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余己却不理她,抱着她一路朝着漆黑的巷子走,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马车跟前,将她朝车里一塞,自己也跨上车。
  钟二艰难的企图扶着车壁坐起来,这才抬起一点,就被紧跟着上车的余己按住肩膀。
  她疑惑的声音变成了惊呼,余己推着将她肩膀,狠狠将她压回了车软垫上。
  “余……”钟二剩下的声音,都被余己堵回了嗓子,他疯了一样,几乎是啃噬着钟二的双唇。
  手臂被紧紧钳制,钟二乖乖的顺着他的力道,一点不挣扎,慢慢的回应他凶残的吻,余己也渐渐放轻了力度,两人亲吻许久,才唇分。
  第59章 余己,我爱你
  马车里一片漆黑,可黑暗反倒是放大了感官,余己鼻息急促火热的喷洒在钟二侧颈,烫的她整颗心都要着火。
  钟二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体质,这一会儿的功夫,刚才那些糟心的感觉,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紧紧圈住身上人的腰,余己似乎是清瘦了不少,本就身量纤长,她伸手掐了掐余己的侧腰,咂舌出声。
  “怎么就剩这么一小条了?”钟二啧啧:“这都快赶上我的了……”
  余己本来竭力在平复,只是萦绕在鼻翼的,全是他朝思暮想人的味道,终于如愿以偿的抱着人,怎么可能轻易的平复的下去。
  钟二再作死的到处掐掐捏捏,余己忍无可忍,在她的肩头上咬了一口。
  “嘶……”钟二抽气,“你怎么还咬人呀,”钟二手朝着正掐的地方,“啪”的拍了一巴掌,声音十分响亮。
  “啧,”钟二又啧道:“你这浑身上下,唯这两瓣厚肉,都要瘦没了。”
  她突然心酸起来,声音低了下来,温柔的能掐出水,“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余己让她撩的快疯了,这么久不见,他的发情期又已经开始了半月有余,此刻正是药物压制都费力的巅峰时刻,哪经得住这么闹。
  “你别动……”余己狠撞了她一下,在她肩上又狠咬一口,然后叹了一口气,起身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摸黑也不知道倒了几颗药吃了。
  “你……咳,”钟二想到了什么,声音不自然的小声,吭唧唧的问:“你吃的什么?”
  “你不知道?”余己捏过她的下巴,在一片漆黑里和她对视,“不是刚刚说,整日想着我,盼着我,在掰着手指煎熬吗?”
  “是啊……”钟二深呼吸了一下,心里悄默默的算了下日子……接着整个人像是让谁在心里点了火,呼啦一下烧了起来。
  她燥热不安的摸黑要去推马车的小窗子透气,被余己抓住手,猛的带进怀里。
  他将钟二圈在腿上,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一字一句道:“是压制发情期的药。”
  “啊……是哈,”钟二语无伦次,脑子抽搐的问:“为……为什么要压制啊。”
  说完之后她就要咬了嘴唇,低头把脑袋朝余己的怀里塞,恨不得把刚才那句话吞回去。
  余己却是笑了,不是勾勾唇而已,马车里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他勾唇钟二也看不见,余己是笑出了声。
  轻轻的,因为看不见他坏坏的表情,这一声如同清泉一般,直直的朝人心里荡。
  “你想在这里吗?”余己勾着钟二的下巴,舌尖在她的唇瓣上慢慢描摹,“嗯?”
  钟二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烤地瓜,外头皮子红的,里头瓤子黄的,滚烫甜香,软的一捏就变形。
  “我没有……”钟二声音小的出口自己都听不见。
  光线有些暗,但上次钟二开的红外没有关,小天使们能够勉强看清马车里的景象。
  小天屎:好激烈……
  汝鼎:啥激烈?
  东隅:刚才那个嘴儿呗。
  人参须:余己好撩啊,笑的我骨头都酥了。
  阿浣:这怎么黑化到一半,突然甜了起来……
  绵竹:发情期到了,你们听到了吗,发情期啊啊啊啊——
  臭鼬:又疯了一个,拉出去杖毙——会不会车上就正法啊啊啊——
  浅歌:哎呦呦,直播员,每次问题问的都非常致命啊。
  酥软软w:哎妈呀,直播员这小贱样也很撩。
  旗木君:岁数大了上一章以为要虐,吓死了,还好还好。
  ……
  钟二听到直播屏幕上的留言声音了,更羞涩的抬不起头,她经常性也就是嘴炮厉害,真到这种节骨眼上,她并不想把两人的私房话甚至是亲密的声音,给任何人听。
  直播屏幕上钟二能看的清楚,但是很奇异,只有直播屏幕是清楚的,周围都是一片黑,屏幕一丁点儿的亮都照不出。
  她胡乱的不知道按到哪里,直播屏幕灭了。
  余己本来也是逗钟二的,没有刻意的再为难她,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要将她抱下去。
  可这一使劲儿,人没抱下去——钟二粘在他身上了,腿把他后腰都绞住了。
  要说她这幅模样,余己偏还就喜欢,又低低的笑了一声,说道:“我赶马车,这里……不太好。”
  这里属实是不怎么好,他闯了皇宫,伤了皇帝,等会闹起来,他们今夜就出不了城了。
  余己捏了捏袖口的针,虽然已经决定今天务必要带钟二走,但还是开口问她:“我带你走,我们去百蟒谷,好不好?”
  余己说:“我已经在谷中准备了很多的吃食,你也不用担心任何人来抓你。”御史大人身体内的蛊已经成功蛰伏,他若是真敢逼迫抓人,他便将他变成活死人。
  “跟我走吗?”余己手搭上钟二的脖子,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根我走吧……”
  钟二被他这语调给酥的就要碎了,嗓子直冒烟儿,猛点了点头,后才想起余己看不见,忙从嗓子,挤出一声,“嗯……。”
  余己黑暗中对准钟二的后脖子的针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他就这么抱着钟二,钻出了马车,用他的外袍将钟二裹紧,保持这种两人紧密相拥的姿势,驱车朝着城外跑去。
  一路急行,夜风呼呼的刮过耳边,钟二闭着眼,枕在余己的肩头,双手拥着他,鼻尖抵在他的衣襟处,贪婪的汲取他的体温和气味。
  “为什么不解释?”余己突然开口。“你把事情仔细的说清楚。”
  钟二正伤感着不知道剩下多少日子,闻言“嗯?”了一声。
  余己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强硬,放缓声音道:“我想听。”
  钟二抽了抽发酸的鼻子,笑了下,她倒是忘了余己是个醋精体质,他去而复返,钟二本以为他把这一页揭过去了,在宫道上,她把能说的都说了,没想到余己这还记着呢。
  钟二无奈的靠着余己的肩摇了摇头,将事情从头到尾的仔细说了一遍。
  还将余己走的这两个多月,她的感觉,她的思念,她的担忧,都没头没尾的一股脑倾诉给余己。
  马车急行出城,开始放缓速度,余己抱着钟二,腿被她坐的僵了,就让钟二也坐在车辕上,侧身揽着她。
  出了皇城后在第一个镇上,余己在一间客栈门前停了马车,钟二以为他要住店,余己却要她等在车里,自己进去,半晌带着小二搬了一堆的东西到车上。
  马车又朝前行驶了一段,而后在官道上拐弯,奔向林中,钟二跟着余己,倒是去哪都不害怕,只是马车走的方向,不仅是林子,根本就没有路。
  “这是朝哪走?”钟二在车辕上坐的累了,就钻进马车里躺着,只伸出一个头,枕在余己的大腿上。
  余己手臂撑在她的头脸上方,挡掉抽过来的树枝和蒿草。
  “回百蟒谷。”余己低头看她,外头不像马车里那么黑,林中勉勉强强,能看出一个人的轮廓。
  余己不是她熟悉的一身白,钟二抓在手里的发,也不再是银白色,就连那双眼,如今也幽黑一片,望不到底似的。
  “你害怕吗?”走了一会儿,余己突然又问。
  钟二抓着他的发,搁在自己的鼻尖扫来扫去:“不怕。”
  她说:“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不怕。”
  “放心。”余己说:“就算你同我没有名正言顺,算做私奔,我也绝不会让你……”让你被谁抓去,淹了水。
  后半句余己没说,钟二也根本不在意这个,御史和太尉大人,对她的一片心她固然懂,但她并不是真的女主,她对他们那一点真切关怀的感谢之情,都在这两个多月的囚禁中消磨殆尽。
  这个世界上,唯一让钟二留恋的,让她泥足深陷难以自拔的,从来都只有余己。
  “私奔就私奔吧。”钟二叹息了一声。
  她本来想要和余己做正常的夫妻,让他过从来不曾拥有过的正常生活,现在看来是不成了,且不说太尉和御史就算勉强妥协,也保不齐日后会为难余己。
  现在姜子寒跳过了太子阶段,直接做了皇帝,她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什么时候,要判定结束,再花费时间在别处,实在不值得,还不如珍惜每分每秒,和余己好好的在一起。
  这夜她们最后是在山上过的,余己在客栈里头拿了被子和一些日用品,还有糕点和半成品的吃食。
  马车停下,余己随便将马缰绳一缠,就不再管它,车里点上一根小蜡烛,用水囊里的水简单清洗了下,将车帘压实,两个人坐在马车里,相对着吃点心。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钟二这会儿确实也饿了,糕点买来的时候,许是新出锅,一直捂着,现在竟然还有着一点点的余温。
  肚子垫了底,钟二的眼睛就不再盯着食物了,她借着烛光,一错不错的看着余己黑发的寻常人模样,连嘴里啃的糕点是什么味道,都吃不出了。
  “你这样子……”钟二痴痴道:“可真好看。”
  余己白发的模样,大约是异色眼瞳的关系,不说不笑时,显得疏离冷漠。
  当然这种冷漠,钟二向来不觉得怎样,但余己黑发的模样,真的很……算不上多么英俊逼人,就是生的十分温柔,眼瞳颜色幽黑,盛了一捧碎裂的星辰一般。
  余己让她看的有些不自在,黑漆漆的还好,这有了光线,他的微弱情绪,都无所遁形,他手中捏着糕点,听钟二夸他,本来想笑,但想起这幅模样要付出的代价,以及能维持的时间,就心下发沉。
  不过天堂地狱,向来都只需所爱之人一句话,便能到达。
  钟二下一句话就将余己从自残自虐的边缘,拉了回来。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原先的样子。”钟二说:“你不知道,我没有骗你,你那副样子,真的很迷人,妖异的迷人。”
  余己睫毛颤了一下,将一整块糕点都塞进嘴里,然后——噎到了。
  钟二忙把水囊递给他,给他顺了几下后背,便指着他红透的耳根,笑的花枝乱颤。
  余己将水囊拧好,钟二却笑起来没完,手里的糕点都捏碎了。
  她被余己生生扯掉凤冠现在毫无头饰,都披散在肩上,额角有一缕长短不齐的垂在脸颊边,尖端还打着卷,显然是被暴力扯断的。
  余己伸手去摸了下,钟二的笑也正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她将手中的糕点碎屑搓掉,颇不自在的别了下耳边的碎发,这回换她被余己要吃人的眼光,看的红透了脸。
  余己却并没有笑她,只是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边,而后整理了马车,催促钟二快睡觉。
  自己则是掀开车帘,坐在车辕上,从怀里又掏出了小药瓶子,吞了药。
  钟二到这时候,不知道是该佩服余己的自制力好,还是该埋怨他的自制力。
  “你在喂蚊子啊?”钟二掀开车帘,哭笑不得的将坐在车辕的人拽进来,按在铺好的被子上,然后自己拱进余己的怀里。
  迷迷糊糊之际,钟二说:“余己,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