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天之血脉
  “天之血脉?”宋凝予唇角轻勾,这样的话,未免太过搞笑了些?如今谁还会去尽信满天神佛?若是真的有,那么事后诸葛的马后炮,要来又何用?
  “白马寺,便是曾经鸿蒙国的初代国君接受天之降福的地方,据说,那里面神圣得很,若是心术不正的人进去,必然出不来。”阿四端着酒盏一饮而尽,一杯接着一杯,一脸阴郁,喝得醉了,迷糊了,梦里朦胧之中丞相大人似乎朝着他走了过来。
  宋凝予扫了眼自个的那盏酒,唇角微勾,看着对面一脸阴沉缓步从暗处而出的人,清冷的眸中划过一丝狡黠道:“想不到鸿蒙堂堂一国之相,竟是女子之身。”
  丞相无华站在阿四的身旁,哭笑不得的瞪着搂着她腰张嘴闭嘴无华的人,余光扫过宋凝予冷声道:“棠国摄政皇后,会在意此等小事?那本官还真是高看了娘娘。”
  将那消息透给宋凝予,不管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太过对立,不适合说这些正大光明的话。
  “本宫不过好奇,终究是什么样的原因,竟能让你当了这丞相之位,若是本宫没有记错,丞相大人该有一个双胞胎的兄长才是。”宋凝予靠在柱子旁,抱着双臂,眸光划过丞相无华那张骤然冰冷的脸,这个消息早在多年前就被封锁了,而她,如今却知道了。
  “不知皇后娘娘想做什么。”阿四喝得不胜酒力,趁着喝醉了抱着无华使劲折腾,整个人几乎挂在无华的身上,一只手毫无章法的四处游走,无华抓上边,他手又游到了下边,好几次气得无华恨不得将这个人打晕!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嘟着一张嘴,一脸无辜委屈的模样与宫子临有那么几分相似,宋凝予神色渐渐的变了,变得忧伤而暗淡,充满了思念与担忧。
  “本宫可以保下丞相一族。”
  “不需要。”扛着整个人都扒在她背上的人,无华拒绝得干净利落,拽着阿四回了亭子对面的主屋,背影走得笔直而挺拔,就这样看着背影,还真与男人无异。
  宋凝予望着那相扶而去的两个人,缓缓道:“你不必急着拒绝我,替阿四想了想,想明白了,再来找我,这话,在本宫这里随时有效。”想拉下丞相一族,对于宋凝予来说,很难。毕竟丞相一族涉朝堂的支系旁系的,特别的多,上至丞相,与至尚书侍郎,都有。
  其支支脉脉括及了整个朝堂三分之二的血脉,若是丞相这一支旗倒了,那么鸿蒙受,似乎就会容易得多。
  “本官生是鸿蒙之臣,死了,亦是鸿蒙之鬼,岂可屈居于他人之膝下!”郑郑有词,不见一丝犹豫,越是这样的人,宋凝予的兴趣就越发的高,只是,如今深色深深,宋凝予的一颗心始终挂在云城,一只百灵鸟扑着雪白的翅膀朝着宋凝予飞了过来。
  宋凝予手指微微颤抖,在那百灵鸟的腿上绑着一条小小的竹筒,宋凝予以内力震开了筒身,打开信纸的动作行云流水,是宫子临写来的信。
  窈窕之妻,寤寐思之,思之不得,辗转反侧。
  这字迹的确是宫子临写的,行与行字与字之间不见分毫差错。宋凝予却不知,为了写下这一行字,他练了多久,写了多少笔墨,才能如此准确无误。就是因为太过于准确了,宋凝予心里的担忧来得越发的浓重!
  一脚踏回房间,七月在房间里面打着转,眸光快速落在推门而入的宋凝予身上,喃喃道:“小姐,你可来了,刚才纯素大人身边的侍女来过了,让奴婢捎句话给你。”
  宋凝予紧了紧袖中的纸条,淡道:“什么话?”
  纯素,皇岛的人,在她心目中的好感度瞬间拉低了数十个层次不止!
  “说是让小姐尽快启程前往黑山地狱,小姐那黑山地狱九死一生,你可千万不能去哪里,那个地方比起洄水来,给黑山地狱提鞋都不配,那个地方太恐怖了……啊?小姐,你要去哪里?”
  夜空之中一只白色的巨大的百灵鸟随着宋凝予那一声乐声扑着翅膀飞到了窗边,宋凝予抬腿就要跳出去,七月死死的将人抱住。
  “七月,我不放心,我要去云城看一看,两天之后我就回来,这里交给你了。”
  “姑爷会失明还不是皇岛里那些人干的,你这样去看姑爷也解决不是什么啊,小姐!这里不能没有你啊,你走了,那,那白马寺怎么办?如今北海岸那边正打得厉害,你这……”
  “七月,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信得过你,所以才会独自一人去云城,不要让我失望。”宋凝予拍了拍七月的肩膀,一脸委以重任的神色,七月抱着宋凝予的腰身哭号的表情一瞬间停了下来,站得笔直点了点头,挥着手里的小绢子。
  “小姐,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将这里处理好的,再不济,不是还有皇宫里面那个女人嘛,你放心好了!”宋凝予点了点头,很满意的走了。直到一抹秋冷的风袭来,站在窗口的七月满腔的热血才被一盆冷水泼下,这叫什么事啊!
  从云城到这里,那只百灵鸟再快也要一日一夜,一个来回不说,肯定还得再云城呆上几天,这几天她可怎么过啊!
  次日天色渐亮,谢府的屋子里面宋凝予与七月都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一张七月写得狗扒一般扭曲的字,有缘再见。
  四个字,干净利落,倒也像宋凝予的风格,只是那暗卫就悲催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七月与‘宋凝予’已经回了皇宫了!
  在琉璃殿里除了偶尔来两个杀手,皆被影卫挡了回去之外,这一天一夜里过得还算太平。
  皇宫灯火通明的琉璃殿里,七月掐着手指算,这都一天一夜,亥时三刻了,按理来说也该到云城了才是。坐在七月对面的女子端得规跃得很,垂眸善目,眸子里不见半宋凝予的清冷,只是那衣着与容色,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七月不耐的敲了敲桌子,扯着嗓子道:“你应该清冷的些,该有运筹帷幄的气度,我家小姐坐着的时候多是端着茶盏的,不然就以右手食曲轻叩桌面,你别坐得般斯文好不好!”
  若是来个熟识宋凝予的人,那可是真真是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