星出声,节目组率先将三轮车划分了出去,不花50元租借车子,就不允许他们去集市,可谓厚颜无耻至极。
  在车上,霍乘星想到带来的三箱鱼,偏头看向宗一行,“宗老师,咱们在集市上,分开卖还是一块卖?”
  “分开卖可能快点,毕竟集市很长一条街,咱三个占据不同的位置,卖出去的数量也多。”
  宗一行说完,怕卖不出去,两个年轻人自责,补充道:“在第三期的时候,我们也有卖鱼钓鱼的任务,卖鱼的收入可能比不上钓鱼,一旦卖的不理想,你们也别气馁。”
  “抱歉啊,宗老师、乘星,我本来觉得钓鱼难,没想到卖鱼比钓鱼难。”秦晋愧疚地挠挠头,话音落下,他抬眼看向霍乘星,“乘星,不然我陪你卖?我装鱼,你负责收钱,活计轻快点。”
  闻言,宗一行笑了,“咋啦,你担心乘星卖不出去鱼,然后难为情?看不出来,你小子蛮绅士啊。”
  他说的话也有一些依据,第三期卖鱼的时候,组里有个小花旦,压根不敢从盆里抓活鱼,闹出了不少笑话。
  “宗老师,我单纯想着分工合作能快点。”秦晋面色坦然,并没有因着宗一行的话而羞臊,“再说,我和阿蘅认识,在节目里就想着照顾一下乘星。”
  说话间,秦晋瞥了眼霍乘星,见其眉眼间神情不变,心里有些不解。
  他在节目里做的事情,应该能让异性生出一丝丝好感了,在对自己有好感的情况下,又听自己说全因着霍蘅而照顾,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霍乘星平静地对上秦晋探究的目光,毫不在意的模样,让秦晋心中一阵憋屈。
  说来,秦晋在节目上对霍乘星的表现相比他对董菲菲,确实明显不一样。
  他步行来到民宿,不仅不介意霍乘星先前开着三轮一骑绝尘,将他弃在路上的做法,甚至主动上来打招呼。
  等挑完买草鱼的任务后,又背着其他人同霍乘星说:你看,三个人一同负责卖鱼,你就不用担心钓不上鱼难为情啦。
  说得好像他为了霍乘星挑的卖鱼任务。
  而刚刚,秦晋像担心霍乘星觉得抓鱼脏,不敢抓,索性说让霍乘星来收钱。
  梳理完秦晋做的事情,霍乘星心中一哂,秦晋做的事,细品的话,很容易能让人脑补他对自己有些其他想法,偏偏他掌握的度很好,你能说他绅士,也能说他单纯对自己例外。
  一旦自己做出回应,秦晋反而会表现出一副我看在霍蘅面子上照顾你的样子,霍乘星觉得,等节目上映,自己能分分钟被秦晋的粉丝问候。
  霍乘星看着宗一行和秦晋,微微摇头,“不了。”
  “不收钱?”听见霍乘星的回答,秦晋眼中流露出担忧,“你能抓鱼吗?别勉强,咱俩都第一天来,我帮你。”
  秦晋前面看见霍乘星平静的目光,虽然憋屈,但憋屈完,下一刻他就在在心里说服了自己,霍乘星并非不在意,而是在端着。
  一个从小待在乡村,长大了也只在剧组跑龙套的小姑娘,能见过几个优质的青年?
  他应该说一句不愧当演员的吗?
  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心做铺垫,眼下再听霍乘星拒绝,秦晋只当霍乘星在抻着自己。
  因而,秦晋语重心长,“乘星,你不用怕拖累,我——”
  “不。”霍乘星当机立断阻止了秦晋未说完的话,再抬头时,一双凤眸水润明亮,蕴着显而易见的自信,“我怕被你拖累。”
  秦晋:“……”
  宗一行:“………”
  摄像组:“…………”
  在霍乘星的坚持下,三个人各自为组,一人带着几个摄影师,一水箱草鱼,分别占据在集市长街的三个位置。
  霍乘星几乎刚到集市,就很快地寻到了不错的位置,带着摄影师们,拿着小推车推着水箱,两三分钟不到,消失在了秦晋和宗一行二人的视线里。
  秦晋看着霍乘星不留情地抛弃自己,一个人跑了,恨得牙痒痒,尤其瞥见宗一行揶揄的目光时,尴尬又难堪。
  拖累你?
  你好大的口气!
  宗一行伸手拍了拍秦晋的肩,“咱俩得加油,可不能让乘星小看了。”
  闻言,秦晋抿唇一笑,相比霍乘星前面的大言不惭,神情谦逊至极,“我得和宗老师取经,而且——”
  他说到一半,抬眼看了看霍乘星离开的方向,“一旦乘星真卖不出,咱们也能帮着分担一下,总不能让乘星住院子。”
  宗一行自认看人比较准,秦晋的表演也看着炉火纯青,可也让他咂摸出几分不对味儿,但面上不显,只赞同地点头,“咱们大男人,可不能让女生受罪,行了,快抓紧时间卖鱼去。”
  在秦晋和宗一行说话时,来拍霍乘星的摄像团队的三人正目瞪口呆。
  他们先亲眼看着霍乘星推着推车,动作麻溜地挑中一个背阴位置,再看着霍乘星操着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和右边卖菌菇的大爷,借来一个小马扎,和左边卖菜的大娘,借来一个小喇叭。
  三个人面面相觑,顿时有种自己格格不入的错觉,一对比,当艺人的霍乘星前后不到一分钟已经和大爷大娘亲热的唠上了家常。
  在他们看来,霍乘星一点也不像同年龄段的偶像艺人,反而很像宗一行、洪博等在圈子里待了几十年的老油条。
  霍乘星不大顾及形象地将袖子撸上去,大马金刀地坐在小马扎上,熟练地调整小喇叭的音量,下一刻,清脆的叫卖在四周回荡。
  “打工人,打工魂,一斤鱼肉三块钱,打工人教你来做鱼。”霍乘星的长相属于那种在娱乐圈都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何况在镇子上,几乎刚一出声,立刻引来了数人围观。
  作为被围观的主人公,霍乘星不仅不觉得丢人和紧张,甚至很高兴,卖东西最怕什么,怕没人看啊!
  霍乘星举着开了录音功能的小喇叭,抬头对上大家好奇的目光,即兴来了一段自改的报菜名,“酒槽鱼,焖锅鱼,嫩滑水煮鱼,酱香豆腐鱼,手工鱼丸菌菇汤,不用刷锅纸包鱼……”
  摄影团队:还挺对仗。
  说来,《了不起的打工人》已经录制一大半,四周的住户也都晓得有节目组在,他们一看霍乘星和三个扛着摄像机的人,马上明白节目组的嘉宾们又来录节目了。
  大部分人可能都有看热闹的心理,何况看几分钟热闹,说不准自己能上电视呢,因而都停下围观,可围观着围观着,不曾想竟然被钉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他们满脑子已经被数不清的“鱼”刷屏,原来鱼竟然能有那么多做法吗?!!
  等他们再低头去看霍乘星面前水箱里的草鱼,一个个下意识地吞咽了几下,他们似乎看见鱼鳞上正密密麻麻刷着“快来吃我呀”的字样。
  大伙:咕噜咕噜。
  摄像团队们:……咕噜。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早被霍乘星的报菜名馋哭了,抱着爷爷的胳膊呜呜呜直哭,“呜呜呜,爷爷,吃鱼,红烧鱼,做鱼块鱼丸呜呜呜。”
  在小喇叭里无限循环的报菜名bgm里,小男孩嘹亮的一嗓子,哭出了无数人的心声。
  老大爷领着孙子上前,检查了下,觉得草鱼确实很新鲜,伸手在里面指了一条,“丫头,帮忙称一下看多少斤。”
  “哎!”霍乘星上初中时,曾经在市集上卖了一段时间的菜,见有人买鱼,立刻熟门熟路地拿着老旧的手工秤来称重,一点都没有往期大部分嘉宾的手忙脚乱。
  没错,节目组为了给嘉宾们增设难度,一共有两种称能挑,市面上常见的电子秤,租金20元一天,而早就被电子秤取代的手工称,仅需要3元一天,毕竟很多人根本不会。
  下车前,宗一行和秦晋都挑的电子秤,只有霍乘星挑的手工称,二十元租个称,霍乘星绝对不干。
  “三斤二两,给您抹个零头,当三斤算,一共九元。”
  报菜名时,霍乘星说的普通话,此刻听出老大爷的口音,也自然而然用上了本地话回答。
  一听本地话,老大爷心中瞬间亲近了,他见霍乘星年纪轻轻,索性自己拿了塑料袋准备装鱼。
  但不等老大爷上手,霍乘星早拿出了从民宿借来的菜刀,“大爷,您装活鱼回去?不然我帮您把鱼现场杀了?”
  老大爷满眼惊讶,“你能杀?”
  见老大爷不相信,霍乘星不由莞尔,“当然能杀。”回答完,又偏头看向正围观的人,朗声补充:“大家伙买完鱼,想杀鱼,片鱼都行,只卖一天,下个集市再来可就见不到我了,抓紧时间啊!”
  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再次热络,本来大家伙认为霍乘星是那种娇娇气气的女明星,不像能干活的人,可几句话下来,他们突然觉得霍乘星太接地气了!原来也有明星私下里和他们差不多嘛!
  眼见霍乘星干净利落地帮着杀完鱼,其他人立刻乌泱泱地咽着口水上来买,有的人甚至一口气买了三四条草鱼,他们不仅想红烧,也想清蒸、酱香、纸包鱼!
  有霍乘星的报菜名做基础,两侧卖菌菇,卖豆腐的大爷大娘的生意也跟着红火了,任谁买了草鱼,都想顺便买上一些配料,他们准备回家直接开做!
  孟际年见霍乘星称重、杀鱼,装鱼,收钱,一个人实在太忙,等他再看见霍乘星拿鱼准备称时,不禁出声:【三斤六两,十元八角。】
  任何无生命的个体,在孟际年眼里,也就一堆数据,很快能分析出其密度、体积、重量等。
  霍乘星微微一怔,再看秤杆上显示的数字,可不就三斤六两吗!
  “谢啦。”霍乘星谢完,反手一刀拍死鱼后,抬头看向准备买鱼的众人,“大家,我称重有个诀窍,一颠就能称出来,你们买完不信的,直接用称确认,少一两,免费把鱼给大家。”
  本来买鱼的大家伙不大相信,都觉得霍乘星在镜头前作秀,买完鱼,立刻自己拿着秤来称重。
  等称完,他们都睁大了眼睛,一个、两个、三个,丝毫不差!
  其他人:“!!!”
  摄像团队的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霍乘星的惊人操作,一个个正惊着呢,其中一人收到了来自总导演的微信。
  【白导:情况怎么样?报位置,等一下让几个人去乘星那里买鱼。】
  《了不起的打工人》旨在让明星体验打工的辛苦没错,可一旦有明星丁点钱都没赚到,节目组也会安排几个托稍微意思一下。
  收到短信的摄像大哥,抬头看了眼忙不停歇杀鱼、收钱的霍乘星,再看层层围着的村名们,心情复杂地在对话框里敲出回复。
  【大树:速来,不然很快清空了。】
  【白导:???】
  【白导:啥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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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导演:你再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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