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朋友?
  “啸鹰酒庄的赤霞珠干红?”
  姚柔摇晃着红酒,让粘稠的酒液在杯壁旋转碰撞着,垂首轻嗅。
  凌远迷醉地看着美人拂发到耳后,再垂首轻嗅的画面,就像是欣赏着自然鬼斧出来的油画。
  姚柔虽然没有喝过这么高端的啸鹰赤霞珠,但怎么也是富家小姐,基本见识还是有的。
  她嗅了嗅确认酒没问题后,神色复杂地抬头看向凌远:“这款酒我知道的,去年拍卖行有出现过,至少要几十万美金吧?”
  几十万美金就是三百多万,就这个价格还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她本来是想问,这酒是怎么弄来的,想结合今天的事,问凌远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到了口边,姚柔看到凌远痴痴看着她的迷醉神情,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口。
  略垂首,脸颊红润,酒还没有入口,人就微微醺醉了。
  “咳咳——”
  凌远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两声,转而指着大厨加工过的羊肉,道:“老婆,还记得前两个月,你说想上新疆羊肉吗?”
  姚柔点了点头,只是当时正好公司开始出问题,随后就是那个千万级别的大窟窿,什么去吃羊肉的事自然被抛到了脑后。
  她没想到,凌远竟然还能记得,毕竟只是随便发下感慨说说的事情。
  两人走到准备稳妥的羊肉前,姚柔只觉得有一股醇厚的肉香扑鼻。
  她好奇地问道:“这是乌珠穆沁羊吗?”
  姚柔其实不是忘了刚才想问什么,只是忽然地,就不想在这一个瞬间去深究什么。
  凌远笑嘻嘻地摇头:“老婆你说的是新疆羊肉巴音布鲁克草原的那种羊吗?不是。”
  姚柔诧异地张了张嘴,他们姚家算是有钱人家,可要是在中顺市想要弄羊肉,撑死就是宁夏草原的,要不然还能是啥?
  “老婆你听过阿白山羊吗?”
  凌远本来还想卖个关子,结果看到姚柔瞥来一眼,顿时骨头都酥了,急忙竹筒倒豆子。
  姚柔摇头,扑闪着眼睛看过来。
  “巴音布鲁克草原的黑头羊又名茶腾大尾羊,就是这种黑头羊,世界顶级羊种,享有高山草原“活化石”之美誉。巴音布鲁克草原水草丰美、空气清新、远离污染,生活在那里的黑头羊耐寒、耐粗饲,肉质尤为细嫩鲜美,是羊中极品。
  老婆你不知道一点都不奇怪。”
  凌远一边说着,一边引着姚柔坐下,两人相对而坐,听着掌故吃着羊肉。
  只是一道羊肉,一杯红酒,看起来简单到了极至,却又暗藏着极至的奢华。
  姚柔彻底放松下来,暂时抛下所有疑惑与烦恼,与凌远说说笑笑,一口口羊肉,抿着红酒,从未如此轻快。
  酒足饭饱后,凌远领着姚柔去到房间中式屏风的后面,一个足足可以让五六个人敞开泡澡的汉白玉石温泉浴池出现在眼前。
  浴池里饮饱了海水温泉,淡淡的硫磺气味,萦绕的水汽弥漫着。
  “老婆你泡个澡,我再帮你按摩。”
  “我先出去,你泡吧。”
  凌远说的是他们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只是话说完,姚柔酒劲上涌,红扑扑的脸上更红了。
  “回来!”
  姚柔喊了一声,有点羞涩地转身,“你先帮我把拉链拉下。”
  浅黄礼服的后背处,在背心中间镂空露出白皙水嫩肌肤,却还是有隐形的拉链存在。
  姚柔是在红帮裁缝们的帮助下穿的礼服,当时又浑浑噩噩的,没有注意这件衣服的穿法。
  一时半会儿,靠她自己还真解不下来。
  “好嘞。”
  凌远跟捡了什么便宜似地,应得可快了。
  他站在姚柔身后,摸索着找了半天,才缓缓地拉下了拉链。
  凌远的手有些颤,姚柔的身子也在微微地颤着,像是有莫名的电流,在两人身上流转来去。
  “你……你还不出去。”
  姚柔的声音有些颤,有些低。
  “啊——好!”
  凌远收回手,逃一样回到了屏风隔断外。
  穹顶璀璨星空依旧光彩,寒芒洒在身上,他半依靠落地式玻璃,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屏风隔断上倒映出姚柔的身影。
  屏风隔断上的剪影边界朦胧,掩盖不住身姿的优雅,勉强能看出褪下晚礼服,再单脚试水温,最后整个人下到浴池里的动作。
  凌远看得浑身发热,别过头去,面对中顺市渐渐睡去的夜景。
  “叮铃铃——”
  手机响起。
  凌远皱了皱眉,还是接起。
  “少爷,我跟您报告下情况。”
  “嗯。”
  “烟火与全市摩天大厦所属的上市总公司,是由市里的国有银行出面协调的。”
  “嗯。”
  “翠珍楼配合得很好,它的老板还是想拜会您?”
  凌远有些疑惑,问道:“翠珍楼老板,谁?”
  电话那头的凌玲幡然醒悟,道歉道:“不好意思少爷,我忘了报告了,翠珍楼的老板跟之前四季锦绣酒店是同一个人,曾经被您帮助过的林栋林老。”
  凌远想起来,随口说说应道:“可以,你安排吧,还有事吗?”
  他的心思都在中式屏风处后,隐隐约约传出水的声音的地方。
  凌玲隐隐约约听得出厌烦之意,急忙长话短说:“按照您的安排,梁勋先生已经接手了龙潭国际总裁的位置,只是……”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凌远淡淡道:“你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玲试探问道:“少爷您是为了姚柔小姐吗?”
  “嗯,是的。”
  凌远干脆地应下,但他没有解释要让姚柔爱上现在的自己,而不是沉浸在过去这个理由。
  也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让别人理解。
  凌远又补充道:“也是为了当年的那些事,我在等那些人跳出来。”
  “……”
  凌玲不敢说话了。
  当年的事牵扯到了凌远父母的车祸身亡,他自身遭枪击驱逐等等,这种事情,凌玲可不敢发表意见。
  凌远隐隐约约听到屏风隔断后面传出动静,急忙挂断了电话。
  一回头,他果然看到姚柔衣着浴袍,光着一双脚走了出来。
  凌远赶快过去扶着姚柔上到床上,下意识地伸手,在姚柔被水烫得发红的腿脚上揉着。
  “凌远,谢谢你。”
  姚柔窝在被窝里,轻声说道。
  “我很累,想喝一杯酒,却不知道能跟谁喝?”
  “只能跟你了。”
  凌远动作顿了顿,想要安慰下,姚柔突兀地又开口道:
  “是梁勋吧?”
  凌远诧异地看了姚柔一眼。
  姚柔看着凌远,轻声道:“我知道的,你肯定是求梁勋帮忙,弄的这些吧。”
  “凌远,我很谢谢你,但是,以后不要了。”
  姚柔认真地劝着:“他跟你是朋友没错,但是以后不要再麻烦他了。
  这个人情,我们还不起。”
  凌远有些挠头,又有些释然,微笑地应着:
  “好的,我知道了。”
  在心里,他叹息着:这样也好。
  当夜,无云,星光温柔,姚柔卸去了某种沉重,睡得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