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
  再加上这三个男人有两个手臂都没有真的断,而是自己非要伪装成断了,还凶神恶煞的吼了他们的主治医生。
  人心所向,钟二很容易就说动了医护人员。
  至于女警,她根本没有串通,人民警察奉公执法铁面无私,串通是不可能串通的。
  钟二只能提前打个招呼,告诉女警自己要去正面刚那三个人,有可能被暴力袭击这样子。
  然后在自导自演发疯的时候,将手伸进小包包里,连锁屏都不用解,直接按通了报警电话,人民警察这就来保护她的人身安全了。
  捉贼捉赃,暴力现场正面撞上。
  就这样,这次换成三个男人被带回警察局,而钟二则是作为受害人,瑟瑟发抖的坐在警局的办公椅上,控诉三个男人如何丧心病狂的企图欺负她。
  三个大男人被诬赖成这样,激愤的简直像得了疯狗病的狼狗,嗷嗷的一个劲骂人。
  最后被带进了审讯室。
  进了审讯室,三个男人也就老实了,现在是和谐社会,人民警察是不可能用刑的,钟二只是看到那三个人,弯着腰被依次锁在暖气片上,非常销魂的姿势,站不起来,也蹲不下去。
  钟二口述后最后签字的时候,那三个男人还在那撅着,也没有人去审讯他们。
  钟二疑惑的直朝那里看,生怕她辛辛苦苦弄进来的人,就这么锁一锁就要放出去。
  “他们……”
  女警撩起眼皮,看了钟二一眼,打断钟二的话:“急什么,先锁两天再说。”
  钟二被这种办案方式惊呆了,正常不应该是关在审讯室,然后一个凶神恶煞的警察进去拍桌子,让他们招供吗?
  女警看出钟二的疑问,露出个意味深长的浅笑。
  “你胆子不小呀,”女警压低了声音,对着钟二说:“你是仗着自己还差一个月未成年吧。”
  钟二登时把想问的话咽回肚子里,冲女警露出了一个蒙娜丽莎般的微笑。
  而后一脸无辜的问:“我可以回去了吗?”
  钟二最后腆着脸加了女警的微信,回到家之后,睡到半夜的时候女警就给她发了一段语音。
  那三个男人维持那种姿势,几个小时就受不住了,但是对于钟二诬陷他们的事情,没有办法承认,倒是承认了先前殴打孕妇和初中生的事情。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钟二一夜睡的香甜甜。
  第二天,钟二又去了一趟派出所,她涉嫌诬陷,但因为情节较轻,所以最后只是警告了一番,就将她又放回来了。
  白午的事情算是彻底解决了,学校不仅没有处罚他们,还发给了他们见义勇为奖,奖金不少,一人一千五百块,这个钱一部分来自于那三个混蛋,一部分来自学校,所有家长一致商量决定,用这些钱给孩子们发奖金,算是对他们见义勇为的一个鼓励。
  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女警跟钟二说来交罚金的是那个孕妇,那孕妇和其中一个男人是夫妻关系,孕妇也承认了被打的事实,并且将男人长期家暴,以及那三个男人经常混在一起干的违法事情,都一股脑的倒豆子了,还拿出了长期搜集的有力证据。
  这其中最严重的罪行竟然不是家暴和打孕妇,而是贩毒。据女警说,孕妇已经起诉离婚,三个男人谁也没能逃过判刑。
  钟二对于三个男人到底量刑多久,并不关心,反倒是有些关心那个孕妇,钟二深知家暴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伤害,万幸是这女人一直搜集证据,一直没有失去希望,而是时刻准备着逃离火坑。
  她甚至理解女人先前不肯作证的原因,不能一击即中的情况下,反抗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而最重要的原因是害怕。
  那种明明知道求救就能躲过这一次,却如同失声一般的恐惧。钟二想起女人灰败的脸色,还专门去了一次,但是据邻居说女人已经退了出租房走了。
  这一次钟二用的这个手段属实是不光彩,并且这件事没有声张,其他的家长都以为是那孕妇突然良心发现出面作证,但白午用这种借口是糊弄不了的,他坚决相信事情是钟二解决掉的。
  白午问了钟二很多次,每次都被钟二给含糊过去,她曾经挣扎求生,游走在下九流的夹缝中生活,这些上不去台面的小手段,她是绝对不会说给他心爱的宝贝听的,更不会叫他学。
  生活偶经波澜,又恢复了流水一样的平静。
  而这样流水一样的日子,却是飞逝的如同快进一般,哗啦啦便又是两年花开花谢。
  令钟二糟心的事情再次发生,女主愈萌小升初,重新和白午在一个学校里。
  而钟二在白午的学校附近租了一个门市,卖起了奶茶。
  文英这两年跟他父亲的关系又缓和了一些,时不时的会回到通渭住一段时间,起因是因为有一次他父亲醉酒,打电话声泪俱下的对文英哭诉他当年犯下的错。
  时光是一个十分神奇的东西,它能消磨一切的恨与怨,也能加深爱与温情。
  白午15岁,已经长成了比钟二还高的小伙子,他不再喜欢滑板,转而迷上了游戏。
  每天放学,不是和同学结伴去网吧,就是钻进自己的小屋子里打手游。
  钟二找一切的机会跟他说话,但是生活上的琐碎,白午已经不需要她再操心,白午学习成绩优异,讲文明懂礼貌,早睡早起爱干净,和同学之间相处十分融洽,还担任着班级的班长,学习委员生活委员以及学校大队长和学生会副主席……
  时不时放学的早,还给钟二做饭,周六周日的时候,还会帮着钟二卖奶茶。
  简直是学校里的三好学生,生活中的得力小帮手,小姑娘眼中高富帅,成绩好到尖叫的长腿小哥哥。
  但是钟二眼见着自己的小爱人一天天长大,却似乎走上了一条,和自己渐行渐远路,每天都心浮气躁。
  特别是这天周日,她给白午洗外套的时候,在白午的外套里找到了一封叠成心形的情书。
  这已经是钟二第二次在白午身上发现情书,第一次的时候是看见白午从裤兜里掏出来,扔在垃圾桶里。
  她当时在白午睡着之后,半夜偷偷摸摸的从垃圾桶里捡出来,自虐一般现在客厅的台灯底下看。
  钟二到现在都记得,信纸上面淡淡的香味,字里行间并没有夸张的语言,含蓄又羞涩。那是青涩又单纯的倾慕,也是钟二不复存在的清纯。
  她当时一整晚都没睡着,事后旁敲侧击,知道白午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就扔了之后,心慌气短腰酸腿软才消停下去。
  没想到这一次,又让她给发现了,她都没刻意去找,她连白午的书包都不敢翻,洗个衣服都能让她给翻到,这概率也太特么高了。
  钟二拿着信到白午的房门口,听见他在里面玩游戏,犹豫了很久,把白午门前的瓷砖都要给踩裂了,才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回到自己的屋子,准备独自处置这个香喷喷的小心形。
  自从钟二开了这个奶茶店,她就将楼上的两间房也一并租下来,晚间的时候就留宿在这里,有时候周六周日了,钟二会带着白午回姑姑那去吃饭。
  姑姑和大柱子二柱子住的那一栋楼,钟二已经买下来了,用的是文英在合同期间划给她的“包养费。”
  钟二开始租这个奶茶店之后,基本上就已经和白午过起了“同居”小日子。
  但是随着白午长大,就对她不再粘着,眼看就要到生日,过了生日之后,那就是16了,十五六岁虽然不能犯什么实质性的错误,但是甜甜蜜蜜谈个恋爱不过分了。
  钟二一天比一天更期盼,可是她跟白午两个,根本没有任何激情的火花,她们就压根连摩擦都没有。
  自己亲手养大的崽子,钟二倒是看着越发的喜欢,但是对着白午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小脸蛋,她根本也下不去手。
  当人家的姐姐当了这么多年,用家长的身份自居了这么多年,钟二属实是舔不下脸去把孩子往“邪门歪道”上领。
  小天使们也是被钟二给急的够呛,整天催她上上上,但钟二在面对这件事上前所未有的怂,时常气的小天使嚷嚷着要弃文。
  这会儿小天使们见钟二在白午的门口犹豫,都被她怂得没眼看,最后总算是见她拿着白午的信回了自己的屋子,好歹欣慰了一点。
  执迷不悟的明明:对,就这么干,你时刻要记得,你可是家酱缸里腌两个人脑袋的女子。
  酥软软w:讲真的,我要不是一直跟着你,我都以为你被哪个孙子给夺舍了。
  123木头人:你有本事天天晚自习跟踪人家,你有本事你就表白呀。
  记事小簿:又不是亲生姐弟,你跟他根本就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让他以身相许一下怎么了?!
  雨婷:您能不哆嗦了吗?就偷偷看一个情书,你瞧你,给你怂的!
  ……
  钟二这两年已经对小天使们的评论习以为常了,她确实是在面对自己心肝宝贝的事情上,总是慎之又慎。
  她这么兢兢业业养大的崽,当然不能给他的心里留下一丁点的创伤,也不能让他有任何的不愿。
  她能够各种关怀,却没有办法去瞎撩拨,这么多年了,钟二对白午除了对小爱人的喜欢之外,也有了一种护犊子效应。
  她总想等着白午,等着白午对她情不自禁,然后她再顺水推舟。
  如果她跟白午之间是自己下手的话,钟二只是想一想,就觉得负罪感深重。
  不理会小天使在直播屏幕上怎么酸她,钟二哆嗦着手,拆开了粉色的心形信封。
  字迹非常的工整——用词非常的火辣!
  钟二看了两眼,就捂住了脑袋,拿着信纸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现在的小姑娘连我想跟你困觉这种话,都敢往情书里面写,就不怕有人告老师吗?!
  一想到她的小白午跟人滚——呸呸。
  只是脑补一下她的小白午跟人牵个手,钟二都觉得自己要中风。
  哆哆嗦嗦的看完整封信,钟二又费劲巴拉的往回折。
  小天使们还以为她要爆发一下,但见她还企图恢复原样,简直要唾弃死她了。
  钟二不理会小天使,自顾自的折,但是她压根就没写过这玩意,更遑论叠,还是如此复杂的心形,折了半天折不上,再一看上面写的——我几乎能相像我的双腿缠住你精壮的腰身。
  这哪是情书!这是性骚扰——
  钟二热血上头,直接抓着纸嚓嚓撕的稀巴烂。
  小天使们:“……”要爆发了吗?!
  钟二胡乱抓起床上的碎纸,胳膊上挎着白午的脏衣服,气势汹汹的出了门。
  小天使们:“啊啊啊要质问了吗——”
  钟二气势汹汹的走到白午的门口——然后打了个转去到卫生间,将白午的衣服和碎纸一股脑的塞进了洗衣机。
  小天使:“……”操。
  洗到一半,钟二按了暂停,从洗衣机里面捞出几个碎片,蹲在地上酝酿了一会儿,然后敲了敲白午的门。
  她深呼吸一半,白午好巧不巧拉开了门——
  钟二一口气哽着,白午垂头对上她的视线,少年纤长身躯斜靠在门上,夕阳从里屋的窗户爬进来,不依不饶的爬上少年的脊背。
  而少年投下的阴影,几乎将钟二整个笼罩。
  白午歪着头,看了看钟二异常的脸色,问道:“怎么了姐?”
  钟二被夕阳给晃了下,回过神后看着白午,举起手里湿哒哒的碎纸,缓缓吐出那口哽着的气,道:“情书让我洗碎了。”
  “什么呀?”白午抓起那不成型的一坨,有些羞赧的搓了搓鼻子,“扔了吧,我都不知道,在哪发现的?”
  “你上衣兜里。”钟二的语气不太好,想到信里面火辣的内容,再看面前白午羞涩的模样,体内的煞气累计到了一个临界点,终于压制不住了。
  “你谈恋爱了吗?”钟二脸上难看,没等白午回答,就下了死命令,“不许谈恋爱,早恋会影响学习的!”
  白午被钟二给弄的一愣,钟二平时温柔的能挤出水,大声一点都很稀少,哪用过这么严厉的语气和他说话,特别这还不是商量,是直接命令。
  白午七扭八歪的腰身,瞬间站的笔直,像小学生面对老师一样,有些怯怯的看着钟二,“我没有早恋,姐。”
  白午说着,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又问了一句:“姐,那多大不算早恋啊?”
  钟二正在气头上,忘了自己先前那一套十六就能单纯的谈一下的理论,被那封信,和白午羞涩模样的双重刺激,醋王之火,已经酸化了钟二的理智,她的脑浆现在堪比硫酸。
  于是她脱口便道:“怎么也要十八岁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