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她还是下意识的依赖着大灰狼先生,觉得在他身边,大部分的缘故生物就不敢来招惹他们,觉得在他身边,一切都是安全的,只要慢慢的等就好了。
  但那头魔物用差点杀死大灰狼先生的代价,让她后怕又懊悔的知道了,这个世界很危险。
  想要改变原书中她和大灰狼先生看似必死的结局,她就要更加努力才行。
  阮秋秋正思考之际,就发现大灰狼先生脸上那些的本来已经控制住的黑色点点又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开始快速蔓延。
  阮秋秋心底一惊,下意识想从丹田里搜刮一些灵气出来凝聚水珠,但她丹田内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
  她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了大灰狼先生之前带回来的那一枚魔核。
  ——她原本打算把这枚魔核留着,等恶狼先生醒来之后把这枚魔核再还给他。
  毕竟,魔核是十分珍贵的东西。
  比盐石和药草还要珍贵数百倍。
  在这个世界里,虽然空气中的灵气还算充足,但很奇怪的是,凝聚而成的灵石矿脉却非常的少。
  在这样的环境下,妖族修炼基本上全靠天赋和吸收空气里的灵气,也正因为这样,能突破四阶,凝成妖核踏上妖王修炼道路的妖都很少。
  也正因为灵石如此的稀少,魔核就显得格外的珍贵了。
  魔族的数量不多,但他们凝成魔核的概率却比妖族要容易一些。且魔族虽然以人和弱小的妖为食,但它们凝成的魔核却是很纯净的,是有修炼天赋的人族和妖族修炼进阶的宝物。
  颜色越浓郁越纯净的魔核就越珍贵,她手里这颗品质就很好。
  原书里男主陆子冉就是因为在冬季兽潮的时候打败了一头拥有三阶实力的魔,在那头魔物的体内挖出了和他同属风系的魔核,才一举突破四阶,凝成了妖核。
  阮秋秋虽然不知道大灰狼先生的实力,但她猜测储备粮先生受重伤之前大概也是三阶快到四阶的实力。
  这样一枚二阶左右的魔核,就算和大灰狼先生不是同系,她给他留着,到时候拿去换成和他同系的,他就也能凝聚出妖核了。
  此刻对自家夫君能力认知障碍,以为他弱不禁风还是一头可怜无助又没办法修炼的阮·心疼魔核·秋秋,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面前的这头大灰狼,重伤之前的实力,可远远比书里的狮傲天陆子冉强大多了。
  若是大灰狼先生知道他的小夫人觉得他那么弱,一定又要多想了。
  但渊诀现在根本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阮秋秋的表情和纠结。
  他的记忆停留在了倒在雪地里的冬夜,浑身只有无尽的痛苦。
  不像之前那样的只是简单的疼痛,那是从妖核深处传来的,一点一点撕裂和被吞噬的疼痛。
  痛到,从来没有和什么人或妖亲密过、对任何接触都无比敏感的他,连大手被阮秋秋紧紧的握住了都没有注意到。
  恶狼身上的黑点蔓延的过于迅速,好像就快要形成黑色的纹路了,阮秋秋再也顾不上魔核珍不珍贵这种问题了,她一手握住了大灰狼先生的手,另一只手捏紧了魔核,闭上了眼睛。
  她临时想到了一个办法,想试一试。
  从魔核上传来阵阵精纯的能量,阮秋秋引导着那些水系灵气顺着自己的筋脉,绕过一个周天,积攒到丹田里,等他们形成了她的变异水系灵气后,再顺着另外一个通路,输送了一些到大灰狼先生的体内。
  她没敢弄多,就一小缕,然后立刻凝神,关注着大灰狼先生的样子。
  他长睫颤了下,眼珠动了动,虽然依旧没有睁开眼,但浓密的眉毛却好像没有之前皱的那么紧了,那些疯狂蔓延的黑点点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看效率,比直接喂他喝效果很好。
  阮秋秋松了一口气,确认这个办法是有效的,她没再纠结于魔核是不是非常珍贵,一手握着魔核,一手紧紧的握着大灰狼先生的大手,开始疯狂的吸收和转换魔核里的水系能量。
  ——渊诀只觉得在灼热和疼痛之中,有一股温凉的灵气,顺着他的筋脉,一点一点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将那些从血脉里衍生出来的黑暗之意一点一点的压制住。
  灵气盘旋着,一点点的减轻着他的痛楚。
  但他没有任何力气了,什么都没办法感知。
  阮秋秋当然知道大灰狼先生现在的“柔弱”,从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和简直和她输送灵气的速度分庭抗礼的黑点蔓延速度,她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出他现在窘境。
  阮秋秋咬紧牙关,忍受着因为过度修炼而渐渐阵痛的丹田,继续将水系异能转化成变异水系异能,对抗那些黑点。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当阮秋秋的筋脉上也传来阵阵痛感的时候,大灰狼先生身上那些像魔气一样的黑点才终于败下阵来,慢慢褪去。
  但看见这一幕,阮秋秋的脸色却没有好转。
  因为大灰狼先生身上的那些黑点只是退缩了而已,并没有完全消失,甚至这头狼,现在还在烧着呢。
  第23章 (三更)“夫君,你千万不要死……”
  阮秋秋看着大灰狼先生身上的黑点点没再继续蔓延了,看他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便停下了吸收。
  那枚二阶水系的魔核被吸收了一半,变得透明了一些。
  阮秋秋松开了大灰狼先生的手,忍着疼,躺在了他身侧,小口的呼吸,来减轻筋脉使用过度的疼痛。
  虽然她现在的身体比在末世的时候更和她契合,也更能发挥天赋,但一个原本连一阶都没到的弱鸡,猛然吸收转化又输出了这么多灵气,她还是有些吃不消。
  阮秋秋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没比储备粮先生好多少,刚从外面回来脏兮兮的,身上沾着不少他的血,筋脉有几处破损了一些。
  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她丹田的容量比之前大了好几倍,看样子离突破一阶也不远了,甚至现在里面还残存了几缕刚刚大灰狼先生没吸干净的灵气。
  没吸干净。
  脑海里掠过这个想法,阮秋秋突然就有点想歪了。
  她翻个了身,看着平躺着、因为重伤呼吸也浅浅的“夫君”,心里像被狼尾巴挠了一下一样,痒痒的。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夫君,你叫什么呢?”
  阮秋秋一边调动着那几缕灵气修复筋脉,一边不自觉的把手放在了大灰狼先生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上。
  她刚刚在雪地里就注意到了大灰狼先生的大尾巴,只是当时她太担心他的情况了,就硬是克制住了揉毛茸茸的心,只是拽了他尾巴两下让他清醒一下。
  现在大灰狼先生情况好多了,她刚刚那么辛苦,揉一下尾巴应该没事吧……
  阮秋秋虽然心底还有点挣扎,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好,但她已经好多年都没摸过毛茸茸了,有点忍耐不住,更何况大灰狼先生的大尾巴还那么长、那么毛。
  阮秋秋顺着有些毛躁的狼尾,不敢太靠近尾巴根部,只是从尾巴中段往下rua了一遍。
  手感略有些扎人,毛躁躁的,顺着的话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丝滑感,到尾巴尖手感就更糙了,有点硌得慌。
  除此之外,大灰狼先生的尾巴上面还有一些刚化开的雪水,她就只薅了两下,摸了一手沾着水的狼毛。
  阮秋秋:“……”
  她突然觉得可以用大灰狼先生的尾巴毛做尾一把牙刷。
  等狼醒了,她可不会再让他装晕了,一定要得到薅他狼毛做刷子的许可……
  阮秋秋想着想着,就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她想让自己别睡,但困意实在太浓郁,她一不小心就陷入了黑沉沉的睡眠之中。
  ……
  阮秋秋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让她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她爬起来,先检查了一下大灰狼先生的伤势。
  那狼并没有比之前好转太多,虽然他身上疑似魔气的黑点没再蔓延了,但他的烧也还没退,伤口又重新渗出了血。
  阮秋秋皱起了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她睡了一觉身体基本上已经恢复了,丹田还重新凝聚起了十几缕变异水系灵气,状态良好!
  阮秋秋爬了起来,先凝聚了五六滴含有治愈效果的水滴喂大灰狼喝了,接着就穿好衣服,开始处理山洞里的一些琐事。
  添柴、清洁、煮饭、搞狼、洗兽皮衣、制作武器。
  等阮秋秋把这一切都弄完,她不仅体力直线下降,就连心也开始累了。
  因为大灰狼先生要好好养身体,她也计划着出门打猎,所以关于食物方面,阮秋秋主要让狼吃肉,她自己喝汤吃块茎。
  但就是这样,肉也迅速的少了很多。
  比食物更紧急的,是药草。
  今天给大灰狼先生换完药之后,家里的药草只剩下最后一株半了。
  最多还能再支撑两天。
  阮秋秋实在是快要愁秃头,她坐在床边,又薅了两下大灰狼先生的尾巴毛,颇有些幽怨的说,“储备粮先生,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
  快些好起来吧。
  阮秋秋听着他浅浅的呼吸,由衷的希望着。
  但大约上天就是不想让他们好起来,大雪下了一天又一天,大灰狼先生也烧了一天又一天。
  在药草断了的那一天,大灰狼先生又出现了一次浑身黑色魔气疯狂蔓延的情况。
  阮秋秋不得已又吸收了一次魔核,成功抑制住了他魔气蔓延的同时,自己也突破了一阶的门槛,成了一名一阶异能者。
  异能水平也恢复到了每天能凝聚出三十滴含有微弱治愈水珠的程度。
  但阮秋秋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那枚能勉强保住大灰狼先生性命的魔核,现在只最多再帮他抑制两次。
  不仅药草用完了,肉干也只剩下十斤了。
  在这两天里,虽然他们好运的没有受到袭击,但也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被漫天的雪花封锁在山洞里。
  阮秋秋身边,除了大灰狼先生,就只有她自己,甚至连一株鲜活的草都没有见过。
  她只在照顾储备粮先生和制造武器,修炼异能的同时,经常性的自说自话,排解寂寞。
  ……
  等到大雪持续下的第四天夜里,阮秋秋再一次利用魔核帮大灰狼先生抑制住了又一次魔气蔓延之后,看着已经所剩不多的食物,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这几天里,她已经用大灰狼先生带回来的那头魔物身上最尖利的部分做了一个像矛刺一样的武器,也翻出了山洞里一些干草,编出了一双草鞋,又用兽皮废弃的边角料,把草鞋做成了保暖的鞋子。
  她还选了一块偏白的兽皮,做成了背包。
  除此之外,阮秋秋还用骨刀把一些普通的木材刻成了有盖子的小木杯的样子,弄了四个,修炼间隙就往空小木杯里留存含有治愈效果的水滴。
  她实验过,存在小木杯里水滴的治愈效果能维持大约一天的时间。
  她之所以会做这些,都是为了明天早上出门做准备。
  这几天她没有克制自己不吃肉,伙食上好了一些,身体的状态也好了很多,就算在大雪之中,应该也能拥有一定的战斗力。
  “明天早上我就要出门了。”阮秋秋坐到了石床边上,把爪子放在了大灰狼先生干燥的毛茸茸的尾巴上,有些怅然若失的说,“不知道我能不能回来,如果我回来晚了,你身上魔气复发了,一定要喝我给你准备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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