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像胡馨月这种,后面也还会继续有些戏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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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3 章
  过了年, 虽说还有两三个月才到生日, 但是从默认的习俗上来讲, 季念然已经算是十五岁了。及笄之年,自然有许多事多要准备起来,而最重要的, 就是她的亲事要开始准备起来了。
  季念然也已经做好了要成亲嫁人的准备。她生性有些随波逐流,因为长辈也算公允,从小到大都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在亲事上也不敢多说什么——胡馨月的事也给了她太多的触动, 哪怕原本还有些想念,此时也已经完全不敢提了。
  她已经完全想开了, 不过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罢了, 老太太和大太太顾忌着季慧然的面子也不会把她嫁到太差的人家。倒时候双方情投意合自然好, 就算并不那么满意——这个时代没有离婚这么一说, 但是通房、侍妾,只要不是相看两厌,哪怕夫妻两个平日完全不交流, 也总有办法能把日子过下去。
  与其说是夫妻, 但是在季念然看来, 古代的婚姻更像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虽然对自己日后的合作伙伴也不能说不好奇,但是这种事她又能对谁吐露自己的好奇呢?长辈们显然不行,府里唯独剩下的一个妹妹和她的关系也并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显然也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丫鬟们那就更不合适了,季念然自觉在几个丫鬟心里还算有点权威, 可不愿意因为这种事让她们笑话了去。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知不觉间又到了一年的五月十六。今年老太太的生日刚好逢五,办得比前两年都热闹了些,除了季慧然从东宫赏下了几样寿礼之外,还在院子里摆了几桌小宴,请了在京的几家亲朋好友前来小聚。
  包括嫁到京城的季家大姑奶奶,林氏娘家太太等几户人家都带着礼物亲自上门。这些人中自然也有秦大将军府的人,就是秦家大少奶奶祁氏。
  从季念然第一次去秦家做客之后,祁氏这几年也来过季家两三次,每次见到季念然不说十分亲密,也总比别人多了几分熟稔。但是这次来季家,却几乎没给季念然什么好脸色,季念然和她问好,她的表现也十分客套冷淡,倒是她身边跟着的丫鬟频频朝着季念然露出友善的微笑,搞得季念然十分莫名其妙。
  不过这点莫名其妙,还不至于让季念然放在心上,撑着笑脸忙碌一天之后,转过身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又过了十几日,季念然才明白,或者说隐约猜到了秦家大奶奶对她态度骤变的原因:老太太把她叫到主屋,亲自通知她,家里已经答应了秦家,给她和秦雪歌定下了亲事。
  “是……秦家二表哥?”季念然压下心底强烈的怪异感,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问了一句。
  老太太看着季念然脸上的表情倒是笑得真心了几分,她招了招手,让季念然坐到炕上,搂着孙女笑道,“就是他。说起来你俩也见过,算不上盲婚哑嫁,我和你姨祖母已经商量好了,再过两日媒人就上门。”她说着,又难得露出几分孩子气地朝季念然挤了挤眼睛,“我就提前告诉你一声,让你也有个准备。”
  虽说这几年老太太和季念然愈发亲近,但是也很少露出这样返老还童的一面,季念然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笑,还是依照常理做出羞涩的姿态来。脸上微微扭曲了片刻,还是举起双手捂住脸偏到了老太太肩上,遮挡住的却是嘴角的笑意。
  “好啦。”老太太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微微叹了口气,“旁的事,等媒人上门过后,你母亲会把你叫过去嘱咐你的。”
  “是。”季念然低低应了一声,又在老太太怀里依偎了片刻,才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去。
  回到东厢,几个小丫鬟正在洒扫外间的桌椅,见季念然回来,忙行过礼拿着东西出去了。季念然也不耐烦在外间呆着,回了里间随手拿了册话本就倚到了炕上。
  她动作快,授衣这时才追了过来,“姑娘回来了。”
  “嗯。”她敷衍着回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翻了两页书,又解释另一个大丫鬟的去向,“我刚让流火去小厨房了。”
  授衣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季念然去老太太屋里,授衣也是知道的,回来又这个样子……她着意看了季念然两眼,小心翼翼地问:“姑娘怎么了?老太太和您说了什么让您为难的事不成?”
  “没有啊。”季念然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概是自己脸上的神色有问题,“是……有些事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让授衣坐到榻旁的绣墩上,“刚才老太太对我露了点口风……”
  “是……”授衣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大胆地猜测,“是您的亲事?”
  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猜了出来,一时之间季念然也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来,只好面无表情的看着授衣,全当默认了。
  授衣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语气也是少有的兴奋,“是哪家的公子?身上可有功名?姑娘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甚至,自家小姐表现出来的对这件事的态度,都不像是很热心、很关心的样子。
  对于主子的亲事,她们这几个丫鬟当然私下也各有猜测,偶尔带出两句,无论是不是有些别的心思,总归都是为了小姐好的。
  只有小姐自己,看起来从来都不关心和在意这件事,甚至她们这几个丫鬟还要更患得患失一些……
  季念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和秦雪歌小的时候经常一起早老太太屋里用饭,见面机会不少,比起那些前期盖头才第一次见面的全然陌生的“夫婿”,自然熟悉一些。但是十岁以后,他俩就只见过一面,她还不敢多瞧。若说她将要成亲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她的好奇心完全得不到满足,那也就认命算了。但是秦雪歌这种,算得上认识,但是又仅仅只是“认识”的……
  这种奇异的感觉她自己都很难说明白,更遑论解释给别人听。既然说不明白,那她所幸也就不说了。
  轻轻呼出一口气,季念然坐直身子摆了摆手,又做出询问的姿态来,“你最近手里的活计多不多?也找出些以往剩余的大块边角料出来……有些东西也要预备起来了。”
  既然婚事已经有了苗头,嫁妆等物自然也要预备起来了。虽说大太太还没有正式通知她这件事,绣嫁衣什么的都还为时尚早,但是嫁衣之外的很多小物件,大可以提前准备起来。例如荷包,到了婆家之后无论是给小辈送礼还是给下人赏赐,都少不了这个荷包,算起来就是大需求了。这东西也不是随意做做,就能得过且过的物件——若是做得不精致,少不得在婆家就被人看低了——还是需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当年几个姐姐准备嫁妆的时候,她都带着丫鬟们做了十多个荷包送过去,也算是个小小的人情了。
  还有些旁的针线,是送给婆家长辈以显示新妇女红能力的,软帽鞋袜等等,她现在就是想做也不知道尺寸大小,自然要等到大太太给她一些信息才能开始准备了。
  授衣也在心中暗自合计了一下,“这两年咱们府里发下来的料子少,以前刘姨娘剩下来的那些也不晓得搬家的时候装在哪个箱子里,等明儿我带着两个小丫鬟好好翻找一番才行。”是否能找出来,还不好说,她又给季念然出主意,“姑娘不如先想想荷包的式样,上面绣的花样子,还有下面配的络子结子。到时候配好了一齐做出来,还省事些。”
  这倒是做事的道理,季念然点了点头,“我听你的意思,柔桑和绣蔓在刺绣一道上还有些天赋?那你就好好带带她们,也放手让底下人多做些事。”
  这一阵子,原本东厢的四个小丫鬟也渐渐分了派别。柔桑和绣蔓都是细心内向的性子,自然而然的同授衣亲善些,萑苇性格开朗跳脱,又和大太太院子里的丫鬟沾亲,流火出门办差事的时候就更喜欢带着她。只有鸣蜩自成一脉,直接得了季念然的青眼。不过相互之间也总归是和睦的,有两个大丫鬟约束管教,不至于闹出些不体面的纷争来。
  授衣的目标是季念然身边的陪嫁大丫鬟,日后的管家娘子,自然也不会惦记着事必躬亲。她低低应了一声,见季念然又倚回了大迎枕上,知道自家小姐已经无事再找自己了,蹲了蹲身子转身出了屋子。
  打发走了授衣,季念然又发了一会子呆,才起身行至书房,先临帖写了两页大字,又铺了纸,描画起了花样子来。
  一时间又想到当年秦雪歌回京前,自己带着几个丫鬟费了好几天功夫给他做了一个书袋子当临别赠礼,那书袋子大哥、二哥都很喜爱……从那之后,老太太和太太也愈发看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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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4 章
  六月中, 秦家就请了媒人上门,季家这边也答应下来。很快,亲事已定的消息就在季家内宅里传了开来, 大太太也趁着这股喜气让人把季念然带到了正院。
  走进大太太屋里的小花厅的时候, 季念然的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羞意——没办法,一路上但凡遇到一个有点资历的婆子丫鬟, 都会带着善意的取笑季念然两句,她也不能当真恼了, 只能做出害羞的样子来, 满足一下旁人的恶趣味了。
  大太太见到季念然这副样子也深觉有趣, 就连唇边的笑意都深了几分。“快来!”她招呼季念然坐到她身边,“这好消息,你已经听说了吧?”
  没想到, 就连大太太都有这份闲情逸致打趣她。季念然在心下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但是面上又只能装出羞怯的模样,她微微点头,就算是回答过了。
  季念然小时比较沉默, 长大之后也很懂事,鲜少在长辈面前露出这种小女儿情态,大太太笑了两声, 又轻声细语的安慰她,“这门亲事是我和你祖母都觉得不错,就是你父亲那里都是一个看法……”
  和秦将军府结亲,又是太子伴读, 这里面的好处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看得到。季念然不禁在心下冷笑,这样多的好处,大老爷自然不会有第二种看法。
  “……你和雪歌那孩子小时一道在你祖母屋里养了一年,说出去也算是青梅竹马——有前缘的,比你几个姐姐都幸运得多。”大太太又缓缓续道,“我已经和你大嫂商量过了,嫁妆上是不会亏待你的。这两年咱家在京城不好动作太大,但是也置了四、五间铺子,我听人说秦家大少奶奶在京里也有两间铺子,就想着也陪给你一间。咱们不同她争什么,但是也不能落了脸面。还有田庄、家具、首饰、衣料……”一条一条,数了总有十来个类别,才渐渐停了下来。
  季念然虽说对嫁人兴趣不大,但是对自己的嫁妆还是有几分关心。毕竟相公不贴心,还能靠着嫁妆过日子。若是连嫁妆都不走心,那日子就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一切都任凭母亲安排,念然知道母亲不会亏待念然的。”季念然少不了婉转的奉承大太太几句。而这几句话也并非虚言,已经给三个女儿置办过嫁妆了,大太太计划得确实很周全。
  大太太看着庶女恭顺的样子,心下也很熨帖,少不得真心实意地再多指点小女儿,“前两年你三姐跟着我学管家的时候,你也在一旁跟着帮过忙。这嫁妆虽然重要,但是有时候陪房倒要比陪嫁更重要了。不如这陪嫁就交给你自己来选,选好了写了名单让你屋里的丫鬟拿过来给我看看就是了。若有不妥当的,我在给你填减几个。”
  季念然自然知道陪嫁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她之前也看准了两户人家,这些日子也在心里琢磨过怎么跟大太太开口要人,此时听了大太太的话,喜意顿时漫到了脸上,“还是母亲疼我。”
  大太太不禁笑着把季念然搂到怀里:自季慧然出嫁后,除了小孙子孙女,就很少再有人对着大太太撒娇了。
  不过毕竟不是从小在自己跟前养起来的,突然亲近起来,两个人都觉得有些不适。大太太很快又放开季念然,示意她坐好,“屋里的丫鬟都还听话吧?若是有不服管教、偷懒耍滑的,就告诉我,让你大嫂选几个老实能干的给你送去。”
  东厢的几个丫鬟都是从季念然七岁上下就在她屋里服侍的,到现在总有七、八年了,才想起来给她换掉不听话的丫鬟?季念然不置可否地压下险些挑起的眉头,弯了弯眼睛,“多谢母亲想着,我看着她们都还得用,还能再使唤几年。”
  言下之意,就是暂时不打算换掉几个屋里的丫鬟了。
  大太太盯着季念然,眸光一闪,却也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同庶女计较的意思,“得用……就好。”之后就仿佛突然间失去了和小女儿说话的兴趣般,敷衍搪塞地说了三、两件小事,就冷淡地吩咐小女儿回房安心绣嫁妆了。
  对于大太太骤然改变的态度,季念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觉得自己这个庶出女儿没有顺着她的意,继续捧着她罢了。但是陪嫁丫鬟可是重中之重,现在往屋子里换新人?光是重新教规矩就够季念然头疼的了。况且,她寻思着,大太太也就是一时心中不得劲,断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在出嫁前给她使什么绊子。
  就算大太太面容冷淡,季念然还是又笑着奉承了大太太两句,才告辞回了后院的东厢。一进里间,她就把两个大丫鬟都叫了过来,“刚太太把我叫去说话,说是让我自己挑选陪房。”她也没有隐瞒,开门见山地把这件事告诉给两个大丫鬟知道。
  “真的?”两个大丫鬟都兴奋起来。当初季家长女季初然的几户陪房中,就有两户是季初然自己选定的。而二小姐季嫣然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她的陪房是大太太自己随意指派的两户。“太太真是看重姑娘!”
  季念然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丫鬟冷静些。
  “姑娘可已经想好人选了?”两人又急急忙忙地问。不过在语气神态上,还是略有不同。
  “已经有些想法了,还要你们两个帮我参详参详。”季念然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她先看向授衣,“我想着,石斛总是我屋里出去的,在我屋里呆了几年,也算有些默契……”
  这话刚开了个头,授衣就已经大致领会了季念然的意思。她的脸上一下就浮起了感激,“不知道哪里来的造化,能得姑娘如此看重……”
  “快别这么说。”季念然连忙打断了她,“我只是自己有些这个念头,还吃不准你哥哥和石斛的意思。”
  她有意顿了顿,授衣就顺着她的意思接了下去,“姑娘真是开明……我明儿就回家去,帮姑娘给我哥哥嫂子带话。”
  这个年代,挑陪嫁还想着问问下人的意思,季念然是不可谓不开明了。但是她能这样开明,也还是因为她并没有足够的权威。若是把石斛夫妻带到秦家,他们却并不情愿,再惹出些麻烦事来,就得不偿失了。
  季念然就算再欣赏这夫妻两个的能力,也不想出现这种情况。大太太让季念然亲自挑选陪房这件事是瞒不了人的,让授衣先去探探口风,也免得到时候找大太太要人的时候,让石斛夫妻两个以为自己在给他们使绊子。
  得到了授衣的保证之后,季念然又看向了流火——流火的父母亲戚在季府都有着较为体面的差事,也并没有什么兄弟嫂子之类的和季念然有格外的交情,她也并没有这种额外的期盼,此时只是本分地站在一边,见季念然看她,才正了正神色。
  季念然也没有犹豫,“流火,有空你去趟小厨房,问问春喜那丫头,可愿意跟着我到秦家去。”
  春喜原本就在厨艺一道上很有些天赋,后来进了小厨房,又学到了几手孙妈妈的拿手绝技,偶尔单独做出几道菜来,连孙妈妈都赞不绝口。她和季念然又有前缘在,向来亲善,此番选陪房,季念然是早就看好了打算带她一道去秦家了。
  “是。”流火也答应下来。
  季念然暂时只看好了这两户陪房,吩咐两个大丫鬟分别去问,就丢开手不管。现在婚事公开,她就有了更多的事情要忙。例如嫁衣,就需要她亲手来绣。
  没两天,两个丫鬟都办好了差事,一道过来给她回复。
  “哥哥嫂子都愿意得很,直说让我多给姑娘磕几个头,算是替他们谢过姑娘的恩德了。”授衣带给季念然的是一个明确的答复,也很符合季念然的预想。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去看流火,流火的脸上却少见的带着为难和犹豫。季念然诧异地挑了挑眉头,“怎么,春喜那丫头不愿意?”语气中虽然不带火气,但是上扬的语调中多少带了几□□为上位者的不喜。
  “也不是不愿意……”流火嚅嗫着。
  既然有意愿,那就是还有些别的要求了。季念然又平复了下来,“那她是想提些别的要求?”对这件事,她倒是有些心理准备。
  “是。”流火点了点头,“春喜想问问姑娘,能不能把她娘和她哥哥一家一道带到秦家去……”这在丫鬟心中,应当算是非分之想了。流火显然也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才帮春喜提出这个想法的,授衣听到之后也皱起了眉毛。
  “春喜她娘……”季念然回忆了一下,“我记得还在南边的庄子上呢吧?”
  流火显然已经对春喜家人的就职情况提前了解过了,“都在南边呢,她哥哥前两年也娶了媳妇,说是夫妻两个都很能干。”
  庄子上的下人,不能干还能怎样?季念然不置可否地思忖了一下,才沉吟着道:“一户庄子上的人家……和太太开口的难度不大。你去和她说,我答应了就是。”
  流火答应一声,季念然又紧跟了一句,“不过我可不能打包票!”
  “姑娘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说的。”流火也笑道,“若是太太坚持不肯放人,难道姑娘还为了她忤逆了太太的意思不成?”
  “你知道怎么说我就放心了。”季念然笑着打发了两个丫鬟,留下授衣给她打下手,让流火出去忙了。
  ***
  不出季念然所料,这几个人选大太太都很爽快地放了人,还笑着问季念然要不要再选几个,“你这丫头,就连选陪房都选得这样可心,你看你大姐,当初选了多少能干的人走?搞得她一出嫁,我都有点无人可用了。”
  “那是母亲疼大姐姐呢。”季念然也做出乖巧的样子来,和大太太做着母慈子孝的面子戏。
  大太太就唇边带笑,“你还有老太太疼呢。”
  近几个月,老太太对季念然确实比以往更好些,时不时就把她单独叫到屋里,或是让人给她单独送些东西过去。别人不说,季茉然就有些吃味,已经称病不出西厢有一阵子了。但是大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她是真病还是假病,别人也都心知肚明。
  季念然就在肚子里幽幽叹了口气。
  婚期就定在转年六月,还有那样多的东西需要准备——包括很多她需要亲手完成的针线,她在女红方面并不很擅长,就算有丫鬟和家中绣娘的协助,光这一项也要花费她很多精力。况且留给她的时间,并不算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