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这才是童淮。
  一个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少爷、没心没肺的小骗子。
  童淮被盯得不太自在,不知道薛庭是准备暴打他一顿还是怎么着,小心翼翼地叫:“庭哥?”
  薛庭望着他没吭声。
  “哥?”
  薛庭依旧不吱声,只爱答不理地掀了掀眼皮子。
  童淮简直想哭了:“我错了,不生气好不好?”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他纠结了下,低声下气地打商量:“那你就生一会儿气,不超过明天十二点,好不好?”
  怎么道歉都跟撒娇似的。
  薛庭轻轻呼出口气。
  童淮偷偷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此又吓了一跳,以为他要跟自己算总账了,眼巴巴的:“我不是故意的……不对,我是故意的,但我不是诚心……也不是。”
  童淮想起自己撒谎的初衷,脸都黑了,默了默:“你还是生气吧。”
  薛庭勉强绷住嘴角,没让嘴角上翘,开了尊口:“为什么骗我?”
  “……”童淮自暴自弃,“你刚转学来时我不喜欢你,被你撞见打暑假工,想找个听得过去的理由。”
  薛庭鼻音微扬地“嗯”了声。
  童淮咬咬牙,一鼓作气:“我跟我爸打了个赌,没考到他要求的排名就得去打工,怕你知道……丢脸。”
  “现在就不怕丢脸了?”
  童淮可怜巴巴的,小声嗫嚅:“现在比较怕你不要我了……”
  薛庭最后一点脾气也没了,板着脸,例行公事般问:“知错了?”
  童淮猛点头。
  “以后还敢骗我吗?”
  “不敢了。”童淮心想,再玩这么一次他真要崩溃了。
  “赔罪吗?”
  童淮忍痛割爱:“新买的限量款乐高给你。”
  薛庭扬了扬眉,果断拒绝:“不要。”
  “那你要什么?”童淮苦哈哈的,薛庭平时除了学习和逗他,好像也没其他的兴趣爱好,而且他刚知道薛庭比他还有钱,一时不太找得到方向下手,要讨好都找不到方向。
  “你。”
  “啊?”
  抬首见薛庭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童淮大惊失色:“不,不好吧,我还未成年……”
  薛庭:“……”
  你该庆幸你还未成年。
  童淮平时能笑能闹的,好像玩得很开,其实在这方面害羞得不行,大多时候,都是薛庭主动,或者循循善诱。
  他紧张地东张西望,确定没其他人,拉着薛庭的领带,踮脚飞快在他唇边“啾”地亲了下:“还生气吗?”
  薛庭顿了顿:“嗯。”
  这么难哄啊。
  童淮又仰起脸:“啾。”
  “还剩一半。”
  “啾。”
  “还剩三分之一。”
  童淮一心想要弥补犯下的错,认认真真地亲薛庭的脸颊,随着他的怒气值下降,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只要薛庭不生气了,一切都好说。
  “还剩一点。”
  童淮:“……”
  他迷茫地看过去:“一点是多少?”
  薛庭的眼底不知何时盈满了笑意,见他呆呆的,终于没绷住,低低地笑出声,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下去。
  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长吻结束,他用指腹蹭了蹭童淮湿润柔软的唇角,风轻云淡道:“归零。”
  童淮提了半天的心落回原地,眨眨眼,小心问:“不生气了?”
  “嗯。”
  童淮翻身农奴把歌唱,瞬间变脸,一把掐住他脖子:“那该我生气了!”
  薛庭:“……”
  第51章
  见小卷毛一脸的兴奋莫名,薛庭和善地与他对视片刻, 很短促地也笑了下。
  ……真有你的。
  “准备怎么生气?”
  童淮理所当然:“你不也骗了我吗?”
  住那么偏远的小院子里, 还天天骑自行车。
  “没有, ”薛庭冷静地道,“仔细回想一下, 我说过那类话吗?”
  童淮语塞:“……”
  没有。
  好你个狡猾的薛婷婷。
  干。
  薛庭看他忿忿不平,随意揉捏着他的后颈,顺着他哄:“我错了, 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 嗯?”
  哄三岁小孩儿似的。
  童淮拍开他的手, 不太乐意,但确实也找不到无理取闹的理由, 啧了声:“一点都不真诚。”
  薛庭学着他之前的样子,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下:“消气了吗?”
  童淮憋了三秒, 在他再次亲来时没忍住乐了,推开他的脑袋:“行了行了。”
  院子里不比屋里暖和, 薛庭握了握他凉凉的指尖, 牵着他往屋里走。
  童淮放弃了兴师问罪的想法,瞅着他的背影,再一回想到之前李叔叔猛夸“薛家少东家”时他的想法, 兀自乐不可支了会儿,捏捏他的手指:“庭哥, 你在想什么?”
  薛庭瞟了眼童淮:“今天应该开宝马过来。”
  童淮懵了:“啊?”
  “你不是想坐在宝马里哭吗。”薛庭回过头, 朝他微微一笑。
  童淮:“…………”
  你可真记仇。
  薛庭闲闲的, 悠哉哉继续消遣他:“还得想想,该怎么说服我那个逃债经常不在家,还不给你学费的岳父,让他把你卖给我。”
  自个儿实在理亏,童淮忍气吞声被消遣:“……”
  会所里空置的房间多,开酒会时休息室都会开放。
  薛庭找了个没人的休息间,给童淮倒了杯热水捂手。
  最初的惊愕平息后,他忽然感到了庆幸。
  幸好这小骗子说的经历多半是假的,不然他多心疼。
  童淮不喜欢喝白开水,磨磨蹭蹭的,瞅瞅薛庭,喝一口,再瞅瞅薛庭,又喝一口。
  薛庭坐到他边上,挑了挑眉。
  “您秀色可餐,”童淮把水杯放下,拉过他凉浸浸的手,边给他捂边诚挚地吹,“这茬能过去吗?”
  薛庭非常友好地一点头:“过去了。”
  但是不妨碍他消遣人。
  童淮不知道薛庭的想法,心里美滋滋的。
  那敢情好,薛庭不穷,他之前的许多担忧就都没了。
  薛庭抬起那杯除了暖手一无是处、被童淮嫌弃的水,抿了一口,就听童淮问:“庭哥,你为什么要转学过来?”
  童淮想问这个很久了。
  知道薛庭的家庭背景后,疑惑就也随之扩大。
  毕竟薛庭家在首都燕城,临岚虽然也不差,但还是有差距的。
  薛庭顿了顿,指尖在纸杯壁上摩挲片刻,抬眸望进童淮的眼。
  那双眼跟刚认识时没有不同,干干净净的,通澈明亮,像一面镜子。
  他沉默片刻,眉头微拧着,似乎一提起这件事就感到不适:“因为我爸妈。”
  童淮心里一凛。
  “我有薛氏的股份,”薛庭的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他们撕破脸后,想从商场上攻击对方。我妈想骗我签署股权转让书,我爸打乱了她的计划,又想从我这儿明抢。”
  两个成年人因私怨争斗,撕得脑热眼红,算盘竟然打到了亲生儿子手里。
  消息还被瞒了下来,是薛颂初悄悄通知了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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