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东皇太一将秦淮扣进怀中,竟也不管她此时只被一只翅膀遮着身体,秦淮撒着两只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只能用手指轻轻抵住东皇太一胸口,但是一想到自己摸的是谁的裸ti秦淮就有种眩晕的感觉。
  他们不应该这样……
  东皇太一难道就因为师广陵那一世,从而对颛司产生了感情?他也不顾他们的身份悬殊了吗?明明他自己也赞同,地底下的东西,都是脏东西……
  东皇太一搂在她腰上的手突然上移一段,摸到她的背,秦淮哭声顿时大了许多,东皇太一僵在那里,被他搂着的人慢慢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秦淮哽咽道:“我想穿上衣服……”
  东皇太一明白过来,她这是在拒绝。
  秦淮也很想理直气壮地安慰自己总之睡了太阳神,这波她不亏,可是现实并不能允许她那么乐观,当年颛司遇到的问题,到今天还是没有解决,就算难过也必须做个抉择了……总不能给东皇太一当个床伴吧?
  “我不会强迫你。”
  东皇太一盯着她的眼睛,伸手将秦淮脸上一缕发丝轻轻别在耳后。
  “你也不许忘记自己发过的誓。”
  秦淮渐渐止住哭音,她想说不是自己不愿意,而是不能,他们不可能像师广陵和秦淮那样成为夫妻,东皇太一就算要娶妃,也得娶个身份地位相当,不会被别人笑话的妃子,总之不能是她。
  颛司从来没怨恨过,秦淮也不会怨恨东皇太一,可是在弄明白他心里真实想法之前,秦淮并没有接受他的打算。
  他只是玩玩吧,总之不需要昭告天下,他们还真能做生生世世的夫妻呀?
  这种话她说不出口,不过不需要她说,东皇太一腻了大概就放过她了。至于师广陵……全当她没遇见这么个人。
  秦淮的沉默被当成默认,东皇太一弯腰将她抱起来,秦淮一直用翅膀挡着自己的身体,对两个人的亲密接触非常不适应,不管是拥抱还是什么……她们现在关系尴尬,这样实在不妥。
  “我有些事还要安排,你便在这里休息。”
  东皇太一把她送回住处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你想住以前的地方?”
  秦淮抓着自己的翅膀缩成一团:“我想先穿上衣服。”
  东皇太一无奈地看她一眼:“那此事以后再议。”
  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离开了,秦淮抓着衣服坐在床上,鼓捣了半天,突然有些崩溃——这两支大翅膀怎么收回去来着?
  第81章 总觉得成亲就是个flag
  当年颛司请求东皇太一折掉她的翅膀,他没有拒绝,也是因为并不知道翅膀对于舍仙来说意味着什么,颛司以前很喜欢它,也很珍惜它,舍仙身上异化的部分是身份象征,不仅能证明物种,还能证明出身,约是关乎尊严。
  颛司也从不将翅膀藏起来,直到她知道自己出身低贱的前一刻,她都很喜欢自己的翅膀。
  紫气东来阁没有过外人,从来没人告诉她,她的出身令人失望。
  秦淮抓着这片五彩的半透明的翅膀沉默许久,终究还是轻轻摸上去,下凡的经历让她长了很多见识,于是接受了自己是妖的身份之后,秦淮决定好好爱护这对翅膀——就算整个九重天的仙都觉得她低贱,她自己也不能鄙视自己,不然就真的贱了。
  至于东皇太一……选择不跟他在一起也是为了给自己留点尊严。
  秦淮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低下头——这大概就是寄人篱下的滋味吧,要不然她还是去河对岸住?现在不需要吃饭,在那里天天看着钟,总好过现在。
  东皇太一为什么要把她抓回来,在人间虽受轮回之苦,但是好歹自在,颛司不要的那段记忆,秦淮也不太想要。
  颛司的存在就是为东皇太一匀钟——不论秦淮承认与否,这都是事实,没有他,她现在还在地底下。沉香其实原本埋在半入水的泥土中,每日浸泡在又黑又冷的黑暗里,从未见过天日,若让她重新回去,秦淮也受不了。
  她愿意给东皇太一敲敲钟,调调音……这样过也挺好的。
  其实若不是颛司爱上了东皇太一,这一切都应该挺好的。
  秦淮心想,她现在尝过情的滋味了,应该收心了……喜欢东皇太一这种谬误不要再重蹈覆辙。
  天底下哪止一人喜欢他……
  秦淮刚这样想着,心脏就一阵绞痛,她捂着胸口把腿收回来,将自己缩成一团。可是如果感情可以控制,就不叫感情了,秦淮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他,我不要再想师广陵了,如果他是东皇太一的转世,就更不要再想。
  说起来也好笑,谁知道这九天之上最尊贵的神怎么会突然下凡,还好死不死让她碰上了。
  他追着自己不放,过家家的玩游戏玩着上瘾啊。
  秦淮把脸轻轻搁在膝盖上——从明天开始就工作吧,或许忙一点就不乱想了。
  她刚这样想完,珠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挑开,秦淮下意识抬起头,看清站在门口那人的样子时,秦淮猛地睁大眼。
  “……长泽!”
  不……他不是师广陵,只是东皇太一变的,他故意这样……
  说起来东皇太一好似有好多天都没出现在她面前,也不知道回没回过紫气东来阁,秦淮兀自适应着这个“新”身份,没怎么关注。
  她强行忍住激动的心情站起来:“神君,你回来了。”
  东皇太一“嗯”了一声:“你出来,替我磨墨。”
  他说完就放下帘子走了,秦淮迟疑一下,也跟过去——磨墨也是她的工作,她不光是敲钟的,还得伺候东皇太一一些起居杂事,唉,没想到她转世当总监,在天上却是文秘。
  秦淮捏着墨条在砚台上轻轻磨,眼睛却忍不住往旁边这人脸上瞟。师广陵……师广陵的脸,这回像到十成了,穿着打扮也一模一样,东皇太一到底要搞什么鬼……
  东皇太一冷着脸把镇纸压在桌上,而后突然说:“这张脸比我好看?”
  “啊?”
  秦淮愣了一下,随即赶紧低下头:“没有……”
  “那你看得如此出神,都忘记磨墨。”
  秦淮垂着头羞红了脸,赶紧三五下把墨磨好,递到他手边。
  东皇太一拿起一支细毛笔,蘸了墨之后就在纸上董飞凤舞地写起来,秦淮倒是认识字,却不认识毛笔写出来的草书,颛司就更不用期待了,她认几个有限。
  ……到天上竟然变成了文盲。
  秦淮专注地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去看东皇太一那张脸,他冷漠时可真像……
  “想学吗?”
  “啊?”
  秦淮下意识回了一句,随后才反应过来他在问自己,急忙移开视线:“我……我还是识几个字的,不用学。”
  东皇太一挑挑眉头:“你会用毛笔写字?”
  “……”那确实不会。
  东皇太一朝她招招手:“过来,我教你。”
  “我……不学也没关系吧。”
  “说什么笑话?紫气东来阁的人怎么能不会写字?”
  秦淮撇撇嘴,在架上拿了一支毛笔,学着东皇太一握起来:“先说好……我可不是不认字,只是不认识草书而已。自古书法名家的草书也很难辨认,并不是我文盲。”
  东皇太一好笑地看着她:“这是行书。”
  “……”
  “咳,那你先写自己的名字吧。”
  他指着自己写好的一张纸上某个位子,对秦淮道:“写在这里。”
  秦淮凑在东皇太一身边看了看,非常担心:“为什么在那里写,写坏了连你写的都要废掉,我还是先练练吧。”
  “怕什么。”
  东皇太一把秦淮拉过来,胳膊自然而然将她从后圈住,一只手握住她捏笔的手:“我教你。”
  秦淮迟疑着回头望他一眼,东皇太一已经手把手纠正她握笔的姿势,他低着头,离秦淮很近,嘴唇就靠在她耳边,轻轻吐息着。
  秦淮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变得很快,东皇太一松松地抱着她,抓住秦淮的手在那个空白的地方一笔一划地写。
  “专心点,看着我做什么,看字。”
  秦淮急忙移开视线,她心里想,颛司爱他爱得那么深,绝对不止因为东皇太一是太阳神,他们日夜都在一起,东皇太一有时候兴起也会这样教颛司一些东西,教她写字,教她下棋……只不过每次她的心思都不在学的东西上,教了几次都教不会,东皇太一就放弃了,还说她笨。
  “又走神?”
  东皇太一握着秦淮的手写完,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学会了吗?”
  秦淮急忙说:“学、学会了……”
  “没学就会了?手腕子软得面条一样,好意思说学会了。”
  东皇太一无情地戳穿她,而后哼了一声,将面前的纸拿走,又换一张:“重写。”
  秦淮顿时面红耳赤地低下头来——她刚刚确实全程走神,连他写的是颛司还是秦淮都没注意,更不用说什么学不学……可是,东皇太一这个样子,她也没办法集中精神啊。秦淮偷偷抬起头,侧过脸看着他那张脸,心底一阵阵得难过。
  东皇太一写字时候很认真,睫毛垂着,专注地盯住移动的笔尖,他这张侧脸如此近距离看着,着实叫人没法转开注意力做别的事。
  东皇太一这次写完之后没再责怪秦淮走神,他当然早就发现秦淮在盯着他看,他放纵她,或者说更希望秦淮这样看。东皇太一停下运笔的动作,垂下眼睛与秦淮的视线对接上。
  他轻声问:“这次学会了?”
  秦淮没作声,只是看着他,眼睛里慢慢浮出泪光,东皇太一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像师广陵……非常像。东皇太一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淮,越靠越近,好似想吻她,秦淮慢慢闭上眼睛,泪珠从眼角滚下来。
  她默许这种行为。
  东皇太一最初吻得很浅,越吻越深,最终跟秦淮纠缠着彼此,谁也不放过谁。她另一只手突然被东皇太一抓在手中,如此一来她整个人都被搂进他怀里了。
  “唔!”
  东皇太一用力把秦淮按在桌子上,撞得旁边毛笔架猛地一晃,挂在上面的笔杆互相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秦淮手中本来握着的毛笔早就不知道滚到哪里去,白纸上只剩下几点墨迹,秦淮两只手都被按在桌上,她只能抓紧一张纸,借此固定自己的身体。
  秦淮喘息着抬起头,看见对面挂的一副字,上以楷书写着端正雅致四个字,秦淮心里突然一紧。
  ——这、这是东皇太一的书房!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东皇太一不知道秦淮想到哪里,咬着她的耳垂低声问道:“紧张什么?”
  秦淮有些喘不过气,小声辩解说:“这里是……”
  “是书房,我知道。”
  东皇太一在她脖子后轻轻吻下去:“不行吗?”
  秦淮心说,总之是你的书房,又不是我的……你说行就行吧。
  *
  东皇太一靠着椅子坐下来,秦淮衣衫不整地坐在他腿上,气还没喘匀,只靠在东皇太一胸前休息。她上身还好,只是有些凌乱,底下的裙子都被撕烂了,撕得一条条,衣不蔽体。
  东皇太一紧紧抱住她,将秦淮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开。
  秦淮盯着窗前挂的描金木牌,见上面有个眼熟的花纹,她突然想起来,师广陵额头上的花纹就跟那上面一模一样,她第一次见就觉得似曾相识……没想到却是在东皇太一书房中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