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卧虎
  “跳啊,跳下来,咱们一起走……”
  被蛊惑的山子仿佛看到了极为美好的东西,眼中慢慢地露出笑意,往前一跃,跳下了台阶。
  山子跳下台阶时,眼前的美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有一张人形符录,在空中飘荡着,燃烧起来,转眼烧成了灰烬。
  美女消失,山子也恢复了神智,不过已经迟了,此时的他身在半空中,如一个铁球一般,往台阶下砸去。
  台阶说高不高,六七米的样子,下面是坚硬的黄泥地面,这么砸下去,要不了山子的命,却也是够呛。
  果然,很快传来了山子的惨叫声,他倒在泥地里,抱着自己的腿哇哇哇地叫个不休。山子的哭叫声虽然很响,却被这两山夹一佛的奇怪地形吸收,根本传不远,因此,也只有我们能够听到。
  希望他不会失血太多吧,不然的话,怕撑不到明天早上。
  硬汉保安虽然大胆,但是如此诡异的场景,还是将他镇住了,楞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要 怎么做了。
  踏上台阶的男子冲他道:“回 去保安亭,将门关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听明白了吗?”
  “听听听,听明白了!”保安应一声,快步跑回去,将门关皮耶罗。
  那男子上了台阶,就站在台阶一旁,伸手做恭请之状。
  中年道人背着双手,踏上台阶。
  中年道人目无表情,他抬步往前走时,上身纹丝不动,只是脚步移动,远远看,就像是一尊移动的雕像一样。
  余者都跟在藏龙道人的身后。
  来到大佛前,中年道人的神情总算有变化了,他单手合十,对大佛说道:“大和尚,打扰了!”然后抬眼看向立在佛背上的我和木棉花:“你是陈烦?你是木棉花?”
  中年道人在看向我的时候,像是有两道金光从我脸上划过,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我下意识地伸手挡在了眼前。说实话,这两年来,我遇到的道人也不少,但是,像眼前道人一般目如 射出的金火一样的道士,还是头一回见。
  我心知乍逢大敌,应该冷静,但是,此时此刻,我的心神被影响,根本不受控制。
  好一会儿,我才定下心神,冲中年道人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藏龙道人了吧!”
  “你杀了我的两位爱徒,还对他们咽血摘心……”藏龙道人眼角的肌肉在跳动:“你们有想过后果吗?”
  我才要说话,木棉花站了出来“我们问心 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藏龙道人转过脸来看向木棉花,木棉花如遭雷击,细嫩了脸上出现了无数细密的伤口。
  这个藏龙道人好厉害,仅仅是用目光,就伤了木棉花。
  我赶紧拦在木棉花的面前,护着木棉花往大佛的脚后跟 移动而去。
  藏龙道人冷笑:“我们追踪上千里来到这里,满以为我伤我两名徒儿的人是多么厉害的角色,也不过如此嘛!你们千里迢迢地赶来乐大山佛,是明知道无路可走,为自己选的安息之地吗?”
  我回头看了木棉花一眼,她脸上的伤已经恢复了,但是,藏龙道人这一眼,已经将她的心防彻底地击碎了。
  木棉花压低了声音道:“陈烦哥,呆会儿放出游尸之后,我为你断后,破开一条生路,赶紧走,咱们不能都交待在这里,我反正已经民行尸一具,无所谓生与死,但是你不一样,你还有将来!”
  “想什么呢?”我将木棉花往后推了一把道:“有这工夫,还是好好想想要彼迎敌吧!”
  “可是……”
  “别可是了!”我头也不回地道:“咱们现在,就是背水战,如果能逃,咱们两人都能逃,如果逃不了,咱们都逃不了!”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出来,我来乐山大佛,可不止是为了逃而已。
  如果只是逃亡的话,咱们根本不必来乐山大佛,一路逃亡下去就是了,我想改变局势!
  我的目的是借助大佛脚下的游尸们,与藏龙道人一决高下,如果能够伤了他就更好了,藏龙道人被我伤了消息传出去,那些想要得到《蟠龙道》的人,那些想要讨好藏龙道人的人就该掂量掂量自己的本死了。
  只要伤了藏龙道人这一块拦路石,哪怕只是抠下些灰尘,溅起两三点火星,其它的拦路石都会自觉地缩进泥里,不再出来找麻烦。这样我们出川,或者出海,少了绊脚石就容易得多。
  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没错!”我拔出斩邪剑道:“藏龙道人,这就是我们精心为你选的安息之地!”
  “……你这个老牛鼻子,自己教徒无方,两个恶徒像恶狗一样到处咬人, 碰上我们算是咬到了铁板,将命给丢了,你也 不好好谢谢我们劳心劳力,反而揪集了一批狐狗来找我们的麻烦,真是老而不死,十二分混蛋!”
  藏龙道人天生脾气火爆,被我这一激,眼睛都红了,从牙逢里绷出两个字来:“找死!”
  这时候,藏龙道人身旁的一名道人拦住了他道:“师兄,一个不入流的术士,一个游尸,不值当你出手,交给我吧!”
  藏龙道人看了那道人一眼道:“卧虎,留下他们的性命,我要将他们带到我徒儿的坟前祭祀!”
  “好的!”卧虎道人应了一声,笑嘻嘻地迎着我们而来。
  卧虎道人虽然在笑,眼中却闪着寒光,如果他真是虎的话,那也是一只笑面虎,卧虎道人迎着我们走近,余者没有一人向我们靠近,甚至 都没有往我们这边看一眼,他们呈现扇形分散在大佛脚下的这片区域。
  “你叫卧虎?”我打量着眼前道人。
  他一头长发盘在头上,用一根银钗插了,颚下无须,道袍下的身形虽然手短脚短,但是看起来十分干练,他一边向我靠近,一边将鹿皮鞘里的短剑拔了出来,那剑实在是太过老旧了,老得连剑尖都磨掉了,剑身也磨薄了一层,不过在出鞘之时,却透着无尽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