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孟泽没理会,掏出5两银子放桌上,“小翠和张婆子,以后就住在乡下。这5两银子,是给你们去雇人的。至于这个月的吃穿用度费用,月前就给了。”
  孟泽说完掉头就走,留下魏氏和魏老太太四目相对。
  魏氏指着孟泽远去的背影,哭诉道:“娘,您瞧瞧,他都已经爬到我们头上来拉屎了,您还要叫我忍不成!”
  魏老太太气正不顺,听到这番粗俗的话,也忍不住发了火。
  “脑袋不灵光,干不过人家,除了忍还能怎样?你觉得拿住了人家的软肋,怎么也不想想,你写的休书,缺了霆均的签名,还不是废纸一张,能耐他何?”
  “霆均去了战场,签不了名,那盖个印章就是了!”
  魏老太太差点儿被魏氏这番蠢话气得晕过去,“蠢货!”
  魏氏被魏老太太骂得眼睛都红了,魏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都过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看不明白,能不能休掉他,休不休得了他,这是我们俩能说了算么?上回我不是告诫过你,要你好好同青松亲近亲近,这是我们唯一的指望。结果,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青松这番受了惊,只认那小子,连你这个当娘的都不认了,你还有心思管别的。
  魏氏见魏老太太这是要把过错全都推到她自己身上,心里憋屈得很。
  当初拿金叶子添香油的时候,魏老太太就在场,一句阻止的话也没说,事后也没说她做的不妥当,怎么出了事,就成了她的不对了?
  后来做法事,请了几十个和尚彻夜念超度经,花的又何止一片金叶子,说不定那伙贼人就是瞅见这排场,才动了歪心思,要说这祸端,还是老太太引来的才对,跟她没什么。
  但这念头,她也就只敢在心里想,并不敢当众反驳老太太。
  魏老太太骂过够了,就准备回房去休息。
  魏氏瞅见桌上的银两,心里发愁,只得跟着进了屋。
  魏老太太看见她就烦,问道:“还有什么事?”
  魏氏忍住心里的不耐,说道:“家里没剩多少银子了,买了丫头和婆子,就没剩下什么了!”
  魏老太太听见这话,讽刺道:“没钱,你还打肿脸充胖子,送钱给别人花。”
  “我这不是没法子么,人家连钗子都当了,这些天还派了丫头婆子过来伺候我们,我也不好意思欠这份人情。”魏氏辩解道。
  魏老太太没有说话,问道:“那些钱你当真全拿出来了?”
  一说起这事,魏氏这心就抽痛得很,“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是骗局,我怕他们对您和青松不利,就把整个钱箱子都拿出来了!我是真的不敢留呀,万一被他们发现家里还藏了钱,伤了你们的性命,我哪儿担待得起。”
  魏老太太原本觉得用钱买命很划算,但听孟泽说那伙贼人根本没有要她们命的打算,这心里也难受的很。
  那可不是一笔小钱,连银票带金银将近有万两,哪怕在最困难的时候,她都没舍得动用,现在就这么轻易被骗出去了,这叫她如何心安。
  更关键的是,这笔瞒得死紧的钱被那小子知道了,魏霆均迟早也会知道。
  “我衣服柜里还有几十两银子,你拿去用吧,要省着点用,咱们手头就这点东西了。”魏老太太指着衣柜。
  魏氏把银子拿了出来,又听魏老太太说道:“太子殿下偷偷派人送来的钱,霆均迟早会知道,咱们事先可得说好了,就一千两银子,可别说多了。
  “媳妇明白。”魏氏回道。
  “咱们现在连钱财的倚仗也没了,这日后就少跟他起冲突。一切就等霆均凯旋,咱们回京之后再做打算。”
  魏氏点头,一并应下。
  第166章 杂戏班
  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孟泽抽空去了谢老头那儿一趟,把石斛和人参送过去了。
  看到石斛,谢老头倒不惊讶,只要孟泽能找到采药人所说的峡谷,总能找到一两株。到是那株人参,长得也太好了一点。
  “你别跟我说这棵人参是我去年给你的种子长成的,若是这样,我也没脸面收徒弟了,还不如你收我做徒弟算了!“谢老头一脸震惊。
  事实上,孟泽带来的这株人参,确实就是用谢老头给的种子长起来的。
  但谢老头反应这么大,就差没说若是真的,就要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了,孟泽自然不会告诉他实情。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仙,你给我的人参种子,种下去还没有一年,现在土下面还全是参须呢,哪会有这么壮实的根出来。”孟泽笑道。
  听到这话,谢老头这吊着的一颗心才咽了回去。
  “那你这参是从哪来的?”
  “这株人参是霆均。上山打猎时偶然碰到的,因为生长的地方很隐蔽,家里又不缺钱用,当时就只做了个记号,预备以后有用的时候再把它挖出来。这一回上山采石斛,我想起这事,就顺便把它挖出来了。
  “你们俩夫妻的运气真是旺,这么珍贵的东西,随随便便就碰到了!“谢老头酸溜溜地说道。
  “承您吉言,下回我进山,说不定就能挖到天麻了!”孟泽顺杆子往上爬。
  “瞧你那得瑟样,赶快回去挖天麻,别在我这儿碍眼了!“谢老头气呼呼地赶人。
  孟泽放下东西,乖乖地滚了。
  从谢老头家出来,孟泽问魏青松,“我要去县城的铺子看看,你是跟我一块去还是在家里待着、等我回来接你呢?”
  魏青松毫不犹豫,“一起去。”
  “行,那咱们就一起去!”孟泽说着,将小孩儿抱到车上,驾车往县城去。
  孟泽去县城的铺子,也不是为别的,主要是去收账。
  店铺前一日收的铜子儿,由宋望和王哥清点,串成串,再送去银楼兑换成银锭带回来。银锭积了一个月之后,孟泽就会上门来取。
  问孟泽为啥不把银子存在银号里?他有空间,这比放银号更保险,还能随时取用,自然用不着存银号。
  今天,刚好一个月,所以孟泽就带着魏青松过来了。
  店铺一如既往地忙碌,宋望将上个月的收入交给孟泽,并附上了收支说明。
  孟泽看了一眼,就递给了魏青松。
  魏青松下意识的摇头,说道:“账本我还看不懂呢!”
  “不懂便问这位宋哥哥,你不是新学了数字运算么,看看能不能灵活运用”
  孟泽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魏青松也不好拒绝,接过收支表认真地看了起来。
  孟泽趁俩人不注意,把箱子里的银子收进空间,只抱了一个空箱子出去。
  王哥等孟泽收拾完,这才过来说话。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王哥说这话的时候,一脸郑重。
  孟泽见他这副模样,便说:“你说,我听着!”
  “是这样的,下月开始,我大概不能常来县上了!”
  “怎么回事?“孟泽也认真起来。
  “阿奶她身子不太好,秀兰有了身子,一个人照顾不来,所以我就想回去。若我只管着镇上的铺子,这时间就多一些,可以多帮衬一下家里。”
  “阿奶生病了,请了大夫看了没有?”
  “看了,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没什么办法!“王哥说着,脸上浮现一丝哀痛。
  “要不,我请谢大夫过去看看!“孟泽建议道,他也不希望王阿嬷受病痛的折磨。
  “我请了,但谢大夫也说没什么办法。谢大夫说,阿奶她这不是病,说人到了一定年纪了,就会是这个样子,会忘记一些事情。”
  孟泽一听这个,就知道王哥为什么这样坚决了。
  照王哥这样的描述,王阿嬷很可能是出现了老年痴呆的症状。得这种病的老人,最初可能会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或者近期发生的事情,随后会更加健忘,记不起亲人的名字且丧失独立生活的能力。
  “我明白了,这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再去雇一个有经验的管事。你也别太着急,说不定阿嬷的病情会有转机。”孟泽安慰道。
  “如今也只有等待了。阿奶她劳苦一辈子,去年才算是享了一点儿清福,我实在……“王哥说不下去了。
  孟泽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会没事的,别担心!”
  因为王家阿嬷生病,从铺子里出来的时候,孟泽的心情没先前那么好。
  魏青松敏锐地察觉到了,好几次偷偷看孟泽,想问却没有问。
  孟泽主动解释,“跟你没关系。王阿嬷得了一种很难治的病,我有点难过。”
  魏青松也认识王阿嬷,听到这个消息,便仰头说道:“那我们上门去看望她,好么?”
  好,我们改天去看望她!“孟泽说着,轻轻扬了下鞭子,驾着车往前走。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太多,车走不动了。
  孟泽看着前方围得水泄不通,便随意找了个看热闹的人来问。
  “前面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是有人在耍杂技,听说精彩得很!”那人说着,兴奋地往前挤去,生怕走慢了看不着。
  孟泽站在车上,踮起脚看了看,得,整条道路被挤得水泄不通,一时半会儿根本过不去。
  孟泽想掉头,却发现,就刚才这么一耽搁,这后面也是人,车子连转身都难。
  进退维谷,孟泽干脆不走了,叫上魏青松一块儿看杂技。
  幸好,他们这车身比较高,哪怕前面围着三四圈人,也能够清楚瞧见圈子中的人是如何表演杂技的。
  这是一个杂耍班子,男女老少不下十来个人,现在正在表演的是转碟。
  场中有两个穿红绿衣裳的杂耍女,手里握着几根细长的木杆,杆子顶端是飞速旋转的碟子。俩人一边转碟,一边做各种花式踢腿动作,引来很多人的喝彩。
  孟泽转头问青松:“好看么?”
  魏青松还是第一次看杂耍,连连点头。
  孟泽见小孩儿感兴趣,便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顶碟表演结束,接下来是胸口碎大石,这个节目比前一个节目更受欢迎,尤其是看见杂耍人挥动着大锤子把厚重的石块锤得四分五裂,而地下躺着的人却毫发无伤的时候大伙儿都忍不住往场中央扔铜子儿。有看得不过瘾的,还要求再来一次。
  有利可图,杂戏班班主又表演了一次。
  魏青松看了一会儿,问道:“地上躺着的那个也像哥哥一样,练了内功么?”
  孟泽很清楚胸口碎大石这种杂技跟内功没啥关系,但魏青松问,孟泽也不好当众拆人家的饭碗,只得说道:“应该是用了某种小诀窍,跟内功没关系。”
  接下来是动物表演,一个老年男子牵出来一只小猴子,猴子会做各种各样的动作,作揖,敲锣,钻火圈。
  那机灵劲儿,惹得周围的看客大声喝彩。
  孟泽以为魏青松会喜欢这个,便问他,“咱们要不要打赏一点儿?”
  “可以!”魏青松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是给小猴子的,它看着太可怜了。我还是喜欢阿呆和阿黄!”
  孟泽摸摸他的头,扔了一些铜子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