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贵妾(重生) 第96节
  宋依依亦是直视着他。
  她参不透他心中所想,但他想什么她也无所谓了。
  好一会儿,那边儿方才张口。
  傅湛探过身子,看着她的眉眼,依旧温和。
  “你知道前因后果?不知道。”
  “你确定梦到的一定为真?不确定。”
  他一连问了两句,且没用她答,替她答了。
  宋依依知道,以他的聪明,他怕是已经大概猜到了她梦到了什么,不止猜到了,还猜到了她不知前因后果,甚至怀疑过那是自己的幻像。
  继而,那男人接着又道:
  “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有些时候,很多事情,眼见亦未必为实,何况你尚不知全貌,且是隔了整整一世,你觉得自己真的能判断出孰是孰非,孰好孰坏,真的能判断出,那看到的就一定是真?”
  宋依依依旧死死地盯着他,有些要哭,但还是忍下了,憋了回去。
  “你不必说了,不止这一事,还有旁的,就算这个不是真,那个我清清楚楚,真的不能再真了!”
  傅湛眸光晦暗,听到这儿,低笑了一声,身子退了回去。
  “本相那般不堪?”
  “是!所以,我一定要和你和离了。”
  宋依依终还是哽咽了,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来了。
  傅湛缓缓摸着扳指,而后道:“没余地了?”
  宋依依坦言,“没有了。”
  傅湛问着,“离开本相,你能去哪?”
  宋依依道:“那便不需要你管了!”
  傅湛又道:“外边儿的人会看你的笑话。”
  宋依依回着,“这也不用你管。”
  傅湛沉默一会儿,身子又朝她探了探,微微笑道:
  “不如这样,你继续做本相的夫人,本相,每月给你一千两白银,你觉得如何?”
  宋依依红着眼尾,哽咽道:“果然是养尊处优,生来高贵,财大气粗的高门贵子,在你心中,银子能买一切对么?”
  傅湛笑了一声。
  “银子不能买一切,但你需要。”
  宋依依轻轻抽噎,还在死死地瞪着他。
  “我不要银子,如果我就是想离开你呢!”
  傅湛问道:“那,这些表面的背后,隐藏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沈怀琅?”
  他说到此,停顿了,而后笑了笑,接着很温柔地道:“本相,会杀了他。”
  宋依依胆子小,听到“杀不杀”,“死不死”的就害怕,何况太突然,出乎她的意料,他提及了她想都没想的沈怀琅。
  宋依依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子提起了他,但想了一下也便罢了,张口回道:“你爱杀谁杀谁。”
  反正他也坏的很。
  他拿他威胁不了她。
  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人!
  她那副不屈的小模样,加上这一回答,倒是让傅湛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了。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笑容未尽。
  俩人对视良久,他缓缓退回。
  宋依依别过头去,有些虚虚的抽噎,但怎么也没让眼中滚了好几滚的眼泪落下。
  不时,傅湛又开了口。
  “本相没有勉强女人的习惯,你若是想好了,本相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本相有必要提醒你几点。与本相和离,你将失去现在的地位,引来别人的嘲笑,让亲者痛,仇者快;富贵荣华亦是从此不复存在,此为其一;其二,你我方才成亲一个月,傅家不是你想嫁便嫁,想走便走之地,所以.......””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半年限
  “.......其二, 你我方才成亲一个月,傅家不是你想嫁便嫁,想走便走之地, 所以.......”
  他说到此,顿了顿,继续慢悠悠地道:
  “不如你与本相各退一步, 你继续做本相的夫人,本相与你约定一年, 你冷静冷静, 倘使一年后,你还是执意如此,那时再和离亦是不迟。”
  “而且.......你原也没打算立刻便与本相断了吧。”
  “你清楚, 以你现在的情况, 并无条件离开本相。”
  “不妨, 你利用这一年时间, 好好想想, 离开本相后如何生存........”
  他不疾不徐, 越说越慢。
  宋依依虽然一句话没回他,但眼泪汪汪的,一直听着呢。
  宋依依承认, 离开他,现在不是时机,原她是没打算立刻就和他断了, 否则昨日下午,她也不会给他熬汤, 还和他装一装。
  她也确实是想先给自己铺路, 想待铺好后路后再离开他。
  但事情后续有变, 昨夜她被他揭发了。
  她亦是顺着机会,提出看看他的女卫,想推断前世之事。
  适才看到了那个女子,宋依依承认她彻底乱了,并未控制住情绪,但所言所为也完全是发自内心,此时此刻,半分都不想再呆在他身边。
  眼下这男人也算是把话说的直白。
  直白到了宋依依有些被扒光衣服的感觉。
  如他所言,她是需要钱。
  没了他,她也确实是一无所有。
  沈家的那些嫁妆她不可能带走。
  没有他,她与母亲和沈家一文钱关系没有。
  但他小瞧她了,既是占着重生的先机,她自是有法子为自己打算。
  “那我倒是多谢你为我着想了,不过我不需要,我后续怎样,也和你没关系。”
  傅湛淡笑,“好得很。”
  俩人的眼眸对着。
  一个含着一层水雾,我见犹怜。
  一个幽深晦暗,难以琢磨。
  “那便一年为限。”
  宋依依反驳,“最多半年。”
  傅湛嗤笑。
  而后,许久,俩人都没再说话。
  接着一路,也是无言。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声音环绕在耳边。
  宋依依一路一直看着窗外,起先委屈巴巴地掉几滴眼泪,过一会儿不哭了。
  窗子紧闭,外头之景,实则她看不到什么。
  这般不知不觉间,马车停了,到了傅家。
  下车之际,她刚要动,被傅湛拉住,想要闪躲,也没闪开。
  男人给她戴了帽子,表情淡漠,也没说话,下车之后接过下人手中的伞,亲为她撑着,不止如此,很自然地揽着宋依依的细腰下来,敞开披风,搂住她的肩膀,把她裹进了衣中。
  宋依依纤弱,与傅湛的高大硬朗相比,显得她特别的娇柔。
  她怕冷,没再躲,任由他抱着搂着,缩在了他的怀中。
  雨颇急颇大,夹着风。
  但宋依依身上干爽如初,确是一点也未淋着。
  伞便就那么大,后头小厮亲眼瞧着世子的一面衣服都透了。
  回到承安居,里头的婢子也是一阵骚动。
  子鸢急着出来接人,恰见这一幕,人都呆了,醋意浓浓,心空空。
  世子长这么大,还没给谁撑过伞。
  兰儿接夫人进了来,赶紧命人烧了热水。
  虽没浇到,但终究有湿气。
  宋依依身子骨弱,容易着凉。
  美人回来便进了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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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后,夜幕降,雨未停,卧房中燃着烛。
  琉璃灯盏熠熠发光,立在地上两两相对,整个房间一共八盏,映的本就奢华的室内一片金光,不是一般的显贵。
  这当朝第一豪族自是名不虚传,富贵迷人双眼,且皆是能清清楚楚看到的富。
  但宋依依眼下倒是没看,没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