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义兄he了 第76节
  尚辰见到她就高兴,也跟着笑起来:“靥儿是专程来接我的?”
  “是啊,哥哥说让你回家吃饭。”她点点头,“小王爷也来了,在巷口。”
  “对,今日是小俊交功课的日子。”他往巷口望望,也不急着走,抬手戳一下李靥头上的牡丹花,这花大的都快赶上她的头了,不过戴上还是怪好看的,这么艳的红色也很衬她,小脸白里透红,人比花娇。
  “义兄义兄,我今天的衣服好看吗?”见他看自己,李靥转了个圈,给他展示自己的新衣服,“云裳阁刚送来的,是今年的新样子。”
  衣服自然是好看的,小姑娘很适合粉色,云罗面料质地柔软轻薄,勾勒出她窈窕身姿。
  她转个圈,裙摆也随着散开,花瓣一样绽放,再慢慢合拢,最后定在原地,像明媚春光里一朵亭亭玉立的海棠花。
  这个季节的新衣自然是春装的款式,高高的交领中衣变成了抹胸,露出大片白玉一样的肌肤,精致的锁骨下方尤其雪白,一道起伏的阴影渐渐隐入抹胸里……
  他一下就想起在清梦茶庄时不小心触碰到的绵软,偏过头去轻咳两声,红着耳朵,皱眉:“冷不冷?”
  李靥正满怀期待等着他夸自己好看,结果这人一句好听的话都没说,只顾问自己冷不冷,就有点不高兴,哼哼唧唧摇头:“不冷!”
  “看起来单薄了些,太阳下山就会冷了。”尚辰想起自己值房里还有件外衣,于是把黑风的缰绳给她,“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不要!我不冷!”
  “那——”他抿抿唇,还是上前将她敞开的褙子合拢,把露出来的遮了个严实,“还是要小心着凉。”
  “不要,这样好土!”
  “不会,我觉得很好看。”
  “才不是呢,就是很土!”小姑娘真的不高兴了,自己爬到黑风背上,重又把裹起来的褙子敞开,露着雪白的脖颈跟锁骨,还有让少卿大人脸红心跳的起伏阴影,昂起下巴哼一声,“义兄年纪大了,根本不懂年轻人时兴什么。”
  尚辰:……
  所以两人相差七岁这件事,她到底还是介意的对不对?
  第103章 牡丹(三)
  晚春近夏, 白日里艳阳高照,可到了暮色时分,风里还是带着凉意。
  李靥骑着小黑背上连打了两个喷嚏, 揉揉鼻子, 哼了一声。
  尚辰叹口气,决定不跟小姑娘计较,脱了自己外衣递给她:“披上。”
  “不要,我不冷。”
  他被她的倔脾气噎得没办法,好声好气地劝:“靥儿乖, 若是着了凉, 要喝药不说, 还不能出去玩。”
  小王爷还在一旁跟着, 李靥也不好再说什么,噘着嘴接过衣服,委屈巴巴地小声嘀咕:“你都没夸我好看……”
  她声音小小的, 带着撒娇的口吻, 就像春日池塘里活泼泼一尾鱼, 只轻巧地摆摆尾巴, 溅起的水花便噼里啪啦打在他心尖上。
  少卿大人温柔地笑起来,眼角眉梢遮也遮不住的爱意与宠溺:“好看,因为太好看了,所以总担心别人看了去。”
  小姑娘闻言愣了愣,乖乖把衣服穿起来, 裹得严严实实,红着脸翘起嘴角:“傻瓜。”
  小王爷望望天, 觉得自己很多余。
  继而又惆怅,因为表兄好像变得不太聪明了。
  .
  今天的晚饭是盖浇面, 就是煮好的白面条浇上自己喜欢的码子,面是手擀面,肉码很丰盛,有红烧羊肉,红烧鸡块跟酱爆肉三种,菜码更是用了最新鲜的当季嫩菜,什么荠菜韭菜空心菜豆芽菜,都是单独炒熟了,盛在一个个白瓷盘里,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有荤有素,随意搭配。
  李靥不怎么喜欢吃面,但她很喜欢吃这些菜码,每次都是很少的面配一大碗菜,所以这么多年王大厨也就随了她的性子,菜码样数多且清淡,因着今日来了客人怕嫌味道不够,又特意炒了一大碗酱摆上。
  李栀盛了碗面,浇了两勺红烧羊肉慢慢拌着,随口问道:“今日走谷雨,都有什么好玩的?”
  嗯……吃东西、赏春景、投壶,还去了牡丹花会。”李靥往哥哥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不许只吃肉!”
  “丹景也只吃肉啊!”李栀抗议,李靥眼刀扫过去,尚辰赶紧夹了几片菜叶子放到自己碗里,子书小王爷看看自己的碗,默不作声向后撤,离青菜更远了些。
  “牡丹花会要连开七天,后三天有傀儡戏表演,特别热闹。”李靥将盘子换了换,蔬菜放到自己面前,红烧羊肉则摆到了尚辰那边,“还听说云香郡主的牡丹园也要开了,咱们去看吧!”
  尚辰挑了几块特别软烂的羊肉给她,示意她好好吃饭:“不是正月时候去过了吗?”
  “那次我没好好看,而且这次不一样。”
  “不一样?”
  “这次的牡丹园,带了些诡异的味道,诡异哟~~”她神神道道地眨巴着大眼睛,一副你快向我请教的样子。
  于是尚少卿也就遂了她的意,好奇道:“如何诡异?”
  “说是郡主府的牡丹园里闹妖怪,专吃年轻男子,有好多好多小郎君都被吃掉了。”
  “市井传闻罢了,若真有这么多人被吃掉,开封府大理寺怎的一个报案都没接到?”子书俊吃完了一碗,把碗交给小雨,让她再给自己盛一碗,插话道,“今日任秀才讲的太离谱,不可信。”
  “海遥从不说谎的,我倒觉得此事另有蹊跷。”李靥干脆放了筷子,“其实在海遥讲之前,我也略有耳闻,是媚儿告诉我的,只不过当时忙着选首饰样子,就没往心里去。”
  “据说有郡主府的下人半夜听到若有似无的歌声,好奇起来查看,发现牡丹园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戏台,戏台上两个小郎君,扮了相在唱《黄鹤楼》,那人觉得奇怪又骇人,也没敢上去询问,转头回屋待到天亮,等太阳出来想再去牡丹园一探究竟,却发现戏台没了,小郎君也没了,只一丛丛牡丹花开的又大又艳……”
  “这件事与杨府的院中院并称东京城两大鬼事,杨府是进不去了,郡主府倒是可以探探。”李靥重新拿起筷子,看到小雨给小王爷盛的那满满一大碗,乐道,“小王爷你才多大?年轻人要多些好奇心,过几日抽出半天时间,咱们一起去啊!”
  ***
  鸡蛋打散,倒进冒烟的油锅里煎成金黄色,待边缘微微变焦就翻个面,用锅铲横七竖八划成小块,再煎一会儿。
  金兰居厨房里,李靥切了两个番柿,一个切大块,一个切碎,分别装到两个小碗里,见子书俊把鸡蛋盛出来了,就一手一个小碗送过去。
  子书小王爷长身玉立的,腰间围裙系得极板正,先往锅里续了点油,试着油热起来了,就先把切碎的那碗番柿倒进锅里,等差不多炒成糊状,又把另一碗切大块的倒进去,翻炒几下冲李靥伸手:“糖。”
  李靥哦了一声,把盐罐给他。
  “这是盐。”小王爷打开看了一眼,又退回来,“要糖。”
  “糖?”李靥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换了糖罐,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眼瞅他打开糖罐舀了满满一勺白糖就要往锅里放,忍不住大喊一声,“停!”
  子书俊被她喊得心里一哆嗦,抬头:“怎的?”
  “你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番柿炒蛋?”
  “没错。”
  “番柿炒蛋为什么要放糖?”
  “本来就要放糖啊。”
  “不对不对不对。”她摆摆手连说三个不对,拿了个小碗战战兢兢把那悬在锅上的满满一勺白糖接了——番柿可贵了,绝对不能这么糟蹋。
  “番柿炒蛋,是咸的,要放盐。”
  小王爷丹凤眼微微放大,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咸的?”
  “对!”
  “不对。”他摇头,“是甜的。”
  “咸的。”
  “甜的。”
  “我比你大,听我的,放盐,咸的。”
  “这跟年龄大小没关系,番柿炒蛋只能是甜的。”
  ……
  “这俩人,炒个鸡蛋炒了小半个时辰了,怎的还没好啊?”唐君莫饿的趴在院子中央的方桌上,“小王爷究竟会不会做饭?若不会就让叶子做呗,王爷不会做饭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白泽琰也饿的肚子咕咕叫:“大理寺的歇晌时间快结束了,不然去吃点别的吧。”
  “白公子先吃些点心垫垫。”吴思悠抱了个点心盒子放在桌上打开,“我去厨房看一眼。”
  事情说来也简单,子书俊今日心血来潮,说要请大家吃饭,但瑞王府平日给他的零花有限,吃不起太贵的酒楼,于是清贵俊朗的小王爷挽起袖子系上围裙,说要给大家做几道家乡菜尝尝。
  任海遥饿得有气无力,折扇都摇不动了:“说起来小王爷一个月的零花还不如思悠多,瑞王府真真家风严谨,俭以养德,佩服佩服。”
  几个人正说着,厨房里的两个人终于走了出来,一人端了个托盘,边走好像还争辩着什么甜的咸的。
  唐君莫第一个起身去接:“我的天哪终于可以吃饭了,看起来不错啊,都是小王爷做的?怎么两道番柿炒蛋?”
  李靥把托盘给他,追问:“唐小郎君你说,番柿炒蛋是甜的还是咸的?”
  “在家吃的是甜的,来了东京吃的是咸的,都还行吧,我不爱吃这菜,我爱吃肉。”
  “思悠呢?”
  “啥?有甜的炒蛋吗?那我得尝尝。”吴思悠举起筷子准备好,“我这人不挑,甜咸都行。”
  白泽琰跟着点头:“白某饿了,饿了什么都不挑。”
  任海遥虚弱地摆摆折扇:“小生可以咸甜一起吃,不挑,真不挑。”
  饿了半天终于开饭,自然是风卷残云,除了一直争论不休的李靥跟子书俊,其余人根本不管什么咸甜,只顾埋头苦吃,两人争了许久没有结果,低头再看发现菜都快吃没了,于是赶紧休战,抢饭要紧。
  “别说,小王爷手艺真不错,这几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唐君莫吃饱了,感觉自己还了阳,骑着凳子晃啊晃的,问道,“王爷府应该有很多厨子吧,怎么还自己动手呢?”
  子书俊没抢到几筷子,只好拿着个馒头干啃,解释道:“厨师很多,可还是自己做的最合心意。”
  “你跟厨子说不就得了?咸了淡了,老了生了的,让他们改呗。”唐君莫不解,“多说几次他们就摸索到你的口味了。”
  小王爷盯着馒头想了一会儿:“唔,懒得说。”
  众人:……
  合着是因为不想多说话才学了做饭,这得是多不爱说话啊。
  吴思悠也吃饱了,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娘啊,女儿出息了!居然吃到了王爷做的饭!”
  白泽琰侧头看看她,将自己面前的甜瓜掰开,分给她一半,又看向子书俊道:“小王爷为何突然邀我们吃饭,有事?”
  他问的开门见山,子书俊也不墨迹,干脆利落一点头:“有事。”
  众人来了兴趣,纷纷放下筷子好奇道:“何事?”
  “有个同窗三日前离开国子监,不知所踪。”
  “是小王爷的好友?”任海遥问。
  “不算好友,只是点头之交,就是之前牡丹花会上遇到的蔡文达。”
  李靥一下就想起了了,点头道:“记得记得,那个白白净净的小书生,他失踪了?”
  “说不好,但总感觉不对劲。”小王爷吸了口气,眉头微皱酝酿一会儿,打开了话匣子,“蔡文达家境一般,托了关系才进到国子监做个陪堂,陪堂的束脩很高,半年一交,他上半年就拖了两三个月,最后还是找我借了钱才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