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一律严查
  当天晚上,京城各家族,人人自危。
  因为皇上下了死命令,凡是参与混淆济阳伯操守事件的人,一律严查。
  至于铜墙铁壁的耿家,也受皇命撕开口子。
  从耿老夫人到耿祁安,再到耿娇娥跟朗逸鸿,全部捉拿下狱,具体情况等查完之后再说。
  其实也不用查,耿诗禾带了一票当初跟老伯爷出生入死,解甲归田的士兵到御前,很多也曾经跟过还是二皇子的皇上。
  所有证据摆在面前,耿老夫人想辩解都不可能。
  至于耿祁安,本就是耿府二房的庶子,顶着大方的明儿混的伯爷做了些年月,也是他的福气。
  只可惜这福气他没抓牢,自己做的一塌糊涂,老早就被废掉了“济阳伯”称号。
  如今耿府嫡女耿诗禾回归,又把他造假的身份戳穿,耿祁安的后续,肯定不会好过。
  因耿诗禾是在御前殒命,皇上自觉愧对老伯爷,便下旨追封耿诗禾为正二品县君,赐号“安贤”。
  死后追封,没有什么实质,但后事可以办的体面、隆重,对耿老伯爷跟耿诗禾来说,也是一种安抚。
  徐永涵扶灵回到耿府,安辰跟丁文海老早就等在了那里。
  看着御赐的棺材,丁文海哆嗦的走上前,带着哭腔道:
  “亲家嫂子,嫂子你咋……你咋走的这么突然啊……嫂子啊,你有孙子了,琬儿生了一个六斤重的男娃啊……你起来看看,看看啊……”
  丁文海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徐永涵本来就双眸通红,如今听到这番话,直接双眸充血。
  安辰见他这般,走上前拽了下,道:
  “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先把亲家嫂子安顿了才是主要。”
  徐永涵平复自己,看着陌生又冰冷的耿府,咬牙点头。
  灵堂全都准备妥当,谭迁跟萧逸帆就过来了。
  他们跟徐家,那是老早的交情,如今尊重的伯母突然没了,他们也都惊讶。
  再加上又得知这天孩子出生,真是不知该怎么做了。
  萧逸帆看着披麻戴孝的徐永涵,走到跟前,说:
  “你不回家瞅一眼?你媳妇儿的脾气,保不齐醒了就往这边来啊。”
  徐永涵闻言刚要出音儿,丁文海嘴角狠抽,率先开口道:
  “那个永涵啊,我跟你姑父都在这儿,你看这事儿……”
  “婉儿在家坐月子,不能动。”
  不等他把话说完,徐永涵直接表了态度。
  丁文海长舒一口气,安辰满意的直门点头。
  谭迁见状走上前,道:
  “如果不让她过来,那你得回去劝她。不然,她的那个脾气,几匹马都够呛把人扯回来。”
  萧逸帆在旁不住点头,示意他回去一趟。
  毕竟刚生完,哪有做爹、做丈夫的,不回去看看的道理?
  丁文海也觉得他应该回去,走到跟前,说:
  “你回吧,这边有我跟你姑父的。”
  徐永涵点点头,深吸口气,道:
  “把这边弄好了,我就去。”
  正说着,门口传来——
  “奶——”
  徐致远回来了。
  小伙子自从龙骑营就没再露面,大家都没有见到。
  几步跑到灵前,就要扑上前,被安辰拦腰把人抱住,制止了。
  “奶……呜呜呜……奶你不是说等我做大官孝顺你吗?奶你起来啊……呜呜呜……奶……”
  徐致远哭的撕心裂肺,丁文海本来才止住哭意,这会儿又哭了起来。
  徐永涵瞅着伸手够棺材的侄子,平复自己,大踏步上前,道:
  “别折腾,赶紧穿衣戴孝守灵。你娘刚生完,我得回去一趟。”
  徐致远闻言愣住,随后看着他不住地念头,说:
  “去去去,二爹你快走。我娘铁定要来,她得坐月子,不能让她伤了身子。”
  说完,扭头看着棺材又道:
  “我来守我奶。”
  徐永涵见状,拍拍他的肩头,说:
  “好,我去去就回。”
  徐致远重重点头,任由四毛给他穿衣戴孝。
  整理好仪容,撩袍跪在灵前,再无刚才那般杂乱无章。
  徐永涵又嘱咐了安辰、谭迁几句,急匆匆出去了。
  很快,吊唁的人就来了。
  如果耿氏只是徐门耿氏,吊唁的人不会多。
  但她若是耿诗禾,那就不一样了。
  济阳老伯爷活着的时候,对军营做过什么,旁人不知,军营都知道。
  自从耿祁安承袭后,大家对这边就都疏远了。再加上耿祁安迫害不少同僚,他们便觉得这位置的人,更加有问题。
  但当时人微言轻,等他们退下来就都是小一辈的人,并没有挑头人,所以这事儿就搁置了。
  当初济阳伯府被废,他们以为是报应所致,可偏偏皇上把济阳伯府保留下来,而且耿祁安的命也留着。
  如今想来,只怕皇上早就怀疑,只是没有证据,只能暂时留着。
  谁也没想到耿诗禾还活着,而且还是由她跳出来指认。
  一切进行的那么顺利,难道不是顺应君心?
  相信耿祁安跟那位耿老夫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了。
  吊唁的人不少,徐致远以礼接待,大大方方。
  作为徐家长房长孙,他所有的举止均是得体,也透着良好的教养。
  外面传徐家农户出身,家里人是泼皮行径。
  如今徐家老夫人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京城才女耿诗禾,这样的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兵部司戎战枫,热络伸手把孩子扶起来,道:
  “当年战某无家可归,承蒙老伯爷宽厚编入稚军行列,才有战某今日。耿大小姐对稚军所有人都有照顾,今日她走,理应过来送上一程。”
  徐致远微微颔首,没有多说。
  他不想去评判这些人,毕竟当初祖母离京,如果他们真的觉得不对劲儿,应该去找。
  而不是任由祖母在农家生活那么多年。
  当然,这些已经是陈年旧事,在翻出来也无意义。
  像战枫这样吊唁的人不少,徐致远完全一视同仁,没有丝毫偏颇。
  谭瑶是一个时辰后过来的,充当女主人的角色,招待吊唁的女眷。
  褚家的几个小姐,各府的妇人,她游刃有余的面对,接待。
  对于他们的问题,也有所保留的回答。
  主要提的是耿氏当年在农家有多么的不容易,至于其他的,绝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