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节
  “玛丽小姐好想离开了。”其中一位保安思索着回答。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我就在这里等。”柳明站到大门口,一言不发地等待起来。两位保安也没有为难他,任由他站着。一直站到中午,当然没有玛丽的影子。柳明有点泄气,失落地离开大楼,到对面的一家咖啡厅选择临近窗口的位置坐下,盯着那栋大楼的大门。一直到日落西山,没有看到玛丽出现。只好悻悻地返回住处,倒在床上就睡。
  凌威和柳暗没有问他,从脸上就可以看出来不顺利,只是简单安慰几句。第二天一早蒙蒙亮,柳暗还在梦乡,柳明就爬起来,洗把脸,急匆匆赶到大楼门口。迎接他的还是那两位保安,姿态依旧很彬彬有礼,结果也还是一样,柳明等了一天,偃旗息鼓回到住处。
  第三天,柳明毫不气馁,太阳还没升起就来到大楼门口。这次他懒得和两位保安说话,直接站到一边等待,一直站到中午,毒辣的太阳晒得他脑袋冒油,昏昏沉沉。
  “你是柳明先生吗?“一位带着眼睛的斯文中年人从大楼里走出来,直视着柳明。
  “是。“柳明回答很干脆,也不用多废话,对方绝对不是对他感什么兴趣,而是有话要说。
  “我们老板说了,玛丽是集团未来的接班人,要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婚姻,希望你不要再抱什么幻想。”中年人停顿了一下,掏出一张支票:“这是玛丽小姐给你的一百万,她说以后你别来了。”
  “是她亲口说的吗?”柳明眼珠微微有点泛红,瞪着那位中年人。
  “是的。”回答很肯定。
  “好。”柳明咬了咬牙,伸手接过支票,手指微动,支票被撕成两半,然后再撕成四块,八块、、、、、、手一扬,纸屑在空中翻飞,就像一场破碎的梦。
  第一千零三章
  “柳先生,你这样做是很不明智的。”中年人抬手推了推眼镜,用中文很斯文地说着:“我们调查过,你在中国只是个四处游荡的人,没有任何财富积累,一百万可以让你一辈子活得自由自在,现在你竟然毁了。”
  “放屁,我不要一百万,我要见玛丽。”柳明忽然暴跳起来,抬脚向大门里闯,两位身材高大的保安立即阻拦,柳明双手挥动,紧紧扣住两个人的手腕,用力扭动,两位保安发出低声惨叫。柳明手一挥,两个人踉跄着向后倒地,立即摇晃着站起,想伸手拔腰间的枪,但是,手腕已经骨折,只能咧了咧嘴。
  柳明冲进大门,旋即又一步步退了出来,几位保安平端着枪,枪口正对着他,一步一步也走了出来,双方静止在大楼的门前。
  “柳先生,你还是离开吧,玛丽小姐不会再见你了。”斯文的中年人惊魂稍定,在一旁大声说着,不过也不敢靠柳明太近。
  柳明嘴微微张着,眉宇间带着怒气,渐渐变成无奈,他很清楚,在埃及这个地方,萨默斯可以一手遮天,既然连mallin集团都敢得罪,就算当街击毙自己也不奇怪,不开枪就算给他最大面子了。
  扫视一眼四周,柳明轻轻哼了一声,略着停顿,迅速转身,大步离开大楼。在街头转了一会,心情稍稍平息,掏出手机,拨通:“凌大哥吗,我想没什么希望见到玛丽了,你说下一步怎么办。”
  “别急,我在步行街对面的咖啡馆,你过来吧。”凌威的声音很平静,柳明的情况在他的意料之中。凌威所说的那个咖啡厅柳明很熟悉,穿过一条街马上就到了,远远可以看到凌威和柳暗坐在窗口。
  柳明加快脚步,刚刚走到咖啡厅门口的街道中间,一辆轿车忽然疾驰而来,直接向着柳明撞过去。柳明反应很快,一个飞跃,从车顶上越过,身体踉跄着还没有站稳,那辆轿车迅速后退,继续向着柳明撞击,同时另一辆轿车飞驰而来,和第一辆轿车形成夹击。柳明一个弯腰伏在地面上,从第二辆轿车下面滑过去,然后快速翻滚到路边一棵大树后面隐藏。
  一阵警笛声刺耳响起,一辆警车向这边驶过来,那两辆轿车立即飞驰而去,柳明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快步走进咖啡厅的大门。
  二楼临街的雅间,柳明扫视一眼,不仅看到了凌威和柳暗,还看到一个令他意外的人和柳暗坐在一起,是卡亚。
  “卡亚。你见到玛丽没有?”柳明顾不上和凌威打招呼,一步跨到卡亚面前,手扶着咖啡桌,居高临下地大声叫了起来。
  “我最近也没有联系到她,手机关了,我一直在外,刚刚回来就遇到了凌威和柳暗,还没有来得及去见玛丽。”卡亚急忙解释,有点慌张。
  “你别问卡亚,既然不想让你见到玛丽,他们也会瞒着卡亚的。”凌威在一旁插言:“当务之急是应付眼前的情况,刚才发生的事情提醒我们应该离开了,不然危险更大。”
  “你们什么意思?刚才的车祸和玛丽有关吗?”卡亚一脸惊讶,刚才惊险的一幕她看到了,但绝对没想过和自己的表姐玛丽有什么关系:“不可能,玛丽不是那么心狠无情的人,你们救了她,她怎么会恩将仇报。”
  “无论怎么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能返回了。”凌威很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柳明:“你还抱着幻想吗?”
  柳明缓缓摇了摇头,紧接着眼睛亮了亮,一脸不甘:“可是,卡亚也说了玛丽不会恩将仇报,是不是要见一面听她解释。”柳明轻声说着,对于自己的话他也没信心。
  “恐怕很难。”凌威同情地看着柳明。
  “我还想试试。”柳明眼神期盼地看着卡亚:“卡亚姑娘,你帮我想个办法,我只要见她一面,问几个问题就立即回国。”
  “好吧,我也只能试试。”卡亚也感觉到事情不同寻常,语气也犹豫起来,想了想:“明天她应该到医院检查,我看看能不能带她去,你们想办法在那里等。”
  “哪个医院?”柳明语气急促。
  “开罗医院中医科。”卡亚回答很快:“自从你们救了她的命,她更加相信中医了,不过有一点提醒你们,如果他们不想让你们见玛丽,一定会有许多保镖,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件事你尽管放心,明天你只要按照正常方式到医院接受检查就行了。”凌威微微笑了笑。
  “事不宜迟,我就失陪了,马上去见玛丽,明天见。”卡亚性子倒是比较急,喝了一口茶,站起身立即离开。
  第二天清晨,朝霞的光芒把幸福大街赵家药堂的崭新招牌照得鲜艳夺目,刚刚打开门就有许多病患涌进去。赵帆笑眯眯坐在桌子后面会诊,赵老爷子身体健壮了许多,也是一脸微笑,坐在旁边沙发上看着药堂里的一切。这个中药堂是他一生的心血,前不久差点毁了,幸亏一个叫做凌威的年轻人及时出现,帮助赵家药堂奇迹般重生,而且更加红火。赵帆和吕家药堂的吕小雅婚事有了着落。强强联手,在埃及他们再也不用担心未来的发展。
  有点遗憾的是凌威就像昙花一现,消失无踪,他们也没有刻意打听。凌威那样的身手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挽留的。不过,不能挽留不代表不惦记。爷两茶余饭后还经常唠叨,希望能有缘再见一面,赵帆聚集了许多疑难问题期望再请教一二。
  门口人进进出出,光线忽明忽暗,赵老爷子眯着眼,很欣赏和享受眼前这种热闹的情景,看着看着,眼睛忽然一亮,急忙坐正身体,揉了揉眼,确认不是老眼昏花。激动得一下子站起来:“凌医师,是你?真没想到。”
  “老掌柜,您身体好多了。”凌威笑着招呼,和赵老爷子相对坐下,认识凌威的一位医师立即过来给两个人倒茶。
  “谢谢。”凌威客气了一句,看着那个人退下,靠近老爷子,低声说道:“老爷子,我就不绕弯子,今天来是请您帮忙的。”
  “凌医师,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是我们可以做到的,绝对尽力。”赵老爷子满口答应,毫不犹豫,凌威对他们有救命式的恩情,正愁没办法报答。
  “不是太麻烦,我只是想在开罗医院中医科坐堂一天。”凌威笑了笑:“应该不会替他们丢脸。”
  “这个太容易了,坐堂的王医师是我的老朋友,他还不止一次提到你,昨天电话的时候还叹息没有见一面终身遗憾。”赵老爷子笑了起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不用,我们到医院再说,我不希望声张。”凌威伸手按住赵老爷子掏手机的手,神色凝重:“而且,这件事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以后也不要提起,否则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我明白。”赵老爷子是老于世故,立即知道该怎么做。站起身,带着凌威直接走出大门,亲自开着车向开罗医院奔去。
  开罗医院二楼中医科办公室,病患不多,所以很清闲,王老医师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喝着菊花茶。见到赵老爷子进来,也不太客气,指了指座椅:“请坐,难得你来我们医院,有事吗?”
  “我给你引见一个人,凌威凌医师。”赵老爷子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凌威。王老医师愣了一下,眼睛忽然睁得很大,激动地站起来:“你就是前不久传得沸沸扬扬,神龙一现的凌医师?”
  “过奖,我只是个普通医师。”凌威微微笑了笑。
  “你太谦虚了,快请坐。”王老医师急忙招呼着:“稍等,我让徒弟给你泡好茶。”
  “不用,我们不是来喝茶的,你这气氛也不适合喝茶。”赵老爷子摆了摆手:“直说了吧,借你地方用一下,凌医师在这里坐堂一会,不耽误你的事吧。”
  “没什么,那是我的荣幸。”王老医师急忙点头。
  “不过这件事要保密。”赵老爷凑近一点,低声吩咐了几句。王老医师犹豫了一下:“好吧,听你们的安排。”
  有两位病患走进来,王老医师坐到了一旁,凌威坐到正位,把了把脉,看了看舌苔和面色:“风寒很久,损伤元气,用灸法温补,我开个方子,一天一剂,每天灸一次,半个月可以恢复。”
  话说完,凌威的药方也写完。王老医师伸手接过来,看了看,连连点头:“果然不同凡响,这是老病号,你判断比我还要准确,药方要很独到。”
  下一位病患走过来,凌威判断更快:“胆结石,已经堵住胆管,先用物理治疗震碎石块,再用中药排石,不过我建议用胆管排石的手术仪器,很直接,然后中医调养。”
  病人走了出去,王老医师轻声叹息:“这是灵活变通,凌医师不愧是神医,精通中西医。”
  又有几位病患进来,凌威快速会诊开方,每个人只逗留了一两分钟。紧接着是一阵清闲,王老医师不失时机地提出一些疑难问题,凌威一一解答。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的走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大声喊叫:“全部离开,快,我们大小姐要见医生。”
  门猛然被推开,一个大汉对着凌威等人叫道:“留下主治医师,其他人立即离开,玛丽小姐来了。”
  第一千零四章 返回
  几辆轿车停在开罗医院门口的草坪上,先是几位五大三粗的保镖下车,打开车门,恭敬地站在一旁…,玛丽和卡亚缓缓走下车,玛丽扫视一眼陆续下车的十几位安保人员,皱了皱眉:“我爹也太小题大做,就像防贼一样看着我,这些人在我看来不是保镖,倒像是监视我的人,这也不允许那也不允许。”
  “或许董事长另有深意,你就别发牢骚了,身在福中不知福。”卡亚轻声笑着:“你看,要什么就可以买什么,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那是你们认为,你要是过上几天我这样的日子就知道了。”玛丽一边走一边轻声叹息:“柳明说要来找我的,一下子没了消息,我去过他们住的地方,早就搬走了。”
  “你们可以手机联系啊。”卡亚不动神色,依旧微笑着。
  “我的手机丢了,那张卡公司内部自作主张报废了。”玛丽摇了摇头:“或许柳明就是不想联系,不然不会不来公司。”
  卡亚的心中微微动了一下,终于明白其中的跷蹊之处,柳明进不了萨默斯的公司,玛丽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自然而然就形成了双方心中的阴影,各自疑心重重。很显然萨默斯故意阻止玛丽和柳明等人见面,无论什么原因,卡亚也不敢贸然说出真相,萨默斯的势力是可怕的,身边这些保镖除了保护玛丽的安全之外,真如玛丽所说,也是为了监禁玛丽。一旦玛丽知道真相冲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只能寄希望在凌威身上,但愿他们有办法。
  走进医院,两边有保镖开道,如入无人之境地来到中医科门前。两位保镖一左一右站立着,见到玛丽微微弯腰:“小姐,请,里面只有一位医师和一位护士。”
  “这有什么要紧,难到还害怕医生吃了我。”玛丽不高兴地瞪了瞪保镖。抬脚和卡亚并肩走进中医科的门。玛丽顺手关上,保镖在门外敲了敲。玛丽不耐烦地吼道:“这里我经常来,有什么危险?滚一边去,难道我检查身体还要你们看着。”
  “玛丽小姐,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凌威在桌子后面轻声笑着,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凌威?”玛丽低声惊叫。
  凌威竖起手指,轻轻摆了摆。玛丽走近桌子坐下,直视着凌威,放低声音:“怎么回事?你到这里做医生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柳明在哪?”
  “在眼前。”凌威指了指一旁低着头整理东西的护士。那位护士忽然转过身,撤掉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线条分明的脸颊。
  “柳明?”玛丽更加不解,但没有大声惊叫,等待凌威和柳明的回答。
  柳明的神情并没有像玛丽那样惊讶激动,很平淡:“玛丽小姐,我只是想问一下我去了你们公司大楼等了几天,你为什么不见我。”
  “你等了几天?”玛丽脸上的惊讶更深几分:“可是我不知道啊,他们说没有你们的消息,我还专门到你们居住的地方看过,老板说你们早就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是吗?”柳明声音依旧很平淡。
  “你连我都不相信吗?”玛丽有点焦急:“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不是故意躲着你。”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你们的行为让我无法相信。”柳明冷冷说道:“我们费尽周折才找到权杖,没想到被你们轻而易举就拿走了,太让人心寒,原来还以为你们是好心帮助我们。”
  “等一下,谁说我们拿走了你们的东西。”玛丽瞪大眼,用力摇了摇头:“我没有,我可是一直帮助你们的。”
  “帮助的结果是什么?”柳明讥讽地说道:“结果是我们一无所有,灰溜溜回国。”
  “东西失落是你们的事,你可不能把罪名栽倒我头上。”玛丽也冷下脸来:“柳明,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就直说,别绕弯子,我可不是死皮赖脸的人。”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会眼巴巴在公司大楼门口等着吗。”柳明有点恼火起来,声音提高了一些。
  凌威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别吵,这件事玛丽可能真的不知道,但是,仔细想一想,就应该明白怎么回事了,玛丽,那天晚上的整个过程你都参加,难道就没有发现朴正义有问题。”
  玛丽微微思索了一下,脸色变得有点苍白,她很聪明,自然想到了朴正义的疑点,尤其在被mallin集团的追赶下,是朴正义带着大家进入那个树林,然后及时有人救援,权杖却神秘地消失了,要说是谁背后做了手脚,一定是朴正义。
  但是,玛丽更清楚朴正义是她父亲萨默斯派来配合凌威的,朴正义的事就是父亲的事。也就是说至始至终父亲都在算计凌威,自己则是一枚棋子,凌威救了她的命,她则间接地害了凌威。
  “想清楚了没有,你能给我个解释吗?”柳明紧盯着玛丽,目光凌厉。他是小雪派来帮助凌威的,凌威的失败让他心里倍受谴责,怒气就发在玛丽身上。
  “我无法解释。”玛丽脸色更加苍白,声音却很平静,直视凌威:“你要的就是那根权杖吗?”
  “严格说是权杖上的那颗玉石。”凌威眉头微皱:“权杖只是一种象征,并没有太大用途。”
  “明白。”玛丽柳眉紧拧:“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越快越好,假如让你父亲知道今天的事,我们想走估计也走不了。”凌威回答很平静,但内容很沉重。
  “我不会说出去的。”玛丽忽然站起来,语气坚定:“给我两天时间,只要是我父亲做的手脚,我把东西还给你们。”
  “不行,萨默斯虽然是你父亲,在利益驱使下也很难容得下你。”凌威用力摆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得不到那枚宝石说明和我无缘,可可注定永远不会醒过来,这是天命。““我不相信命运。”玛丽竖起手指:“两天后,你们说个地方。”
  “六号码头,晚八点。”
  凌威话音刚落,玛丽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柳明在房间内愣愣站着,面如死灰。凌威同情地摇了摇头:“或许,你真的错怪她了。”
  两天转眼即过,玛丽一去无音讯,连卡亚都消失不见。凌威和柳家兄弟等得有点焦急,但毫无办法,只能在旅馆呆着,以防被有关人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