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白切黑世家子x女扮男装懵懂书童(1)
  你背着包袱,站在世子府门前,白净的脸上满是忐忑不安,瘦弱的身子上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细细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
  世子府极大,巍峨门前蹲着两个巨大的石狮子,你站在面前就像个小猫崽。
  街道人来人往,偶尔几个行人投来一道好奇目光,没一会儿又收回目光。
  多半又是想来当世子爷的书童的。
  洛京身为王朝最大,最繁华的都城,每天最不缺的就是各样花边八卦。
  洛京民风开放,百姓的接受能力也比别的地方更高,就被明令禁止的书在各样书坊里不知能找出多少,百姓八卦的水平也日渐升高。
  要说最近最让洛京百姓津津乐道的,便是这勇平世子要找书童了。
  这勇平世子年方十五,却生的风流倜傥,行事端方,从小跟着自己父亲外出征战,前两年才回到洛京,一回来就收获了这洛京无数贵女的芳心。
  仅仅两年时间,他就让圣上亲口册封他为勇平世子,这可是王朝唯一一个世子,在朝廷上风头无两,不仅得到圣上的喜爱,民间对他也是赞不绝口。
  说句不好听的,怕是圣上的几个皇子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这样的人要找书童,自然是有很多人想来当的。
  且听闻这还是世子爷第一次找书童,虽书童不过一仆从,但因其特殊性,让这本应平平无奇的小事在这花边八卦满天飞的洛京,荡起了小波浪。
  可这世子府整整找了快一个月,拒绝了不知多少良家子,都未曾确定下来,百姓已由刚开始的跃跃欲试到热情退散了。
  甚至有人下注,这世子什么时候确定下来。
  如今,这府前站着的想当书童的竟只有你一个。
  不一会儿,前去通报的人回来了,红色大门被人从内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朝你道:“是苏家的小子吧?”
  你局促地站在原地,点了点头。
  安亭朝你招手,嘴上招呼着:“快快进来,夫人等你等很久了。”
  你连忙跟上他,微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垂下,双手交错规矩地放在身前,盯着身前人的脚,跟着他一路穿过大院,亭子,游廊,最终来到一个雅致的小院。
  安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人,笑眯眯道:“夫人就在里面,进去吧。”
  你抿了抿唇,礼貌地朝他行了一个偶然看旁人行过的礼,安亭身后跟着的仆从因为你不伦不类的动作而发出一声嗤笑。
  你脸上腾地升起一抹羞愧的红,不再多言,慌张朝院子里跑去。
  安亭瞪了身后的仆从一眼,那个仆从却很是委屈:“就他那个小身板,举止还那么粗鲁也想当我们世子爷的书童?”
  这偌大的世子府,就连那些打扫的丫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良家子,读书写字鸣笛跳舞不说样样精通,拿出去也是不丢人的。
  可世子爷的书童竟然会让那样的人当?有了他,简直将他们世子府的下人水准整整拉低好几个台阶。
  安亭神情淡淡,“主子的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应多言。”
  你一路走进院子,心中默默感慨,这世子府可真大,就连这一个小小的院子,内里也是大有乾坤。
  脸上的红已经渐渐淡去,你走过九曲一折的走廊,一个面色严肃的老嬷嬷挡住了你的路,带着你进了主厅。
  厅内香气晕染,梨花黄木上端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身着桃红衣衫,衣袖上用金丝绣着栩栩如生的祥云,肌肤细腻,仿若二八少女,一张圆脸上笑意盈盈,让人顿生亲近之感。
  是世子爷的母亲,静丹郡主。
  她正逗弄着笼中的精致小鸟,看见嬷嬷带了一个陌生的少年打扮的人进来,微微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朝你挥挥手,让你到跟前来。
  你捏着衣角,犹犹豫豫地靠近,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你的头上,你一愣,抬目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赶来洛京,受苦了吧?”
  你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吸吸鼻子强将眼泪逼回去,喉咙里却还残留着哭腔,“没有受苦...这是冷安该做的。”
  或者说,这是你们家该做的。
  父亲少年时是还是彼时是三殿下,如今在外镇守的孟勇清孟王爷的书童,两人感情甚笃,但自从孟勇清请旨去边关后,父亲也自请离开了。
  后来,父亲南下遇见了母亲,两人一见如故,没多久就喜结连理,几年后生下了你跟你哥哥。
  你与你哥哥是龙凤胎。
  但与生龙活虎的哥哥不同,你从小体弱多病,吹点风就会感冒,平日就在家中养着,十几年来知道苏家还有个小女儿的人竟然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家里人都对你颇为疼惜,你本应无忧无虑地在这南方小镇上生活着。
  但许是上天嫉妒,一个月前,你的哥哥在一次骑射比赛上受了伤,摔断了腿,父亲为他找药时不小心摔落悬崖,生死不知,母亲一夜白了头。
  正巧此时,一封信传到了家中,原是世子府的来信,信上表明世子爷正在找书童,希望他们这书童世家可以出个人来当。
  其实你并不知信上内容,是哥哥偷看之后咬牙切齿地告诉你的,他还说,“什么世子爷?还想要我们给他当书童?我看他应该来给我们提鞋!”
  你看着他熟悉脸庞上的冒火神情,忍不住抿出一个笑。
  你私心里也觉得,你的哥哥说得对。
  哪知第二日,母亲一脸愁容,看着你道:“冷月...娘有件事想告诉你。”
  原来母亲想让你去替还躺在床榻上不能移动的哥哥去当书童,因为——
  “孟家对我们家有恩。”
  自父亲生死不明后,明显苍老了许多的母亲近乎恳求地看着你,她并不想你去,但孟家的恩情竟然大到了这个地步,能让母亲不顾你的安危也要你前往。
  哥哥知道了这件事,发了很大的火,他的腿伤迟迟不见好,连翻身都成困难,得知这件事后硬是强撑着说如果非要去的话,他自己去。
  许是气急攻心,哥哥暴怒之下竟然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日,而后便经常陷入昏迷,昏迷时间越来越长,身体越发虚弱。
  大夫来看也只说是心病,需要慢慢养。
  短短几日,父亲生死不知,哥哥缠绵病榻,母亲一夜白头,而你还要为莫须有的恩情离开这个家。
  像是精巧玻璃有了裂痕,裂痕越来越大,你们家情况也越来越糟。
  没几天,你便收拾好行李,跟着镇里的一个富贵人家往着洛京方向而去,这富贵人家与你们家是熟识的,碰巧要去洛京办事,便将你也带上了。
  临行前,母亲千叮嘱万嘱咐,要你不要暴露女儿身,旁人问起便道自己名叫苏冷安。
  苏冷安,哥哥的名字。
  哥哥未为你送行,他已经昏睡了三天了,母亲守在他床前,眼中含泪,让你拿上她亲手收拾的包袱,将你推向门口。
  镇上富贵人家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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