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
  合月看着阮慕阳,眼中露出了服从和敬佩的神色。他由衷地低下了头,说道:“但凭夫人决定。”
  说着,他又想了想,提议道:“夫人,不如派人试着找机会突破关卡去京城报信,我和剩下的人保护您南下。”
  阮慕阳想了想觉得也可以。
  只是这个被派去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就按合月统领说的办。”这些人命终是要让孙振和孙浩游血债血偿的。
  合月看了看四个手下,目光落在了合光身上说:“合光,这里面就你随机应变能力最强,身手灵活,就交给你了。”
  阮慕阳道:“要是突破不了千万不要硬闯,在城里蛰伏下来,或者去林家找林峥峤,让他帮忙。若是还不行,二爷总会派人来询问消息的,你就等到那个时候在想办法。若是孙振他们查得紧,实在不行你就往南边来找我们。我们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不能再有人丢掉性命了。”
  仗着背后有裘太后,孙振在沧州的势力太大,一手遮天,林家不一定能斗得过他。
  合光郑重地说道:“请夫人和统领放心!”  这一夜,阮慕阳心中沉重,没有合眼。他们一直等到了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来扑灭了火堆兵分两路出发了。
  第七十六章 夫人目前不知所踪
  剿灭了流寇的第二日,孙振便上折子去了京城,将惊险的过程说了一遍,又感叹了一番皇恩浩荡,自然是得到了一番褒奖。
  地方官报上来的折子并没有多少人在意。
  唯独张安夷在听到“沧州”二字时,眼神有一瞬间发生了变快,快到肉眼难以看清。
  当天傍晚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张安夷忽然问起了莫闻:“沧州那里可有来信?”
  沧州那里指的自然就是阮慕阳了。
  莫闻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问:“二爷,可要咱们过去看看夫人?”
  张安夷脚下顿了顿,最终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不要自作聪明。”
  “是。”
  另一边,阮慕阳跟珐琅还有合月三人乔装成了去探望亲人的兄妹,剩下三个护卫伪装成了车夫还有小厮。
  孙振做事很谨慎,即便是不去往京城的关卡也派了人在盘问。
  到了城门口时,他们的马车被拦了下来盘问了一番。
  合月回答得天衣无缝,却因为他们的京城口音被怀疑,城门口的人迟迟不肯放行。
  “官爷行行好,我的两个妹妹身子弱,再拖下去天都要黑了,得在郊外露宿了。”最后,合月还是靠了一些钱财让官差放行了。
  合月坐回马车,马车刚刚行驶起来就又被人叫住了。
  “京城人士?慢着!”
  坐在马车里的阮慕阳听到了孙浩游的声音,心中一惊,当机立断道:“不要停下,都已经出城门了,他们没有那么容易追上我们。快走。”
  孙浩游发现马车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越驶越快,立即叫道:“还不快追?”  结果自然是没有追到了。
  回去禀报了孙振之后,孙振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爹,怎么办?他们跑了,那个娘儿们肯定没有死。”害怕事情败露,孙浩游心里慌张。
  “他们八成是要往山东跑,离开了沧州地界我们就不能这么明着抓人了。”孙振紧握成拳头的手撑在案上,面色凝重地沉思了许久说。“不过好在他们越跑离京城越远。这样,你去让人找画师来,将她和她身边丫环还有护卫的样子画下来,然后我将画像送至山东巡抚那里,就说他们是逃掉的流寇,装作了普通百姓逃到山东省了。”
  孙浩游脸上露出了笑容,佩服地说道:“父亲的这个主意太好了。”
  阮慕阳他们从沧州一路朝南,进了山东境内,到了济南府。
  当年跟随武帝巡行时。她曾来过济南府,对济南的印象十分好,想要在济南暂时安顿下来再想办法与京城联系,或者等张安夷的人来找他们。合月一路上都留下了记号。
  可是现在的济南与她印象之中有些差别。
  “怎么有这么多难民?”阮慕阳看着街上乞讨的难民问道。
  合月说道:“夫人,恐怕这些难民都是从两江两淮一代逃难过来的,听说今年钦天监曾说过会有大雨。”
  阮慕阳想起了当年被困在扬州城外寸步难行的情景,感叹道:“只希望雨不要下太久,不然百姓们就要遭殃了。”
  幸亏他们逃出庄院的时候准备充足。他们在济南城的一家客栈之中住了下来。
  客栈鱼龙混杂,阮慕阳大部分时间都在楼上的房间里,难得出房间也是在楼上,却已经好几次听到尹济的名字了。
  自从元帝登基之后,她便已经很少关注朝中的事情了。然而尹济虽然是天子近臣,但是资历尚浅,比起早早就入内阁的张安夷、沈未等人,谈不上有什么声望。他的名字忽然被远在济南的人谈论着,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合月他们毕竟是张安夷的人,阮慕阳叫来了珐琅说:“外面那些人一直在讨论着尹济,你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珐琅下去打听了一番之后回来说道:“夫人。原来尹大人在我们离开京城后就被授命巡查两江两淮,监督河工。他们在谈论这几日尹大人在金陵整治官员革除积弊呢。”
  阮慕阳点了点头。
  地方官员官官相护,山高皇帝远,像孙振那样在地方一手遮天的更是不在少数,这份差事吃力不讨好,还会得罪许多官员,尹济恐怕有得头疼了。
  想到他焦头烂额的样子,她竟然心情好了起来。
  他们一行人在客栈一住就是四五天。
  一天,合月神色凝重地敲开了阮慕阳的房门。
  他道:“夫人,客栈恐怕我们住不下去了。”
  “怎么了?”阮慕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