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妹子你好,你之前在热门微博下评论说,自己是乔安安的好朋友,可不可以帮我们联系一下乔安安吗?”
  “我们是岂曰无衣汉服店,感觉神仙妹妹的气质很适合汉服,想问问她能不能做我们的模特。”
  ……
  “求转告神仙妹妹,报酬什么的好商量qaq”
  乔安安惊喜地盯着屏幕上报酬两个字,迫不及待地回复,“妹子你好,其实我不是乔安安的好朋友。”
  微博另一端与乔安安联系的是汉服店客服妹子霓裳,网瘾少女霓裳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乔安安的回复,一颗心顿时跌落谷底,嘴角耷拉下来,心想原来是个骗子,根本不是神仙妹妹的朋友。
  不过紧接着,她就看到蹦出来的第二句话,“我就是乔安安本人。”
  霓裳嗷的一声,整个人从椅子上蹦起来,又连忙坐回电脑桌前,手忙脚乱地打字,“嗷呜嗷呜,神仙妹妹,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看到乔安安回复的流汗表情,霓裳的理智才稍稍回笼,看着已经发出的话有些汗颜。她联系乔安安是为了请她当汉服模特的,自己刚刚的行为实在是太不专业了。
  霓裳克制住自己的痴汉行为,发微信给店长:“我联系上神仙妹妹了。”
  店长秒回:“嗷呜嗷呜!神仙妹妹!”
  霓裳看着店长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回复笑出声来,原来痴汉的不止自己一个。
  这样的挣钱机会乔安安当然不会拒绝。周六一大早,乔安安就按照霓裳给的地址乘地铁过去了。地铁是乔安安比汽车更惊叹的交通工具,超乎她想象的快速,有时候平稳得她都感觉不到在移动,比古代的马车轿子舒服多了。
  乔安安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生怕自己迟到,早早地就出门了。快到店门口时,乔安安发现才七点十分,比约定的八点早了将近一小时。
  虽是闹市,拐进小巷后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乔安安抬头看到深紫色的牌匾,上面写着“岂曰无衣”四个烫金大字。乔安安轻叹口气,在这条小巷里,她竟然有种回到前世的错觉。
  乔安安已经做好了干等一个小时的准备,汉服店原本开始营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和她约在八点见面,本来就提前了两个小时。现在她早到了五十分钟,自然只能等着。周围的其他店铺也没有这么早开门的,乔安安看到小巷里一个人都没有,索性走到角落,开始打拳。
  功夫这种事情,一天不练,自己就知道,乔安安每天的练功从不间断。
  乔安安刚刚打了短短几分钟,就听到身后有人用迟疑的声音叫到,“神仙妹妹?”
  乔安安回过头,看见一个可爱的短发妹子,脸蛋圆圆,眼睛也圆圆,很是讨喜。乔安安笑着点头,“是我,叫我安安就好。”
  短发妹子目光黏在乔安安脸上许久,直到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才恋恋不舍地强制自己把视线移开,“我就是霓裳。安安,你怎么来这么早?快进来。”霓裳手忙脚乱地打开店门,将乔安安迎进去。
  乔安安脚步一滞,店里挂着各式各样的汉服,在通透的阳光下,彩色的绣线闪着漂亮的光泽。乔安安贴近看眼前的青色团花齐胸襦裙,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一下,直到细看发现上面的绣花风格与她前世的衣裳差别很大,才将将回过神来。
  霓裳抱了一沓衣服出来,“这些都是你今天要穿着拍照的新款,要不然安安你先试试穿着合不合身?”
  乔安安接过衣服,走进试衣间。刚进去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不是吧,霓裳,我以为我来得够早了,怎么你更早?”
  “我昨天晚上激动地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天还没亮就再也躺不住了。霓裳你也是想到能见到神仙妹妹,激动地睡不着吧?”
  霓裳的脸蛋蹭一下就变红了,确实被店长说准了,可是现在乔安安正在试衣间里面啊,这些话被听去了多难为情?霓裳指着试衣间直给店长使脸色,店长却根本没有领会霓裳的意图,“唉,还有半个多小时,真想马上见到小美人儿啊。”
  乔安安听到店长的话,嘴角噙笑,穿着刚刚换好的汉服,推开试衣间的门。
  店长猛地愣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惊叹上,“天哪……好漂亮……”
  她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将汉服穿出如此的韵味,面前站着的仿佛是一个从古代穿越而来的闺秀,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沉静味道,更有一丝坚韧,挺直的脊梁像是一柄矗立着的绝世古剑。
  汉服拍摄都是拍外景。等乔安安将所有的衣服都试过一遍,挑出最合身的尺码后,一行三人拎着几大袋的衣服,还有各种装饰头饰、化妆工具,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江南水乡里,找出适合拍摄的地点并不难,离汉服店不太远的地方就有一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最关键的是平常游人不多,店里的衣服大半都是在这里拍摄的。
  摄影师以及一个男模特,都约好了在拍摄地点见面。乔安安一行人到的时候,摄影师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乔安安,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起来。
  每一位摄影师都爱极了眼前的这种模特,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完美地无可挑剔。最可贵的是气质,即使乔安安现在身后的北京乱七八糟,可她往这里一站,就像是一幅水墨画一样。
  摄影师的估计完全准确,拍照的时候一张接一张,根本停不下来。直到男模特来了,店主再三提醒先把两人要合拍的两身衣服拍掉,然后让男模特先走。摄影师才万般不舍地将镜头暂时从乔安安身上移开。
  需要拍摄的情侣汉服一共两身,一身是宋裤褙子,一身是短打半臂。男模特也是和岂曰无衣长期合作的,眉眼清秀的一枚小帅哥。
  两人都换上情侣汉服,在镜头下同框后,摄影师立刻就发现了问题。单看男模特本来十分不错,可是站在乔安安身旁,一下子就被衬得无一是处。无论是颜值还是气质,全都比乔安安差了一大截。
  摄影师不断与两人沟通,帮男模特琢磨表情和姿势,甚至让乔安安收敛一下身上的气势。可还是怎么看都不像情侣,而是像小姐和小厮。
  店主翻看着单反里的照片,也十分不满意。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霓裳突然一拍脑门,大声道,“我有办法了!”
  第5章 少年将军
  大家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霓裳。
  霓裳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失态,脸一下子红了,不过神情中还满是激动,“我想出来一个办法,让安安分别穿上男版和女版汉服拍摄,后期合成一张照片,这样肯定就没问题了。”
  摄影师和店主两人同时眼睛一亮。店主立马拆掉乔安安的头发,重新帮她梳成男子的发式,脸上的妆容也略加改动,将眉毛画得横飞入鬓,唇妆擦掉换成淡一些的颜色,又推着乔安安去换上男装。
  乔安安打扮妥当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艳的神色。他们想到乔安安男装一定也好看,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在他们的脑补中,男版乔安安会是一个唇红齿白的清秀小生。但眼前的人,长身玉立,一脸傲然,虽然没有身穿铠甲,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词——少年将军。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一身傲骨,真是美丽得不可方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乔安安牢牢吸引住了,没有人注意到,男模特的脸上闪过的不甘与嫉妒。
  周末一天的拍摄,乔安安拿到了两千块钱。一般不知名的模特拍一天不过几百块钱,因为店主对乔安安拍出来的照片特别满意,再加上很痴迷乔安安的颜值,才给出了如此高的价钱。
  周一,吴老师对乔安安的处罚结束了,乔安安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校园生活。乔安安神色如常的走进教室,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认真听老师讲课,认真做笔记。不只班里的同学时不时向乔安安投去打探的目光,就连吴老师也忍不住朝着乔安安多看了两眼,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淡然,实在是不容易。
  乔安安休学的几天里,从家里翻出了成套的小学课本,数学和英语她都从最基础的开始学习。乔安安本就聪明,只是因为基础欠缺太多,听课才会像是听天书一样。这样循序渐进地从头学起,乔安安无论是理解力还是记忆力,都是顶尖的,觉得特别轻松。
  小学一二年级的课本,乔安安个把小时就全都学会记住了。看到小学五六年级的课本,乔安安才觉得稍稍有点价值,有些一直困扰她的问题解开了,譬如方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几天乔安安一直忙着挣钱,看书学习的时间就没有那么充裕,六年级的课本她还没有学习完。于是教室里便出现了很诡异的画面,每到课间休息,乔安安就拿出小学六年级的课本,专心致志地看起来。
  一开始只是坐在乔安安附近的几个同学发现了,不过很快这件事情就在全班都传开了。最后吴老师也知道这件事了,走到乔安安面前,拎起乔安安课桌上小学六年级的数学课本,皱眉道,“你这是干嘛呢?”
  乔安安只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才会自学小学知识,因此一点也不心虚地答道,“我基础太差了,正在补基础。”
  吴老师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补基础要从小学开始补?如今可都初三了!现在连小学的内容都不会,中考的时候怎么办?
  不过吴老师想到乔安安一直是班里的倒数第一,觉得乔安安连小学知识都不会,倒也不是没可能。吴老师看了一眼乔安安,摇摇头走开了,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连高中都考不上?
  沈蓉撇嘴,眼中都是不屑,心想乔安安只知道哗众取宠,难道看看小学课本,她下次就不考倒数第一了吗?
  乔安安被停课的几天日子,沈蓉过得特别舒心,终于不用每天看到比她好看很多的人在眼前晃悠了。而且一想到,自己想让乔安安上不了学,乔安安就得乖乖回家待几天,沈蓉心中就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如今乔安安又和沈蓉同处一室,沈蓉依旧怎么看她怎么讨厌,满心想的都是要是能让乔安安再消失几天就好了。
  十一月一日,月考。
  韶阳中学的月考十分正式,全年级的同学按照上一次月考的排名分配考场。乔安安拿着透明的塑料笔袋,走进最后一个考场。考试座位如此安排,意味着每个人前后左右坐着的,都是和自己成绩相仿的人。那么和乔安安同在一间考场的人,自然都是全校成绩垫底的学生们。
  考试开始之前,考场里全都是大声聊天的,东倒西歪地趴着的,还有学生两手空空地来月考,连支笔都没有带,正在向身旁的人借。
  端坐在座位上,认认真真翻看笔记的乔安安,因此格外显眼,像是一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
  监考的焦老师不由得朝着乔安安多看了两眼,只能远远的望见笔记上有黑色蓝色红色的字迹,显然是很用心记的。
  第一门是乔安安最擅长的语文,需要记忆的内容对乔安安是小菜一碟,作文更是她的拿手好戏,前世她虽然生于将门,但是文章还是要学着做的,初中作文比八股文不知道容易多少,乔安安随手写写就是一篇内容详实文采斐然的议论文。
  焦老师巡考时走过乔安安身边,低头看向乔安安的卷子,只一眼就愣住了,不可置信得瞪大眼睛,心中在咆哮,天哪!这个学生写的字也太好看了!
  焦老师是一名语文老师,已经五十多岁临近退休了,他热爱书法,可以毫不谦虚地说自己练了一辈子字,自己的毛笔字和钢笔字也一直是焦老师最为自豪的。但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字,比他写的好上太多了。
  焦老师在乔安安身边站定,眼睛黏在她的试卷上根本移不开。乔安安每写一个字,他都要在心中勾画一番这个字的架构,然后感叹乔安安写的比自己高明太多。没想到他活到五十多岁,却在一个小姑娘的笔下见识到了什么叫铁画银钩。
  考场上的同学都不停地往焦老师那边看去,心中纳闷极了。焦老师是最认真负责的一名老师,抓起考试作弊毫不手软,因此每次成绩最差的考场都是焦老师监考。以往焦老师都会绕着考场不停地转悠,坚决不给学生们作弊的丝毫机会,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
  同学们渐渐开始抄左右同学的答案,不过其实大家成绩一般差,抄来抄去抄到的也大多是错误答案,也没有什么用处。
  直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焦老师才回过神来,恋恋不舍地将视线移开,组织同学收卷子。焦老师将乔安安的卷子自己拿起来,放在所有卷子的最上面,这样还能再多看两眼。
  乔安安真正沉下心做一件事时,完全不在乎周遭环境如何,不过一名老师站在她身边根本对她没有影响。也就是乔安安有这个本事,换做另一个心理素质一般的初中生,这场考试发挥一定失常。
  不过乔安安也分心留意了一下焦老师,令她不解的是,焦老师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欣赏、惊叹、自愧不如。乔安安想不明白,难道她的语文试卷答得如此完美?竟然能让一名上了年纪的老教师惊讶至此?按理说根本不可能啊。
  既然想不明白,乔安安便追上焦老师,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焦老师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声音温和地回答道,“我惊叹的不是别的,是你的字。”他见过漂亮而不自知的人,却从来没见过字写得好却不自知的人,毕竟练字非一朝一夕之事,一手好字必定要多年苦练而成。但乔安安眼中的茫然却又做不得假,焦老师竟完全想不通这是怎样一回事了。
  乔安安的确茫然,她知道自己的字写得好,前世她便有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但她的好也不过是相对,能胜过她的文人墨客不知凡几。而且她的钢笔字还练的不够,比自己的毛笔字丑多了。
  可焦老师眼中的惊讶赞叹又做不得假,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现代的书法,远不如她前世的水平。
  乔安安想起前世听说过,很有些秀才靠卖字画糊口,灵机一动问道,“那老师您看,我的字可能卖钱?”
  焦老师一脸愕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第6章 月考成绩
  待到焦老师再次确定乔安安问的是字能不能卖钱后,神色复杂地回答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一般没有什么人要买钢笔字,要是大幅的毛笔字还好卖些,就算不是什么名家名作,挂在家里也是好的。”
  乔安安眼睛更亮了,“大幅的毛笔字吗?谢谢老师,我知道了!”乔安安脚步轻盈地走回自己的座位。焦老师看着一脸雀跃的小姑娘,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门考得是数学,乔安安拿到数学卷子之后,先浏览了一遍,惊喜地发现大多数题目自己都有完整的思路。乔安安唇角翘起,有条不紊地作答。不过考试进行到一半,乔安安就发现,自己的计算速度太慢,考试时间内根本答不完卷子上的题。只好将题目的公式和思路写上去,计算不完的只能放弃了。熟能生巧,乔安安深谙这个道理,自己学数学的日子还短,计算的准确度和速度自然都很差,乔安安决定将以后的学习时间再多分配给数学一些,再多做一些题目。
  乔安安虽然还没有听说过题海战术这个词,却已经打算实践它了。
  所有科目都考完之后,乔安安的信心增长了不少,看来这段日子的学习还是卓有成效的。
  乔安安看得很清楚,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读书都是寒门学子唯一的出路。如果她想要让自己和外婆过上好日子,想要晋升一个甚至几个阶层,那么只有好好读书这一个选择。
  如果她考不上高中和大学,那么她在现代将会举步维艰。乔安安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高中!
  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只要抓紧,她相信还来得及。
  韶阳中学卷子批改一向神速,每次考试结束后老师们都马不停蹄地将试卷批改完。月考结束后的第二天,所有的成绩和排名就都出来了。
  乔安安拿到全班的成绩单,视线从下往上移动,一行行地寻找自己的名字。往上移动了好一段,乔安安才看到自己的名字,全班一共五十名同学,她排在了第三十一名,乔安安自己都十分惊讶。
  沈蓉拿到成绩单后,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全班第七,沈蓉嘴角微微翘起,比上次月考又进步了三名,她看上的新手机爸爸一定会给她买的。
  还来不及看自己的各科分数,沈蓉先在成绩单上寻找起乔安安的名字来。看到最后一行的名字不是乔安安,沈蓉眉头微皱,越往上看,沈蓉的眉头就皱得越紧。一直在第三十一名的位置,沈蓉终于找到了乔安安的名字。