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吃吃喝喝的日子过得飞快,没多久便到了皇后娘娘生辰。
  这些时日宫里也出了两件事,一是皇上已经将近一月没去过其他宫妃那儿了;二是冷宫的李嫔夜里爬起来喝水绊在椅子腿上,把自己摔没了。
  前者自有朝臣后妃们纠结心塞,后者却让杜阮阮略惆怅了一把。
  毕竟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据说也没个亲人能领她出去。李嫔虽当时是下了药,但安贵仪原本没有怀孕。如果她再聪明点或根本没有害人之心,定然不至于落到这番下场。
  百合素馨听见这消息也有些唏嘘。原先人家意气风发时她们还是任打任罚的小宫女,如今杜阮阮翻身做了主人,当年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子却在冷宫香消玉殒,如此对比怎能不让人心绪复杂?
  素馨不由感叹道:“想当初在幸荷宫里我被人掌嘴碰上陛下来了,皇上瞧着我不动。那位当时气得要死,我也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很是纠结了一场呢,却不想原来陛下瞧得不是我,那时候你就跟陛下暗通曲款了呀……”
  她们跟杜阮阮关系好,因怕被拿来借刀杀人,其实已经不太过来了。今日是难得下雨天气凉爽,杜阮阮出来溜达透气时想起三人过去一起嬉闹的日子,才好容易将她们叫了出来。
  素馨说话惯来口没遮拦,杜阮阮闻言刚想笑她,离得不远的芝麻却莫名朝这儿扫了一眼。素馨还没反应过来,百合愣了愣立刻却握住她的手笑道:“就你爱开玩笑,我要把这话告诉你家那个看你怎么办。时候也不早了,尚衣局那还忙着呢,我们都是告了假出来,呆久了嬷嬷要罚。我们先回去了,阮阮……你好生照顾着自己,别老想着吃冰,跟陛下好好的,下回有空了我们再来看你。”
  百合看着一根筋,实则那么通透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芝麻那眼的意思呢?杜阮阮面上像被人打了一耳光,火辣辣地难受,唯有呐呐道:“……好,那你们去吧,要不要再带些点心?上回素馨不是很喜欢吃那个桂花糕,我让御膳房用新鲜桂花做了,味道挺好的……”
  她话音未落,百合马上对她笑笑,拉着素馨站了起来:“不用了,每回带点心都得分给别人,还不如我们自己来时多吃点呢。那……我们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
  百合说走,便真的走了。素馨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叫她拉回去了。
  太液池的风吹过湖心亭,刮得杜阮阮心里凉飕飕的一片。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百合二人相携而去的身影,有多想开口叫住她们,就有多深刻地头一次意识到:她其实一直不愿意想,可有些事原来不是想忽视就能忽视的。从她站到这个位置开始……她们之间那道鸿沟就跨不过去了。
  芝麻仿若知道她脑中想法,并未犹豫便低头谢罪。杜阮阮摆了摆手没有让她跪下,她知道这个宫女是全心向着自己,她如今是整个后宫齐心合力的敌人,这地方又地域开阔,素馨的话要是让别人听去怎么都不好。即便如此,她心里却真切地有些惆怅:“你们私下是不是都觉得我很蠢?明明已经当了妃嫔再也回不去了,却还要假惺惺地跟两个小宫女交好,彰显自己不忘旧情平易近人……”
  “……”芝麻张了张口想说没有,杜阮阮却摇了摇头并不想听。
  她知道她想说什么,可好友多年,就如她幡然醒悟一般……百合大抵以后也不会再和素馨过来了。她心里难受又不知怎么排解,舒了口气转过身神色落寞地下了台阶。
  回宫吧。出来一趟赵德福还要检查多次,生怕有人暗算了她。连累那么多人提心吊胆,还不如回宫给人省些麻烦。
  她这样想着,转向踏上了往回走的九曲小桥。桥到尽头是一片茂密的花林,芝麻等人就跟在她身后。
  阮美人情绪不好,也没人敢走在她前头。按说这一路已经检查再检查过了,杜阮阮也是临时起意想从这里抄近路回去的——可偏偏就在她还有几步下桥时,忽然从花丛间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面目狰狞大喊:“奴婢要为娘娘报仇!”
  在百合等人都毫无防备之时一把将杜阮阮推了出去。
  九曲小桥的栏杆很矮,铺的石板下雨后就有些打滑。杜阮阮也是运气不好,被她猝不及防一把推出桥外也罢,偏落水之际腰在栏杆上狠狠一撞才跌进湖中。
  原还能保持清醒,撞了一下后立时痛晕。只知水漫过了头顶自己却无力挣扎,下一刻便没了意识。
  ☆、第51章 真傻
  杜阮阮以为自己是撞着腰才晕的,其实不是。
  正如推她下水和听见她下水消息的人都喜不自胜,无不翘首以待希冀小胖从此再也爬不起来,然……
  总共水深一米的地方她要怎么才能扑街给那些人看辣!
  杜阮阮摔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扑棱起来就到了底,上头一群人没看清路数,慌慌张张争先恐后下饺子似的跳下去救人,殊不知这位掉下去就没了反应的娘娘纯粹是磕着脑袋撞晕的。
  加害娘娘后便意图自杀的宫女被人芝麻手疾眼快抓住捆了个严实,得知消息的陛下匆忙从御书房赶来看望小胖,谁料小胖这回十分争气,上药加喝药统共晕了一个时辰不到就醒了。
  她醒时陛下人刚到,正一脸沉重地坐到床边想看看她的伤势。手刚伸过去,方才还睡得死沉死沉被人扛回来的小胖噌地一下就睁了眼。
  对比上一回简直风驰电掣豹一样的速度,恢复之快连皇上都傻了眼,愣了一瞬才后知后觉地欣喜起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痛么?”
  他眼神激动无比,一张脸好看得都快发光了。小胖让这容光一照本就晕晕乎乎的脑子更不清醒了,叫他摸上摸下囫囵看了一圈没回神,反倒两眼呆愣傻望着他下意识道:“……你是谁啊?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
  “……”坏了,她方才顺嘴说了句啥?
  小胖落水时仿佛呛了喉咙声音沙哑,这不算什么,半晕半醒的她让皇上错愕的目光一看霎时清醒——能不醒么胖砸你这是在欺君啊!!
  可她反应太自然脸自己都差点信了,陛下一听这话自然脸色大变,立马扭头目光如刀般射向旁边满头大汗跪了一地的宫人太医们,小胖想说话都没地方插嘴:“你们不是说阮美人没有大碍,这叫没有大碍?朕看你们这脑袋是都不想要了!”
  太医院等人吓得汗流浃背,方才脉象看来阮美人这次落水的确无甚要紧的地方。腰上脑上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亦无淤血,比起上回那要死要活眼看就醒不过来的模样不是好太多了么!谁知道这位娘娘一醒转就失忆了呀……
  “我……”没有啊她没病啊!
  目瞪口呆的杜阮阮才说一个字便牵动气管咳嗽起来,皇上立刻回首拍拍她的背温柔安慰:“你先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好。”
  语罢又扭头逼视众太医。
  喉咙火辣生痛的小胖:“……”
  杜阮阮干脆放弃挣扎等他说完再解释,反正假的也变不成真的。关键时候还是赵太医顶用,他毕竟德高望重胆大资历深,好歹把话接了下来:“从脉象上看来,娘娘除了外伤确凿没什么大毛病,若说是这次撞击引发了上次的淤血,似乎也说得过去……”
  皇上很生气:“朕不想听这些,朕只想知道如何治疗何时恢复。”
  赵太医道:“陛下切莫着急,人的大脑玄之又玄,史上记载敢于替病者开颅治疗的那位圣手都不能对失忆之症下个定论……老、老臣也不知晓娘娘何时能恢复啊!”
  说话大喘气又爱拽文的赵太医都险些让皇上拖出去有节奏地打一顿板子,后头说话的太医们也一再斟酌言辞不敢乱招呼。总之就是方子能开,病也能先治着,问起何时恢复就是“不知道不确定不清楚”。陛下龙颜大怒,可又不能做个昏君真把这宫里的太医都拖出去砍了,只好让人先去开方子熬药审问袭击杜阮阮的宫女,人都赶出去自己留了下来。
  “……”杜阮阮可没忘记在她落水之前俩人还闹着别扭呢,这回闹别扭的时间特别长,陛下已经睡偏殿的偏殿许久了一直没转正。此刻眼看着他亲自关门,亲自从桌上替她倒水,亲自端到面前喂她喝,那含义颇深的眼神一落到她身上她就浑身瘆得慌。干脆接过来一饮而尽,不给对方留下一丁点儿亲自“喂”的机会。
  见她如此豪爽,陛下的目光看似平静实则遗憾地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这才回身放好杯子。
  ……凑不要脸!整天想着耍流氓!
  喝口水润润总算比方才好了许多,杜阮阮急着解释自己没失忆,却不想陛下放下杯子后便突然欺身过来。一大片阴影铺天盖地地罩下来,唬得小胖下意识一躲,他便眼神受伤地幽幽道:“你果然是忘了,连我靠近都会躲开了。”
  “……”突然靠近谁不会躲开?说得好像以前他扑下来的时候她都不躲欣然接受一样!
  机智聪明的小胖眯了眯眼,突然觉得皇上这是在装傻,而且越看越像。不然皇上这么观察入微注意细节的人,她怎么可能一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瞧出这点后她索性坐着不动,冷眼瞧对方端着那张再正直再高冷不过的脸,强忍难过又深情地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忘了没有关系,我一一告诉你。我是你的夫君,你与我鹣鲽情深感情甚笃。我们二人相伴数年,无论在一起做什么都十分高兴。你最喜欢让我抱着你,我们并肩躺在床上,然后……”
  陛下说着说着自己脸红了。
  面无表情的小胖:“……”
  ……你到底还要不要脸辣!
  皇上你这是在玩火!!
  *
  意图用失忆掩盖一切的皇上当然没有成功,事情的结局以他再度臭着脸出门告终。
  只是杜阮阮也知道见好就收不要过分,便打算晚间亲自下厨给皇上顺毛。这次之所以闹这么久其实是太医千叮万嘱陛下不能行不法之事,皇上偏要整夜粘着她研讨证明自己的真实水平。杜阮阮烦躁他不爱惜自己身体又难以抗拒诱-惑,干脆把他关到门外不让进屋,皇上这才不情不愿偃旗息鼓滚去养病。
  在安抚皇上之前当然还要问问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而跟阮美人有关的事情李荣海向来处理得十分迅速,慎刑司那儿不到傍晚就有了消息。
  杜阮阮本以为这次事情与李嫔有关,却不料袭击她的那宫女原先是静妃身边伺候的巧书。
  静妃那次暴露一是因为太高看亲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二是因为贴身伺候的半雨被欺负得没了生路才一举揭发她。她外表宽厚大方,私下却暴躁易怒动辄处罚人,偏这样竟还有人记着她的恩惠要为她出气。
  杜阮阮也实在是点背怪不得别人,巧书因地位太低没受静妃牵连仍留在宫中干活,今日恰好看见杜阮阮一行人去太液池边玩耍。回华阳宫的路有那么多条,她随意选了一条守株待兔……居然这样都能中,小胖表示不服!
  李荣海是这么说的,小胖也没怀疑。宫里人都听说了她遭袭落水又“疑似失忆”的事情,纷纷派人问候。
  别人也罢,明日就是皇后娘娘的诞辰,杜阮阮的节目准备了大半个月好容易有个雏形,她腰上受伤不重但到底受了惊。不止徐昭仪特意派人问过,听闻消息的沈宝林立刻赶来询问情况:“臣妾听闻姐姐受伤担心至极,听说姐姐伤在腰上,那明日的节目该如何是好?”
  她一脸发自内心的担忧,杜阮阮也一脸发自内心的感动:“没想到最关心我的人竟然是宝林你,我也没料到自己会在这时受伤。你不知道,陛下十分关心我们准备了什么节目,我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若是宝林担心自己一个人不行,那我今日好好修养将节目略作调整努力一把,兴许也可以陪着宝林你……”
  沈宝林忙道:“姐姐不必勉强,我一人也可……我的意思是,姐姐既然受了伤,还是仔细将养着的好。若是明日出了意外,反倒让我愧疚,让陛下担心了。”
  语罢,兴许是怕自己表现得不够惋惜难过,又十分沉惋地补充道:“可惜姐姐设计得那样用心,竟不能亲自上台表演。姐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姐姐的期望,定会让大家眼前一亮,让陛下看到姐姐与我的努力!我这就回去好好练习,定要在明日发挥出最好的一面!”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杜阮阮眼神欣慰略带鼓励,沈宝林已经按捺不住心中跃跃欲试兴奋期待的心情,忙不迭与她告辞,兴致勃勃地回去练习了。
  自有小宫女手脚伶俐地收走桌上的茶盏。芝麻看护不理被陛下罚了板子,汤圆过来帮她重新换了趟茶水。察觉她的目光,杜阮阮老神在在地抱着杯子抿了一口道:“是不是在好奇娘娘我为什么一边跟徐昭仪说能上,一边跟沈宝林说不能?”
  汤圆老实,乖乖地回道:“奴婢不敢揣测娘娘心意。”
  小胖瞧着她那副乖萌乖萌的模样就憋不住,摸了把小手乐滋滋道:“什么敢不敢的,那当然是因为娘娘我聪明呀。”
  “……”汤圆眨眨眼不敢多问,十分聪明机智的小胖心里却很是得意。
  别以为她傻,徐昭仪那模样只差没在额头上写着“圈套”俩大字,沈宝林则虎视眈眈生怕她去了抢风头。至于其他坐山观虎斗的那更不要说了,她巴不得明天不上场就在旁边看戏呢。
  扶着老腰往床上走的杜阮阮又叹了口气,这宫里啊……真是没一个能打的。
  明天又会发生什么呢?
  ☆、52.撞见
  第二日天高气爽风和日丽,昨日夜间“哄”皇上费的功夫有些多,睡眼惺忪的小胖像只背壳叫人翻过去的大乌龟,赖在床上半天爬不起来。
  如今已入秋,天气凉爽许多。又因皇后娘娘不喜吵闹,故而生辰宴不在长宁宫而在御花园的湖心岛榭上。那处是宫中名胜,八面临风十分凉爽。此事由徐昭仪一手操办,各家命妇小姐也都早早按次序进宫请安。而杜阮阮作为众人虎视眈眈陛下面前第一得宠的人儿,却在床上又赖了一刻钟才在汤圆泪汪汪的注视中爬了起来。
  没法子,无力抗拒美色的小胖实在是不舍得这么一张漂亮小脸蛋哭唧唧地看自己……
  起床以后换衣裳梳头,因今日不是主角,汤圆便便给她梳了个不那么繁复的堕马髻,又换了件粉色点梅轻纱裙,开开心心地用早膳。
  杜阮阮毕竟是为数不多的宫妃,自然得早些过去。芝麻因失职受罚还在养伤,她便带了汤圆和赵德福出门。出宫后先去了徐昭仪的凌波阁,徐昭仪正为着午宴忙得头昏脑涨,一瞧见她立时眼神凌厉地责问:“你既然身体不适不能上台,怎么昨日又告诉我没有问题?你可知今日之事事关重大,若是人人都如这般随意更改信口雌黄,那这宴席又怎么办得下去!”
  杜阮阮早料到她会发问,她昨夜特意在就寝之前才突然想起般派人去通报消息,可宫门落锁宵禁无关人等不得通行。等徐昭仪今早起来再得到消息时已经迟了,暗搓搓为她做了大半个月的准备一夕之间付诸东流,实在怪不得她如此生气。
  然小胖抱住了金大腿,此时此刻只半腼腆半羞愧道:“娘娘切莫气坏了自己,此事是我不对。娘娘问我时我觉自己尚可以一试,但陛下怕我伤上加伤不许勉强,沈宝林来时我亦告知了此事。只是不知为何派去给娘娘传话的太监夜里才到,我已狠狠罚过他。而陛下也说他一直很期待这次表演,若我加入许就成了画蛇添足,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娘娘要是觉得这样太过影响节目,那我便咬咬牙再上一次,不论好坏总之结束后陛下要打要罚也来不及了。”
  “……”陛下的心思向来是宫中无往不利的利器,再加上说话的又是“宠”胖杜阮阮。虽知道这话里定然有许多水分,可多日不见圣宠,威严庄重如徐昭仪亦有些心焦忐忑。她那张充满责备的脸于是端到一半不上不下,不知究竟是该顺着她的话让她上台,还是干脆不给她机会自个儿正好在皇上面前大出风头。
  杜阮阮倒是十分坦然,毕竟她啥时候见皇上不是见,何必争这一时半会儿功夫上台让人算计出丑?
  心内挣扎片刻后,徐昭仪到底僵着脸做出了决定:“既然陛下都发话了,那你便好好休息。虽说这一回幸好有沈宝林顶上,可下一回再有类似之事你定要先告诉我,我才好做安排,免得到时出丑不是。”
  小胖很是诚恳地点头认错:“我知道了,下一回定不会让娘娘手忙脚乱了。”
  那也得有下回不是?皇后娘娘的下次生日可要等到明年这时候了。
  杜阮阮面上应着心里想着,所幸徐昭仪已经开始遐想自己一曲琴音技惊四座绕梁三日引得陛下频频注目,略一颔首便放她出去了。
  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其诞辰自然是普天同庆的事,京城内外四品官以上的家眷都要进宫祝贺,大小送礼也络绎不绝。杜阮阮不需要表演也没从铁公鸡徐昭仪那儿捞着什么事干,在御花园里稍转悠了一会儿就遇上许多对她再三注目的陌生面孔。
  小胖的软白肥身形实在太好认,再厚的脸皮都要被这目光生生看瘦了。御花园离华阳宫颇有些远,她把湖心阁的路都踩了一遍后实在没有去处,只好摸摸鼻子转向安贵仪的芙蓉殿串门子。
  杜阮阮不是临时起意来的,先前在路上遇上薛美人,她说自己要去芙蓉殿,还盛情邀请她和自己一起。杜阮阮当时拒绝了,如今却有些好奇这俩人一起会表演什么。只是今日宫中人员来往多,芙蓉殿来往人不多,通禀的小宫女也不知去了哪里。她好容易抓着个宫女询问安贵仪所在,对方听她询问神色莫名一僵,忙福身道:“美人不知,娘娘在后殿练舞,不许外人进出。容奴婢先去禀报娘娘,美人稍候片刻。”
  不许外人进出?杜阮阮愣了愣,“薛美人不是来了?是她让我过来的呀。你先去禀报就是,我随你一起过去,贵仪娘娘若是同意我再进去,不同意我转身走便是,不会耽误你功夫。”
  那宫女听见薛美人的名号犹豫了一刻没有作答,杜阮阮挑眉疑问式地瞧了她一眼,她只好垂首道:“……奴婢遵命。”
  语罢一扭头迈着小碎步飞快地走了,生怕她追上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