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许是浑身发烫的缘故,苍玺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傅瓷正将做好的饭菜往桌子上摆。苍玺睁眼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想来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傅瓷见苍玺睁开了眼睛,急忙上前问道:“你醒了?可还有不适?”
  苍玺没说话,摇了摇头。傅瓷伸手摸了摸苍玺的头,笑道:“终于退烧了!孙大夫说你烧退了就无大碍了。”
  苍玺看着傅瓷这副高兴的神情,又看了看床榻跟前的水盆与毛巾。睡着的这几个时辰,苍玺一点儿印象也没有。难道都是这个小女子在照顾他吗?
  “你一直守着本王?”苍玺问道。
  傅瓷点了点头,说道:“今儿个中午苍洱说你找我,我来时你已经熟睡了。看你高烧不退,我就给你敷了敷冷帕子。”傅瓷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孙大夫说,这个可以降温的。”
  苍玺有点感动,此刻他真想上去抱住这个小女子。
  长到这般大,除了母亲能对他这样好,恐怕傅瓷应该是第一人了吧?
  苍玺想要下床,傅瓷却给拦下了,“哎,你背上有伤,别下床了。”说着从柜子里取出一件披风搭在苍玺身上,又从桌子上端了一碗鸡蛋羹,递到苍玺手中:“吃吧。”
  苍玺看了一眼鸡蛋羹,从成色上来看,这碗鸡蛋羹与桂雨做的那碗还真是有差别。这差别还真不小。一个鲜嫩爽口,一个恐怕得用焦来形容。苍玺看了一眼,没敢下口。
  “这、这是你做的?”苍玺小声问了一句。
  傅瓷点了点头,“我知道没桂雨做得好,但我这人一向不擅长烹饪。王爷若是吃不惯,我叫桂雨重新做一份来。”
  说罢,就上去夺苍玺手里的碗。
  苍玺一下子护住手里的碗,“哎别,本王尝尝,尝尝!”
  苍玺用舀了一勺鸡蛋羹送到嘴里,若不是傅瓷做的,他真的要将这鸡蛋羹吐出来了!
  苍玺保证,这是他生平吃到的最难吃的鸡蛋羹,绝对没有之一!
  咸、涩、焦!苍玺都怀疑,傅瓷是如何把这三种难吃聚集到一道菜上的!
  “味道是不是有点不好?”傅瓷试探性的问道。
  何止是有点儿?若不是这两天傅瓷没日没夜的照顾他,苍玺都要怀疑傅瓷是不是傅骞留在他玺王府的细作了!
  但看着傅瓷这一脸恳切的样子,苍玺不知哪来的勇气又盛了一勺鸡蛋羹送到嘴里,“这鸡蛋羹,本王还真是没吃过重样的!瓷儿的手艺还真是,终生难忘啊。”
  “你若喜欢,我明日还做给你吃,如何?”傅瓷问道。
  苍玺看到傅瓷欢喜的样子甚是忧愁。这人把自己的菜端给别人吃之前都不会先尝一下的吗?
  此时此刻,苍玺似乎明白了皇家动筷子之前找人试菜的重要性。傅瓷闹了这么一出之后,他倒觉得试毒是其次,试试这菜好不好吃倒是成了首要!
  第八十八章 你我手足
  “瓷儿若喜欢烹饪,那我便日日吃。”苍玺也不知道,说这句话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
  傅瓷一听苍玺这话,即刻反驳说道:“谁是你的瓷儿,王爷应该称呼我一声傅三小姐?”
  苍玺愣了愣,问道:“季十七不是一向都喊你瓷儿的吗?怎么没见你反驳过她?”
  傅瓷被苍玺这句话给噎了一下,顿了顿才说道:“他是他,你是你。你是王爷,对朝臣的女儿直呼闺名,成何体统?再说了,这鸡蛋羹你愿意日日吃,我还不乐意天天做呢!”
  她是留在玺王府照顾苍玺的不假,但是也不能当牛做马日日伺候不是?再说了,玺王府有几个长得还不错的小婢女看她的脸色甚是不好,想必这几个人应该是钟情这位玺王爷的。
  苍玺被她噎住了。这人也委实无赖了些。刚才,不是她自己提出要明日给自己再吃这鸡蛋羹的吗?怎么这一句话的功夫,倒成了自己逼迫她了?
  苍玺没再说话,低头继续吃着这甚难下咽的鸡蛋羹。傅瓷搬了个凳子,倚在床边看着苍玺吃。这一看两看,竟趴在床边睡着了。苍玺看着傅瓷的睡颜笑了笑,起身将鸡蛋羹放到桌子上后,又轻手轻脚的将傅瓷抱到了他的床榻上。
  苍玺这张床,十分宽。傅瓷这种身量的,躺四个绝对没问题。苍玺把傅瓷放在了靠墙的一侧,还贴心的为傅瓷盖上了被子。随后自己也躺在了靠外的这一侧,面对着傅瓷看着她熟睡的脸庞。
  许是这两日傅瓷受了惊吓,即使在梦里,这个女孩都是眉头紧锁。苍玺伸手为傅瓷捋了捋紧皱的眉头,傅瓷睡得浓,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苍玺微微扯了扯嘴角,想必这两日的确是累着傅瓷了。这照顾人的活儿,一下子全丢到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女子身上,委实是难为她了。
  看着傅瓷的清秀的脸庞。苍玺在想,到底哪一个才是傅瓷的本性?
  他见过忍辱负重、谋略算计的傅瓷。也见过,一心为别人着想的傅瓷。还见过,将生死置之度外,甘愿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傅瓷。
  这三种,哪个才是她的本性呢?
  苍玺实在想不明白。甚至,苍玺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赴傅瓷邀他一同看花灯的约,倘若傅瓷就是那个勾结黑衣人的帮凶之一呢?
  那自己现在在做的岂不是养虎为患?
  思前想后了半个多时辰,苍玺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无论傅瓷对他是真情实意还是居心叵测,自己都想把她留在身边。
  想明白了这一层,苍玺偷偷的将傅瓷往怀里搂了搂。
  这个小女子,最好别辜负了自己这一份情。否则,自己一定会手刃了她!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苍洱的声音,“爷,四皇子求见。”
  苍玺听到声音,即刻从床上起来,确定傅瓷没有被惊醒之后,将披风往身上一系,故意放低了声音说道:“先带四殿下去书房,我随后就到。”
  苍玺又提傅瓷掖了掖被子才去了书房。
  书房内,周义完全没有平日里喝茶吟诗的雅兴。见苍玺进了书房,即刻就站起来问道:“王兄的伤势如何?”
  苍玺摆了摆手,“小伤。”
  听苍玺说没事,周义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四弟自知这件事情百口莫辩,还……”还不等周义说完,苍玺就打断,“这件事情,我不曾疑你。”
  周义一听这话,心中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