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双脚着地,你信不信
  “怎么这个表情啊?
  你平时都是自己解决的是吗?
  那我是不知道。
  可是呢,平时是平时,你现在身上那么多骨裂和骨折的地方,你是根本就不能有大动作的。
  你自己解决起来不方便,就必须要使用辅助器械。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就当你是个病人。
  你放心,我们医生是不可能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一个病人的。”醋谭懂的和不懂的东西都比较奇葩。
  “我首先是你的男朋友,然后才是你的病人好么,而且,你一个牙医,我算你的哪门子病人,我的牙,一点看病的需要都没有好吗!”尤孟想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不生气。
  他真的很气,尤孟想还是第一次被醋谭气成这样。
  “这你就不懂了吧,牙医呢,并不是只有在你牙齿有病的时候才要去看的。
  你牙齿的基础越好呢,就越需要保养,洗牙也好,美白也好,这都是需要定期坚持的事情。
  如果等到牙齿坏掉了才想到要去医院的话,就会平添很多不必要的痛苦。
  这就好像,你牙齿蛀了一个小点你不去管它,等牙都到烂到神经了,你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时候,你要是还要保留牙齿,就要做根管治疗,还不一定能治好。
  我们牙医呢,就是要帮助你们防微杜渐。
  你要记得,只有定期看牙,才能让牙齿永葆健康。”醋谭最不能忍受男朋友对自己职业的误解。
  别人也就算了,他一个牙医的男朋友,怎么能和别人一样,觉得牙医是要牙齿有病的时候才去看的。
  尤孟想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和醋谭话不投机的半句多的感觉。
  现在这种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扑倒。
  尤孟想要让这个号称看了自己一眼就想扑倒,却完全不知道扑倒这两个字要怎么写的牙医,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扑倒。
  可偏偏,被伤情禁锢在床上的尤孟想,此刻,根本就是有心无力。
  扑倒,是已经没有可能了。
  说,他还能说些什么?
  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频道的两个人,再怎么样都是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完成沟通的。
  “我对这些没有兴趣,你喜欢你就留着自己用吧?”尤孟想直接把一整个袋子还给了醋谭。
  “我留着?我倒是想呢,可是我性别不符啊,这可是特地给你买的东西,我留着算怎么回事啊?”醋谭被尤孟想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醋!谭!你要是再继续这个话题呢,我现在立刻、马上就从床上跳下来,双脚着地,你信不信?”尤孟想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喊过醋谭的名字。
  醋谭听完,莫名地有了一种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感觉。
  声音好听的人啊,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都是那么的好听。
  尤孟想叫醋谭是好听了没错,可醋谭还是被尤孟想后面的话给吓得不敢再说什么了。
  双脚着地啊喂,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别说肋骨会不会直接断彻底了,右脚也会因为二次伤害而直接废掉了吧。
  尽管不太明白,尤孟想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体贴生这么大的气。
  但醋谭还是乖乖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别的不说,换话题什么的还真的是醋谭的强项:
  “我刚刚给我妈打了一点电话,我和她说我有男朋友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小醋醋的行动力有没有超级无敌棒?”醋谭等着尤孟想来夸自己,可是呢,尤孟想就和没有听到似的,阴着一张脸,根本就不说话。
  这是咋回事呢?
  怎么她好好地做个体贴入微的护工,还给人做出情绪来了?
  她一个女孩子,一下子跑去买五个杯,她容易嘛她?
  可是没办法啊,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她就一全天候护工,她还能要求雇主不许生气啊?
  这个话题不行,那咱就再换一个。
  “你刚说你想要试试看能不能自己上轮椅是吧?
  那我在边上保护着,你现在试以试。
  我先把轮椅调到和床一样高,再把刹车固定好。
  反正呢,轮椅是电动的,楼下的卫生间也已经改造成无障碍的了。
  你要是能够自己上轮椅的话,就代表你离生活可以自理,已经非常接近了。”醋谭有心要找新的话题,那肯定是张口就来。
  一个接一个,总有一个能够对上尤孟想的“口味”。
  这不,才换了第二个话题,她们家想想就乖乖就范,开始配合了。
  是的,此刻,尤孟想对生活自理能力的渴望,是史无前例的。
  他只是受了伤,又不是真的残废了,总会有让醋小妮子为自己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时候。
  他生来主动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处于下风的。
  尤孟想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
  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尤孟想并非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今天这所有的尴尬,都源于醋谭昨天在特定的前提下,信誓旦旦的那句——“明天就帮你解决”。
  自从到了zuoz,自从醋谭开始正式接受,24小时护理的工作,画风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尤孟想决定要端正一下自己的心态。
  将近六年的时间他都好好的,他要是忍不了最后的这几个月,他就不姓尤。
  尤孟想略带赌气地上了轮椅。
  从现在开始,他要积极提升自己的生活自理能力,尽量什么事情都自己做。
  尤其,是洗澡。
  尤孟想告诉自己,就算是不洗澡,也不再需要醋谭来帮忙。
  粉碎性骨折都能忍,还有什么不能忍。
  想到忍,尤孟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移动到轮椅上的动作太快,使得还没有愈合的肋骨,传来一股钻心的疼。
  疼得额头冒汗的尤孟想,面上却始终是淡淡的。
  他再次有了一种疼点才好的诡异感觉。
  再怎么说,疼死这种死法,也比自己被自己给炸死要好太多了。
  事实上,尤孟想这会儿想得还是有点多。
  又不是在玩吃鸡游戏,哪那么容易自己把自己炸死?
  真以为自己是破片手榴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