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这么想着,叶清浅又低头准备解殷昊的腰带,手才刚伸出去,叶清浅就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殷昊的眼睛,上一回被抓个正着,这家伙又说她‘趁人之危’,又说她‘糟蹋’他的,这一回……
  “沈公子?沈奕轩?”变着法子叫了几遍,确定‘沈大人’没有反应之后,叶清浅开始继续手上的动作。
  距离较远的时候,夜影和夜魅只觉得叶清浅是在占主子的便宜,这距离一近,却有些看不清了。夜影性子比较急,一到了近前就想阻止叶清浅的动作,夜魅却朝着他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想再看看情况。
  听到叶清浅叫他们家主子做‘沈公子’、‘沈奕轩’的时候,两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看向被扎扎实实捆在骡子身上的那位。这姑娘真是奇了怪了,冲着他们主子喊沈大人的名儿。这到底是认识呢,还是不认识呢?
  夜影以为,主子被摸两下也就算了,他就勉强当做没有看见了,可这会儿见叶清浅得寸进尺,开始解主子的腰带后,他立马就绷不住了,大喝了一声:“住手!”
  叶清浅本来专心致志地和殷昊的腰带做斗争中,原来刚才殷昊虽然嘴上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但是悄悄地把腰带扎得十分结实,轻易解不开的那种。感觉自己被当贼防了的叶清浅也较起了真来,以为扎成这样她就解不开了吗?太小看她了,她还就非解开给他看看。
  被夜影这么突然一喝止,叶清浅手猛地一抖,‘噌’地一下起了身,飞快地转向发声处,警惕地看向发出声音的人,一看到是两个劲装男子,叶清浅的眼睛瞪大了些,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
  按人数来说,虽然他们这方好像多她一个,但是人数多没有用,沈奕轩和另一个人都是昏着的。也就等于,她要一个人面对两个男的。这样的情况,真是糟糕!
  叶清浅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呢,耐不住性子的夜影先开了口,“你想对我们主子做什么?”
  “诶?主,主子?”叶清浅重重地松了口气,这么说,原来他们也算是自己人,不是劫道的就好。不过……“这两个,哪个是你们的主子?”
  “还不就是……”夜影一开口,还没说完呢,十分了解他的夜魅已经顺着说了下去,“躺在地上的那一个。”要是让夜影来说,指不定他会说出什么让这位姑娘尴尬的话来。
  “哦,那么,他叫什么名字呢?”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叶清浅很愿意相信这两个人就是沈奕轩的小厮或者侍卫什么的,但是……保险起见,她觉得还是问问为好。万一他们是冒认的呢?
  其实叶清浅也不想想,就算是冒认又如何,她一个弱女子,还能打得过两个武艺在身的男的不成?还不是任人宰割的份,问得越多,于她来说,反而越危险。
  夜影有些不耐,这小姑娘真是多此一问,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主子的名字呢,才刚想把‘殷昊’的大名儿说出来,夜魅已经又一次抢答,“我们家主子姓沈,沈奕轩。”
  闻言,叶清浅点了点头,夜影却瞪大了眼睛。夜魅朝他使了使眼色。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要确认一下,这个小姑娘到底认不认识他们主子,现在看来,是不认识的。只是奇怪,既然不认识,那么她怎么会认定主子叫‘沈奕轩’呢?
  “你们来了就好了。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你们主子刚来醒过来过,不过不知道身上什么地方有伤,才刚走了两步,就又昏了。你们谁,背着他走吧。抓紧时间上山,进城找大夫看看。”
  “所以……姑娘你刚才是在……”
  “哦,我这是跟你家主子学的,他刚才就是这么查看他朋友有无伤势的。”叶清浅说到‘朋友’的时候,指了指她家骡子身上绑着的沈奕轩。
  夜魅‘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夜影却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是他想得龌蹉了,还以为这姑娘是个女土匪之类,垂涎他们主子和沈大人的美色,这是准备一次压寨两个相公。
  “刚才我们主子给他的朋友查看伤势的时候,也脱了他的衣裳了吗?”夜魅虽然觉得他们家主子不是特别靠谱,但也不至于会不靠谱成这样吧?当着一个陌生姑娘的面脱沈大人的衣裳?如果没有的话,那么这个姑娘所谓的查看伤势的理由,就有那么点站不住脚了。
  第一次解腰带,被‘沈大人’自己发现,第二次解腰带,被‘沈大人’的手下发现,叶清浅闹心地不行,但还是不得不开口解释,“我是想用他的衣裳做个能拖着他走的……东西,我的骡子驮不动两个人,不过你们来了,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这么说着,叶清浅又看了眼自家骡子,指了指骡子身上扎着的沈奕轩问,“这个,是你们主子的朋友吧,不然……你们一个背一个?”
  叶清浅并不确定再让她家骡子驮着‘沈大人’这位友人下去,还得给它多少‘承诺’,反正今天这一趟,她算是知道了,这就是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怪不得她那天说要把它领走的时候,马场的那个伙计一副感动地快哭的模样。
  片刻之后,被叶清浅捆得结结实实的沈奕轩被从骡子上解了下来,看着沈奕轩衣服上久久未消的麻绳印子,夜魅和夜影对望了一眼,都轻轻地摇了摇头。得亏他们主子清醒了一阵子,熬到他们来了,不然就算从山崖上摔下去没事,恐怕也要被绳子绑出事来。
  夜影背着沈奕轩,夜魅背着殷昊,叶清浅骑着自家骡子,几人就这么慢慢地往山上走。
  走了一会儿,夜魅状若不经意地问,“叶姑娘你来山里,是干什么来的?”不管是来采什么的,总得在骡子上拴一个或者两个筐子吧?
  刚才,夜魅已经问了叶清浅的名字,这不管怎么说,叶清浅也算捎带了沈大人和他们主子一程,算是对他们有些小恩情,得知道了名讳,才好报恩。
  “我……”叶清浅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我带它来吃草。”说出来之后,叶清浅觉得这个理由和‘路过’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也不大可信的样子。
  夜影和夜魅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其实就算叶清浅什么也不说,他们也不会多问什么的,毕竟叶清浅并未对殷昊和沈奕轩不利。可这答案,听着颇敷衍。
  “这骡子挺乖的。”又走了一会儿,夜影莫名地,来了这么一句。
  乖?叶清浅的嘴角抽了抽,乖什么啊,走两步就闹脾气,她今天对它说的好话都不知道能装几箩筐了。不过这会儿驮着她,它倒是还真挺老实的,难不成……它是个重女轻男的骡子?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把叶清浅给逗笑了。
  到了山崖之上,夜影和夜魅急着带殷昊和沈奕轩去看大夫。他们是骑马的,叶清浅骑个骡子,就算把骡子的屁股拍烂只怕也追不上他们。
  “叶姑娘,今天的事,咱们府里必有谢意,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姑娘呢?”其实知道了叶清浅的名字,如果这个不是假名的话,夜影和夜魅是有办法找到她的,只是既然能直接问,夜魅就不想另费功夫了。
  听夜魅说起这个,叶清浅倒是犹豫了起来,如果他们直接到家中表示谢意的话,不知道叶夫人会提出怎样过分的要求,那她今天不就白忙活了吗?
  叶清浅想了想,“四个月后的今天,我会去龙泉街的冯家铺子送绣品,到时候……如果你们还记得今天的事的话,可以到那儿来找我。如果不记得……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帮多大的忙。”虽然说了漂亮话,但是叶清浅还是希望‘沈大人’能记住她今天的相助的,因为那一天,她可能会需要‘沈大人’的帮助。
  夜影和沈奕轩,夜魅和殷昊,两人一骑绝尘而去良久,叶清浅依旧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发呆。沈奕轩和方玉柔的姻缘就这么轻易她被拆散了吗?刚才她之所以急着离开崖底,多少也是因为怕那个应该要救沈奕轩的方玉柔出现,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她的人影。
  此刻,本应该去崖底采药的方玉柔被叫到了沈家替沈斌看诊,沈家的人说沈斌病的很重,求她去救命。可她替沈斌把过脉后却发现,沈斌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上次她给他用的药,很好地控制了他的病情。
  “方大夫,怎么样?我儿子他,有没有事?他可不能有事啊,我们家就他一根独苗。”
  “哦,没什么事。喝了药,应该就能好的。”方玉柔看沈斌母亲及家人脸上的着急不似作假,所以……她看着沈斌的目光带了些许冷意,是他在装病吗?早不装病晚不装病,偏偏这个时候装,耽误了她的正事。要不是当时铺子里头的人不少,顾忌名声,她才不会走这一趟。好在,时间还早,现在去,应该也是来得及的。
  作者有话要说:吃猪肉脯的时候,我家大金毛在旁边流口水,我想了想,掰了一小块下来,然后一大一小让它选,它犹豫了一下,把嘴伸向了小块。吃完小的那块,见我大的那块也没收走,‘嗷呜’一口,也吃掉了。吃小块的时候是慢动作,吃大块都快光速了,这个心机汪。
  第13章 忽悠
  有骡子代步,回城的路,叶清浅几乎没有怎么费劲。这骡子也不似刚才驮着沈奕轩的时候那般走一会儿闹一会儿脾气,十分的安分,偶尔似乎是走得高兴了,还会小跑一阵,叶清浅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它这是在告诉她,它驮女不驮男呢,还是在说它更喜欢走这样宽敞的平路,不爱上坡下坡。
  不过,就算它现在再乖也没有用,她是不能把它带回家的。一来没有办法解释它是怎么来的,二来,他们那样的小门小户,是用不到骡子的,它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叶夫人发卖,得来的银子也进不了她口袋一个铜板,恐怕她还免不了被叶夫人猜忌。这样的傻事,叶清浅自然是不会做的。
  冯家铺子的掌柜看到叶清浅的时候,是惊讶的。
  “你,你早上不是说去寻你爹去了?”掌柜的还以为叶清浅终于忍受不了继母的慢待,这要去寻亲爹诉苦去了呢?那个商队还是他帮着联系的。
  “哦,走到一半,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听商队的人说,最近京城附近不大安宁。我就想着,不如等我爹回来了再说,下回他出门,我看看能不能跟着他一块儿去,我爹在外,也是需要人照顾的。”
  对于叶清浅的这个想法,掌柜的却不大乐观。事实上,叶清浅去寻她爹的这事,掌柜的本来也不看好。叶清浅的继母现在怀有身孕,叶清浅的妹妹又是个好吃懒做的,叶家真正做事的,无非就是叶清浅一人。反倒是她爹,这些年在外一个人都待惯了,恐怕是不需要照顾的。也就是说,叶清浅不论是今天去寻他,还是以后求他出门的时候带着她,只怕最后,都还是会被留在叶家。
  “既然这样,那你还是早些回家吧。你那信和银票,我早已经让伙计送到你家去了。”
  掌柜的才刚说完话,叶清浅身边的傻骡子就‘昂’了一声,提醒两人它的存在。
  “这是……”掌柜的被吓了一跳,也不知是事先没有看到这骡子,还是没把这骡子和叶清浅想到一块儿去。
  “哦,这是我刚买的骡子。我想先把它寄养在掌柜的您这儿。”叶清浅是知道的,冯家铺子里头养了几匹马,主要是用来拉马车,给一些富贵人家送货的。
  “这个……”掌柜的做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来。
  “掌柜的您先暂时帮我养着它,每月它要吃多少草料,您给我报个价儿,我一个铜板都不缺您的,另外,我每次交货多交一个双面绣的扇面儿,您看如何?”
  “多交两个。”
  “……行。那,它就托您照顾了。”
  和掌柜的商量好,叶清浅伸手拍了拍傻骡子的脑袋,“你可千万乖乖听话,待我有空了,会来看你的。”说完,叶清浅转身就要走,才刚走了一步,却突然觉得袖子一紧,低头一看,是傻骡子咬住了她的袖子。
  叶清浅抽了抽,没能抽出来,“给我撒开。”叶清浅冲它说。
  傻骡子龇着牙,咬得死紧,没有松口的意思。
  叶清浅想了想,伸手拎住了骡子耳朵,凑到它耳边低声说,“我没不要你,也不是要把你卖了。我就是让你暂时待在这里,这里好吃好喝的,饿不着你。我这不是,要给你去找媳妇儿的吗?你的马媳妇儿,忘啦?带着你不方便,你要是要跟我回家呢,只怕你小命不保,我和你说,我家里有只母老虎,特别特别爱吃骡子肉,就你这么大的,一口一个不带喘气儿的。”
  掌柜的见叶清浅埋头和骡子说了一会儿话,这骡子就松了嘴了,觉得有些稀奇,问她都说了什么,叶清浅笑了笑,轻吐了四个字,“哄它的话。”往前走了两步,叶清浅又回过了头,“您要是有用得着它的地方,您也尽管使唤,别让它待傻了,但是,也别让它太累。”
  掌柜的满口答应,朝着她挥了挥手,让她赶紧回家。
  叶清浅写那封信的时候,就知道,她今天恐怕得不了好,不过除了叶家,她实在没地方可去。叶夫人总还用得着她,无非是罚她跪,罚她不准吃饭,最终还是要原谅她的,因为叶夫人不会舍得她刺绣得来的那份收入。只要动动嘴,就能拿到银子,这样事儿,谁会嫌弃呢?
  虽然那封信已经被踩得支离破碎,叶夫人依旧气得不行,开口就骂,骂叶清浅是没良心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因为她怀了身孕的关系,不像原来骂地那样顺畅,今天是骂一阵子,歇一阵子。
  叶清音站在一边哭,不是因为她娘太凶被吓到了,而是叶夫人太久没有下厨,手艺已经十分生疏,煮出来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可叶夫人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硬是逼着她都吃下去了。
  平时里吃饱的时候叶清音是幸福的,今天只觉得哪哪儿都难受,难受地直想吐,吐出来也是一种浪费,叶夫人让她忍着,忍着撑着……她就好不委屈地哭了起来。
  “哭哭哭,哭什么哭?”叶清音哭得鬼哭狼嚎一般,让叶夫人更加心烦。虽然叶清浅是自己走的,但是要是真的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或者自此就没有了踪影,那她当家的回来,她要怎么交待呢?还有银子……没有了叶清浅的绣品,她每个月去哪里攒银子?虽然家中现在还是有不少银子的,但是坐吃山空。
  叶清浅在外头听了一阵动静,推门进了屋。
  叶夫人见到叶清浅回来,先是像白日见鬼,然后突然间就暴怒了起来。
  “说,你哪儿去了?”
  “叶夫人不是知道吗?我去寻我爹了。”叶清浅很平静地回答。
  叶夫人四处看了看,看到了墙边堆着的柴火,走过去就想抽一根出来抽叶清浅。叶清浅看到了她的动作,也不闪避什么,只继续道,“我也不想去,可我不能不去。”
  叶夫人此刻已经挑了一根看着最粗的柴火反转,“什么想去不想去的?这么说来,你突然离家还有理了?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你吗?今天就算我狠狠抽你一顿,你爹回来也不会说我,你信吗?”
  “是我娘……我娘托梦和我说,她有事要和我爹说,让我务必去找我爹一趟,把话转告他。”
  叶夫人手中的柴火才刚举高,还没落下,就听到了叶清浅这句话,她吓地一哆嗦。
  “你……你乱说些什么?”突然之间,叶夫人就觉得周遭的温度下降了不少,有些冷飕飕的。这手中的柴火,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我没胡说,我娘说了……”说到一半,叶清浅摇了摇头,“不能说不能说,娘说了,除了我爹,不能和别人说的。娘,您看到了的,我什么都没有和叶夫人说。您晚上,千万别入叶夫人的梦,她会害怕的。我是您亲生女儿,您还是来找我吧。”
  “青天白日的,你以为你说这个,就能吓到我吗?”
  叶清浅能看得出来,叶夫人害怕了,此刻只是嘴硬罢了。
  “您不信就算了。我娘虽然说不可以和外人说,但您也不算是外人,不然,我告诉您吧,我娘要我转告我爹的话。”
  叶夫人本来是不想听的,因为害怕,但她又觉得,这是叶清浅忽悠她的话,只为了让今天这事儿过去。做了错事,却不想受罚,才胡乱编的。
  咬了咬牙,叶夫人道,“行,行啊,你说吧。我,听着呢。”
  叶清浅左顾右盼地看了看,转身关上了院子的门,闩好。才慢慢地走到了叶夫人身边,扶住了她的胳膊。
  叶夫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甩开了她的手,“你要说话就快说,别动手动脚的。”
  “我娘说,让我爹赶紧回来和老邻居叙叙旧,因为过不了几天,隔壁的郑叔叔,就要回家了。”叶清浅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件事。虽然不确定确切的日子,但应该是最近没有错。
  “郑叔叔,哪一个?”叶清浅觉得叶夫人真是明知故问,他们这附近虽然不止一家人家姓郑,但是当家的不在家的,也就隔壁的那家而已。
  叶清浅抬了抬手,指向一个方向,“就是那家。”
  叶清浅不指还好,这一指,叶夫人又是一阵哆嗦。郑家媳妇儿从儿子打碎的水缸底下发现一根银钗的事,这附近的人一早就都传遍了。大伙儿嘴里都说着,羡慕她,因为这是她当家的留下的,送给她的东西,但是背地里,大家说着的时候,都觉得阴风阵阵,这早不发现,晚不发现的,偏偏这个时候发现了,大家都猜着,是不是她那当家的,人没了,七七回魂的时候,指引他儿子打碎了这水缸,等到媳妇儿戴上了这银钗,他才能安心地走。毕竟,郑家当家的,可不是干别的去了,是去从军去了。这战场上又是刀又是剑的,都没长眼睛,他一个泥腿子,活下来的机会实在太小,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也是好证明。
  叶夫人想着,叶清浅她娘是个故去多年的人,她托梦和叶清浅说郑家的要回来了,难不成是……骨灰?让她当家的和骨灰叙旧?这难道……是说她当家的要不好了吗?
  如果她身边只有叶清音的话,那也就罢了,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改嫁,也不是没有的事,但她肚子里头还有一个,还很可能是个男娃,“你快说,你娘是怎么和你说的?”
  见叶夫人脸色煞白,叶清浅想着她可能是被自己多余的想法给吓到了,小人之心,常人难以揣测,“我娘说,郑婶子盼到头了,郑叔叔很快就会平安归来。”
  第14章 试探(一)
  夜影和夜魅以最快的速度,把殷昊和沈奕轩送到了药铺里头。他们两人的运气不错,这会儿铺子里头有人抓药,但没有人看诊。坐堂大夫正悠闲地喝着茶。
  急性子的夜影立马奔着那白胡子老头就过去了,“大夫大夫,快!给我家主子看看。”
  夜影的声音很急切,那大夫却只是不紧不慢地各瞄了殷昊和沈奕轩一眼,“哪个先?”
  宋大夫以为,不管夜影和夜魅的主子是一个还是两个,于他来说都没有太大差别,因为他只有一个人,所以这两人必然是要有个先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