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难逃 第186节
  李志强先在群里发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励志语,说感谢公司给了他去锦城开疆拓土的机会,又发了一段鼓励大家好好工作的心灵鸡汤和这两天的工作日程。
  下午三点半飞锦城的航班,到锦城后大家稍作休息,明天正式进入工作状态。
  隔着屏幕,容烟都能感觉到以后在锦城的紧张和忙碌。
  回到景天城收拾行李的时候,容烟发现黄欣也被李志强拉进了工作群。
  容烟立马来了精神,找到黄欣的电话还没拨出去,黄欣的来电就响了。
  “草!下午三点半的航班,这个时候才通知我!我正从会场往租房赶,这个点儿连个出租车都等不到!”黄欣那边很嘈杂。
  “别急。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容烟笑着安慰她。
  “以前从来没听说,盈天要在锦城成立分公司啊?”那头的黄欣话音中全是惊诧,“这乔少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谁让人家是老板!有钱,当然要瞎折腾!”容烟对乔以安是带了埋怨的。
  “我看了下相关文件,说在锦城成立分公司,是委托专业公司做了市场调研的。”黄欣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员工,每次对工作发牢骚都不会持续太久。
  “有你和我一起回锦城,我对未来的工作特别有信心。”容烟由衷地说,“我也在收拾行李,等在机场见面再聊吧。”
  “好啊!”黄欣又想起一件事来,笑着叫住她,“我听说锦城‘旬阳李记’的脆皮烧鹅挺出名,到锦城之后你一定要请我吃哈!”
  “管饱管够!”容烟爽快应下,立马想到了对“旬阳李记”情有独钟的康宁和。
  康宁和在她被白玖凝陷害的时候,第一时间出手相助,她一直心怀感激。马上要离开京城,于情于理都该给康宁和说一声。
  拨出康宁和的电话,康宁和微哑的嗓音不疾不徐传来,“今天不忙啊,竟想起我来了?”
  “康叔。公司要在锦城成立分公司,我被派去锦城了,下午就走。”容烟说完,竟带了些伤感。
  康宁和愣了会儿,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样仓促?”
  “早上刚接到的通知。”容烟无奈地说,“其实我不想回锦城,但正式文件已经下来,公司也给订好了机票,不走不行。”
  “想继续留在京城?”康宁和饶有兴趣地问。
  容烟已经能想象出回到锦城之后,自己会面临的困境,爽快地说:“想。”
  “我来想想办法。如果让你离开盈天去别的公司,你愿意吗?”康宁和试探着问。
  “入职盈天的时候合同上有个规定,一年内不能主动离职,否则要付给盈天年薪五倍的违约金。”说到这儿,容烟再次打消了留在锦城的想法。
  “我可以替你付违约金。”康宁和的态度很认真,“也可以让你进一家世界百强公司。”
  “谢谢康叔,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回锦城,暂时还没有转行的打算。”容烟打起精神,敷衍着笑了笑,“因为走得太匆忙,不能亲自向你道别了。等我回到锦城,先给你寄个‘旬阳李记’的脆皮烧鹅!”
  这种触手可得的利好,她可不敢要!
  她与康宁和非亲非故,只把康宁和当做一个忘年交,可康宁和把她当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康宁和这样不遗余力地帮她,稍微用点脑子就知道康宁和在算计什么!
  “容烟,希望我的话没有为你带来负担。”康宁和立马猜到容烟的心思,解释道,“我帮你,是因为把你当做一个女儿般的小辈,希望你不要多想。”
  “康叔对我的照顾,我十分感激。但是我真的不想离开盈天。”她忙为自己打圆场,“年前一个月好容易才把工作捋顺,我觉得我还可以做的更好,不想就此放弃。”
  “年轻人就该有这种魄力。但是——”康宁话锋一转,担心地问,“回到锦城之后,你那个继妹如果再欺负你怎么办?”
  “以前都在容氏的时候,她一直暗戳戳地算计我,但也没讨到过好处。这次回锦城,我对她敬而远之。”容烟故意说得云淡风轻。
  “好吧,尊重你的选择。”康宁和幽幽的语气中透着惆怅,“康叔希望,你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想起我来。”
  “康叔放心,以后只要有迈不过去的坎儿,我就找你。”容烟应下。
  结束和康宁和的通话,她又给郑沅拨了个电话,但郑沅没接。
  下午两点半,容烟和被派去锦城的同事在机场会和。
  算上李智强这个负责人,一共九个人。
  除她之外,大家都对锦城充满了信心。
  虽然在一个城市落地生根耗时耗力,但也很容易出业绩。
  在京城,大家早就习惯了在条条框框内运转,每月每季度即便能完成考核,但也不如在一个业务空白的城市,和同行抢夺资源更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李智强最擅长激励人心,鼓动士气,还没到锦城就把未来的工作筹划得有张有弛。
  黄欣入职后一直在跑会场,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在“盈天”高层眼里也是默默无闻般的存在。
  她把这次的锦城之行,看做事业即将高走的转折点,眉眼中全是掩不住的兴奋。
  “容烟怎么蔫蔫地,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李智强给大家讲完自己的“事业宏图”,喝水的空档瞅到了躲一旁刷手机的容烟。
  “你老家是锦城的,这马上就荣归故里了,晚上你就替大家摆桌洗尘宴吧!”
  “今晚咱们就逮住容烟狠狠宰了哈!我可听说锦城有好几家不错的餐厅!”
  “既能拿和京城同样的薪酬,又能每天在自家门口晃荡,咱们九个人,就容烟最好命!”
  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起来。
  “好好好,等飞机落地,诸位安顿下来,我就请客。”容烟深知这次自己的钱包厄运难逃,笑着应下。
  在手机的订餐软件上找到锦城的江南春,定了个十人的包间。
  李智强招呼众人进入安检通道,容烟刚排好队,一个没有备注的京号就打过来。
  她点开,一个大男孩的沉闷哭声立马在她耳边响起。
  “烟姐!我是郑腾!我姐被秦泰打得住院了!”
  “什么?”容烟惊得手机差点抖落地上,急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小沅现在在哪个医院,严不严重?”
  前面的乘客已全部走进安检通道,她忙回到原来的入口处。
  “我接到医院通知,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姐就在急诊室,到现在我还没见到她!”郑腾紧张得声音都在打颤,“烟姐,秦泰已经不管我姐了,你马上过来吧!”
  “给我发个详细位置。”容烟此时的脑子里只有郑沅,完全忘了自己马上要登机。
  郑腾说出个医院的名字。
  “我马上过去!”容烟把手机放进衣袋,就听到已经进行完安检的黄欣在喊她名字。
  “朋友住院了,我要马上去趟医院!最迟明天上午我就能到锦城!”容烟边朝黄欣和几位同事挥手道别,边往回走。
  “容烟,我们晚上的洗尘宴?”一位同事戏谑的喊声,清晰传入她耳中。
  容烟停下步子,“放心!我已经在江南春订好包间,待会儿把信息发给黄欣!”
  第167章 这个畜生真是太狠了
  半小时后,容烟按照郑腾发来的地址,找到了郑沅所在的803医院。
  郑沅已经被从急诊室送回病房,除了露在外面的肌肤有几块深色淤青,伤得最严重的是脸。
  两只眼睛被打得乌黑,眼球和眼眶布满血丝,红得吓人。额头被缝了几针,身上的白色连衣裙沾了很多早就风干的血迹,但情绪还算平稳。
  容烟身体轻颤,站在郑沅病床旁边,既心疼又生气,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郑腾蹲在地上,拉着郑沅的手哭个不停。
  “你应该很庆幸,我没被姓秦的打死。”郑沅的嗓音苦涩万分。
  “姓秦的敢欺负你,我跟他没完!”郑腾擦了把眼泪,愤然起身。
  容烟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抢先一步关上病房的门,用身体挡在门口,厉声喝道:“叶温言的事儿你还不记一辈子吗?秦泰是律师,法律漏洞摸得门清,现在就等你头脑一热去找茬,到时候别说赔偿款,连小沅的医药费都不用出了!”
  郑腾听到这儿,立马像个撒了气的皮球,颓败地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该做的是,拿起法律保护我们应得的权益。”容烟弯腰拍了下他稚嫩的肩膀,缓声道,“上次的事儿,我们吃的亏还不够吗?”
  “烟烟,只要秦泰掏医药费,我是不准备追究的。”郑沅语气痛苦,“京城律政界有很多都是他的朋友,就算走法律程序,我们也赢不了。”
  “你被打是事实,他就算在京城只手遮天,也总得给个说法!”容烟坐到郑沅床边,心疼地拉住她的手,“你什么都不要管,好好养伤,这几天我都会陪着你。”
  “烟烟,你是不是正准备出差,听到消息就赶回来了?”郑沅已看到容烟放在门口的行李箱,满腹愧疚,“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说这个。当务之急是先找个专业机构给你验伤。”容烟伸手为她拢了下额头的碎发,发现有几缕发是黏在一起的。
  容烟轻轻捻开,发现是风干的黑色血迹,心狠狠抽在一起!
  秦泰这个畜生真是太狠了!
  “烟烟,当初你劝我离开秦泰,我不听,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活该?”郑沅说着就哽咽起来。
  容烟被她脸上的伤刺得眼睛都红了,黯声问:“现在该回头了吧?”
  郑沅放开容烟的手,把头转向一旁,泪水却从充满猩红血丝的眼眶中涌出。
  “我马上联系一家鉴伤机构。”容烟说着拿起手机。
  郑沅伸手拉住她的手,痛苦摇头。
  容烟很生气,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为自己讨回公道!
  但看到郑沅凄楚的表情,她不得不选择沉默。
  为了说服郑沅,她借让郑腾回去拿换洗衣物的理由,把他支走。
  再度关上病房的门,房间内只剩下两人。
  容烟对郑沅说话的态度多了几分凌厉,“为什么不报警?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难道你出院后还想继续跟着他?”
  “我是不会再跟秦泰那个畜生的!”郑沅痛哭流涕,“烟烟,你知道吗,如果我报警肯定会惹怒秦泰的!到时候就要撕破脸,他在京城人脉很广,我讨不到任何便宜!现在只希望他能念在昔日的情分上,给我一笔钱,好聚好散。”
  “钱他必须给,但该他承担的法律责任必须承担。”容烟牙齿咬得咯咯响,“就算和解,也要走法律程序!报警之后马上进行伤情鉴定,等结果出来,他才会托中间人找你和解!”
  郑沅面有难色,不语。
  “姓秦的为什么打你,还下手这样狠?”容烟没有再逼她,忙转移了话题。
  郑沅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几次欲言又止。
  “前几天,我还遇到姓秦的带着个妖艳女人,去奢侈品店买衣服。”
  容烟希望她能尽快和秦泰断干净,说出本来打算烂在肚里的那件事儿。
  “这都不算什么!因为我也是秦泰外面见不得光的女人之一。”郑沅自嘲地笑了声,“他有钱,玩多少女人我都可以视而不见。但他不该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