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信吗
  第六百一十章 信吗
  司徒立悠然转身,表情平静,眼底毫无波澜,一如苏曦儿第一次见他的样子。他看向凤长青,片刻后视线一转落在苏曦儿身上,“南昭前长公主忠心手下,主仆两人,心意相通。”
  苏曦儿看着山顶处火光,又看看司徒立只身一人,周围没有任何手下,看来剩余所有部下都被折杀殆尽。他再厉害,只凭一人,也无力回天。
  “三皇子,若你现在低头,一切都能挽回。皇室中人,何必手足相残?”苏曦儿声音清冽,一边说一边朝他走去。
  司徒立轻声一笑,从衣袖中拿出一把钗环,皎洁月色洒落在上,苏曦儿稍稍一看就知道这把钗环是废皇后所有,在废皇后寝宫中,她无意中摸到的钗环就是这把。
  他细细地看着钗环,然后抬头看向苏曦儿,“钗环,你应该认识。”
  “的确认识,那时候三皇子给我的印象,可不是现在这般。”
  “你我是同一路人,你占据她人身体获得新生后,不也对付害你的人?宁安莲,云若风以及南昭朝堂中的顽固大臣。”这一点,司徒立比任何人都清楚,往来南昭多年,对南昭朝堂熟悉。宁茹兰的作风,他也清楚。
  只是,他没有想到,终有一日,他会和宁茹兰面对面站着。
  “对付心存恶意的人,不能手软。但你对付的人是司徒皇室,北珉国泰民安,你偏偏要反叛,动乱朝堂。”苏曦儿双眼直视他,月色洒在她的睫毛上,璀璨不已。
  司徒立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不禁想到母后那双眼睛,当初照拂她,一来觉得她和自己像,艰难困境中忍辱负重。二来,她那双眼睛,其中的神采和母后像。
  当初他秘密去南昭,远远地看到宁茹兰,一袭红衣背影,一身风华,吸引所有人的视线。他也只是看到一个背影而已,没有去看她的脸。
  “劝本殿投降?”司徒立轻笑出声,语调上扬,更加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钗环。
  “你不投降也没用,你还有一兵一卒么?培养这么多年的死士,跟着你全部凄惨死去。对于叛军,按照国规,朝廷不会安葬他们,会抛弃荒野。”
  司徒立神色依旧毫无波澜,“本殿养了他们那么多年,有饭吃有地方住,已经不错。若没有本殿,他们早就死了。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哪里不对?”
  站在一旁的凤长青听不下去,直视他,“即便死士,那也是命。三皇子既然这样想,公主,没有必要再留着他,更没必要劝说。”
  “你的公主真是仁慈。”司徒立轻呵一声,继而说道,“仁慈的公主,对待犯错士兵,挑断手筋脚筋,抛弃荒野。满口仁义道德,南昭新政更是标榜德贤,打着幌子而已。”
  凤长青眉头皱起,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苏曦儿眼神示意他别出声。
  “三皇子,既然如此,不必多说,出手。”眼神坚定,话音笃定。他杀了她那么多士兵,刚才一番劝说只是想从心底击溃他而已。
  “真正意图露出来了,宁茹兰,你不担心你的现任夫君裴千灏么?”司徒立一边说一边朝山顶看去,悠然抬起手指朝山顶点去,“灏王所属人马被困山顶,设下天罗地网,如迷宫一般,他们全都出不来。”
  说完,他仔细看向苏曦儿,却发现她脸色如常,“真是薄情寡义的女子,云王待你这般好,你不要他,杀了他。如今听到裴千灏出事,一点都不紧张。”
  话音落下,女子轻缓的声音响起,“不是不紧张,而是不需要紧张。他不会有事,倒是担心你,不听劝,会死的很惨。”
  “是吗?长公主想本殿怎么死?烧死,吊死,砍死,还是怎样?”
  “这些死法对三皇子来说,根本不凄惨,你可是想到将人制成泥像的手段。”
  司徒立声音里带了丝叹气,“本来想送裴千灏一份大礼,岂料你挺聪明,宅内诸多侍卫看守,你都逃了出来。”
  “废话不多说,看招!”苏曦儿没空和他瞎掰,直接出手。
  司徒立侧身躲去,右手扬起成鹰爪般朝她袭来,力道极大,速度很快。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极快地在打起来,凤长青站在一旁,一脸严肃地看着,寻找时机对付司徒立。
  然而,两道身影速度极快,凤长青根本找不到时机。
  不知过了多久,白色身影脚步连转,飞快跃到另一边,手中飞出一到长鞭,缠绕住苏曦儿的腰,将她整个人腾空拎起,力道极大地往另一边甩去,司徒立的暴呵声随即传来,“本就是死了的人,没必要活着,就像你说的,本殿母后已死,需要放下。如此,你这个死人,不能存留在世!”
  她和他是同路人,他中了裴千灏的埋伏,大势已去。他已做好必死的准备,拉着苏曦儿一起,更好。
  凤长青眼看苏曦儿就要被狠狠抛在地上,腰间利剑瞬间出鞘,身体一跃而起,想去斩断那根绳子。
  司徒立嘴角微扬,虚晃一招,绳子再次卷起,捆住苏曦儿提起脚,飞快地隐入一旁树丛。
  不一会的功夫,两人消失在凤长青视线中。
  树丛中,司徒立狠狠地甩落苏曦儿,就在这时,苏曦儿隐在衣袖中的银针射出,猛地射中他的面门穴。
  司徒立眼皮一跳,只觉额头一阵发麻,连连后退,最后抵在一旁树干上,手一摸,摸到一根银针,瞬间拔了下来。在月色的照耀下,他发现银针发黑。
  竟是一根毒针!
  “不曾想到,堂堂一国公主,会使下三滥的手段。”
  苏曦儿稳住身形,轻蔑出声,“将人制成泥像的手段都能想出,赏你一根毒针又怎么了?我刚才劝过你,你不听。警告,你也不听。你杀了我那么多部下,我不该向你讨债吗?”
  “我最讨厌毒,母后就是被毒死的!”说完,司徒立周身气场大变,不再清冷孤寂,变得冰冷不已。
  这种冷和裴千灏的不同,而是带着地狱般的邪恶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