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他拍拍内侧的位置,示意她躺下。
  床倒是不算小,睡两个小瘦子加一个小娃娃很宽裕,沈令菡最终没拗过小机灵鬼,只好上床躺下。
  “嘿嘿。”谈小宝眼疾手快,赶在谈让拦下他之前,迅速搂住他令姐姐的脖子,美滋滋的蹭了蹭。
  谈让一个没留神,就让小色鬼钻了空子,气的想拎起来揍他。
  养个娃娃太糟心了,以后坚决不要,就他跟小麻雀两人挺好的。
  然而某人此刻却不这样想,小奶团子窝在怀里的感觉居然很不错,想着以后也要生一个这样的抱着玩,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把娃娃的爹假想成谈小让,然后又陷入深深的罪恶感中。
  啊啊,她怎么老这样琢磨阿让呢,太可耻了,太丢人了!
  “小麻雀。”谈让忽然叫她。
  “啊?”沈令菡心虚的应道,“怎,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他笑笑,“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没,没有,不不,有一点。”
  怎么还跟干了亏心事叫人抓包了似的呢。
  谈让倒是很好奇她在想什么,不过没戳穿她,指了指谈小宝,“他好像睡着了。”
  谈小宝大概是找到了温柔乡,睡的特别快。沈令菡试着把他从脖子上扯下来,居然没醒。
  “呼。”总算睡着了。
  两人轻手轻脚的下床,来到廊台上坐下,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小宝这么难缠,我还以为小娃娃倒头就睡呢。”沈令菡笑着摇头,捧着腮帮子看天,虽然今天没有月亮,但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跟阿让坐在一块,特别舒服。
  “今天应该没有月亮吧?”谈让算算日子,距离他看不见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他居然就要忘了月亮长什么样。
  “可是有星星。”她本来要说星星漂亮,想想说了他也看不见,便随意道,“就是乌漆墨黑的天上闪几个亮点,没啥可看的,并且还容易摔跟头,我小时候夜里偷跑出去,没留神摔过一次。”
  “你一个小女娃夜里出去,不害怕么?”
  “事后想想是有点瘆人的,不过那时候傻,想也没想就去了,倒也不觉得怎样,不过回来被我娘揍了一顿。”
  的确像她会干的事,谈让想象着小小媳妇机灵可爱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扬起笑。
  “对了阿让,今日侯爷说,他跟沈先生是旧相识,你说他会不会知道我爹在哪呢?”
  “不会。”谈让脱口而出,随即摸摸她的头,“小麻雀,以后不管是谁跟你说起你爹,你都听听就好,不要想也不要琢磨,你只要相信沈先生不会丢下你就行。”
  “嗯,我知道。”虽然没报什么希望,可她还是有小失望,“我就是想多知道一些他以前的事,不然有人跟我说起来的时候,我都以为那是别人的爹。”
  “如果我没猜错,侯爷应该是楚地人。”谈让给她慢慢解释,“他跟沈先生唯一有可能接触的时间地点,都应该是在楚国没灭亡的时候,也就是你爹给楚国效力的时候。”
  沈令菡有点消化不了,楚国对她来说是无比遥远的事,她完全不了解。
  看出她的疑惑,谈让微微笑,“楚国早就没了,知不知道都无妨,你知道沈先生他不是楚地人就行了。楚国被前朝所灭,侯爷身为楚地人,多少都有些灭国之恨,故而今上夺天下的时候,侯爷才会为他卖命,方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至于他与沈先生私交如何,就无从考量了。”
  谈让没有把心里的猜想完全说出来,是怕她多想,安伯侯与沈先生有私交,倒是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侯爷果然对沈先生有某些想法,难道他隐约知道沈先生会做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安伯侯眼下的确是中立的态度,可到底是不是跟沈先生对盘,那就不能肯定了。谈让怀疑沈先生在楚国灭国之后,并没有真正隐退,假如他后来为前朝效力过,那跟侯爷这个楚地人,可就是实打实的敌人。
  “阿让,你知道的真多,我都不知道我爹是哪里人。”沈令菡一听这种国啊家的论调就犯困,上下眼皮子直打架,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脑袋磕到了一块硬木板上,嘴里还喃喃了句,“阿让,你可真好啊。”
  谈让侧脸,伸手摸摸歪在肩头上的小脑袋,弯弯嘴角,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然后连人一起裹在了怀里。
  正文 079吃错药
  自那日之后,谈小宝隔三差五就要过来一起睡,小两口从开始的不自在,到习以为常,然后毫无障碍的上演“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这磨人精大概是天上掉下来的小红绳,来帮他三哥哥牵住那只不开窍的小麻雀,而且是生拉硬扯。
  “令姐姐,你过来点啊,不要往床里头跑嘛,我不占地方,你跟三哥哥就当我不存在。”
  “令姐姐,你们是不是不想跟我睡呀,还偷偷跑出去睡,那天早上是三哥哥把你抱回来的,我都看见啦!”
  “令姐姐,我怎么跟你换位置了,你什么时候睡到三哥哥怀里的!”
  “令姐姐,要不以后我睡最里面吧,你跟三哥哥靠在一起,我爹娘就是这样的。”
  “……”
  这倒霉娃娃到底什么时候走!
  沈令菡每天都想躲着他,只求谈小宝不要再死皮赖脸跟他们过夜,她现在连阿让的脸都不好意思看了,已经不能更丢人。
  她根本不知道夜里是如何翻越人墙,爬到谈小让身边,然后还埋在他怀里的,每次早上醒来,她都要装死,非得等他先起了才醒,然后若无其事吃早饭。
  倒是人家谈小让一直很平静,就像不知道一样,除了偶尔能看见他无缘无故对着自己笑,并且次数越来越多以外,基本很正常。
  为什么就只有她介意这件事!
  这天吃早饭的时候,沈令菡艰难的嚼着蛋清,冷不丁对上他的笑容,心虚的把蛋清一口咽了,忍不住问道:“阿让,你老盯着我笑甚?”
  是不是嘲笑,是不是,肯定是的!
  谈让若无其事的把蛋黄掏出来放碗里,然后把碗推向她,说道:“可能是最近晚上睡的比较好吧,心情好。”
  沈令菡:“……”
  这个坏家伙果然都在装,啊啊啊他肯定在心里笑她睡觉不老实,笑她脸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