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你们几个去哪里了?为什么甩开火雀他们?”临青溪回到府里就听人回报,说是三个孩子跟丢了,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临青溪很担心他们出事。
  “娘,对不起!”俊俊抢先认错。
  “娘,我们去皇宫里看看那个楚衍长什么样子,不过,我不要妹妹嫁给他。娘,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好不好?”正正抱住还在生气的临青溪撒娇地说道。
  临青溪听到正正的回答,心里也是一阵落寞,现在王府里来了几个她熟悉又陌生的人,商量的也正是楚衍日后登基大典的事情和朵朵封后的事情。
  这些人有她很熟悉的张显、陆志明、楚玄、余为,也有她没见过一面的大师伯何卿,楚玄的师父三师伯仲覃和余为的师父自己的四师伯陈崇之。
  “主子,宰辅大人让您进去!”若心走到临青溪面前禀告道。
  “玉扇,你先带俊俊他们去后院,看好他们,别再让他们乱跑了!”原以为不打仗就有好日子过了,没想到麻烦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一走进客厅,正在说话的众人看到临青溪暂时安静了下来,刚才她已经和几位师伯见过面,何卿他们虽没有见过临青溪,但是对她做过的事情也都如数家珍,所以并没有什么疏离之感。
  “溪儿,我担心皇宫里童大人和卫侯爷会忙不过来,皇帝现在身体欠佳,恐怕……你与几个师伯先聊着,五师伯先去宫里一趟。”张显有些急匆匆地走了。
  “师父,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几人进府的时候,临青溪就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楚怀不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溪儿,你先坐下来,听你大师伯讲!”陆志明示意临青溪在焃昀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原本何卿是不想临青溪参与进来,但是张显和陆志明都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让临青溪知道。而且就算他们现在不说,临青溪也很快会自己弄清楚,她的能力并不比焃昀、楚玄等人差多少。
  现在不是计较太多的时候,作为与杜家牵连很深的何家,也是临青溪大师兄的师父,何卿现在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些人身上,尤其是临王和卫王,日后他们和楚衍可是关系最密切的两个人。
  “这两天,皇上的三道圣旨的确是太令人震撼了,没有人想到他会把皇位传给惠王之子,除了在座的各位,怕是有大半官员对于惠王之子坐上帝位都是存在疑虑的,而且已经有人暗中动作,希望皇上归天之前,能够改变圣意。”何卿说道,尤其是朝着临青溪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些人中意的储君是谁?”临青溪知道她的大师伯对于她这个女流之辈,心中还是有些不认同的,不过她不是巫凤儿,没有那样大的野心。
  “曾经的大皇子的嫡子楚翼,也是如今的翼王。”何卿回答道。
  翼王今年二十六岁,是楚怀大儿子的第一个儿子,当年,楚怀原本是想封大皇子为太子的,谁知册封的圣旨还没有写好,大皇子就突然病逝,自此后,楚国就没有了太子。
  有人说,大皇子的死根本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害死了大皇子,幕后之人不是太后就是皇后,可惜当时楚怀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后来,为了补偿大皇子,楚怀就封了大皇子的弟子楚翼为翼王,而这些年翼王的表现一直是中规中矩,并没有显示出特别的才能,又加上楚怀一心想要让楚玄做皇帝,所以其他儿孙就入不了他的眼。
  却没想到,当楚怀下旨将皇位传给惠王之子时,翼王突然秘密联络朝中很多大臣,尤其是当年大皇子的一些旧臣,还收买了德王、定王的一些“墙头草”官员。
  不仅如此,张显几人的师弟聂之良是翼王的师父,而这些年因为张显、陆志明同门的关系,再加上,聂之良原本就是个很会笼络官员之人,所以朝中已经有一部分官员站在了翼王的一面。
  他们这些人打算明日早朝时就逼迫皇帝修改传位诏书,让翼王称帝,而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毛孩楚衍。
  了解这些之后,临青溪并不认为翼王会成功,他身边只是些乌合之众,只有一个聂之良是成不了大事的,而楚衍这一边却有很多人在,更有皇帝亲自下的诏书,所以称帝已经成定局。
  临青溪将心理的想法都对几人说了出来,她相信就算翼王真的带人上殿逼迫皇帝改诏书,皇帝也是不会答应的。
  “溪儿,你说的是没错,可楚衍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他还没有显现出任何的能力,还不足以让百官和天下人信服,而楚翼虽然才智不够,但他毕竟是大皇子的嫡子,到时候他们就会以此来逼皇上改诏书的。”何卿担忧的是楚衍不能名正言顺地坐上帝位,一旦如此,他的地位就会不牢固。
  “大师伯,几位师伯,我觉得你们太过担忧了,其实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可苦恼的。如今传位诏书天下皆知,这是无人能更改的事实,就算有些人心中不服,可那是皇上的命令,谁要是抗命不从,和谋反没有任何不同,到时候直接派兵镇压就是。这时候最忌优柔寡断,不狠一点是不行的!”临青溪这时候只想着怎么去说服几人,却忘了这些话把她自己也给饶了进去,以至于她不得不遵命将自己的女儿朵朵嫁给楚衍为后。
  “大师兄,溪儿说的没错,咱们别在这里想太多了,那些官员原本就是被翼王许的好处迷了心智,只要他们敢抗命,直接派人把他们抓进大牢之中!”陈崇之倒是被临青溪几句话给点醒了。
  他们何必在这里商量来商量去,天子的命谁敢违抗,那就是造反,而他们有绝对的理由拿下他们。
  仲覃却没有出声,他虽然觉得临青溪说的没错,但皇帝还在,如果以武力镇压,反而会引起反效果。
  只是,更让几人没想到的是,张显刚进宫没多久,和童南川见过皇帝楚怀最后一面,楚怀就带着些许遗憾离开了人世。
  皇帝这次是真的驾崩,何卿几人听到楚怀驾崩的消息,急急地就往皇宫而去。临青溪留在了王府里,虽然突然出现翼王这个添麻烦的人,但是临青溪并不觉得他能成什么事。
  接下来一段时日,临青溪都和孩子们呆在王府没有外出,皇帝驾崩,百官守灵,她也不例外。
  等到处理完皇帝的丧事,接下来就是楚衍的登基大典和朵朵的封后大典,而这时候叶氏等人也被接到了京城之中,暂居在临王府里。
  叶氏和穆氏初次听到才六岁的朵朵要嫁给十岁的小皇帝楚衍为后,两个人都晕了过去。临青溪这当娘的还没有嫁人,女儿就要先嫁人了,而且还是嫁给将要登基的皇帝,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晚上老临家的女人都聚在了临青溪的院子,商量着几日后的封后大典,虽然一切都有灵族的人操心,但她们毕竟是朵朵的娘家人。
  如今,封后之事已经无法更改,这是先帝的圣旨,没人能改变。
  “溪丫头,朵朵这么小,她怎么能一个人呆在皇宫里!”别人或许都羡慕老临家出了个皇后,可叶氏宁愿朵朵一辈子呆在乡野之间,她现在和临青溪的想法一样,就是希望孩子过得平安快乐。
  “唉——唉——”穆氏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叹气,这几个月的时间,因为临青溪一家在西疆,她没有一天吃得安心,总担心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这好不容易各个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天下也不打仗了,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皇帝驾崩,还让朵朵赐给新帝为后,这样天大的富贵她总觉得瘆的慌。
  “阿奶,娘,你们不用担心,朵朵虽然被封为皇后,但是十六岁之前要和我呆在一起,直到她年满十六岁才会进宫。如果到时候她不喜欢做皇后,或者和楚衍没有感情,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楚衍把她这个皇后给废掉的。”临青溪也想通了,如果朵朵封后的事情现在无法改变,那么她现在还有十年的时间来改变这件事情。
  “真的可以这样吗?”叶氏期待地问道。
  “嗯!阿奶,娘,你们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女儿的幸福开玩笑的。”十年的时间对于临青溪来说足够了,再说现在朵朵和楚衍都还小,也许等到他们长大之后,事情就会有了转机。
  “那就好,那就好!”叶氏相信临青溪的话,以后的路还很长,事情的结局不一定会是这样。
  当天晚上焃昀回到王府之后告诉临青溪,翼王在为先帝守孝期间就已经在聂之良的筹谋下联合了很多文武官员,不过这些不自量力的人,还没有抬脚走出自家的大门,就已经被楚玄软禁了起来。
  现在,楚玄是楚国的辅国摄政王,没人能越过他的权力,皇帝的龙印都交到了他的手中。
  最后翼王被流放到边疆苦寒之地,聂之良也被罢官下了大牢,所以参与此次事件的官员都以罪论处。
  楚衍的登基大典和朵朵的封后大典在灵族长老算好的日子如期举行,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子穿着厚重的大红凤袍和楚衍在众人前呼后拥和恭敬的目光中坐上凤位,临青溪真有一种嫁女儿的心酸和不舍。
  明明只是一个形式,可她的心里就是不好受,总觉得女儿这就算离开了她,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楚衍眼神沉静地坐在龙椅上,旁边的凤椅上坐得是他的小婚后朵朵,而今天是他第一次看清楚朵朵的容貌。
  虽然与那日他在殿中见到的有胎记的女孩子长得不一样,但是那双怯怯的大眼睛他永生难忘,所以只一眼,他就知道人没错,那日朵朵定是易了容的。
  朵朵很紧张,他能感觉得出来,所以在趁大臣们不注意的时候,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笑容,并小声说道:“别怕,抓紧我!”
  听到楚衍稳定心神的话语,奇异般地朵朵也镇定了下来,她也对着楚衍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而正是这个笑容让楚衍把她握得更紧,并发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要让这笑容永远绽放在朵朵的脸上。
  这一刻,没人注意到这大典之上最温馨的一幕,也不会有人想到,在这一刻楚衍就已经深深爱上了眼前的小人儿,而朵朵也对楚衍产生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依赖和信任。
  大典过后,朵朵和楚衍并没有住在皇宫里,而是搬到了临王府里,由焃昀和临青溪亲自教导他们。
  只是楚国新君刚立不久,已经写了降书的启轩国却出现了问题,据寒霄传回来的消息,原本吴国投降于启轩国的尹家竟然集结了一些官员、江湖人士和有野心的几个城主,准备造反。
  楚国皇宫里,楚玄这个摄政王原本亲自带兵去讨伐这些反贼,但是张显等人劝他留守京城,毕竟新君刚刚继位,如果楚玄这个摄政王现在离开,朝堂还不稳定的楚国也会出现问题。
  临青禾、沈瀚、杨大将军甚至武王爷都已经重新带兵回了边疆镇守,而卫侯爷负责保护京城,为今之计,只有让焃昀这个临王带兵讨伐这帮反贼。
  焃昀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知道临青溪也不喜欢呆在京城,正好趁此机会出去逛一逛,他倒是根本没把这帮反贼放在心上。
  至于教导楚衍的事情,其实根本不需要他,朝里有何卿、仲覃、张显、陈崇之和陆志明这样的才学之士,他只不过是楚怀留给楚衍的一道保障而已。
  “你去讨伐反贼,溪儿也要去吗?”皇宫御书房里,楚玄问焃昀,现在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而让焃昀带兵讨反贼的圣旨已经下了。
  “就算我不让她去,她也会跟着去的,你知道的,她这段时间被困得太久了,也急需要一些自由的空气!”焃昀笑着说道。
  “那俊俊和正正呢?”楚玄很不想临青溪和几个孩子离开京城,虽然他现在不是皇帝,可是他依旧不自由,得到楚衍十六岁的时候,他就能松一口气了。
  “孩子们都跟着,还有朵朵!”临青溪是不会丢下三个孩子的,再说俊俊和正正早就说在京城里闷死了,想要出去闯荡一番。
  “朵朵也去?可她现在是皇后!”楚玄有些失落地说道。
  “皇后又如何,我也可以让她不是,没人能困住他们的脚步!”焃昀霸气地说道。
  “你们……会去多久?”楚玄总觉得这一次临青溪一家离开京城,并不会那么早回来。
  “反贼灭完了,我们就回来了!”焃昀意味深长地笑着回答,只是这天下的反贼是灭不完的,所以他和临青溪有可能再也不会这京城了。
  当然,这只是焃昀现在的主观想法,但之后发生的事情却也让他不得不经常回到楚国的京城,而且还要常常和楚玄面对面,不只是他,还有临青溪。
  “希望你们能早日凯旋而归!”楚玄淡淡一笑说道。
  只是,他心里也清楚,这“早日”怕也实现不了,看来他要早日处理好京城的事情,然后去与临青溪汇合,离她太远,他的心总是不安的。
  “会的!”焃昀又岂不知楚玄此时心里的想法。
  只是没有男人会忍受另一个男人心里对自己的妻子有想法,不管这种“想法”是哪一种,他的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这次去讨反贼,焃昀还有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多创造一些他和临青溪单独相处的机会。
  孩子们都大了,身边又有人保护,去江湖上闯一闯也没什么不好,而他正好可以和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他孩子们的娘亲谈谈情,说说爱,还真是美事一桩。
  想想未来的美好日子,焃昀的嘴角就忍不住露出笑意,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想象的美好爱情生活总是伴随着鸡飞狗跳的“麻烦事”。
  不信,接着往下看!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尹家作乱
  初夏时节,高柳新蝉,日渐燥热的天气让世人都觉得心绪难以平静,尤其是启轩国的百姓。
  自从景修将投降书送到楚国之后,大部分启轩国官员和百姓对于这个决定也只是感叹一时,并没有太多的惶恐。
  启轩国从建立之初到现在,就像天上划过的流星一样,闪耀过后很快就陨落了。
  而大部分启轩国的官员和百姓原本就是正极大陆上的小国之民,最初是迫于巫族的邪术和轩辕一族的正统之位才臣服于启轩国。
  过了十多年压迫不安的生活,如果楚国能统一正极大陆,让自己过上安定的生活,那么对于大多数启轩国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当然,原本民心就不齐的启轩国在景修对楚国献上降书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有人筹谋着如何将启轩国瓜分殆尽,然后另起炉灶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强大国家。
  这其中,尤以原本吴国的大家族尹家和尤挞国皇族子嗣塔伦两股势力最为强大。
  尹家嫡女尹玲尔曾是吴国宰相之女,嫁给后来的吴国皇子为皇子妃,后来启轩国和楚国将吴国一分为二。
  吴国宰相尹广率先投降启轩国,并被封为启轩国的护国公,而尹玲尔这个皇子妃也下落不明。
  谁知,在启轩国四分五裂之际,尹玲尔突然又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且她身边还多了一位吴国皇子的遗腹子。
  尹广这时候联合吴国原本的旧臣反启轩国,建立了新吴国,并且让尹玲尔的儿子登基为帝,尹玲尔为太后,而他自己依旧任吴国宰相。
  塔伦是果伦王爷的小儿子,他遍寻名师,习得一身出神入化的邪恶功夫,并且改名换姓在江湖上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也在原本尤挞国的国都打着复国的旗号联合早就对启轩国有异心的武将建立了新国家。
  同时,塔伦也已经知道了当年杀死自己的父亲果伦王爷的就是如今楚国的青溪公主,所以他也一直想找到临青溪报仇。
  临青溪、焃昀带着三个孩子并没有随着大军前往讨伐现在的反贼新吴国和新尤挞国,而是一家人带着几名手下装扮成探亲之人,从别的路赶往目的地。
  只是,一行人的马车刚驶出楚国京城没多远,余为就骑着快马将楚衍送到了几人的马车上。
  看着一脸兴奋跟来的楚衍,焃昀和临青溪都皱起了眉头,这小皇帝跟着他们算是怎么一回事。
  “余为哥哥,你怎么把皇帝送过来了?”临青溪看到楚衍上了马车之后就和女儿朵朵坐在一起。
  最奇怪的是,女儿朵朵竟然一点儿都不怕生,而且还拉住了楚衍的手,她这个女儿不是最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吗?
  “溪儿,这可不能怪我,这是几位师伯和七师弟的意思,说是让你们夫妻带着皇帝多游历一下,让他多长长见识,多见见民间疾苦,再说焃昀才是皇帝的帝师,自然是他走到哪里皇帝就要跟到哪里。我任务已经完成了,先走了!”唯恐临青溪和焃昀会拒绝,余为调转马头朝着皇城狂奔而去,根本不管后面临青溪的喊声。
  看着余为有些逃跑的样子,临青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本来三个孩子就已经不少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小皇帝,这一路怕是要走得更惊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