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淳乐水四处看了看,舞蹈室里空荡荡的什么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那就只能使出一招断子绝孙腿了。
  【物理阉割yyds。】
  宋含章铁青着脸, 他实在想要指着淳乐水的鼻子告诉他就算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绝了,他都没兴趣碰他!
  我是想要告诉你,我刚才只是看你站在那里睡觉怕你摔倒所以打算把你抱下来。他咬着牙,忍了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道,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碰你一下。
  淳乐水眨眨眼:你再说一遍?
  宋含章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除了必要的情况,比如在外公面前,其他时候我要是再碰你一下我就是狗。
  他说完空旷的舞蹈室静了静,下一秒重复响起他的话我要是再碰你一下我就是狗。
  宋含章双眼微眯。
  淳乐水举着手机:麻烦你记住你今晚的话。
  宋含章定定看了他两秒,一言不发地转身摔门而出。
  淳乐水把录音保存下来,碎碎念:你不碰我你也是狗。
  被宋含章这么一折腾,他的瞌睡全醒了,但大概是刚才压腿的时候靠着墙睡着了有些不舒服,淳乐水脖颈一阵酸痛,在宋含章走后不久,他也从地上爬起来准备上楼睡觉去。
  半夜家里很静,还在上楼梯时淳乐水就听到了一楼客厅里的脚步声,步子稍微有些重也不干脆,听着像是外公的脚步。
  他两步上楼,果然见外公房门开着,他循着光亮往餐厅的方向走过去:外公?
  宋时清半夜突然惊醒,一阵心慌气短,屋里呆着烦闷就说到客厅透透气顺便喝口水,他刚把水杯从唇边放下来,就听见了淳乐水的声音。
  怎么还没睡?他理了理搭在肩上的外套,转身问淳乐水。
  还没看到淳乐水的脸,宋时清眼前突然黑了一下,他身形微晃,往后趔趄了下,整个后腰都重重撞在窗边半高的柜子上,手上的水晃出去小半杯,水杯都差点滑落。
  淳乐水吓了一跳,三步并做两步跨过去稳住他:怎么了外公?
  宋时清说不出话,他呼吸又急又短,抓着胸口好半天才缓和一点,让淳乐水把柜子里的药拿给他。
  淳乐水把他扶到一旁坐下,把药递给他吃了,又帮他顺了半天胸口:外公,您好些了吗?
  宋时清点点头。
  淳乐水皱眉:您不是一直都在吃药控制吗,怎么现在这么严重,还有上次你晕倒也是陈医生到底怎么说?
  宋时清此时异常疲惫,没什么力气回答淳乐水的话,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他。
  别把其他人吵醒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扶我回房间吧。
  淳乐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他一脸严肃宋时清就想打趣他两句,触及到他埋怨担忧的目光又自觉闭嘴,被扶上床后,他说:今晚的事你可别告诉你许叔和含章。
  宋含章突然不离婚还开始积极接触集团业务时,淳乐水就猜到可能跟老爷子身体有关。
  但他没想到私下外公身体情况已经这么严重。
  老爷子有十几年的冠心病史,但他准时吃药按时体验,病情控制地非常好,除了上次意外晕倒,平时基本都没有发作过,所以淳乐水一直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因为根据贱受的记忆,他死的时候外公都还活得好好的,身体硬朗。
  他住院那段时间也只有外公偶尔才会来看看他,看他痛苦躺在病床上的模样,老爷子气得拐杖直杵地说要把宋含章给他抓过来。
  贱受就会摇摇头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么难看的样子,其实是他心里知道宋含章根本不会来。
  但现在,外公虚弱的模样却和他所了解的有些出入。
  而且看他的样子,淳乐水不得不猜测这可能不是他第一次瞒着他们发病。
  老爷子让他别告诉其他人,他也应了,却说:我记得明天是您去医院复查的日子,我要和您一起去。
  没事。宋时清说,你明天不是要去参加舞剧的复试吗,别耽误了你自己的事,有许清陪我呢。
  不行。淳乐水正色拒绝,我复试在下午,您检查一般都安排在上午,不会耽误事儿。反正我就要陪您去
  他顿了顿,凑近威胁宋时清:您要是不让我去,我现在就去把许叔徐姨和含章都叫起来。
  两人相互较劲,最后还是宋时清妥协。
  淳乐水陪了他一会儿,被宋时清催着回房间休息,淳乐水走到门边仍然不放心地说了句:明天一起。
  宋时清点头:快去休息吧,你看都几点了。
  老爷子是个很信守承诺的人,既然他答应了淳乐水明天就一定会让他陪着一起。
  淳乐水这几天都在不停练习,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不然他也不可能说压着腿就睡着了,但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
  他睁眼看着天花板:系统,这是什么情况?就算剧情偏离也不应该影响到外公才对啊?
  [其实宋时清的身体情况一直都是那样的,只是你的心思基本都在宋含章身上,老爷子藏得好没有让你们看出来而已。]
  淳乐水知道它这个你指的是贱受。
  他仔细翻了翻贱受的回忆,发现确实如系统所说,如果不是他那天早上回来就不会撞见外公晕倒,如果没有撞见外公晕倒他和宋含章就不会搬回老宅,如果没有搬回来,那他今晚也不会正好遇到外公发病。
  这些全部都是偏离了贱受记忆的剧情,所以在他记忆里老爷子硬朗的身体,也只是他片面的认知而已。
  淳乐水惦记着老爷子身体,只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闹钟刚响马上就睁眼从床上坐起来。
  虽然是自家医院也不用排队,但淳乐水一行人还是去得很早,想着尽早查完血好让老爷子把饭吃上。
  以往都是许叔陪着老爷子,而且他的身体情况又都是瞒着小辈,今天多了个淳乐水,他疑惑地看了眼宋时清,宋时清也没说什么只说了句走吧。
  司机把他们送到医院后正想像往常一样陪着下去,宋时清阻止了他:今天有乐水陪我,你就歇一歇,去医院旁边吃点早饭吧。
  老爷子您慢点。司机把他们三人送到医院门口。
  陈医生是主攻心内科的专家,他作为医院院长兼宋时清的主治医生,不管有什么事,在他每月复诊的这天都绝对会在医院,而且一早就电梯口等着他们了。
  检查结果出得很快,第一时间送到了院长办公室。
  陈医生看完又看了看淳乐水,宋时清既然已经同意让他跟来,也就没打算瞒着他。
  没事。他示意陈医生直说。
  老爷子,和上一次检查相比您现在冠脉狭窄的情况又加重了,您自己应该也感觉到了药物现在对于您病情的控制效果越发不明显。
  后面的内容陈医生早就和宋时清提过,是特地说给淳乐水听的。
  像动脉狭窄的情况,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做手术介入,但从老爷子动脉造影的检查来看,他动脉严重狭窄到放不了支架。如果做心脏搭桥的话,陈医生也做过术前评估,虽然手术也已经很成熟,但风险也要大一些,对身体素质和全身各个器官的系统功能都有一定的要求。
  老爷子一身伤病,对这类手术的耐受力自然不太理想。
  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做。
  陈医生肯定是比较建议做手术的,现在宋时清频繁出现心悸、呼吸短促和胸痛昏厥的情况,就表明他的病情不容乐观,如果不做手术介入,他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血管堵塞而导致心脏聚停的危险。
  宋时清仍然是以往的那套说辞,他表示自己再考虑考虑。
  别说宋时清要考虑,就算是淳乐水听陈医生这么一说也不能马上就拍板说要做这个手术。
  做手术风险太高,不做手术又很危险,前后都是悬崖峭壁。
  他托着老爷子胳膊:外公,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还是告诉含章吧?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宋时清一边由淳乐水扶着,一边用拐杖借力,但他背仍然挺得很直,其实不发病的时候你根本看不出他是个家里病例一大堆的小老头。
  也就是他这幅模样,骗过了贱受,让淳乐水一直以为他身体虽然小毛病不断,但身子骨还是很好的。
  先不要告诉他。宋时清说,他刚开始接触公司业务,手上的事情也多,回头自乱阵脚哪边都顾不上。而且我要真做手术,公司里那群老狐狸肯定坐不住,我得把这些都处理好再说,不着急。
  外公!
  老爷子非常固执,许叔徐姨陈医生轮番劝了一遍都没有劝动,自然也不是淳乐水两句就能劝得了的:就这样说定了,你要是告诉含章我可是要生气的,你也知道你外公现在是不能情绪激动的。
  他拿淳乐水昨晚威胁他的那一套反过去威胁淳乐水,打一棒子又给颗枣地安抚道:外公知道你关心我,别担心,我现在还好着呢。
  淳乐水拿他没办法,只能用贱受的记忆安慰自己,外公至少比他活得久,所以应该问题也不是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再写两千,但我来不起了,明天再肝吧_(:3」)_
  明天给大家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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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虽然淳乐水是这样想的, 但还是免不了替外公担心。
  他和楚林在面试地点碰头时,楚林一眼就看出了他有心事:怎么了?
  淳乐水轻叹了声,脑袋一偏靠在楚林肩膀上, 看着蔫儿了吧唧的,一点也没有平时的活力:师哥。
  嗯?楚林垂眸看他, 轻声应着。
  淳乐水最后还是啥也没说, 他自己愁也就算了让楚林和他一起愁就没必要, 老爷子要是坚决不松口同意手术那他也没办法把人架到手术台上,不知道宋含章劝一劝有没有效果,但是做手术风险又很大
  他很快又陷入沉思,双眼放空地望着前面, 楚林有些担心,摸了下他额头:小淳?
  师哥。淳乐水抬眼, 对上楚林担忧的目光忍了忍,最后还是把外公的事情告诉了他。
  楚林没想到是这样, 但这种事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他只能揉了揉淳乐水脑袋,把头发抓乱后又给他顺了顺,柔声安抚他:其实我觉得老爷子不想做手术除了他自己说的那些原因之外,可能也是因为有些害怕,这开胸毕竟也不是什么小手术,或许他自己也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淳乐水明白这个道理,他其实也非常犹豫到底要不要做手术,根据贱受记忆不做手术外公身体也一直没出什么大问题,他很害怕做手术反而发生什么意外。
  但外公身体情况摆在那里,又让人不能不担心。
  楚林说:我们给外公一点时间,这期间你在家就多注意在一点, 没事的,外公长命百岁。
  他声音如雨后山泉,清澈干净又温柔,虽然只是几句安慰的话,但还是将淳乐水焦躁的情绪安抚下来。
  自己在这里纠结也无事于补,还不如像楚林说的那样多留意外公身体,淳乐水点点头,给自己换了个心情:师哥你真好。
  行了,别撒娇了。楚林笑着捏了他后颈两下,淳乐水缩着脖子把脑袋从他肩膀上抬起来。
  面试已经开始了。
  因为申舞剧院今天有对外演出,所有复试是在申城的另外一个舞台剧场,大概是留到复试的都是包括主角在内的其他有独舞戏份的角色,人也不算太多,就没有再额外分开,而是都同一安排在剧场后台。
  同一段音乐不同演员的理解不同,大家服装各异,除了少数靠墙坐着休息以外,大多数人都在压腿拉伸让身体活动起来为上台表演做准备。
  大家严阵以待,整体气氛还是蛮紧张的,淳乐水和楚林都有一些被影响到。
  地上的位置都被占了,两人就找了个角落热身,最后在墙边压腿聊天,一边等着剧组的工作人员按照组别进行面试顺序的通知。
  没多久淳乐水和楚林就听到了各自的名字,他们对视一眼,包括主角组其他演员全部都跟着工作人员往幕后去。
  淳乐水和楚林排在最后。
  前面舞者表演的时候,淳乐水偷偷往外望了望,剧院除了舞台附近后排都没有开灯,很黑,后排好像坐着两个人但因为距离太远又太黑根本看不清,就连台下面试老师们的神色也因为光线太暗而显得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他们面向舞台,偶尔会两两凑近相互交流。
  这看着简直不像是在面试,而像是在参加什么舞蹈比赛。
  淳乐水悄悄把脑袋缩了回去。
  师哥,他牵着楚林衣角,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小声说,我怎么觉得我好紧张。
  淳乐水的心从来没跳这么快过。
  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他有一种熟悉感,就好像他曾经不止一次像这样站上舞蹈比赛的舞台,舞台上光线也很暗,却永远会有一束光追随着他,他沉浸于舞蹈中,身体和音乐几乎要融为一体。
  淳乐水很清楚,这是他穿越两年来,第一次站上这种舞台,虽然台下的观众还不到十人,虽然对方并不是来欣赏他的舞蹈而是来决定他的生死。
  但他就是既紧张又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奔向舞台。
  好像那才是他的归属。
  淳乐水觉得这可能并不是他的期待,而是贱受的。
  他被对方这份对于舞台的热爱感染得有些亢奋,嘴上说着紧张,又亮又坚定的双眼却看得楚林愣了一下。
  他上一次在淳乐水脸上看到这种餍足的表情,大概还是在几年前的蒹葭杯现场,不到十六岁的淳乐水一支舞惊艳了在场所有人,就连青年组的各位选手都在庆幸还好他年纪小,不管是从他的舞蹈剧目编排还是整体表演都毫无瑕疵,只要他站在舞台上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