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啊 第65节
  桑逾不满道:“哥哥你真不会说话,人家都说秀色可餐,难道我不漂亮吗?”
  “小姑娘,你可真会点火啊。”江憬说完便不与她争辩一句,不由分说地吻下来,来势汹汹。
  他的吻像雨点一样密集,换着角度落在她的唇上,每一吻都不绵长持久,落得却十分频繁,将她亲得意乱情迷,神魂颠倒地踮脚索吻。
  之前的吻无声无息,可这一次的吻被轻喘和黏黏乎乎的“啵”声萦绕。
  桑逾逐渐喘不过气了,开始向他求饶。
  江憬倒也没有得寸进尺,抬起脸凝视着她,笑着说:“受不了还要撩?”
  桑逾眼里蓄着一层生理性的薄泪,含羞带怯地说:“哥哥也没说不让啊。”
  江憬心都要化了,想揉她的头又怕把刚绾起来的头发弄坏,抬起手又落下,从情///欲之中抽离出来:“好了,再捣乱你就到旁边等着去,做好了再叫你。”
  桑逾可不想坐享其成,马上将勾住他脖子的手放下来。
  江憬嘴上说着要剥夺她的参与权,手却拉开了抽屉,拿出了围裙给她系上。
  围裙只有一条,桑逾见他穿着易脏的白衬衫,想要拒绝,他却一丝不苟地给她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温柔地说:“跟哥哥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用让。”
  用刀容易切到手,所以菜是江憬切的。
  热锅容易烫到手,所以菜是江憬炒的。
  桑逾就洗了个菜,用电饭煲煲了锅饭,大部分时间都闲着。
  又怕在厨房重地来回走动妨碍到他,便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他干活。
  江憬的手型真的很好看,骨节分明且修长,关节连接的每一段肉都分布均匀,指尖和指腹都不会圆润得凸出来一块,没有用力时手背上的青筋不是很明显,却又清晰可见,皮肤泛着冷白,肤色都快与她相近了。
  他干起活来认真却不严肃,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给人一种杀伐果断的感觉。
  看着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心里的慈悲却是有度有量的。
  午餐几乎是江憬一个人完成的,桑逾得了便宜还卖乖,嗔怪他没有给足她体验感。
  江憬就笑着说:“这种日常的家务活要什么体验感?吃完饭去实验室,我教你做点好玩的。”
  桑逾当他在漫不经心地敷衍自己,并不当真:“不是说实验室的仪器设备不能乱碰吗?”
  江憬纠正:“说的是我不在家的时候。”
  说着他想到什么,郑重其事地说,“玩火者自焚,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是有专业人员在场多少会保险一点。”
  实验材料都是金属,器具会用到电焊和其他电器,就算没有爆炸这种意外事故,他在做实验的时候经常会被电或者被金属划伤,偶尔被她看见了,也都是云淡风轻地说“没事”,结果越是不想让她担心她就越担心,总是适得其反。
  现在他既然下定决心凡事都不再瞒着她,那么坦率地让她看到干他这行的风险也没什么不好的。
  起码她对他在做什么会有一定了解,不会因为未知而恐慌不安。
  他时常也觉得自己将她保护得太厉害了。
  一点危险都不让她触及未必是好事,可能会让她的性格中缺少刚毅果敢。
  常见的风险倒是可以规避,免得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科学研究不一样。
  这是很伟大的事业,有独特的魅力,就算是受点伤也是有意义和价值的。
  饭后江憬手把手教桑逾怎么用电焊,教她做mini的小飞机。
  桑逾在迸溅的火花和机器的轰鸣声中发现了新大陆,看着亲手做好的飞机模型,兴奋地对江憬说:“哥哥,你们的工作虽然危险,但是好有趣哦。”
  虽然江憬造的东西比这中看不中用的空架子高级一万倍,但他还是笑着答应:“是啊,不然怎么会甘愿为了它奋斗终身。”
  时间经不起挥霍,没多久就到了黄昏,晚餐也该准备起来了。
  因赵毓芳外出的同时家里的保姆休假,桑逾曾经进过家里的厨房,只不过仅仅是将隔夜的剩菜剩饭加热炒制罢了。
  当时不知道是饭菜不新鲜的缘故,还是她的技术生疏蹩脚的缘故,反正是吃了一口就吐了。
  打那以后她再没有给自己做过饭,都是去食堂餐馆,或是上校外的小摊贩那儿买。
  她对自己的“厨艺”不是很自信,之所以有心参与菜品的制作过程,一是因为想在这个过程里和江憬亲密互动,二是不好意思不劳而获。而中午这顿午餐她向江憬索吻成功,下午被江憬教着做飞机模型后帮他整理了实验室的桌面,两样她在意的事情都得到了满足,傍晚这餐她就不在乎是谁做的了,心安理得地等着江憬将处理好的食材端上桌,闻着香喷喷的菜香味,迫不及待地给她和江憬一人盛了一碗养生靓汤。
  天公不作美,在他们共进晚餐的时候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不一会儿便电闪雷鸣。
  一道道白光刺破淡蓝色的窗帘,惊雷的炸响震耳欲聋。
  桑逾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担心雨势一时半会儿降不下来,今夜当真无法从他这离开了。
  江憬却只是淡定地看了眼天气预报,便说这样的氛围适合看电影,问她有没有想看的电影。
  桑逾小时候和他看过一次电影,但是长大后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喜欢看电影。
  电影的片长短,节奏快,留白多,想象的空间大,有许多耐人寻味的成分,看完除了感叹画质和镜头的美感,回忆不起多少印象深刻的细节。
  但是现在的电视连续剧经常烂尾,她也不爱看,便只喜欢看些早些年的老剧。
  她本想反问江憬他爱看什么,迁就着他看一场他喜欢的电影。
  但转念一想,或许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成为她的枕边人,如果在枕边人面前还要隐藏自己的想法和意愿,委曲求全,她真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
  于是她便对江憬说她想看《海棠依旧》。
  江憬闻言一怔,没想到她竟然会喜欢这么老的电视剧,但仔细一想,她这个以成为优秀的外交官为人生目标的女孩子,会对这种题材感兴趣在所难免。
  这类主旋律电视剧的资源很好找,江憬只是简单地动了动手指头便轻而易举地搜到了,用投影仪投到了幕布上。
  桑逾太喜欢这种凡事由自己做主,有人对她百依百顺的感觉了,略微尝到了甜头,便想要得寸进尺。
  她本是被他搂在怀中看的,看着看着便试探着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感觉到他大腿的肌肉陡然一僵,炙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传到她细腻敏感的脸上,白皙的雪肤亦染上了淡淡的绯色。
  她听着音响里传来的富有磁性的男低音混杂着窗外哗哗的雨声,简直是极其助眠的白噪音。
  她眨了眨眼,本欲合目小憩,谁知一闭上眼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70章 蜜桃(四) 睡在了他旁边。
  桑逾半夜醒来肩颈都僵硬了, 想翻身却酸痛得不能动弹。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枕在江憬的大腿上,忽然回想起了睡过去前是在和他一起看电视。
  她主动躺在了腿上,他顺从地没有阻止。
  投映在幕布上的画面还在不断变换, 音响里的声音也在持续播放, 只不过窗外的闪电消失了,雷声的轰鸣也消失了, 滂沱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还在下。
  江憬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但他睡得很正,没有仰起或者耷拉下脑袋, 也没有将头歪靠在一侧。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除了眼睛是闭着的,与醒的时候别无二致。
  他的睫毛浓密且纤长,肤质白皙平滑,但不像女孩子有那么多胶原蛋白在脸上,年轻英俊, 金尊玉贵,却从骨子里散发出阳刚之气。
  他醒着时桑逾臣服于她的温柔,睡着时桑逾折服于他的美貌。
  他是她见过的独一无二的美男子。
  他若是从政, 定是达官显贵,酒池肉林里少不了涂脂抹粉的莺莺燕燕,可他却毅然进入了科学研究者的行列,隔绝风月, 潜心学术,使得她不必与其他倾国倾城的女孩子争风吃醋。
  她觉得挺好的。
  她曾以为他会高不可攀, 如今却触手可及, 这真是上天眷顾。
  桑逾看着江憬安静的睡颜痴情地想:也许某一天年华老去, 他的脸上出现皱纹,她还是会对他一往情深,欲罢不能。
  现在是凌晨两点,错过了学校寝室的门禁,这么晚了她也不好去打扰赵毓芳,也只能将就在他这里睡下了。
  自己一定早就将他的腿枕麻了,他竟然没叫醒她,还和她一样睡了过去,睡得这般熟。
  他没叫醒她,桑逾也不想叫醒他,蹑手蹑脚进了他的书房。
  他说了,他不在的时候,除了实验室不能进,其他房间她都可以随便进,相当于说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桑逾打开书房的灯,目光在书房里的陈设上扫视了一圈。
  江憬的书房里有很多工业模型,不只是飞机的。
  估计也都是他平时抽空自己做的。
  或许是新房刚装修不久,蓄积了许多有害气体,还没来得及排出去,江憬在家养了许多净化空气的绿植,书房里尤其多。
  有很多品种她甚至从来没有见过。
  江憬的书架占据了整面墙,但是只有少量书摆放在书架上,应该也是没来得及从别的地方搬运过来。
  在她心目中,江憬是很博学多才的一个人,不同领域的书籍他应当均有涉猎,然而这里的书大部分只是深奥难懂的理论百科。
  同样因为基础设施不完善,他书房里的书桌刚刚安好,带着滚轮的那种办公椅还包着塑料。
  能够坐的反而是书架旁一阶一阶的梯子。
  书她是一伸手就够得到,但是她需要一处能坐下来专心看书的地方。
  这个梯子虽然有点高,但是每一阶都足够宽大,看上去十分安全稳固。
  再者桑逾也不是恐高的人,对她来说这就是很好的椅子。
  桑逾拿了一本看起来相对来说不那么高深的《宇宙科学》,顺着扶梯爬上去,坐在梯子上津津有味地阅览起来。
  《宇宙科学》的第一章讲的是虫洞,即连结白洞和黑洞的多维空间隧道。
  内容神秘有趣,轻而易举地勾起了她探索未知的兴趣。
  桑逾当初为了在高考后能有更多选择,随顺大流选了理科,经过高中三年的锻炼,她的逻辑思维能力已经被锻炼得高出普通人的水平很大一截了。
  看这种高深莫测的科普读物也不会觉得很吃力。
  只不过可能是她开了灯的缘故,灯光带来的刺激要比物理触碰产生的知觉更容易将人从睡眠状态唤醒。
  江憬在她进入书房后没多久就醒了,趿拉着拖鞋寻了过来。
  桑逾天生听觉敏感,在他还没有到达门口时就听见了属于他的、熟悉的脚步声,提前合上了书,望向门口。
  江憬刚醒过来,意识尚且有些混沌,嗓音也在温柔中掺杂了几分慵懒:“阿逾还真是爱学习啊,半夜醒来不是继续睡,而是起来看书。坐这么高不害怕?”
  他醒来后觉得口渴,先去厨房喝了口凉水,又烧了点热水,给她倒了半杯,用原来的凉水勾兑出了一杯能直饮的温水。
  说话间,将这杯水举到了她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