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手机也有颜如玉(22)
  也许是冤家路窄,走出办公室,艾森又碰到了石子磐,他身边居然站着一位娇媚可人的女孩儿,两人依偎在一处,十分亲昵。艾森扶了扶眼镜很想走开,可惜已经迎面相遇,他还是率先打声招呼。
  女孩儿缩在石子磐怀中,长发飘飘,一双丹凤眼,透出几分魅惑气息,但是素净的一张小脸是石子磐喜欢的小家碧玉类型。她睨了一眼艾森,面无表情地,然后又转而看向石子磐,立刻露出柔媚笑意。可艾森却觉得有些机械化,就好像数字系统编造好的一样。
  石子磐笑了笑,扬起脸,很是得意地模样,对艾森说:“你来找你导师?”
  艾森点点头。
  石子磐指着怀里的女孩儿给艾森介绍:“艾森,这是我女朋友。小冉。小冉,这是我好哥们,帮了我不少忙,他叫艾森。”
  艾森颔首致意,那些讽刺的话只当做没听见。“小冉,你好。”
  小冉也依旧是机械性地点点头,没有说别的话。
  石子磐眨了眨眼,很是神秘的样子:“艾森,你那个专属女友的软件玩的怎么样了?”
  艾森微微含笑,静然道:“没、没什么意思,就、就卸载了。”
  “是吗?”石子磐语调上扬,似乎有些不相信,“没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吗?”
  艾森摇头:“你、知、知道我的,我对、游戏、没、没什么兴趣,玩的、也不好。”
  石子磐挑了挑眉,暧昧地笑道:“艾森,你不懂其中奥妙,真是遗憾。”说着,轻佻地亲了亲怀里的“小家碧玉”就擦肩而过。
  艾森站在原地,看着石子磐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而月宜那边再次遇到了奇怪的人。她放学往家里走,结果又遇到了几个神秘人,他们拦住月宜,说什么月宜长得好看,希望给她拍几张照,然后带她去面试一个相关的平面广告。月宜立刻从路边招了招手,同班的一个男生刚好骑着自行车经过:“月宜,怎么了?”
  月宜指了指身边那几个神秘人说:“他们说要带我去拍广告,我有点害怕。”
  男生作为月宜的班长,当然要保护班级同学安全,瞬间正义感爆棚,扔下车子跑过来慷慨激昂地说:“是吗?你们有没有什么身份证件证明一下你们的身份啊?没有的话,月宜不可能轻易跟你们走。”
  “我们是××娱乐公司的……”他们拿出几张纸给月宜和男生看。月宜随意看了几眼,今天艾森不在家,她也不好联系他,只得和班长商量说:“我不想去,他要是不放咱们走,能不能报警啊?”
  男生挡在月宜身前,朗声道:“说得对,你们总不能大街上强抢民女吧!”
  月宜小手背在身后,拿出手机开始默默给派出所打电话。再加上班长大喇叭一样的吆喝,这些人只好悻悻离开。
  班长摸摸脑袋,见那伙人都离开了才有些好奇地问:“他们到底要干嘛啊?”
  月宜摇头:“不清楚。”
  “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还是真的要让你去拍影视剧?”
  月宜撇嘴:“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两人在原地等着警察到来,做了笔录才各自回家。
  艾森在学校接到了月宜的电话,小姑娘掠有些担心地和他说了这件事,艾森急急地问:“那、那、那你现、现在在家里吗?要不、要不去、去外公外、外婆家里住吧。”
  “我没事的。晚饭就是在外婆那里吃的。不打扰他们了。”她背靠着墙,一手揪着自己的衣摆,小声依恋地问他,“你明天能回来吗?”
  “明天还、还有讲座,暂、暂时回不去。”艾森抱歉地说,“小乖,讲、讲座一结束,我、立刻就、就赶回去、好吗?别、别害怕。晚上睡、睡觉门、窗都、都关好。如果身、身体不舒服,我有把、把血放、放在冰箱里,你可、可以赶紧喝、喝一些。其他的事、等、等我来处理。”
  “我都知道。”她甜甜地说,他啰嗦,她却喜欢听。
  “小傻瓜。”艾森笑笑,有些憧憬着,“你也快、快高考了,等你、你、考上大、学,我们去、去一个城市,就可、可以每天都、见面了。”
  “嗯。我努力学习。”月宜婉声道。
  月宜周末在家写作业,家中电话响了,她接起,竟然是艾森的爸爸艾徽。“叔叔,艾森不在家。他在学校听讲座。”
  艾徽却说:“月宜,我不找艾森,我现在就快到你家里了,你快出来,什么都不用拿,叔叔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要接你去个地方。”
  月宜很是惊讶,还要再问,艾徽却已经挂了电话,月宜一边给艾森发短信,一边换好衣服走出家门。艾徽的车很快到达。他下车看到月宜急切地说:“月宜,最近是不是有人来骚扰你?”
  月宜摇摇头:“我只是遇上了几个奇奇怪怪的人,说要找我拍什么广告。”
  “你没听他们的就对了,来,跟我上车,叔叔先把你送去个地方,然后再把艾森叫来。”艾徽让她上车,打了方向盘,看看四周没什么人才舒了口气,看向镜中很是紧张无措地小女孩儿,安抚说,“月宜,你别怕,叔叔不是要把你送走。是担心有人来伤害你。”
  “是那些要找我拍广告的人吗?”
  艾徽深深吸了口气,点头道:“他们来者不善。恐怕是要把你带走。”
  “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你应该在的地方。”艾徽顿了顿,解释着,“也许就是因为那款软件。”
  月宜不解,手机响起,是艾森的电话,艾徽示意月宜把电话给自己,打开免提,听到艾森着急的声音:“爸爸,你、你、你要、要带月宜去哪里?”
  “你还记得城外那栋小公寓吗?爸爸先去那里,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也赶紧回来。月宜……”他看着还一脸懵懂的小女孩儿,不忍心说出口,“月宜也在。爸爸有事和你们商量。”
  艾森连连应下,月宜拿回电话,声音颤巍巍得,很害怕,眼圈有些红:“艾森,你快回来好不好?”
  “马上。你和爸爸等我。”
  艾森从大礼堂慌张地跑开,迎面竟然是以前同一个寝室、也是之前欺负过自己的同学,他也拥着一名容貌惊艳的女子,两人亲密起来旁若无人。那个同学五短身材,獐头鼠目,为人猥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自愿投怀送抱?
  艾森回眸,又看到前排意气风发的石子磐,也是同样的情形:女友在怀,艳福当羡。
  他身子忍不住开始发抖,眼前有片刻的晕眩,脑海里浮现出那些血肉模糊的画面还有新闻里香艳的描述,有什么东西好像要从潜意识深处蹦出来。
  艾森手机震动,弹出一条消息:国外知名富商再次启动超级人工智能计划。他以前是关注过这类消息的,但现在来不及多看一眼,买了最近的票回程。
  艾徽和月宜到了那栋小公寓,这房子是艾徽买给儿子作婚房的,只是位置有些偏,附近一直没有开发好,所以就暂时搁置。也正因为偏僻,艾徽才想着带两个孩子过来,以保安全。
  月宜坐在沙发上,很是无措,艾徽给女孩儿倒了杯水安抚着:“月宜,喝口水,艾森很快就回来了。”
  “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您、您知道我是怎么出现的,对吗?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故意伤害艾森的。”她眼底蓄满了滚烫的泪水,从沙发上爬起来跪坐着,语音里带着恐惧和哀求。
  艾徽吓了一跳,赶紧按住月宜的肩膀让她重新坐下,温言说:“孩子,你别哭,叔叔不会嫌弃你。艾森说过你的事情,叔叔没把你当做什么怪物,叔叔是想要保护你。不怕。”女孩儿的眼泪稍稍停了停,艾徽叹了口气:“你这样哭下去,等着艾森回来看见,还以为叔叔数落你了。”月宜赶紧抹了抹眼泪,却还是抽抽搭搭得。她捧着杯子喝了点热水才稍稍平复下来。艾徽又道:“月宜,你能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吗?”
  她很努力地思索,却还是一片茫然:“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我所有的记忆就停留在遇到艾森的那一刻。”
  “那么,你脑海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声音,比如指挥你、或者告诉你,应该做什么事情?”
  月宜又摇摇头。
  艾徽见问不出来,也只好叹口气。
  看来,月宜真的和他所知道的那些设计出来的电子“人形体”不同。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儿子幸运,也许是月宜这里出了什么纰漏,让她没有表现出攻击性。
  艾森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艾徽和月宜都在等他,还没有睡。月宜一见到他就跑了过去,紧紧抱着艾森不撒手,心底一松,眼泪又怔怔落下。
  艾森虽然气喘吁吁得,却还是轻轻拍着月宜的背温言说:“不哭不哭,我回来了。”
  “嗯。”月宜哽咽着,抬眸,泪眼迷蒙地望着艾森,自己努力让眼泪不再流出来。
  艾徽赶忙说:“艾森,你先坐下,我有事和你说。”
  艾森拥着月宜坐到艾徽身旁,认真地看着艾徽:“爸爸,你有什、什么事?”
  艾徽拿出包里的文件给艾森看,是一沓影印的A4纸,看得出来爸爸行事仓促,很多地方都是歪歪斜斜、模模糊糊。艾森从头到尾仓促地看了一遍,不禁背后一凉:“这里面的这、这些老师……可、可都是国际上、鼎鼎有名的专家……他们、他们、他们居、居然都在其中……”
  “这个人你认识吗?”他掏出一张合影,这里头有十几个身穿实验服的人,聚在一间窄小的实验室,灯光昏黄,几个人都略显疲惫,但是眼神却有一丝亢奋和疯狂。看得出来,这张照片是偷偷照得,众人挤在镜头前,略显拘谨。
  艾森惊讶道:“这是秦、秦继云!是我的同学!”
  艾徽说:“他在这里头小有名气,听说是个很有想法的天才少年,一开始算是这个团队的核心,但是到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失踪了。”
  “我知道,他疯了,我还去看过他。”艾森神经突突的跳,说话也突然连贯了。
  艾徽又指着秦继云身边的男人说:“这个人,他就是国内市场的代理人。而他的女友……”艾徽顿了顿低声道:“就是秦继云的姐姐,秦凯怡,我想,也是你的同学,对吗?”
  艾森惊恐地看着父亲:“他们在做什么?”
  “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富商,也许就是贝纳先生。”
  艾森忽然掏出手机,指着界面说:“我看到他的新闻,他要,他要进行新的人工智能计划!爸爸,他们的软件就是一次实验,对不对?”他握住月宜的手不停地抖动,就连声音都变得激动起来,和平常不太一样。
  艾徽赶紧说:“艾森,你冷静一下。”
  月宜给他一杯水,艾森喝下,低了低头,沉声道:“我懂了……我懂了……”他转眸看向关切自己的月宜:“小乖,你还是什么、什么、都、都记不得吗?”
  月宜惶然摇头。
  艾森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给她抹去面上的泪水:“没事,我在。”
  艾徽鼓励月宜把自己遇到的神秘人事情讲给艾森听。艾森上网查了一下,那家所谓的娱乐公司,贝纳也是其中最大股东。艾森想,这些人是打算把月宜带回去,之前那次什么化妆品,不过是为了从月宜身上拿到些什么,好确定月宜的身份,而这一次本想将月宜带走,月宜却没有乖乖听话。
  “他们既然有了两次,就会有第叁次,月宜和其他那些设定都不一样,所以他们必须要将月宜待会实验室进行研究。”
  艾森想到那些冰冷的实验室仪器,还有秦继云照片里眼中犹如邪教祭奠那样兴奋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不想回去……”
  “嗯,不、不回去。”艾森心有余悸,面上却只能温柔地安慰月宜。
  艾徽让两人暂时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栋小公寓待着,他自己则回到研究所那边继续打探。艾森阅读着新闻,那些被咬死的青年已经越来越多,世界很多国家都开始出现恐慌,大家纷纷猜测究竟是什么怪物在背后造成了这些凶杀案。
  其中甚至有自己认识的朋友或者同学。
  月宜也很害怕,每天都黏着艾森,一秒钟都不肯分开。她沉静了许多,也许是怕艾森操心自己,总是勉力露出安慰的笑容。可是那笑容娇怯怯得,小心翼翼,带着愁绪。艾森愈发心疼,和她一起坐在床头,依偎在一起,柔声说:“小乖,我在、我在这里,你不、不、不要太害怕。也、也许我、我们躲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月宜眉间微蹙,指尖颤抖,低落地说:“我总是觉得会被发现……”
  “你别乱、乱想。”艾森亲亲月宜的嘴角,“我拼死、都会保护你。”
  月宜不喜欢听到“死”字,捏了捏艾森的指尖小声道:“我不想你死。我想你活着。”
  艾森勾住月宜最近消瘦的肩膀,心疼地说:“嗯,不死,都活着。和你一起。”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春暖花开之时,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变数,月宜的情形算是安稳了。艾森和艾徽早已经报了警,奈何这种国际事件,他们这种小地方心有余而力不足。且艾森没有明说月宜的身份,事情也就无法引起太大关注。
  但是艾森一直在网上寻找蛛丝马迹,伯纳还在出席各式各样的庆典或者宴会,他名下的网络公司也是正常营业,甚至昨天还有一部他们公司出品的电影上映。
  这样的情况也让两人稍稍放松下来,某天,艾森接到了石子磐打来的电话,他其实并不想和他说话,但是念在多年同学情谊,并且石子磐现在恐怕也有危险,艾森想着还是稍稍提点一下,可接通了之后,石子磐的声音却是瑟瑟发抖,好半晌都说不出连贯地一句话。艾森顿觉不安,猛地回头看想月宜,立刻就听到外头车声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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