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周景元在制器院的人脉关系还是不错,三天时间内就让他找到四个熟炼的匠师。
  这四名匠师都是道院制器院寒门子弟出身,修入通玄境后就陆续编入军中,修为上没有突破,也没有机会积累军功升迁,这些年就在军营里炼制兵甲,苦无出人头地的机会。
  周景元找到他们,许诺丰厚的年资以及一定比例的红利分成,他们再听到有葛同、沈坤两人参与其事,就爽爽利利的脱下军袍,就各自拉了三五名学徒加入药师园兵甲铺……
  第31章 刻刀之下
  陈海找周景元合作,将药师园兵甲铺开蒙邑城,要是纯粹雇佣三五名匠师打造精良兵甲出售,短期内也无利可图。
  而他们一下子就投入两千点宗门功绩,相当于两千万钱的大燕币,在太微宗门算不了什么,但在蒙邑城的世俗社会里,也要算很大数字了;陈海他们自然不会甘于在蒙邑城小打小闹,更看重的还是如何利用好道院资源。
  不仅道院内的制器院,数十匠师以及大量初级道兵弟子充当的杂役学徒,在数名辟灵境执事的率领下,每年能打造出一批的精良兵甲来,还能从其他道院甚至上七峰内门调来大量的兵甲,供弟子拿宗门功绩换取。
  那些高级的玄兵宝甲,以及数量稀少、唯有辟灵境弟子才能真正发挥威力的法宝、灵剑,兑换的代价都高得离谱,但普通的兵刃、铠甲则十分廉价。
  这主要也是道院每年所招蓦的道兵弟子,主要来自于宗阀世族,哪怕是依属于宗阀世族的部曲家臣,也不会缺少普通的兵甲;而道院制器院每年所能批量打造的,又以普通兵甲为主。
  毕竟以玄衣弟子为主的匠师们,能力也只限于打造普通的兵甲,没有能力炼制法器……
  积年累月,道院的制器院就积压了大量的精良兵甲,却苦无脱手的渠道。
  陈海就是要用宗门功绩将这些精良兵甲从道院换出来,拿到药师园兵甲铺进行改造升级。除了将微量的寒纹铁、赤髓铜等天才地宝渗入这些兵甲中,大幅提高这些兵甲的品质外,还用龙血木、赤檀、高等兽皮、金银宝石,将这些兵甲修饰得尽善尽美。
  这时候再通过特殊的处理手法,对这些兵甲进行作旧,使得看上去古拙灵韵、品相不凡,打上“药师园兵甲铺”的印戳,再拿到临街的铺子对外出售。
  蒙邑城作为铁流岭防线的支撑中枢,铁流大营的都护将军府就设在蒙邑城内,铁流大营诸多的文吏武将,大多都将家眷安置在蒙邑城;再加上蒙邑城作为金、燕两州主要通道上的大邑重镇,商旅往来川流不息,也有诸多远赴大漠瀚海探秘、历炼的宗门子弟及散修在蒙邑落足,多重因素铸就了蒙邑城的盛世繁华。
  蒙邑城也是店铺林立,也不乏多家兵甲铺分布于蒙邑城各处,药师园兵甲铺想要在蒙邑城站稳脚,葛同、沈坤二人都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但经过一个半月的精心准备后,药师园兵甲铺推出第一批改造升级过的二十件精良兵甲,却在不到三天时间内就被过路的商旅一抢而空。
  药师园兵甲铺正式开张三天,陈海、葛同、周景元以及沈坤都赶过来坐镇。
  这会儿坐在兵甲铺的后院里,沈坤手里拿起一把寒铁剑称赞不已,说道:“要是不知道你们的鬼把戏,我看到这把剑都会心动不已……”
  这把寒铁剑,实际是一把上等精铁所铸的铁剑,渗入的寒纹铁极其稀微,但在前期渗入寒纹铁后,陈海与周景元又将这些刀剑插入装满紫藤草灰、雾雨茶残渣、青岗岩锻烧过后的膏状物以及混合黑铁砂的木箱子里,在灵泉水里整整浸泡一个月,之后再拿出来回炉锻造,渗入少量的赤髓铜。
  这是陈海与周景元切磋后改良的处理方法,这才让这把寒铁剑,看上去堪比百年难遇的上等玄兵。
  从道院制器院仅需十二点宗门功绩,就能换这么一把精铁剑,但经过一番处理后,药园师兵甲铺则以相当于六十点宗门功绩的大燕币对外出售,第一批推出十把精铁剑,都给一家财大气粗的镖局都抢了过去。
  葛同是老实人,知道背后的玄机,多少担心地说道:“要是被对方识破玄机,找上门来多少会有麻烦。”
  陈海此时手里拿着雕刻到一樽还没有完全成形的木雕,哈哈一笑,说道:
  “道院里的上等玄兵,有哪把是低于两百点宗门功绩的?外人想要通过道兵弟子换得,怎么也要加一道过手费。我们所出售的寒铁剑虽然不比上等玄兵,但经过多位高级匠师的精心打造,品相极佳,而真正的品质也不差。再说了,我们药师园兵甲铺对外所售之物,都没有虚假夸大宣传,每一把刀全、每一具铠甲放在铺子里都明码标价,愿者上钓,他们怎么有脸上门来找麻烦?”
  沈坤此前也没有想药师园兵甲铺在短短一个半月内,在扣除给匠师的红利、材料费以及对各方的孝敬后,还能有近三百点宗门功绩的净利。
  虽然沈坤在兵甲铺才占一成的红利,但哪怕只有这点,就已经好过他在铁流大营任职所得了。
  沈坤虽非贪利之人,但想到药师园兵甲铺以后的红利,足以支撑他与独子沈秀在道院的修炼,也是高兴。
  看着陈海这几天到蒙邑城里,手里随时都拿着一把刻刀,雕刻那樽三四寸高矮的小木雕,沈坤岔过话题问道:“我看姚师弟整日摆弄一把刻刀,难道这木雕刻成也要放在兵甲铺卖出去……”
  “这人像木刻放在兵甲铺出售也未曾不可,但这件木刻标价一千点宗门功绩出售,不知道会有多少愿意咬钓?”陈海笑道。
  乍听陈海这么话,沈坤也陡然一惊,端正身姿将木刻从陈海手里接过来,仔细端详……
  这樽三四寸高的人像木雕,在陈海的刻刀下已经大体成形,在沈坤的端视下,就觉得有一种逆行湍流而弓身鱼跃的神韵,几乎就要从木雕之上洋溢出来,沈坤吓了一跳,震惊说道:“姚师弟已然能将武道真意自刻刀融入这木刻之中?”
  “还差点火候。”陈海笑着说道。
  陈海自小就学过雕刻,在跨进文玩圈子后,又在玉刻上下过苦功夫,他坐关两个月,身体亏得太厉害,需要时间调理,不能高强度修炼,也不能亲自将鱼化龙秘形亲自演练传授给葛同,他就想着能不能将鱼化龙涉及的四种武道秘形,刻入四樽人像木雕之中。
  虽说通过蛇镯,陈海的神魂意识能顺利从傀儡分身的祖窍识海中,将武道秘形图调出来,但刚开始一刀一刀照武道秘形图,在生长百年的老杨木上雕刻,下手极其生涩,心里似乎有一层阻隔,令他找不到以前下刀如有神的自如感觉。
  陈海开始还以为是他换了姚兴的肉身,手生而已,但改雕刻其他的木刻,手里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时候陈海才确认,他想要将武道秘形所具备的神韵真意,融入木刻之中,绝非一件容易的事,但这道门槛他要是能跨过去,对武道秘形的参悟,必能再上一个台阶。
  药师园及兵甲铺只要他出主意,不用具体操什么心,而常规的修炼又停下来,在身体调养过来之前,陈海无所事事,就整天拿着刻刀在手里把玩。
  虽然陈海已经将鱼化龙传授给葛同了,但他却迷上雕刻,甚至将这当成修行,即便兵甲铺正式开业,他与葛同、周景元、沈坤都到蒙邑城里,他也是刻刀不离手。
  也是这几日,陈海刀下才找到一些感觉,将小小的人像木雕刻得初具三四分神韵,但神形还无法跟傀儡分身识海所印的武道秘形图完全一致。
  这樽木刻真要完整,就相当于一门基础绝学的玄诀,放在兵甲铺出售,售价一千点宗门功绩,当真一点都不能算亏人,但也需要遇到真正识货的人,才能慷慨解囊。
  陈海他们在后院扯着闲话,为兵甲铺这三天来的成功开局而兴奋不已,突然前院传来一声喧哗。
  陈海他们摒息宁神听去,才知道前院为何事争吵。
  陈海他们首批推出二十件精心打造的兵甲,被过往的商旅一扫而空,后续有些供应不及。还剩下几件兵甲样品,虽然没有提高售价,但只放在铺子里作展示,在新的货源供应之前,就不再对外出售。
  而这拔客人却等不得两个月,宁可加价也要今天就将看中的两件样品拿走。
  陈海他们开药园师兵甲铺子,又不是只做一锤子买卖,负责应对客人的掌柜正想办法婉拒客人的无理要求。
  这拨客人里有男有女,陈海听着声音熟悉,与周景元走到前院,探头看去,却见将他踢到铁流岭道院来的陈青,与一群衣锦配玉的青年男女站在铺子里。
  其中一位锦衣青年想要买走柜台上的两把刀剑,大概没想到会被拒绝,正对柜台后的掌柜大发雷霆。
  除了苏紫菱站在陈青身边外,赵山、钱文义两个家将站在铺子门外,连跟这群男女一起走进铺子的资格都没有。
  掌柜正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群趾高气扬的男女,看到陈海与周景元露脸,便将事情推到他们头上来,跟那虞指气使的锦衣青年说道:“规矩是我们东家定的,小老儿也做不了主,现在我店的两位东家来了,那就请公子跟我们东家商量……”
  第32章 我有话说
  陈青、苏紫菱乍看到陈海,也是吓了一跳,似乎是觉得与陈海相认丢脸,两人的视线在陈海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竟生生的移开了。
  在蒙邑城里竟然看到陈青、苏紫菱二女出现,陈海也相当诧异。
  陈烈在微江大营任都武尉将军,陈氏一族修行有成的子弟,也主要在太微山北麓防线的微江大营任职,很少会在太微山南麓的地域行走,他却没想到陈青、苏紫菱陪同一群相貌陌生的青年男女,竟然出现在蒙邑城里,还闲逛到药师园兵甲铺来。
  “你就是这家铺子的东家,”想着要买下那两把刀剑的锦衣青年,眼睛往陈海、周景元两人瞥过来,很快将陈海忽略掉,透漏着高傲气的眼神落在周景元的脸上,不耐烦地说道,“这两把刀剑,我看着称心,想买下来送给女伴,偏偏你店里的掌柜死活不买,难不成你们是想拿我的价?”
  周景元圆滑得很,看到对方六七名青年男女,锦衣华服,大多有辟灵境的修为,扈从都在外面的大街上候着,心知对方应该都是宗门或宗阀世族的嫡系子弟,个个自命不凡不说,身后也有他们惹不起的深厚背景,他哪里会为草创立下的规矩,将这些人得罪了?
  周景元怕陈海落不下架子,就先欠着身子走出柜台,陪着笑脸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这两把刀剑确实是作为样品在铺子里展示,是不对外出售的,掌柜不敢擅自主张,真是怠慢几位贵客了。这位公子既然如此厚爱小店,那还是照原价让给公子……可好?”
  陈海猜测这几个青年男女,可能与陈青一样都是太微宗的内门弟子才会同道而行,地位不是他们这些道兵弟子能比的。
  既然陈青假装不认识他,他也不会自找没趣跟陈青相认,撩起布帘子,便想先走回内院去。
  别人没怎么在意陈海,但苏紫菱却将掌柜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既惊且疑,没想到性子乖张的“姚兴”,被赶到铁流岭道院后,竟然没有被如狼似虎的柴氏子弟撕成粉碎,竟然还活得如此滋澜,与人合作将兵甲铺开到蒙邑城里来了,实在想知道这一年来,姚兴在铁流岭道院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紫菱眼瞅陈海掀起帘子要走,却没有想事后找人打听,当下灵机一动,清纯灵动的美眸,瞥向柜台上的那两把刀剑,娇嗔说道:
  “紫菱看他们一唱一和的,或许是有意欺诈解公子,想着挤兑解公子以一百万钱的高价,拿下这两把看着普通得很的刀剑……”
  陈海停下脚步,没想到他与周景元都息事宁人礼让到这一步了,苏紫菱这贱婢竟然心机狠毒的又将事头挑起来,看来还是看不得他在铁流岭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再看陈青等人,都有辟灵境修为,已经能祭炼真正的法器,普通兵刃铸造再精良都不会让他们看在眼底,那眼前这位双目狭长的华服青年一心想买下这两把刀剑,应该就是讨好修为上还有些欠缺的苏紫菱吧。
  这两把刀剑,也确是陈海特地为讨好通玄境修为的女修所设计。
  器身狭小,而显得轻盈灵秀,用材还在其次,陈海特地在配饰上下足了工夫,未必能有多锋锐,但完全可以说是一件赏心悦目的艺术品。
  华服青年解公子听了苏紫菱的话,果不其然,眉头微微一挑,狐疑的瞥向周景元。
  他买下这两把刀剑,本意就是要讨好苏紫菱,此时既然连苏紫菱都看轻这两把刀剑,他买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周景元还不明白眼前这明艳照人的少女为何恶意刁难他们,只是朝华服青年解公子讪脸陪笑道:“既然解公子的女伴觉得这两把刀剑不值这个价,小店自然不会强人所难,那就请解公子与诸位再看看本店还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小店开张没有几天,今天一律八折优惠……”
  周景元不想得罪这些人,态度谦让到极点,但这些青年男女里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有一人将身后所背的佩剑解下来,笑着说道:“店东家有没有唬人,这两把刀剑是好是差,值不值得紫菱姑娘喜爱,拿我这把剑一试便知……”
  周景元再好的脾气,脸色也是微微一沉。
  这白面书生似的青年解下来的佩剑,鞘身、剑柄多镌刻灵芒隐烁的道篆灵纹,隐隐牵动天地间灵气,明明是一把玄修祭炼过的上佳灵剑。
  不要说其他的,即便是论及锋锐、坚固,灵剑都非凡铁所铸的刀剑能及,磕一下都能将凡铁刀剑当成豆腐块剁成稀烂。
  这样的上佳灵剑,在道院需要数万宗门功绩才有可能换取,现在这青年竟然要拿这柄灵剑来试药园师的凡铁刀剑,这不是戏耍他们是什么?
  华服青年解公子正愁不知道怎么在佳人面前下台,听到白面书生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试试剑也好……”说着话,就要伸手去拿柜台上的那两把刀剑,与那白面书生试剑。
  “各花入各眼,这两把刀剑,有人喜欢,觉得值这个价,即便掏更多的钱都愿意买下来;看不上眼,将刀剑丢回柜台,走人便是。”
  陈海看到这几位宗阀弟子完全不将他们看在眼底,冷冷笑了起来,走回到柜台前,不急不缓的盯着陈青的脸,半晌后才严厉的喝斥道。
  “陈青,这是陈家开在蒙邑城里的兵甲铺子,你今日真就要袖手纵容紫菱这个贱婢,联手外人将陈家的铺子砸了?”
  说过这话,陈海不管陈青与苏紫菱脸色多难看,朝白面书生与解姓青年拱手说道:“敝人姚兴,乃微江大营都武尉将军陈烈的外甥,不知道两位高姓大名,今日跑过来跟我开这个玩笑?”
  陈海此时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像是一座礁石,不管这些宗阀弟子想要掀什么风作什么浪,今天在他面前都要被撞碎掉。
  “姚兴……”
  在场人大多都知道陈烈有一个废物外甥,还是三十六王侯之族姚氏驱逐出来的子弟,此前却怎么没有跟眼前这相貌平庸的青年男了联系在一起,这会儿看他蓦然从周景元的身后走到台前来,眉宇间竟有一种砭人的凌厉锋芒。
  他们一来理亏,二来措手不及,气势竟然在这一瞬时,被陈海的气场完全压制住,面面相觑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华服青年解公子、白面书生满脸尴尬的站在那里,心里即便是为陈海如此不客气的话羞恼成怒,但此时偏偏也没有他们发脾气的余地。
  论修为,华服青年解公子与白面书生都不会将陈海放在眼底,但陈海挑明今日是陈族的家事,他们脚下是陈氏在蒙邑城开的兵器铺子,他们今天难道还能为讨好一个婢女,将陈族的产业给砸了?
  陈青完全没有想到陈海气势及说辞,骤然间会如此的凌厉,以贱婢厉声喝斥苏紫菱与外人勾结,她虽然想袒护苏紫菱,但被陈海骤然间暴发出来的气势所聂,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竟然都忘了反驳。
  苏紫菱一张如花娇艳的脸气得煞白。
  她在陈族虽然是婢女出身,但自幼与陈青情同姐妹,加上她天资极佳,年纪轻轻也即将开辟灵海,不比那些宗阀的嫡系子弟稍差,至少在溅云崖洞府,绝没有哪个人会看轻了她。
  这时候她却被陈海直斥贱婢,直气得她胸口气血翻腾,恨不得拔剑将陈海戳出千刀万孔来,但陈青不说话,就没有她站出来说话的资格。
  陈海眼睛冷冷盯住苏紫菱,当初悬崖坠亡一事还是迷局,他本不愿去惹此女,但此女既然心机阴沉,事事都不放过他,他也没有必要再避锋芒,冷声说道:“苏紫菱,今日这事我且放过你,但他日你再不得我允许,私受他人馈赠,小心我拿家法治你。”
  “姚兴,你这是什么意思?”陈青这时候再也克制不住的质问陈海。
  “我什么意思?”
  陈海心想他今日要不能将苏紫菱这小小的婢女踩在脚底践踏几脚,就枉经历一番前世历练了,冷声说道。
  “舅舅当日亲口许过我,要紫菱这贱婢送到我房里侍候,这事舅舅可有改口?你不严加约束这贱婢,却纵容她与其他人勾勾搭搭,败坏我陈家的家风,今日问我什么意思?”
  这时候解姓青年与白面书生,恨不得在地底挖个洞直接钻进去。
  他们虽然气恼陈海的语气不善,但规矩就是规矩,要是他们勾结别人通房丫鬟的事情传出去,绝对不是脸上有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