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订婚
  庄严的婚纱店内部设计得独具匠心,在婚纱试镜处一连摆放了十来面中世纪风格的皇室镜子,镜面效果在视觉感官上看起来空间更加宽敞开阔,四周本就明朗的光线无疑让此处显得更加亮堂。
  在门外早已恭候多时的婚纱店侍女就迎上来,周到地为牧宠介绍各个婚纱。牧宠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子衿,他微笑道:“虽然只是订婚,但也要最美的。”
  啊?婚纱店侍女上前为她换上一套手工婚纱,牧宠从换衣间走出来,婚纱店侍女迎上来整理好水滴状的裙摆,裙摆犹如白孔雀尾羽般的裙摆在身后绽放,其上点缀星星点点的水钻,仿佛闪光的微小天体一般,把她衬托得宛如一位流落凡尘的月亮公主,叫人难以将视线从她清丽的倩影上移开。
  看着唯美的镜中人,牧宠眨了眨灿若星子的眼睛,一双晶亮的眸子里闪烁出迷惘与困惑,同时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注视着自己素面朝天穿上婚纱的模样,姣好的面容上泛起一丝赧红,少了几分上帝宠儿的庄严与圣洁,多了几分待嫁女孩的幸福和期待。
  她穿上婚纱,优雅而华丽。
  一双温热的手搭住了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正对上周子衿的眼睛,这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了他身后去,笑了笑,把他带过来,让他靠着自己。
  一时间那些笑闹声也好,烦恼也好,都变得那么渺远,牧宠耳根微微发烫,与周子衿对视片刻,最终转过了脸,不愿再去瞧他。
  只是背后的温度那么热,气息那么烧炙,结实的胸膛贴着她,指节分明的大手拢着她的肩膀,
  牧宠勉为其难地微笑。
  总之,周子衿垂下眼帘,从后头抱住了她,把她圈在怀里,结实的手臂拥着怀里的人,而后侧过脸,在台上灯光映亮夜幕的那一刻,亲吻了牧宠的耳根。
  “谢谢你陪我。”周子衿在他耳边说,嗓音低沉微哑,很是温柔,“我知道,其实你不喜欢。”
  “想多了,我喜欢的。”
  周子衿轻轻笑了,不再说话,把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颈间。
  “……”
  心跳骤然激烈起来。
  “对不起。”
  “……”
  “我让你等了好久。”
  眼前都是烟火缭乱的,耳中嗡嗡鸣响,什么都听不清,天旋地转,不知道脚是踩在地面还是云端,唯有身后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风曾经并没有颜色也没有踪迹,如今却成了鼻尖萦绕的周子衿的气息。
  当意识回笼,牧宠能勉强觉察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的时候,她模糊地感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从热闹拥挤的人群里出去,到了他们停在停车场的车里,彼此呼吸都是烫热又急促的。
  正思索着应当如何时,手却被周子衿扣住了,她那微微的颤抖也好,微微的热度也好,微微的汗渍也好,就都无遮无掩地,尽数落入了周子衿的手中。
  牧宠望着她,半晌,喉结攒动:“牧宠,我,我想跟你……”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但心中酥麻悸动,也咽不落去。
  到了最后,他黑眸子里又湿又热,一句话,说的热切又含蓄,隐晦又狎昵,他低声道:“我是说……我想跟不结婚,我爱你。”
  牧宠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那你呢?”
  “我愿意嫁……”
  周子衿呼吸炽热,胸膛起伏,未等楚晚宁答话,便握着他的手,贴在怦怦跳动的心口,小声说:“我等你。”
  男人发誓定然等眼前这个女人完全属于他时再碰她。
  牧宠的心蓦得收紧了。
  这其中的意思,她就算再傻,也当明白。
  周子衿是在号她的脉,探牧宠的心意。
  停车场下没有任何人,雨幕成了天然的幔帐……
  牧宠毕业后,周子衿依然迫不及待的在这期间准备好了一切,只等这女人毕业。
  “牧宠,我等到你了!”周子衿欣喜若狂。
  “那个……周老师啊!”
  “嗯?”周子衿欲恼。这个女人都结婚了,还把他当老师。
  “呸!老……公,我们过一个文艺的新婚夜,好不好啊?”牧宠试探性的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你觉得呢!宝贝~”
  她倏地闭嘴了。
  屋子里很安静,心跳与喘息的声音都十分鲜明,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微腥,却是甜蜜的。
  他们身上的温度都烫的惊人,一切都是如此荒谬,但心脏却是暖的,是火热的。
  周子衿甚至想看到牧宠被他欺负到哽咽,想牧宠的身体里有他的气息有他的印记,可是会难受的。
  周子衿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哑道:“我怎么可能还能忍。”
  “……”
  “你也不看看我现在都什么样了。”男人沉炙的呼吸就在耳鬓边,声音都是湿润的,“都变成什么样了,你居然还会觉得我可以忍……傻瓜。”
  牧宠顿怒:“你——唔……”
  手却被周子衿捉住,带到某个地方,牧宠一惊之下再也说不出更多色厉内荏的语句来,只觉得头顶都在冒着热气。
  “都这样了,都是你惹的。”
  她听到周子衿在她身后唤她,那么温柔缠绵。
  牧宠昏沉沉地,背脊沁着细汗,她靠着周子衿宽厚烫热的胸膛,恍惚地打了一会儿迷糊,终于慢慢合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牧宠醒来,天光透过一丝窗缝滑入屋内。
  她觉得头有些疼,昨夜那些一闪而过的碎片仿佛水槽子里翻滚的鱼鳞,闪着斑驳粘腻的光亮,浮浮沉沉。
  她想要去回忆,可以那些鳞片越沉越深,最后彻底吞没在了黑暗里。
  她就这样等着,不知等了多久,时辰在这黑魆魆的卧房里并不是那么鲜明,但应当是很久的。
  久到她沉沉睡去。
  久到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夏婉回来了!
  牧宠!凭什么!我原本就是女主,你一来为何我就得心甘情愿给你当女配。
  话语间,牧宠突然被惊醒。
  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她。
  牧宠吓了一跳,虽然表现出来不过是手上动作略微的凝顿。
  牧宠也就算了,周子衿竟也生出些新婚燕尔般的羞涩与尴尬来,半晌才软糯地道了一声。
  “早……”
  周子衿倏地笑了,带着浅浅鼻音,而后伸出手,替牧宠整理着脖颈间的秀发。
  她的嗓音低沉沙哑,在周子衿耳边呢喃着:“老师……”
  唤的恭敬,手却大逆不道地抚着背后的人,周子衿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牧宠,恍惚间牧宠突然咳嗽起来,竟咳出了血来,抬头间,眼前出现的是一身丫鬟打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