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还真是娇气
  三双眼睛迅速交接一遍。
  秦绻惊慌失色,胡乱捂住绮岁的嘴,禁止她乱说。
  这一幕让谢顷河连绮岁也一块嫌弃,她支支吾吾两声,等平静下来了秦绻才放开手。
  绮岁拍着胸口呼吸,“我就问问而已……”
  “别胡说八道,走了。”
  秦绻不想再逗留,腰一弯,钻进车里,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留。
  因为跟秦绻聊天而浪费了午饭时间。
  绮岁饥肠辘辘还要被谢顷河罚到资料库,找他要的东西,她向来有娇气的毛病,早午饭都没吃,低血糖犯的时候站都站不稳。
  扶着书架缓和了两分钟就被谢顷河逮到。
  他站的很远,生怕和绮岁呼吸到同一片空气,“你继续偷懒今晚就加班。”
  “谢老师,我已经在找了,”绮岁白着脸回头,虚弱不堪,“你就算不怜香惜玉也可怜可怜我吧?”
  “你看上去脸色不好。”
  废话......她偷偷在心里骂他。
  话锋转了又转,他捂住口鼻,“你该不会是被那个姓秦的女人传染了吧?离我远点。”
  “秦绻?”
  “不知道,反正就是中午那个。”
  绮岁摸着额头的冷汗,转过身靠着书架,对谢顷河的惧怕觉得莫名其妙,“你好像很怕她,你们认识吗?”
  谢顷河是三年前做了绮岁的代课老师,这几年又在电视台混的风生水起,做他们这一行都要上镜,模样自然不用说的好,他又是佼佼者,会跟秦绻认识也并不稀奇。
  “不是怕,是她自己说的,她有传染病。”
  所以他见到她,才会问死不死这种不吉利的话。
  “什么传染病?”绮岁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双腿软到微颤,“她好好的,没有传染病……”
  “我本来不确定的,但是看到你现在这样,八九不离十。”
  谢顷河说着有模有样地指了指脑袋。
  绮岁笑地有些惨,“谢老师,我这是低血糖。”
  她稍舔了舔唇,驱走嗓子眼的一些干燥。
  抬眼见书架的层层阴影外,谢顷河泰然自若地站着,刚下午间新闻的主播台,穿戴还是正装,不似平日的随意,反而熠熠生辉。
  头晕的太重,绮岁恍惚间看到了梁涉川的脸,是真的有些魔怔。
  被谢顷河扶到资料室的阅览区坐着,他大发慈悲地冲了杯糖水,“还真是娇气。”
  绮岁没力气反驳他,捧着一次性的纸杯小口喝着糖水,丝丝缕缕的水果甜腻在口中融化,润下喉腔,很多器官似乎都重新复活。
  她虚弱时声色黯然,“谢老师,这是用什么泡的,怎么还有颜色?”
  “糖啊。”谢顷河不以为然,将要找的资料按号码拿出来,站在绮岁面前,补充道:“这里没有白糖,就拿了一颗水果糖化开了。”
  -
  车窗外夕阳漫溯,车程不远。
  梁涉川回到公馆时抬头看见月影早已悬挂,弯曲着,像一架刀子。
  晚餐时间绮岁不下楼,老管家生怕他们再起争端,跑着迎接梁涉川进门,替他摆正换下的鞋子。
  “小小姐今天不舒服,说不下来吃饭了……”
  “不舒服吗?”梁涉川正在往餐厅走,回过头,不太相信这个蹩脚的理由。
  老管家只好实话实说,“可能是今天第一天工作,身体吃不消,低血糖犯了。”
  “吃药了吗?”
  “还没……回来就上楼睡觉了。”
  绮岁没生过大病,小毛病却不少,家里给她常备着药物,回来之后该吃的维生素好像也没再动过,这次才会突然犯病。
  解下领带,梁涉川慢条斯理地将外套脱掉,扔在一旁的椅子上,找到几罐绮岁常吃的维生素片。
  两个人都没有下楼吃晚饭,公馆早早熄了灯火,二楼静谧,除了敲门声什么都不剩。
  等待的时间漫长,很久很久,房间里绮岁才弱弱吭了声:“门没锁。”
  梁涉川抓着那几个瓶子进去。
  他好久没进过绮岁的房间,上一次还是因为她跟他吵架,他将她禁足。
  满室香甜。
  走进去几步便停,梁涉川将维生素放在手边的柜子上,“明天开始每天都要吃,省的给别人添麻烦。”
  绮岁刚睡醒,乱着头发赤脚走来,身上的裙子多了好几个褶,多了一种近乎残破的美。
  “这你也要管,又没给你添麻烦。”
  她捏了捏嗓子,才勉强将一句话说完。
  梁涉川不喜欢欺负弱小,更何况她现在混混沉沉,精神萎靡的样子,“不知好歹。”
  他又在拿她撒气了。
  绮岁瘪瘪嘴,很不满意,她光脚踩在梁涉川的拖鞋上,棉质的触感很痒,触发的嗓子也不舒服,声音仿佛黏住了人。
  她仰头,勾着梁涉川的脖子索吻,白净的小脸拉近一寸,他便像是遇洪水猛兽般后退,直到撞向墙壁,腰间阵痛,忍无可忍扯住绮岁的手。
  梁涉川掐住她的下巴推拒,“发什么疯呢?”
  “今天低血糖犯了,你知道吧?”绮岁软硬兼施,像受伤的小动物,在他掐着的虎口轻蹭,来求安慰。
  这样子似乎取悦到了面前的人。
  他冷漠的眼神缓和,“知道,管家说了。”
  吊着他脖子的手转而环到腰间,绮岁软糯着声,祈求:“那你去给我冲杯糖水吧,我想喝你冲的那种。”
  好像是真的想喝,还舔了舔唇。
  她仰着头,他低头,直到脖子泛酸,躁动浮于表面后又被收拢,梁涉川松开绮岁。
  透明色的玻璃杯子装满了糖水,透着些微淡粉色。
  闻起便有香甜,冒着的热气扑上脸颊,绮岁凑在边缘吹了吹,小心啄了口,还是被烫的伸出舌头。
  “好烫……”懒懒埋怨一句,又问:“是用水果糖泡的吗?”
  “是,弄碎了放进去的。”梁涉川眯眼瞧着绮岁被烫红的唇。
  和他刚才拿的糖差不多,嫩粉的,水渍在上面添了些光泽。
  绮岁把糖水放下,神态宛如娇羞,她摸摸嘴巴,“可是我感觉不怎么甜。”
  “是吗?”梁涉川竟真的信了,“怎么会?”
  他端起玻璃杯要尝,被绮岁夺走,“尝尝这儿的才真实。”
  凌乱的光和凌乱的环境夺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