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家有恶夫 第21节
  春芽铁了心不回,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哽咽地说:“人家娘家人都忙着给女儿出气,只有你一直把我往外面赶,我就这么不值钱吗?他宋家不就开了两间铺子,你和爹就要这么巴结他们?这一次只是一点伤,下次打断我的腿,再把我给打死了,你们是不是也无动于衷啊?玩不走,除非宋家人亲自登门,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去。”
  春芽娘被气得连呼吸都喘不匀了,正好那口子从外面回来了,她将人叫到屋里说:“娃她爹,闺女铁了心的不回,非得要女婿上门来接。这宋鹏看着是个精明人,又待见咱闺女,怎么在这事上就这么糊涂?闺女在家里都住了快十天了,要等到十天半个月黄花菜也涼了,一会儿吃完饭你去镇上一趟,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劝劝宋鹏,让他把人接回去好好过日子。”
  罗大同也是皱着眉,这两天他心上就没好过过,点了点头说道:“你再和闺女说说,让她收敛着些,别犯犟脾气,成天到晚的作,别闹到没法子补救,就只有哭的份了。”
  春芽娘连连回着说懂,也不用春芽做饭,自己麻利地炒了个辣豆腐,下了面张罗着家里人吃饭。她打心里想让女儿回去和人家好好过日子,不说别的,以前家里哪能吃得上细面,有一碗糊糊喝就不错了,自打女儿嫁到宋家,宋鹏那孩子总让人往家里送吃的用的,把她这个丈母娘的心哄得暖暖的,谁知道自己家的女儿这么不争气,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惦记那个陆良!
  她到底明不明白,一个女人惦记男人那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的,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叫了半天也不见那个祖宗出来吃饭,只得给她端回去,坐在一边继续开解:“我知道你的那点心思,你说你怎么就想不明白?陆良他有媳妇了,不说这次回不回的来,就是回来了,人家好端端的日子你进去掺和什么?陆良是那种女人眼一勾,他就丢了魂跟着跑的人?他是那种没脑子的?更何况,人家要是赚了大钱,指不定连花月那样的都看不上,更何况你?你呀,惜福吧,往后就当陆良死在北疆了,别惦记了。不过说起来,这么久也没个音讯,八成是死了回不来了,你听话,回去和宋鹏好好过日子,别成天的往家里跑,凡事要学会忍,知道了吗?”
  春芽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陆良会死?也许吧,天下间拳头硬的人又不只他一个,娘说的是,她惦记着又能怎么样?他眼里没自己,眼巴巴地凑过去让别人笑话,她还没下作到这个地步,张开嘴慢慢地说出口:“娘,我知道了。”
  春芽娘紧张的脸这才变得好看了些,现在女儿是他们一家子的仰仗,她以前就管得紧不让女儿随便和男娃们来往,现在也不会允许她为了不着边的男人给坏了这门亲。
  “这都多少天了,你还没和我说你们两口子为什么动手?我看宋鹏那孩子是个体面人,文雅的很,不像个会打人的,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春芽在娘的逼视下依旧死咬着牙什么也不说,端起碗埋头吃饭,直把老人家气得转身出去了。
  吃完饭,罗大同就赶着走了,天气看着也不怎么好,想早去早回。半路上遇到送花月回家的花大,强扯出一抹笑:“花大,女儿回婆家你送什么送?”
  花大摸着下巴,笑得眯起眼:“正好我找老兄弟们坐坐,顺带送送她,你这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去?”
  罗大同脸上泛起一抹苦涩,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我那闺女,哎,不说了,我先走了。”
  花大摇了摇头,叮嘱花月说道:“你可别学她,爹娘虽不想你受委屈,可两口子过日子哪能没磕绊,事事都不能担待些,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好在陆良比你大,能让着你,你也该长大了,帮他顾好家伺候好婆母,他在外面也能省心。成了一家人,别的无关紧要的事就该放到一边去,什么都不比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强。”
  花月笑着点头:“爹,我知道。陆良在外面辛苦,我不会让他为家里的事情分神。”
  父女俩说说笑笑地很快就走到去陆家的巷子口,再怎么不舍也得分别了,花大看着女儿进去这才叹息一声往老兄弟们常去的地方走。他是个男人,就是心里再惦记也不能挂在嘴上,看着她往后在别人家过日子,自己却许久见不上,说不难受那是假的,谁让人世间遵循的就是这道规矩?
  却说罗大同赶到镇上直接去了宋家铺子,宋鹏正巧在铺子里忙活,看到岳丈,宋鹏心里有几分高兴却也有些不痛快,他和春芽吵架每次都是自己先认输,这一次他逼着自己不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心,十天都不想着回家。
  “爹。”
  罗大同皱着眉,语重心长地问道:“女婿,你和春芽怎么回事?我和你娘问了这么多天,她都没说为什么回娘家,我们被逼的没法子了,这才不得不来问你。”
  宋鹏将岳丈带到一间没人在的屋子里,憨厚的脸上满是委屈与无奈:“岳父,您可得给女婿做主。我和她动手是我不对,可是她实在太让人寒心了,伺候的下人都知道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我的脸面要往哪里摆?她和我娘本就闹得关系不大好,又传出这样的事来,我做男人的……我那天就问了一句,她就骂了我一通,说我哪都不如那个陆良,爹,您说,这事给谁听了不难受?我一门心思的和她过日子,我娘数落她的话全被我给压下来了,可你看……”
  罗大同听得是又急又怒,一张黝黑的脸像是着了火,他活了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这么丢脸,拍着女婿的肩膀说:“我回去会好好数落她,兴许是当初气头上才说了歪道话,只是她总归是个妇道人家,你是个爷们,就给她个体面,不然往后回个娘子给村里人指指点点,她也难堪不是?咱们当男人的,能让着就让着些,你别担心,她以后要是再做什么混账事,爹会给你教训她。”
  宋鹏本就喜欢春芽,这两天也想得很,只是碍着面子不好去,有了岳丈这番话,当即点头道:“爹,对不住,是我们不好,还让您跟着担心。我明天就去接她去,您放心。”
  罗大同心上的石头这才放下去,让女婿忙正事,他又去赶车了。
  宋鹏重新走到高柜后面算账,宋大娘刚到铺子前见亲家公的背影,火气更是往心头窜,大步进了铺子,沉声问:“她爹来做什么?难道是家里断粮了找你来救济?当初我就说这门亲不行,他们家一个一个的都是吸血的水蛭,不榨干咱们家不罢休,你偏不听,现在可好了?要我说那种人品败坏的女人,趁早休了得了,娘重给你找个好姑娘,人家家里也是做买卖的,又识字,将来还能帮你算账,不比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好?有话说,门当户对,不能不听啊!这会儿正是个机会,咱把她休了吧,听娘的。”
  宋鹏绷着下颚,脸色阴沉,不快地说:“春芽是您的儿媳妇,哪有您这么编排她的?我只想娶合我心思的女人,那位姑娘家就是产黄金的我也不会多看一眼。春芽她只是脾气不好,娘不要和她一般见识,等她做了娘就能明白您的心了。您再给她次机会,我明儿去甫南村接她去。”
  宋大娘见说不通,冷哼一声:“要我担待她?做梦去吧。你看她有半点给人做媳妇的样子?晨昏定省的规矩,哪次遵着了?”
  宋鹏无奈道:“咱们家又不是高门大户,学人家那套规矩干什么?不伦不类的惹人笑。我觉得春芽挺好的,我第一眼就瞧上她,娘那么疼我,再对她好些吧。”
  看着一脸讨好的儿子,宋大娘满肚子的气顿时消了,摆摆手说:“算了,由着你们去,别到时候哭就成。”
  宋鹏嘴角勾起一抹笑,春芽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能捂不热呢?他觉得春芽是待见自己的,不然每夜宿在一起,她不会对自己那么好。还是得赶紧有个娃才好,这样她的心才能收一收。以前他何尝不是眼高于顶?可是遇到春芽后,人就变了,窝囊就窝囊吧,只要喜欢的人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就成。
  罗大同回到家,脸色寒得吓人,径直进了屋子提着春芽的领口就骂:“我罗大同倒是没想到这辈子教出你这么个不检点的闺女来,嫁了人还惦记着别的男人,你哪来的能耐?我说怎么着都撬不开你的嘴,你也知道丢人?明天和宋鹏回去好好过日子,要是再敢不消停,你往后就别踏进我罗家的大门,我就当没你这个闺女。”
  春芽这么多年第一次见爹发这么大的火,她心里有些怕,也知道是自己过分了,眼里的泪珠子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春芽娘把女儿往身后带了带,小声地说:“闺女知道错了,你当心吓着她。就是被咱们惯坏了,才让她生出些胆大包天的心思,这一次也受到教训了,你也别数落她了。”说完拉着女儿的手,训道:“还不和你爹说你知道错了?以后别再和宋鹏闹了,要是被我知道你拿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堵人家的心,我先把你的腿打断,听明白了吗?”
  春芽赶紧点头说自己知错了,然后听话地回自己睡的那屋收拾东西了。她以前敢往死地闹就是仗着爹娘疼爱,现在惹怒了爹,她往后也只得消停了。
  光顾着看笑话,猜测了多种事情经过的人们在宋家的车来接人的时候终于闭上嘴,眼看着枯燥日子里的唯一一点调剂也没有了,只得扫兴地各自回家忙去了。
  春芽娘当着宋鹏的面叮嘱春芽道:“别一天到晚的往娘家跑,你当我和你爹都闲的很?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就盼着你回来?你嫁了人好好和宋鹏过日子才是正经,赶紧怀个娃,我看你还有什么心思乱跑。女婿,这回让你受委屈了,你也别和她计较,我们都数落过她了,她也知道错了,看在娘这张老脸上可成?”
  宋鹏笑着看了眼垂着头的春芽,笑道:“是我们不懂事,让爹娘跟着担心,您是为了我们好,我明白,您放心吧,我往后会和春芽好好过日子。”
  春芽娘这才松了口气,她真是怕死了,就怕宋家动了要修人的念头,幸好老天保佑,这一关过了什么事都不算事了。留着女婿和女儿在家里吃了午饭,看着两口子坐着车走了,都跟着松了口气,脸上的笑也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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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眼瞅着就要冬至了,村里人有讲究那天要准备寓意好的花式馒头,全家吃饺子,花月就是再懒也不得不出来买肉。
  寒风一阵一阵的刮,撞在脸上就像是拿刀子刮一样,一会儿就把身上的热气给吹走了,花月搓了搓手,捏着冻得发红的耳朵在心里嘟囔,这还没数九寒天就冷成这样了,要真到了那会儿她八成趴在炕上哪也不想去了。
  再拐一条路就是卖肉的人家,花月抬头看到翠莲急匆匆地往另一条路走,赶忙叫道:“嫂子,做什么去?”
  翠莲见是花月,这才停下脚步笑道:“刚从我娘家回来,婆母一人在家不放心,我赶着回去,你这是做什么去?”
  花月咧嘴笑:“快到冬至了,我寻思着买块肉调馅儿包饺子吃,那天你和孙大娘来我家吧,两个人过节多没趣,咱们凑在一起热闹一阵,我包得饺子好吃呢。别寻思了,你就答应我吧,难不成你怪我嫁给陆良?”
  翠莲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没好气道:“这股子劲倒是和陆良学的十成像,哪跟哪呢?睁着眼说瞎话,成了,那天我带着婆母就厚颜上门叨扰了。”
  两人手里都有事忙没再说什么就各做各的事去了,花月多割了两斤,反正这种天气也坏不了。陆良留的银子她一直都没怎么动,如今拿出来多买点肉也没什么,卖肉的汉子因为和陆良惯对她也越发客气,临走的时候还给了她些猪骨头,这东西在别人看来没什么用,花月却高兴,正好拿来熬猪骨汤,好让婆母补补身子。
  陆良不在家,她的心也悬着,连门都不敢让婆母出来,生怕她染了风寒,倒不是怕费劲伺候,而是她看得出来婆母自陆时和乔娟在家里闹过后就郁郁寡欢,身子也跟着不好,要是这些个东西能让婆母把身体养好些也值当。
  刚到院子就见东辰倚靠着墙不知道再想什么,这么冷的天冻得脸都发白了,她笑着说:“你怎么老在外面站着?快和我进屋去吧,穿这么少,当心冻坏身子。陆良让你帮衬着我们些,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给别人看了还当我们苛待你。你往后就在我家里吃饭吧,又不差你这一份。今儿离吃饭还早,我去做卤肉。”
  东辰跟在她身后进屋,一张脸因为羞涩而染上了红霞,小声说:“我想帮陆哥干活,陆哥很有本事。”
  花月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在她看来不过是小孩子对陆良的崇拜心理而已,心思不往正道上用,难不成也要像陆良一样把自己搞得连狗都不愿意闻才甘心?
  她取了锅倒水然后将肉放进去先过一遍,再加入家里有的香料,没多久肉香弥漫到屋子里,陆大娘看着东辰笑:“你年纪还小些,等大了就找个媳妇,这样日子才好过。”
  东辰从未想过这种事,被陆大娘说得脸红,只是静下来后他愕然地发现出现在脑海里的居然是……顿时慌得握紧了手,一天都没敢抬头看花月。
  大火炖肉入味快,肉也软烂,功夫火候到了自然是香的很。花月将肉块浇在提前蒸好的米饭上,又端着素菜进屋,张罗着两人动筷子又笑盈盈地说:“娘,这几天翠莲嫂子也帮了咱们不少忙还老给咱带东西,我想着一会儿去她家里一趟,把炖肉送过去让她也尝尝。”
  陆大娘自然说好,谁能想到本该是对头的两个人居然会相处的这么好,她心里也跟着放心。与活了大半辈子的她来说,再没有什么比孩子们能高高兴兴地过日子来得重要了。
  花月洗过碗坐在炕上和婆母说了阵话这才抱着提前包好的小罐子往翠莲家走,哪知道进了屋不见翠莲,问过孙大娘才知道家里的柴不多了,翠莲吃过饭就上山去捡干柴了。这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要是过两天下场雪,就算捡回去也不能烧,钻进灶膛会闹得满屋子飘烟,到时候更让人头疼。
  花月和孙大娘说了两句话放下东西往回走,走到半路想着离陆家的地不远,正好看看田地里的麦子长得怎么样,直接转了弯去了地里。天寒地冻的,这些绿苗却成为天地间让人看了心也跟着快活,透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听着略显纷乱的脚步声,花月本来没放在心上,直到听到重物重重跌倒在地的声音和女人声嘶力竭地哭喊声这才察觉到异样,抓起地头上的一根木棍,大着胆子往前走。
  待走近了才看到一个男人将女人压在地上胡乱亲着,女子的衣裳在旁边乱扔着,男女力量悬殊,不管女人怎么挣扎都躲不开,哭腔里含着满满的绝望。
  “上次老子就想尝尝滋味儿,你这个臭娘们运气好,被人给救了,这一次陆良死在北疆,看谁能救得了你?你当陆良是个什么好东西?他要是稀罕你就不会娶了花月。你一个寡妇装什么清高?又不是没给男人碰过,别扭什么?瞧这细皮嫩肉的,一会儿肯定痛……啊……”
  花月听了一半听出这道声音居然是那个下三滥春田,想也没想举着木棍就朝他的后脑勺砸下去。春田没留意到身后有人,冷不丁地挨了一下,疼痛很快从脑袋瓜子里蔓延开来,他不由自己地伸手摸过去,感觉到一阵粘腻染在手心,一看居然是血,顿时吓傻了。
  花月趁这档子的功夫,强忍着颤抖赶紧帮翠莲穿衣裳,这么冷的天,光着身子迟早要生病,急急道:“我们快些走。”
  翠莲眼睛里全是泪,用力地抓着花月的手,浑身软得连走路都不会了,颤声道:“月儿,我以为我要死了。”
  花月看了眼还未回过神的春田,一手抓着木棍一手拉着翠莲,喘息急促:“一会儿再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到时候有他好看。”
  春田听到离开两个字,顿时醒过神来,强忍着眩晕骂:“两个臭娘们还想跑?老子今天就弄死你们,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去地府找阎王哭诉吧。”
  花月哪会傻到听他说完话,抓着翠莲的胳膊就不管不顾地跑,翠莲腿软又衣衫不整,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姑娘突然笑出声来。她一直不明白陆良喜欢花月什么,看着娇滴滴的,只会可劲的作弄人,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花月身上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上次春田欺辱她的时候,花月就在,她止不住想,如果那天陆良没有出现,花月是不是也会像今天一样挺身而出?应该会吧?
  田地到村子人多的地方有好一段距离,花月使劲浑身的力气带着翠莲跑,实在是抵不过春田的力气,眼看着就要被追上来,花月将手里的木棍朝着春田砸过去,两只眼不停地四处张望,心里只希望有个男人能出来救她们一把。
  许是她的心思被老天听到了,就在春田快要抓住翠莲的时候,从一条巷子里走出一个身材颀长,满身力气的汉子,花月也不顾什么唐突不唐突,抓着男人的袖子,努力平复下呼吸,指着春田断断续续地说:“大哥……他……他是坏人,他想欺负我嫂子……”
  男人看了一眼眼眶猩红,狼狈不堪地翠莲顿时明白过来,大步往春田的方向走去。
  要是没受伤花田还敢和这个男人硬碰硬,这会儿他脑袋上破了口子加上因为害怕追着两个娘们跑了这么久,浑身上下也没多少力气,对着这个男人顿时萌生了退意。
  花月满眼怒火地看着春田,转身和翠莲说:“这一次你要放过他吗?说不定他以后会专挑着欺负你,到时候怎么办?嫂子,我知道这样难为你,女人家的名声大过天,可我还是想你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他,让他不敢再不规矩。”
  翠莲看着那个男人轻而易举地将春田制住,眼里含泪望着天笑得凄凉:“名声,我还有什么名胜?这一次我非要出这口恶气,就凭他这样的杂碎也敢欺负我,等我弟弟回来,我……”话还未说完,就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个男人提着春田的领口,淡淡地说:“既然不想忍气吞声,那现在就去找里正给你主持公道。”
  花月怎么能不明白翠莲心里压着多大的石头,伸手想帮她整理下衣服,翠莲却是将她的手挡下来,摇头笑道:“收拾整齐了,有谁会信?村里人不就是想看我这个样子?我让他们如愿,谁让我命不好做了寡妇,活该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男人皱着眉头看她,乌亮的眸子里全是不认同。
  这一路上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过来看热闹,指着翠莲的脊背小声地骂:“早就说是个狐狸精了,够不住陆良就换别的人了,看那样子,衣衫不整的,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想讹春田一把吧?她不勾着人,春田能有那胆子?”
  花月听得肺都要炸了,这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轻轻松松地就说出能把人逼至绝境的话来,果然人不管活几百几千万年,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不缺。
  翠莲将她拦下来,笑着摇了摇头:“这种话哪能挡得住?她们不说也还有别人说。大家都是女人,一有事不问青红皂白,都是当女人的错,她们从骨子里就是这么想的,哪能解释通呢?”陆良受了什么委屈会开口说?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同情他,只会觉得他是活该,所以闭口不谈。翠莲懂陆良,如今更是感同身受。
  里正被外面嘈杂的声音给吵了出来,乍一眼看见翠莲披头散发的样子,惊道:“咋的了?薛晋,你……”
  只听那叫薛晋的男人说:“舅舅,我来的路上正好碰上这个人追着两位小妇人,随手帮了个忙。我一直以为舅舅有大本事,没想到村里还有这么不规矩的人,往后村里女人干个农活都得自己的爷们陪着。”
  里正被他的话一噎,登时吹胡子瞪眼,呵斥道:“一边待着去。”看着面色发白晕乎乎的春田问:“春田,我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犯事,我管不得你是不是?你要是不服我管,就待着你家的人滚出甫南村。”
  春田还没开口,凤喜的大嗓门就追过来了,有理跋扈道:“里正,你这么数落我家春田可不对了,春田虽说爱占便宜,可他没胆子做那种龌龊事。别是自己不检点,缺男人了,想拐我家春田,春田不上当才闹成这样吧?呀,春田你身上怎么都是血?快叫大夫,杀人了,要出人命了!我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啊,一个寡妇都能欺负咱们家了,真是没天理。”
  花月忍不下去,冷哼一声说道:“春田是好人?胆子小?上次陆良为什么打他,让他摸着良心说,我看他的胆子大的很,上次没得逞这次还不死心,要不是我正好路过,翠莲还不知道成什么样,你们的心真是恶心透了。凡事只会往弱势的那边推,放着不规矩的大恶人逍遥法外,是不是下次等你们当中的一个被人欺负了才能看清楚?要我说,他胆子这么大就是被你们惯出来的,一次比一次过分,春田是我打的,下次要是再给我撞到,我照打不误。”
  村里人没想到花大家的这个闺女也不是个善茬,都小声地在交头接耳,凤喜气急败坏地骂花月:“你装什么好人?我还真佩服你这不害臊的,这么帮着这个寡妇,怎么着,打算认个姐姐,等你家陆良回来了好共事一夫?陆良真是好福气哟。”村里有人去请大夫了,不然她也不敢在这里和花月打嘴仗,把她男人打成这个样子,她一定要让花月大出血。
  翠莲捂着嘴忍不住笑起来:“凤喜,你眼瞎了吗?我翠莲虽不是什么绝美之人,可也挑男人,就你家春田这种货色……肥头大耳,五短身材,能吃不能动,也就你还把他当个人,在我眼里连头猪都不如。勾引他?笑话,你别来恶心我。”
  村里人听着这话倒是觉得有道理的,春田长的确实寒碜,还不如村里的那个傻子长得好看,混沌的脑瓜子像被人敲打了一下,顿时开朗起来——要说春田癞□□想吃美肉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凤喜见众人都笑话她,登时暴怒:“这么埋汰我们家春田,就能把你勾引男人的下作性子给抹去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勾引陆良不成,不挑食的谁也能行?有人看见我家春田碰你了吗?花月的话能信吗?她现在可是陆良的人,说不定一门心思给你们打掩护,你们是一条船上的,就是你们故意设套污蔑我们。”
  “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嘴巴不干净,连我大尧的姐姐也该随便埋汰。”
  人群中走进一个光着脑袋的壮实汉子,可不就是大尧?既然大尧回来了,那陆良……花月这个时候心跳的很快,整个人往后面看了好一阵都没见到人,对上大尧带笑的眼,只觉得一阵尴尬。
  “嫂子别急,陆哥这会在县城九爷那呢,等忙完事就回来了。”
  说完看着自家姐姐,恨的两只大掌紧握成拳,狠狠道:“当我姐姐身后没靠了?什么狗杂种都敢动她?”指着凤喜说:“你的话我可全都听到了,这么恶心的话是一个娘们该说的?你真是投错胎了,应该转成一条狗,成天地叫嚷。我大尧可不管男人不能打女人那套,你恶心到我了,我就得给我姐姐出这口恶气。”
  众人只听极为响亮的巴掌声传来,听着有些吓人,大尧的巴掌落得很快,未见几下凤喜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看着有些吓人。
  春田现在晕得很,迷迷糊糊中只见像山一样的男人在他面前蹲下来,只听哪道声音里的字一个一个蹦到他的心里:“老子先不动你,让大夫先给你治好你的猪脑子,只要死不了,老子费了你的家伙,让你不能人道,喜欢女人?老子就让你好好看着。不想断了腿,准备二十两银子跪着行叩拜礼送到我姐家去,不然……你可以试试。”
  凤喜抓着春田的胳膊吓得瑟瑟发抖,翠莲却是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指着凤喜两口子说:“就这么点能耐?不横了?啧啧,我还想看你怎么收拾我,原来不过雷声大雨点小。我翠莲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得罪了我,那次看在陆良的面子上忍了你们,没想到这次你们变本加厉,当我怕你们?我一个寡妇怕什么?你们想闹?咱们就好好闹,我不把你们整断气,我枉为人!还有谁看不惯我?嗯?刚才跟着骂我的人呢?哑巴了?好一个见风使舵,回去摸摸你的脸皮臊不臊得慌。”
  花月在一旁看得却是心酸不已,这也许是翠莲的心里话吧,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这几年到底积攒了多少的委屈?直到现在才像个疯子一样爆发,让人看得心酸又无奈。
  里正站在一边看得直头疼,翠莲的兄弟是什么人村里没人不知道,这会连凤喜都打了,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皱着眉头说:“”春田,这回能认了?是不是你自己不规矩?我懒得管你这摊子事,咎由自取,人家就是打死你,也是应当的。得了,散了吧,有看热闹的功夫都好好管管自己,一个一个的长舌妇,真给我丢人。
  薛晋却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翠莲,眼睛里洋溢着满满的笑。
  第5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