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一副奇怪的画儿
  她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就像一个登徒子。不,他不是像,他就是。
  一开始自己就没误解他,现在又是在占自己的便宜。
  “柳小姐,在下真不是故意的,当时情急之下,万不得已……”甘霖急得热汗直冒。
  他一辈子都没有像这样紧张过,开始语无伦次了。
  甘霖身体的某一部分开始巨痛无比,他摸着手腕,脸色苍白。
  他向前一步,柳若烟又退后了几步。
  “你还是别解释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柳若烟别过头连看他一眼都不想看,即使是当时情非得已,可那又怎样?
  自己刚才让他起身,他就置若罔闻。自己还要不要嫁人了,与他这般没羞没臊的缠在一起。
  甘霖失落的垂下了头,还能说些什么,他就是铁齿铜牙,现在也百口莫辩。
  况且自己确实是个登徒子,爱慕柳姑娘的美色,还这般轻薄她。
  若是柳若烟生气或者发脾气,那自己也是应当受的。
  可是他最不能受的,就是受到柳若烟的冷落,打他、骂他、欺他、辱他都行,千万不要不理他。
  甘霖生长于金陵,气候温和,就是到了云中城四季分明的地方,他也不喜欢冬日的棉服,又因为练武的缘故,身体也比一般人抵抗能力强了许多。
  他今日不过穿了一件秋日的衫子,边缘用金线勾着。
  他一垂手,袖子上面破了一个大洞,还流出殷红的血来。
  一滴、两滴……
  长白还在旁边看着,他就喜欢看公子的笑话,总觉得别有生趣儿。
  可是一看到公子手腕儿流下来的鲜血,吓了一大跳,那艳红的血迹在素色的衣物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定是伤到动脉那里了!不然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
  他害怕的紧,公子一向是最神奇的存在,像这样的伤几乎没受过,顿时一阵目眩神迷,像天塌了一般!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两人的面前,长白忙用手去捂住公子的衣袖,可发现却止不住血,他低声的哭了起来。
  “公子,你怎么流血了?流了好多的血,我捂也捂不住啊!”一开始哭的声音还小,现在被吓得哇哇大哭。
  甘霖垂眸看着自己的衣袖,他虽然是医生,却有一个永远治不好的毛病。
  就是一旦是有损伤,血是很难止住的,而且愈流愈多,需要用专门的金疮药才可。
  甘霖的脸色迅速变白,又回到了先前生病的那副虚浮无力的状态。
  柳若烟转身刚想走,却听到了男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以为是甘霖在迁怒他人呢。
  柳若烟一阵无语,若是因为她连累了别人就不好了。
  她止住了脚步一转身,没想到却发现甘霖脸色苍白,仔细一看,衣袖竟被染成了红色。
  她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微微蹙起了眉头。
  虽然她生气了,责怪了他几句,但是他也不必弄伤自己啊!
  “你怎么了?”柳若芸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担忧。
  甘霖苦笑,低下头默不作声。
  长白是个眼尖的。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块尖尖的刀子一样锋利的石头。
  这石头如此的尖锐,公子肯定是被刺伤了。
  “公子被这石头刺伤了,柳姑娘你瞧,这石头又尖又硬,若不是我家公子,受伤的可就是您了。”
  长白拿着那块石头,递给了柳若烟。
  这位柳姑娘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恩,公子刚才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可是她都说了一些什么啊?
  公子不就是不小心吻到她了吗?与公子手部受的伤相比,根本都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再说,她很吃亏吗?
  在江南,多少女人都巴不得投怀送抱呢!
  “我,我,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柳若烟难为情的说道。
  人家救了自己,却被自己这样深深的误会了,太伤人了。
  甘霖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脸却苍白无比,颓然倒在了地上。
  他生的伟岸高大,即使是身材瘦削,倒在地上发出的声响,也吓人一跳。
  “公子公子……公子不行了!长留还有强子师弟,你们快来呀,快来见公子最后一面吧!”长白哭天喊地,涕泗横流,嘴里胡乱叫着。
  柳若烟慌慌张张的帮着长白,把甘霖给扶进了屋子。
  那两个孩子,却不在屋里。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并不难闻,反而令人心情十分舒坦,柳若烟很喜欢这特殊的味道。
  床前挂了一幅画,画的是一棵桃树,桃树下立着一个女子。
  这女子的身形和衣着都有些眼熟,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漫天粉红色的花瓣儿中,那位女子显得飘然若仙,遗世而独立。
  形体倒是绘出来了,单单没有五官。
  一时之间,柳若烟还真猜不到是谁。
  甘霖的绘画功底是极为不错的,一笔一画栩栩如生,若是再加上眉毛、鼻子和嘴巴,那那美人就快从画上走出来了。
  这是他的心上人吗?
  柳若烟暗自猜测,这个时代的风流才子向来喜欢吟诗作画,这画的到底是谁呢?
  也许只是梦中虚无缥缈的人物吧?若是这个是真实存在的,为什么连五官都没有?
  “柳小姐,你注意一点,那可是公子的宝贝,每次公子一看都是看个把时辰的,若是弄坏了我不好交代。”长白看了一眼柳若烟出言提醒。
  这画确确实实是公子非常爱惜的,宝贝着呢!
  公子平素喜欢作画,原来喜欢画一些山水景色,现在却喜欢画人了。
  他没有告诉柳若烟,在公子书桌的暗格里有许许多多这样的画,都是没有五官的。
  若是长留在,他一定要多嘴。
  “这画上的人是谁?”柳若烟不由自主的问道。
  长白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是谁,这画中的女子又没有五官,他认不出来。
  不过......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着与您倒是有几分像啊!”他笑嘻嘻的说道。
  嗯,真有几分像呢!
  柳若烟的俏脸“腾”的一下红了,不,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