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仙凰琴
  “仙凰琴!”许久之后,牧云的眼神忽然变得炽热了起来,内心之中涌现出一丝激动的情绪。
  记忆如同打开了栅栏一般,蜂拥而出,牧云盯着那一张残破的古琴,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丝感慨之情。
  仙凰琴,曾经威震九天十地的无上神兵。
  这是冰凰仙帝最挚爱的宝物,并非帝兵,也非至宝。但是,在冰凰仙帝的心中,这张古琴的价值无法估量。
  那是因为,这一张古琴,乃是她一生心爱之物。
  很少有人知道,这张古琴究竟是何人所送,会令一代女帝如此的珍惜呵护。
  但是此刻,牧云看到了这一张仙凰琴,识海之中猛然闪现出了一道明媚的笑容,灿烂了天空。
  一道靓影闪现,着一件水蓝色的衣衫,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
  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
  “冰凰仙帝,你终于还是离去了。”牧云轻轻的摇摇头,不再去想。
  可是那一道靓影,却依旧徘徊在他的识海之中,不曾消散。
  世间无人知晓,冰凰仙帝便是牧云一手所带出来的无双女帝,并为此情根深种。只是,牧云并未有非分之想。
  在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之后,还尚未登临巅峰的冰凰仙帝携带着牧云亲手为她所赠送的古琴远去。
  那一张古琴,便是仙凰琴。
  后来,冰凰仙帝凭借着无双战力,血战九天,承载天命,并最终成就了一代无双女帝。
  只是,她再也没有能够找到牧云的下落,即便是她穷其一生,踏遍了九天十地,都未曾找到陷入沉眠之中的牧云。
  一别万载,冰凰仙帝早已消失不见,世间也少了一位伊人身影。可是此时此刻,牧云却见到了这一张古琴,不禁有些唏嘘感慨。
  他万万没有想到,再一次见到这仙凰琴,会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牧云轻叹一声,快步走到摊位之前,拿起破旧的古琴,顿时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涌现心头,顿时让他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万载岁月了,依旧是这种气息。不知道究竟经历了什么,你会残破成为如今的模样。不过,这一次遇到了你,那便注定了你要重生了。仙凰琴,这一世你将重现辉煌。”牧云抚摸着古琴,眼中透出一丝坚定的神色。
  世人并不知晓,这仙凰琴的来历,甚至就连冰凰仙帝都未能研究过。她一直将其视为心爱之物,并未关注过这张琴的本身。
  而只有牧云知道,这张琴的不凡。
  摊主是一位中年大汉,看起来很是狡诈,见到牧云如此模样,不由得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
  “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一眼便看中了我这摊位之上的最好的宝物,实话告诉你,这张古琴可是了不得。乃是一件无上的至宝,在琴弦断裂之前,可是上屠神魔,下灭鬼神。你看看这材质,更是万古罕见……”
  听着中年大汉徐徐而谈,牧云微微一笑。
  他自然是明白,这摊主对于此物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不过是信口开河,想要抬高古琴的身价而已。
  不过这中年大汉却也编的不错,这张仙凰琴可是真正的屠灭了神魔鬼神,只是这些只有牧云知道而已。
  至于这张古琴的材质,就连牧云都说不上来。
  可惜的是,昔年冰凰仙帝的挚爱之物,最终竟然会沦落在此地,果然是沧海桑田,世事易变。
  牧云感慨了片刻,缓缓的抬起头,直接问道:“这张古琴我要了,多少钱?”
  中年大汉顿时眉飞色舞,急忙说道:“我看公子对于此琴甚是喜欢,想必公子便是此琴的有缘之人。既然如此,在下也就当做是一件善事,成全公子,我就只收一百枚通天灵晶!”
  “一百枚通天灵晶?”牧云喃喃的说道。
  见到牧云如此反应,中年大汉连忙摆摆手说道:“这张古琴若是没有损坏,起码也要卖出一千通天灵晶。不过公子若是真心喜欢,我就再咬咬牙,只收公子五十枚通天灵晶……”
  “不必了,就一百枚!”牧云大手一挥,便打断了摊主的话。
  很显然,这摊主对于此物根本无法辨别,只是随口要价而已。
  仙凰琴乃是无上宝物,其来历之神秘,令人胆寒。更何况,此物曾经在冰凰仙帝的身边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早已沾染了帝道之威,虽然很是稀薄,但是却无比的恐怖。
  更何况,这可是牧云的本身之物。
  别说是一百通天灵晶,就算是一百仙帝灵晶,牧云都会毫不眨眼的将其买下。
  所幸,这摊主并不知晓其价值。
  “呃?”中年大汉听闻牧云如此果断的话,顿时面色一变,心中难免有些后悔。
  早知道牧云如此的干脆,那便多要一点,反正看着牧云的着装,也算是世家弟子,根本不在乎这点灵晶。
  不过,这摊主也算是有守信誉,收好了牧云递来的一百通天灵晶,便指着摊位之上的其它物品说道:“公子,我这里的东西可都是宝物呢,这柄短剑,还有这根黑棍,都是了不起的宝物,不妨看看?”
  牧云看了一眼摊位上的其它物品,都是一些破碎的兵器,甚至连一件完整的兵器都没有,还有一些兵器之上竟然还残留着丝丝干涸的血迹和新鲜的泥土。
  想来,这些兵器都是刚刚发掘出来的。
  “不知阁下这些兵器从何而来?”牧云皱眉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中年大汉顿时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摇头不语。
  “那这张古琴呢?”牧云指了指刚刚买下的古琴问道。
  见到摊主依旧保持微笑不语,他随后便扔过去了一百枚通天灵晶。
  如今,他可是牧家的家主,区区几百名通天灵晶还是能够拿出手的。
  “多谢公子,哈哈。”摊主眼疾手快,一把将那一百枚通天灵晶收好,如同守财奴一般,紧紧的抓住,生怕牧云会后悔一般。
  “公子,这张古琴是我捡来的,三个月前我路过沧流帝国郊外,见到了一群人大打出手,两败俱伤,竟然无一活口。我便大胆上前,便看到了这一堆东西。”中年大汉神秘兮兮的说道。
  “捡的?”牧云不由得一愣,心中只觉得好笑。
  “我看那群人很是了不得,飞天遁地,不像是寻常修士,对了,我看到其中一群人的眉头都有一个血色骷髅标志,很是可怕。”中年大汉补充道。
  牧云微微一笑,并未在意,随后拿起古琴,便欲离开。
  得到了这一张仙凰琴,牧云心中很是激动,打算立即前往焚天山脉。
  “牧云,可否让我看看此琴?”就在牧云转身的瞬间,一道声音突兀的从背后响起。
  声音很是悦耳,若百灵鸟鸣,又似天籁,令人心神舒畅。
  牧云转身,便看到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少女。
  眼前少女,年纪和他相仿,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略显柔美。
  少女明眸皓齿,清新动人,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出尘绝世的青莲一样,秀气逼人。
  牧云没有想到,在这偏僻的珈蓝古城,竟然还有如此清雅动人的女子,如雨后灵山一般,娇秀无双。
  “蓝芯雨!”牧云很快便想起了此女的名字,正是珈蓝古城城主蓝霸天的掌上明珠。
  “蓝芯雨也对着残破的古琴感兴趣?”牧云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蓝芯雨那一副清新动人的模样,令人响起了年幼时期的冰凰仙帝,那时候的她也是如此的花样年华,也是如此的眉目清澈,清新雅人。
  蓝芯雨款款而来,站在牧云的身边,那如秀月的双目看了看牧云,奇怪地说道:“据我所知,牧云并非喜好音律,为何会对此琴感兴趣?”
  牧云平静地笑了笑,说道:“万事总是有例外,当时不感兴趣的事物,或许现在会有兴趣,万事都没有绝对。”
  眼前少女,清丽动人,牧云重生之前也见到过,性格随和,在珈蓝古城之中名声很大,是所有世间弟子仰慕的对象。
  “是呀,世事无常,就像这张古琴,损坏之前也是一件美好的事物,经历了漫长时间,失去了美好的外表,但是却增添了一分古朴。”蓝芯雨轻声说道。
  她看着古琴,伸出一只素白玉手,接过牧云递来的古琴,轻抚琴弦,发出‘铮’的脆响,悦耳动听。
  牧云听到那一声琴音,一时间一副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同样是这张古琴,同样是身边待着一个少女。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他是在赤阳山巅,如今却是在珈蓝古城的坊市之中。而当时,冰凰仙帝还是一个少女。
  在那个时候,冰凰仙帝很是开心的捧着这张古琴,欣喜的说道:“牧云哥哥,冰儿一定好好修炼音律之道,弹奏出最美妙动人的乐曲。”
  当时他笑着给冰凰仙帝说,他会给她找到世间最好的乐曲,弹奏出一曲万古流芳。而当时,他却明白,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做这件事情了。
  因为他的神魂极度不稳定,随时都会陷入深度的沉眠之中,更何况,在沉眠之前他还要去做很多事情,根本无法顾及少女的心思。
  当时,他只不过是安慰她而已。
  而今,琴声依旧,悦耳动听,好像还是在昨天一样,在他的耳边回荡着。这样牧云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也涌现出了一丝失落。
  后来他苏醒之后,找到了世间最悦耳的乐谱,只是冰凰仙帝的时代早已过去,烟消云散。而今,更是历经万载岁月,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有他,还活在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