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节
  程管家朝他招了招手,他看了眼言喻的表情,还是走了过去。
  程管家笑了:“好孩子。”
  言喻知道有两年时间,是程管家在照顾陆疏木,正好现在见到程管家了,她也有一肚子疑惑,想让程管家来解答。
  陆衍为小星星的到来,准备了很多东西,他看起来像是真的打算将小星星当做公主来养,一柜柜衣裙,一排排的玩具,把小星星兴奋地不行,一整天都窝在她的卧室里。
  晚上吃完饭,陆衍就去了书房工作,两个孩子已经到二楼玩了,言喻正准备上楼的时候,程管家站在了楼梯口,喊住了她:“言小姐。”
  言喻仰头看着二楼,唇畔弯了弯,慢慢地走了上去,跟着程管家到了二楼的程管家书房。
  程管家打开了书房的大灯,灯光明亮又刺眼,言喻微微侧头,避开了灯光的直射,等适应了,才慢慢地看着程管家。
  程管家让言喻坐在了他的对面,他慢条斯理地泡着茶,眉目慈祥,也给言喻倒了一杯,他笑:“普洱茶,试一试。”
  言喻浅浅地啜了口,口感盈满唇齿之间。
  程管家手上的动作没停,唇畔笑意不明:“家主这一次带你回来,大张旗鼓的,看来是不给时小姐的面子了,时小姐该伤心了。”
  言喻没有回答他,她刚刚刷了新闻,媒体的新闻和评论的确对时嘉然很不利,都在猜测她的未婚妻身份要被去除掉了。
  程管家:“但实际上,家主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这样的大张旗鼓了,时家和程家的联姻是怎么也不可能解除的。”
  言喻轻轻地放下了茶杯,抬眸,灯光下,她的眼眸明亮又深不可测:“是啊,但程管家,这话你应该要告诉陆衍的,是他要订婚,也是他这样带我回来,您跟我讲,也改变不了什么。”
  程管家闻言,笑出声,还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给言喻的茶杯满上:“言小姐,还跟当年一样可爱。”
  “程管家也跟当年一样,爱神秘,话总是说一半,保留一半。”
  “那时小姐想知道的事情,我一定知无不言。”
  言喻盯着程管家,毫不客气地直接问道:“陆疏木是我的儿子,可是,为什么他会被你抱走?为什么当年他还活着,所有人却都不知道?”
  程管家抿了口茶,沉默了一会,才不急不慢地开口:“但在我眼里,陆疏木就只是家主的孩子,下一任的继承人。”
  “所以,你明明知道那个孩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还要瞒着我抱走他?”
  程管家笑了,声音似有若无地含了讽刺,“重要?哪里有什么重要,你离开了他,以为他死了,不也开开心心地活了这么多年?”
  言喻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她抿直了唇角。程管家继续道:“当年的事情,的确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虽然我并不喜欢你,但是你的腹中有家主的孩子,是男胎,所以除了家主外,我自然会派人紧密地关注你。不过那时候,陆家老宅里的情况,家主藏得很好,我并不清楚。但出了老宅,去了医院,那边的消息就传给我了,说是--你怀孕了,却并不想要孩子,几次伤害肚子里的孩子,最后意外滚下楼梯,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还继
  续在你的肚子里,只会是死胎,还会伤害到你,所以就只能选择引产。”程管家看着言喻的脸色慢慢苍白,他慈祥的眉目慢慢地舒展开来:“可是啊,我的人联系了医生,医生告诉我的却是另外一个版本,说是你被强制引产,而你当时的身体根本就不适合引产,引产的结果很容易导致你和孩子都出事,我怕当时的你出了事,会影响家主的决定,所以,就买通了医生,让他想办法保下了孩子和你,明面上告诉周韵,孩子已经死了,暗地里,就将小疏木转移到了我的手上。”他顿了
  顿,“言小姐,你应该知道的,当年是周韵想要害死他,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根本就看不到疏木小少爷。”
  言喻喉咙发紧,手指绷得很紧,她的背脊挺直,冷汗涔涔,心里酸涩一片,更多的是沉沉的疼。
  她第一次听到她滚下楼梯的这个版本。
  她睫毛翕动,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陆衍上一次会说她不要孩子了。
  她苍白的唇动了动:“所以,周韵也告诉陆衍,我当年在医院手术引产的原因也是我不要孩子,主动滚下楼梯的么?”
  “当然。”
  书房的空气有些凝滞,明明窗户已经开着,但却没有一丝一缕的风透了进来。
  言喻没再看程管家,她站了起来,往书房外走去,她的手握在了门把上,慢慢地旋开,门开了四分之一,她又停顿住了,眸光慢慢地往上抬,然后定住,她握着门把的手,一点一点地用力收紧着。
  画面凝固了几秒。
  她的嗓子无声地咽了咽,下巴的线条显得有些紧绷。
  好一会,她红唇轻动,看着门外,却是对程管家说的:“程管家,还麻烦你告诉你的少爷,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沙发上,正在喝茶的程管家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言喻背对着他站立,背脊挺直,蝴蝶骨分明,整个人如同凛然的利剑,他只能看到她站定着的秀气背影。
  下一秒,言喻慢慢地将整个门都拉开了。如同慢镜头推进一般,随着门板的拉开,门外的视野也慢慢地拓宽了,陆衍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站在了门外。
  正文 第231章
  书房明亮的灯光,映衬得他所在的地方光线格外暗淡。
  廊灯依稀地笼罩在了他的身后,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言喻收回看他的视线,要绕过他,走出去。
  他却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进来,靠近了言喻,猛地握住了言喻的手腕,她的手腕纤细,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掌一捏,就像是要断裂开来一般。
  言喻抿着唇,用劲想要挣脱陆衍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陆衍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她脚下不稳,整个人就撞进了他坚硬的胸膛之上,言喻根本动弹不了。
  既然挣脱不开,言喻倒是不挣扎了,她不想和陆衍吵,也不想把自己弄得像个泼妇一样,她闭上了眼,又重新睁开,平静地开口:“陆衍,你是想让我亲口再重复一遍,你妈妈对我做过的事情么?”
  陆衍没有回答,他整个人都透着森森的寒气。
  他揽着言喻,往书房里面走了几步,书房厚重的木雕门缓缓地自动地合上了,在这样寂静的空间里,连门锁扣上的声音都衬得这样尖锐。
  程管家仍旧坐在沙发上,他倒是心平气和,还是继续冲茶,泡茶,让茶香四溢,他嗓音平和:“衍少爷,坐下喝茶么?”
  等到陆衍和言喻坐下来之后,程管家斟上了茶水。
  言喻垂着眼眸,淡淡地盯着浮动着雾气,茶香袅袅的茶杯,茶水里,隐隐约约有细小的茶叶末,起起伏伏,像极了人生跌宕。
  言喻淡淡地勾了勾唇角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