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时喻薇:“……嗯。”
  就在宴临想着要说些什么化解气氛的尴尬时,时喻薇开了口。
  “我们已经结婚了,对不对?”
  “对。”
  闻言,时喻薇收敛了面上的惊讶,弯了弯唇,让自己笑的尽量从容和缓,“刚才的,当做是补上的早安吻吧。”
  宴临:“……?”
  结婚快一年,头回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时喻薇见宴临没继续说,悄悄地松了口气。
  醉酒的借口实在太拙劣了,但她不想让宴临发觉自己失忆后对他产生的陌生感。
  那样他会难受吧?
  温情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破。
  看着来电人,时喻薇笑意淡了些,拿起手机按下接通,语气带着微不可见地客气和疏离,“妈,有事么?”
  见状,宴临指了指门外,看到时喻薇点头,才转身出了房间,关好门后,走到不远的窗前停下拨了电话出去。
  “资金周转?”
  听到意料之外的话,时喻薇不由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房门被宴临关上了,看不到人。原来她和宴临结婚后,家里把借钱两个字都变成了高大上的资金周转么。
  时喻薇没有继续深想,只垂着眼眸,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唇角的笑已经完全消散。
  “他以前只是艺人,您不要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对面的时母怔了怔,从沙发上站起来,语气莫名的再次确认道:“薇薇,你说压力?又不是第一次,三百万对他怎么可能是压力。”
  不是第一次。
  时喻薇心里有些气闷,语气不显,“上次多少钱?”
  说到上次,时母来了精神,满嘴的夸赞,“真别说,小临可比傅明修有眼力劲儿,我给你打完电话第二天,他就给你爸公司投了一千万。”
  时喻薇十二岁那年,时家靠着石油发了家,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暴发户,她和弟弟也被时母转到了所谓的私立贵族学校。
  和时母口中的傅明修就是在那认识的,后来时母、傅母两个人不知什么缘故成了朋友,于是就一直都在撮合他们,希望可以亲上加亲。
  “爸的公司又出问题了?”
  “不是,我看中了一幅画,想放在美术馆。”
  时喻薇眼神放空地听着时母不断地重复说那幅画有多值多珍贵,能为她在圈子中挣足多少面子,心里没有丁点波澜。
  这样的负面情绪只算是毛毛雨,她根本不需要花费时间去消化。
  就是美术馆的寿命有点长,居然活着。
  “妈,我昨天看到爸和——”
  “和谁?!”
  半说不说的试探让时喻薇确定自己老爸的作风依旧没改,“也没和谁,好像是您朋友?您想着帮爸省钱,可他……”
  “省个屁!我让你爸给我拍去!”
  改了许久的脏话都出来了,可见气的狠,电话被挂断,时喻薇也没在意,点进中国银行的app,看着账户内的七位数存款,眸中染上闷色。
  自己结婚该不会为了卖身还债吧?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宴临从外面进来,他让下属查了下,时家名下的时颂集团并没什么资金问题,见时喻薇面色还好,稍微放了心。
  时喻薇目光落在宴临身上,脑海里想的是时母说到一千万,三百万满不在乎的态度。
  “是家里有什么事么?”
  他心中有些期待,希望时喻薇能够和自己说出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事实是,结婚后时喻薇一次都没有开口过,全部都独自扛下来了。
  真正做到了同一屋檐下的互不干扰。
  “不是。”
  时喻薇摇头,两手揽住宴临的脖颈将人拉低,旋即在他脸上亲了下,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宴临的耳畔,呢喃中带着心疼。
  “跟我结婚的日子,辛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鸭梨:我……苦么?
  你不苦,你骗人!
  第3章 【闪婚】
  天空被初升的骄阳染上极淡的金色,大街小巷从寂静转为极具烟火气的喧闹。
  时喻薇觉得额头有些痒,惺忪地睁开眼,就看到面前放大了数倍的俊脸。
  怔楞良久,她记起这位是自己的老公。
  被她失忆后忘记了的可怜老公。
  “早上好。”
  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的沙哑,他晚上就歇在房间里的沙发上,这会儿四肢都有些酸痛。
  见人在发愣,宴临俯身在时喻薇娇唇上亲了下,一触即离,唇角的笑十分亲昵,“例行的早安吻,老婆大人。”
  清冽中交织着缠绵,硬是把老婆大人四个字说出了调|情的滋味。
  时喻薇脸颊微红,伸手推了推他,“不用去上班?”
  “周六。”
  宴临眼神无奈又宠溺,将放在床尾的一套新病号服拿过来,“先换套新的,陈妈已经把早饭送来了,换好我们吃饭。”
  “嗯。”时喻薇躲开宴临的目光,掀开被子下床去了洗漱间。
  深秋雨后的南城十分湿冷,时喻薇刚脱下上衣,皮肤就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的凉意。
  “宝宝。”
  时喻薇拿新病服的手微顿,恍惚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声音很近,就在门口的位置。
  宝宝的称呼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快些换,别着凉了。”
  “……”
  原本背靠门面等着的宴临没听到回应,不由转身,刚想开口,时喻薇一把拉开门,将手中换下的病服塞到宴临的怀里,面色带着未散的红晕。
  “换好了。”
  要不是他,自己动作会更快的。
  察觉到时喻薇的不自在,宴临长腿一迈,伸手将人拦腰揽住,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我怕你这几天免疫力低,被感冒趁虚而入。”
  他说话时,湿热的气息洒在时喻薇的耳根,又痒又酥。
  时喻薇从宴临怀中挣开,头都不转的重回洗漱间,佯装生气,“要是你的清晨反应没这么明显,会更有说服力。”
  清晨反应?
  宴临微怔后,倏地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略有昂扬的大兄弟。
  面上不由苦笑。
  他的确没法控制这样的清晨反应。
  医院内配备的都是一次性的洗漱品,但用着不舒服,于是昨晚宴临又让人购置了新的洗漱用品。两只电动牙刷是情侣款,白的那只竖在角落,上面仍带着水气,应该是宴临早上刚用完。
  时喻薇漱口的间歇猜测着。
  等会儿——
  电动牙刷是两只,牙杯怎么就只有她手里的这个?!
  宴临将换下的病服送去清洁室回来,就看到时喻薇站在洗漱间的镜子前发呆,披散的发丝垂在侧脸,衬得白皙的脸颊标致小巧。
  就在他准备询问时,面前的人慢慢地转身,偏白的唇上带着没有漱干净的泡沫。
  有点可爱。
  “你刚才怎么刷牙的?”
  “刷牙?”
  宴临懒散地靠在门框上,修长冷白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戳了下时喻薇手中的米色牙杯,薄唇划过笑,“当然是用我的这个牙杯刷的。”
  说完,他又弯腰去拉洗漱间的抽屉,时喻薇垂眸,抿紧唇。
  里面的粉色牙杯和自己手上的明眼一看,就是情侣款。
  他是故意的。
  宴临从抽屉中拿出牙杯,神色苦恼,“宝宝喜欢我的那个米色么?那我可以勉为其难的——”
  代替我用粉色的?
  时喻薇目光定在宴临身上,等着他的后话。
  在时喻薇的注视下,宴临以及其欠揍的语气开了口。
  “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和宝宝分享同一个牙杯。”
  于是时喻薇就眼睁睁地看到那个崭新的粉色茶杯犹如被抛弃的小可怜,呈现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垃圾桶里。
  时喻薇:“……”败家孩子。
  到底是了解时喻薇性格,宴临扔完粉色牙杯,又像是变魔法似的拿出个米色同款茶杯,戏谑地在她面前晃了晃,“宝宝如果用错了,我也不介意的。”
  “你想的很周到,谢谢。”时喻薇浅笑着接过崭新的牙杯,把自己的牙刷放进去,归拢到洗漱台,紧接着转身往放了早餐的茶几走。
  宴临在背后看了她半晌,眉眼笑意渐浓,老婆真可爱。
  早餐结束后,宴临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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