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杀雨殿
  宋凝予懒懒的招了招手:“去办吧,找个时机去将杀雨殿的毒弄些回来给我。”宋凝予突然想起她之前从犄角旮旯里面翻出来的一本与毒有关的书,那上面对于各种怪异的毒都有解说,宋凝予曾顺手翻看过,那里面似乎对于赤火蛛王有过记载。
  两道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阁楼之顶,宋凝予憋得一张脸青白相交,见两个人走远了宋凝予才缓缓的伸手去摸脚,啊,那脚还肿着水泡呢,肯定破了!
  清风徐徐而过,带起了阁楼之下遍地皆是的玉兰花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山的缘故,总觉得风里带着些赤热的火焰味,北山之中如今还剩下些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月色下明明灭灭。
  那树被砍了近百米,将整个北山彻底一分为二,整个北山近一半的绿林被化为了灰烬,无数的野兽那嘶吼之声隔得如此之远只要细细的去聆听,还是能隐隐约约的听见。
  那些灭火的御林军举着火把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返回了皇宫之中,无数御林军站在城墙之上,火把将那一方点得透亮,一路蜿蜒而起像一条遥远而炽热的火龙。
  隔得远了才发现北山之大飘渺如幻,或许那个地方才是整个皇岛最古老的地方!
  一件温温的披风落在了宋凝予的身上,宋凝予顺着那个阴影抬头望去,是纯素在月光下那白得发亮的白衣,那一头苍白的白发晃得宋凝予有些眼花,脑海中电光火石之间与那浴室之中的男子叠在了一起!
  “你……”
  “怎么?看傻了?为师去制了些药过来,给你敷上。”那一张浅薄的鲛绡之下是一张怎么样的面容,宋凝予突然有些害怕,她连伸手去扯开纯素面纱的勇气也没有了。
  宋凝予坐了起来,纯素已经跪在她的脚旁开始利落的脱她的鞋子,动作一如既往的轻缓,与那在浴池之中有些急切粗砺的男子有着天壤之别!
  宋凝予有些尴尬的缩了缩脚,伸手去拿纯素手中那一个玉色的盒子,声音有些嘶哑破旧:“我来吧……纯素……”
  纯素突然抬起头,一双充斥着整个星空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满脸尴尬的影子,那眸子里面有着似水一般的温柔缱绻其中,宋凝予抿了抿唇,在那双眸子里面她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纯素垂眸,伸手将那盒子递给了宋凝予,大手揉了揉宋凝予有些毛躁剪得有些短了的发,浅笑温温道:“如今徒儿当真是长大了,连为师想替徒弟擦个药都不成了呢,唉,那你自己擦吧,小心一些。”
  说罢纯素坐在宋凝予的身旁,从身后摸出一壶酒来,宋凝予瞪着手中的盒子,又望了望坐在她身旁喝着一壶清冷酒香零零碎碎飘出的淡酒,嘴角抽了抽,眸色里却缓和了三分。
  纯素永远都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不会太过,他总能适当的缓解了她的尴尬。
  垂眸宋凝予脱下袜子,那几个水泡果然已经破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太大的知觉,她突然有些怀念那个怎么伤都不无关紧要的身子,连划一刀都会迅速愈合的体质,原来是因为那一只蛊,而她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在这皇岛里被永远的困着。
  “在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男人?”宋凝予嗫嚅着唇角,挖出了水一般透明的药涂在伤上,纯素饮酒的手微微顿了顿,清冷如仙一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凌乱。
  “怎么这样问?”
  宋凝予垂眸盯着自己的脚,没有去注意纯素的神色,闷闷的道:“没什么,就是问一问。这瞧着这里好像全部都是女子。”
  纯素淡淡点了点头:“确是如此。”
  宋凝予抹完了药,将盒子塞回了纯素的身上,纯素将药递给了宋凝予,挑了挑修长精致的眉:“这东西你留着用,对外伤有极好的效果。”
  站在纯素身后的白衣女子望着那一盒药就这么送了出去,一张俏丽的脸上一脸的肉疼,祭司大人当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成身体,却对公主殿下偏爱有加!
  宋凝予当下也不客气,直接就收了,既然纯素自己口口声声说是她师父,那她就不客气了!当徒弟的总要往师父那里收个一招半式的不是。
  眼前的云雾变得有些迷蒙,纯素朝宋凝予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玄林族孝敬的玄天酿,你要不要试一试?”
  宋凝予挑了挑眉,有些诧异:“玄林族?”
  纯素学着宋凝予的样子挑了挑眉,一头白如雪般的长发被一条白色的锦带随意的侧扎着,几楼白发拂到了身前,整个人精致得有些不真实,宋凝予总有一种眼前的人要化仙离去的错觉。
  既然这里只有纯素一个人,那浴室里面的那个人……宋凝予心下一颤,朝着纯素那脸上蒙着的浅薄鲛绡缓缓的伸了过去,她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张脸是不是当初在那浴室里看见的那个人!可是她害怕,有些东西若是戳穿了,是不是就会失去了?
  宋凝予手停在了鲛绡薄纱的边沿,纯素垂眸轻笑道:“怎么不好奇了?”
  她淡淡的收回了手,摇了摇头:“既然你不愿我看,那定是我不该看的,我不就看了吧。”
  纯素清冷的声音缓缓的随着玉兰花的花香飘散,他说:“你要相信,无论如何我必不会伤害你,那么,你又在害怕些什么?”
  宋凝予紧紧的抓着身上的素色长裙,垂眸望着长裙上面那锦白色的玉兰花,突然有泪滴缓缓的滴落在锦白色的玉兰花上,将那玉兰花一瞬间晕染得有些真实,仿佛那一丝泪珠下的花瓣是真真实实的在宋凝予的裙罢上停留过。
  纯素握着手中的玄天酿僵了僵,扯开一抹有些难看的笑意抬起宋凝予的下巴诧异道:“怎么?那个扬言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女强人,如今怎么哭了?”
  宋凝予哭笑不得的拍开纯素的手,语气有些哽咽:“除了在你面前哭过,谁还看见过我的眼泪!”是了,她所有的悲伤都被纯素看尽了,隐隐约约里还有一个人,陪着她悲欢喜悦,那个人就是欧阳火,一个看尽了她所有的悲伤与负面的人。
  纯素取出一方绣着玉兰花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