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
  兄妹二人外加准妹夫郝倾城与后来赶来的温泉一块吃了一顿饭后散了,廖响云的丰田霸道直接拉去维修去了,他和温泉是乘坐小警帽的私家车到家的。
  温泉想说点什么,直接被兴趣怏怏的廖响云摆手打断,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想听,他闹心,他弄不明白他该和迟骋怎么办好了。
  晚上给廖响云做好了饭菜,温泉上班去了,没有了爱情,再怎么温馨的屋子都令人觉得萧瑟空旷。
  面对一桌子的饭菜,廖响云孤零零的坐在那食之无味,窗外华灯初上,五彩缤纷的光束透过玻璃闯进来,在廖响云的侧面颊上形成一条条五彩斑斓的光圈。
  他机械地扭脸望向窗外,这不是高档的住宅区,普普通通的,真正老百姓阶层式的生活。
  楼下的嬉闹的声音吸引了他,一向注重自己仪表的他这次只顺手随便抓起一件棉外套穿在身上就下了楼。
  他不想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他害怕寂寞与孤独……
  廖响云循着光辉,一路沿着落着薄薄一层积雪的路缘石走着,他不想停下来,只想循着前方的光明一路走下去,希望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如果有尽头,但愿尽头是幸福。
  风雪渐大,在他的脑顶飞旋,冷风灌进他的领口,他被冻红了鼻子,冻僵了手掌,冻麻了脚趾,最终他狼狈的逃进了街口的一间连锁超市。
  超市里的温度很温暖,廖响云挂着雪霜的白眼毛没一会儿就变回了黑色,他瑟缩的在窗口来回跺脚、搓手,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干嘛。
  脑子被风雪一冻清醒多了,可就是突然多了这份清醒才要廖响云越发心如刀绞。
  他要了一盒泡面,仍是一个人坐在人家超市的窗口孤零零的吞吐着,窗外漫天飞雪,他走了这一趟,挨了一宿的冻,什么也没有改变,他还在伤心,他依旧孤独。
  吃过了泡面,整个人也暖和了起来,廖响云觉得自己真猥琐,坐在这里几个钟头了,就消费了一碗泡面的钱,然后他就始终霸占着窗口这个位置遥望窗外的雪夜。
  扭头望望时钟,快十二点了,温泉该下班回来了,廖响云不想温泉担心,决定起身回家。
  推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玻璃门,风雪扑面而来,夹杂着门框上的风铃声,廖响云理了理衣领埋头踏上白雪皑皑的街道。
  这感觉真好,虽然冷,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地上的雪片像洒满了的珍珠,闪闪发光。
  廖响云这阵子一直烦闷的心一瞬间开朗起来,他迈着轻快的步子,在脚下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他的脚印儿。
  有人顺着这脚印儿跟上了他,跟了他几条街,直到他拐进一条比较幽暗的小街,身后尾随他的人向他出了手。
  廖响云根本没有喊出来的时间,瞪圆了双眸在不可思议间软了四肢直接倒入那人的怀中晕厥,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雪地里留下凌乱的脚印以及一条沾着三氯苯丙乙醛七氯杂环成份的手帕。
  风萧瑟,暗街里空无一人……
  “洗面奶洗白,结果也是白洗了……”瞧着醉死在床上胡子拉碴的全二,小妄想站在他床边仰着脸对面前的江小鱼以及秉柒凛诉苦。
  他放下手里蘸湿的毛巾,熟门熟路的走到婴儿车前扒着小车探头逗弄里面抱着奶瓶咕咚的秉美人和江山河。
  “你们还没有替全响找到王子吗?”小妄想头也不回的问着背后的两个大人,这里是丽塔酒店的总统套房,自从全二回国,他就一直和男人住在这里,虽然好吃好喝,但是小妄想只觉得他和王子全二的家最好。
  “这个全二又醉成这样子。”秉柒凛轻蹙眉宇,对全二他不加评判,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着痕迹的歪头瞥了身旁的江小鱼一眼,这厮一慌,急忙呲牙咧嘴:“你别这么看我,我不是他,我干不出那么混的事儿。”
  “你们怎么不回答我?”松开婴儿车,妄想绕到江小鱼与秉柒凛的面前,仰着脸一脸的期待。
  “妄想很担心吗?”江小鱼低下身问小孩。
  “当然。”肯定的回答。
  “假如王子要把你接走,你会跟他走吗?”江小鱼的提问要身边的秉柒凛狠狠的鄙视了一把,胳膊肘永远不会向外拐这帮混蛋!
  就算全二再怎么狠,王子是个屁,江小鱼这些混蛋还不是维护着全二继续作孽!
  妄想眨着眼睛,似乎在深究这个问题背后的玄机。
  “uncle换个问法,小妄想想不想全二跟王子分开?”
  摇头,特别肯定的回答。
  “如果妄想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必须听uncle好不好?”江小鱼倒是有些人样了,对待孩子还挺有耐心烦。
  “我要先听听。”
  “妄想是个男子汉,uncle认为你有权利知道全二跟王子的事,他们之间被大坏蛋陷害,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全二把王子欺负的跑了,再也不想回来了,如果这件事情成真,妄想你以后就只能选择一个人与你生活,所以妄想你过来,uncle教你这么这么做……”
  哄睡了妄想,秉柒凛与江小鱼并肩抱着孩子从房间里退出来,没头没脑的,秉柒凛很淡漠的说:“你们几个真不是个东西。”
  “那你说咋整?”
  “可怜的最后还是孩子。”
  “不这么死皮赖脸的腻着,难不成真看着全二跟王子分?”
  “我要是王子就算拿孩子也拘不住我。”
  “你秉总裁是何方神圣啊,冷清冷血的。”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哥有说错吗?别人能为了儿女对付着伪装破裂的婚姻,你能吗?你不能,你就是那种自私自我的混蛋!”
  “江——小——鱼,你发什么神经!”
  “哥杞人忧天了行吗?你刚才还真就说对了,哥特么的了解你是哪种人,所以才这么的包容你迁就你,我特么的敢吗?我可不敢,惹了你你跑了,我咋整!”
  “不可理喻。”甩手,秉柒凛要走。
  “每次你都这幅德行,你能不能变一变,有点情调成不成?”
  隔岸观火有人也急了,这真是什么都传染,别人的爱情出现了危机,这俩人也没头没脑的跟着瞎搅合一番,都是幸福的过了头,在这没事找事呢。
  “请你让开。”面对拦住他去路的江小鱼,秉柒凛始终如一在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漠、疏离。
  第122章 冰娘娘与江骚包
  “卧槽!哥特么的就不让,你能把哥怎么着啊你?”
  面对挡住自己去路的江小鱼,秉柒凛默不作声,他冷冷的睨了臭不要脸的江小鱼俩眼后,干脆把怀里的秉美人往婴儿车里一放,鸟也不鸟这流氓,转身就走了。
  “秉柒凛你行!你真行!你就这么对哥吧,等特么的哥跟别人跑了,你特么后悔都没处说去,要你散养我!娘的!”
  哇——
  一声啼哭,接着,又一声。
  江小鱼怂了!
  对于江小鱼的抱怨,秉柒凛不是无动于衷的,抬眼望去,已经十一点半了,那个家伙不但没有回来,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他有些不安的起身来到落地窗前向外面遥望,安耐着某种冲动的行为克制自己站在窗前等待江小鱼。
  孩子在父亲江潮和曹海那儿,所以——江小鱼他出去了。
  去哪了?
  思想是个可怕怪物,会在脑袋里扎根,然后生出各式各样扭曲的触角,除非你不去想它,只要一想,那么你会越来越烦躁,越来越不安。
  穿着睡袍,秉柒凛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今夜下了雪,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很美的夜色。
  点了一支烟,将自己隐匿在窗帘后吞云吐雾,直到—— 一支烟尽,秉柒凛再也按耐不住,旋风般的换好了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出了门。
  夜店,秉柒凛真不晓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踏足过,但是今夜,他却为了寻他的爱人回家走了进来。
  他不喜这里面的灯红酒绿,厌恶那种腐败的堕落味道,男与男摩肩擦踵,恨不得一同挤进狭窄逼仄的黑暗去沉沦。
  有醉汉搭上了他的肩,他愠怒的轻蹙眉头,很直接的抬手扫落那只按在他肩头不安份的手爪。
  穿过人群,越往深处走越不堪,甚至有宽衣解带直接提枪上阵的戏码。
  秉柒凛驻足,他有几秒钟的犹豫,他想着或许自己应该退缩,只要不是他亲眼撞见,哪怕江小鱼此时此刻正在里面的包厢跟哪个男孩厮混也无所谓,因为他没有撞破,那就不是真实的存在。
  掉头,像个慌乱的逃兵,秉柒凛很没有胆量的选择了逃避,他一鼓作气的逃离身后那个乌烟瘴气的魔窟。
  他是真的爱江小鱼。
  他也真的了解自己。
  如果真被他撞破江小鱼背着他与他人厮混,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的。
  所以他胆怯了,所以他退缩了,他不敢贸然的就冲进去,如果真的被他撞见了该怎么办?
  谁说他高高在上?
  谁说他潇洒不羁?
  谁说他冷傲孤高?
  那其实都是他的保护色。
  面对爱情,他也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罢了。
  今天晚上的雪越下越大,没一会儿,停靠在露天停车位的车盖子就落满了积雪。
  秉柒凛拢着黑色羊绒大衣的衣领,执拗的像个傻瓜,站在夜店门口粉红的灯箱下等待,一支烟一支烟的抽,直到他脚下踩满了陷入雪珂中的烟头。
  凌晨两点,夜店打烊,秉柒凛终还是没有等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江小鱼,但是他心中不舒服,因为每一个从里面走出的单身小伙,都有可能与他的江小鱼有染。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狼狈过,可笑的像个傻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秉柒凛头也不回的冲了进去。
  他从未告诉过江小鱼,像今天这样的行为他偷偷做过几十次,每一次都像个懦夫一样站在外面一站一夜,然而第二天他什么也不会对江小鱼说,他就是他,这样的一个男人。
  一鼓作气的闯进去,抬腿一脚踢开包厢的门,黑暗中的江小鱼慢慢的将头抬起来看着他笑:“你是不是认为男人不回家,就一定是在外面搞破鞋?”
  不语。
  “你是不是认为男人撒谎不带上他的伴侣出去,就一定是带了别的情人?”
  沉默。
  “你是不是认为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快乐?眼不见心不烦爱情就不会离你而去?”
  无言以对。
  “这些年,咱俩每次争吵哥不回家,你都会像今晚这样待在外面站一宿,你告诉哥你到底在骗谁?眼不见就真的不烦吗?你也是个爷们,应该知道,男人撒泡尿的功夫都能磕一炮,你站在外面于事无补,只能叫你自己越来越不痛快。”
  转身,想要逃离。
  “你给哥站住!”隔着茶几,江小鱼大跨步的迈过去,伸手一把扯住脸色青红不定的秉柒凛,“这多年,哪怕你有一次大大方方的闯进来,你对我的猜忌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深。”
  秉柒凛瞪圆他的眼眸,似乎觉着面前的江小鱼有些陌生,他唇角嚅动,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哥记得哥跟你说过,哥是个好男人,你忘了吗秉柒凛?”
  惭愧的脸颊发烫,秉柒凛狼狈不堪,他被江小鱼说中了全部的心结,他就是那样,越是在乎越是装着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