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苏进做好了他询问自己来历的准备,结果张万生沉默良久,问了一句让他意外的话——“小子,要跟我学功夫吗?”
  苏进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张前辈,抱歉,我不能拜您为师。”
  张万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谁跟你说拜师了?啧,拜什么师,老子也没本事教你这种徒弟。我就问你,要不要学点功夫?不说别的,打起群架来也比较有底气吧?”
  苏进无奈,今天这是特殊情况,我并不经常跟人打群架……
  不过对张万生的功夫,他也有点心痒痒的,试探着问道:“您的意思是,不拜师,只教功夫?”
  “对!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嘛?”
  “那我要学!”苏进毫不犹豫地说。
  张万生点点头,突然欺身上前,到了苏进面前,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苏进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以极快的速度从上到下,摸了一圈他的骨头。
  苏进强忍住后退的冲动,好奇地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摸骨,确认资质?
  张万生摸完后,退回了原地,咂吧了一下嘴巴道:“你的资质还不错,也的确还是童男……”
  苏进汗颜。他进入这个身体之后,还没去搜索过这方面的记忆呢……
  “……不过,你年纪太大,骨骼基本上定型,没什么发展的余地了。”
  苏进的心沉了下去:“就是说我没法练了?”
  张万生点点头又摇摇头:“生生功你是练不了了,不过还有一套战五禽,要学不?”
  “战五禽?”
  “对,五禽戏你听说过吧?”
  “当然,相传是东汉末年,华陀根据中医原理,创造的一套导引术……”
  “不,这不是华陀创造的,而是他收集并且传下来的。最早的时候,五禽戏是一套战技,华陀是个医生嘛,在这个基础上进行了改动,弱化了格斗的部分,把它变成了跟体操差不多的东西。”
  苏进明白了:“您这套战五禽,就是华陀改造之前的那套战技?”
  张万生点头,道:“说起来还挺有趣的,这是我祖父从一组十二只的瓷瓶上发现的。每瓶一组动作,一共十二组。他后来经过考证,发现它就是五禽戏的原本。它就是为战斗设计的,学了的话,一个打二十个估计不行,一个打五个还是可以的。怎么样,要学吗?”
  苏进的眼睛亮了,他毫不犹豫地说:“当然要!”
  他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强身健体,日常生活中遇见敌人不会轻易落于下风就行了。张万生说要教他战五禽,就表示他可以学习,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张万生注视着他,问道:“所有的功夫,练起来都是很折磨人的,你确定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苏进认真地点头。
  张万生满意地道:“那行,从现在开始,你每天早上六点钟到学校来。嗯……”
  他从阳台上看下去,目光扫了一圈,停在了不远处的那个小树林上。他指着那边道,“每天早上,我会在那里等你。记住,只要有一次迟到,你以后就再也不用来了。”
  苏进的心里难得有些激动,他用心点头道:“嗯,我记住了!”
  张万生突然看向下方,笑了一笑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你马上也要有事情了……”
  他回身走到寝室里,对徒弟打了个招呼:“说完了,走吧。”
  单一鸣立刻起身,跟在了师父后面。张万生路过苏进的桌子时,看了一眼桌上徐英的报告,摇了摇头,背着双手走了。
  程文旭在后面叫道:“我还没带你们参观完!”
  张万生向后摆了摆手:“不用了,老头子长着嘴呢,不知道的会问的。”
  师徒俩离开了,苏进疑惑着张万生最后丢下的那句话,正准备把桌上的东西收一收,寝室门突然砰的一声,再次被推开了。
  柳萱像风一样卷了进来,紧盯着苏进,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她一眼看见苏进脸上的两块青肿,立刻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万生自带一种气场,他坐在寝室里,方劲松和程文旭都有点透不过气来,只敢缩在一边,敬佩地看着苏进跟他交流。张万生走了,他们好不容易可以松泛一点,结果又来了个柳萱。
  从某个层面来说,柳萱的气场也不逊于张万生。方劲松和程文旭又默默地退了回去,看着柳萱大步走到苏进面前,伸手去摸他的脸。
  苏进有点不自在地退后了一步,避开她的手,道:“我没事,只是被拳头擦到了而已。”
  柳萱眉头紧皱,强硬地道:“你别动!”
  她的目光里明明白白写着担忧,苏进看着她的眼睛,果然不动了。
  柳萱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他脸上青肿的部位,触感极轻,像是一片羽毛轻轻落下来了一样。
  苏进心中一动,柳萱已经转头,从包里拿出了酒精、药酒和纱布,道:“不是什么重伤,但还是处理一下吧。”
  她命令道,“坐下来。”
  苏进下意识地坐下,发现不对,又猛地站起来, 去接她手上的东西:“不用了,我自己来!”
  柳萱皱眉:“你的伤在脸上,自己怎么来?”
  苏进眼睛一扫,看着方劲松道:“我室友可以帮忙。”
  方劲松有点不自然地举起了左手,道:“我缺了个手指头,不太方便。”
  他掩饰自己的缺陷很有一套,当初郭天跟他一起住了那么久,硬是没有发现。而现在,他竟然明晃晃打着这个招牌,拒绝了苏进的要求!
  苏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柳萱略带不耐地道:“坐下吧!”
  他深吸一口气,只得在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